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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铺子生意兴 玉佩引风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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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三日的假转眼就结束了,期间罗挺在观前街上租了间不大的门面,定下了三个月的契约,又采买了一些用具和碗碟,回书院前,罗玉向大伯演示了一遍芙蓉饼的做法,又建议开张前三日大小馄饨价格减半。
罗挺应了,吃罢晚饭便套上了马车,把罗玉送回了书院。
“大伯,若是铺子的生意上有需要商量的,可在门房处留信给我,隔两日我会来看。”下车前,罗玉说道。
“阿玉,你且安心读书,我看咱思量得周全得很,想必是没问题的,”罗挺摆了摆手,”快进去吧,不早了。”
入学第三个月的第一堂算学课结束后,罗玉收拾了书册准备直接去公厨用晚饭。不想却被江夫子叫住了:“罗玉,你留一下。”
罗玉愣了片刻,便抱着书册朝江夫子走去,拱手作揖道:“学生罗玉,见过夫子。”
江宇摆手道:“不必多礼。书院里准备出一套学科丛书,江某受王院士所托,负责编写算学一科,还需一助手从旁校对。你可愿意?”
罗玉听了,惊喜不已,连忙拜谢道:“学生愿意,多谢夫子赐教。”
“如此,今夜巳时,你到明楼来寻我。你可方便?”江宇问道。
“学生定当准时。”罗玉颔首说道。
第一回校对,罗玉希望好好表现一番,快到午时,在江夫子的要求下,罗玉这才准备收拾书册回春苑学舍。
出了明楼,江宇落了锁,对罗玉说道:“走吧。”
罗玉垂头告别:“那学生先行告退了。”
“江某把你留到这般晚,自是要送你回去。走吧。”说罢,江宇率先迈步。
罗玉看着江夫子挺拔的背影,一袭玄色长袍,在夜色显得别样温柔,罗玉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她抿着嘴偷偷笑了。
江宇、罗玉两人一前一后地朝女子学舍走去。到了春苑门口,罗玉垂着眼向江夫子道谢: “多谢夫子送学生回来。”
“不必多礼。”江宇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罗玉回到了屋里,一番洗漱后上床休息了,今日时辰已晚,可她却一点困意也无,辗转反侧,神思清明。
此后,罗玉每隔两日便去明楼校对,过了半月有余,罗玉回房时,隔壁的房门突然打开了,赵珏儿走了出来,一声冷笑:“呵。我当是谁呢?”
罗玉没有理会,径自进屋关上了房门。
第二日无课,罗玉便起得稍晚了些,起来洗漱后去公厨用了早点,她便往门房处走去。也不知大伯有无留信给我。罗玉暗自想着。
到了门房,向守门人打了招呼后,罗玉便进入了门房翻找信件,果真找到了一封。罗玉急忙打开看了,是大伯写来的。信里说了罗氏点心开门营业后的情况,前三日罗挺听了罗玉的,大小馄饨的价钱各减一半,生意果然红火。三日后,虽不如刚开张那几日那么多人,客人倒也不少。原计划馄饨只在早市买卖,现在整日皆卖。
罗玉看了,便放下了心,又想:不知芙蓉饼生意如何。
可惜,罗玉的好心情持续了没多久。她慢悠悠地踱步回到了春苑,打算收拾一番去藏书楼看书,却在进屋前被叫住了。
罗玉转身一看,哦,这人她是知道的,当朝文渊阁大学时的嫡女方怡宁。
“你便是罗玉吧。”只见方怡宁脸上漾出了笑容,超前走了一步说道。
罗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你怕是不认得我,我叫方怡宁,在书院里习的是琴课和策略。”方怡宁又走近了两步说道。
“方小姐。”罗玉朝她见了礼。
方怡宁点了点头,回了礼:“罗姑娘。”
“不知方小姐有何指教?”等了片刻,但见方怡宁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却不开口,罗玉只得率先发问。
“今日来找罗姑娘,实在是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罗姑娘成全。”方怡宁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还请方小姐直言。”罗玉心中疑惑,面上不显。
“阿宁,不若进我房里说吧。”这时,赵珏儿插话道。
“也好,珏儿,劳你给罗姑娘泡茶,”方怡宁脸上又带了笑,“罗姑娘,碧螺春可好?你可喝得惯?”
罗玉见那两人自顾自地安排了起来,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在过道里说话确实不方便,因此便依言进了赵珏儿的屋子。
进门后,罗玉眼前一亮,只见这屋内摆满了各色饰品,一眼望去,只觉绫罗绸缎满屋,富贵逼人。对比之下,她的屋子简直称得上简陋了。
落座后,方怡宁呷了一口茶,缓缓开口道:“罗姑娘,今日冒昧了。请你喝茶是为同你打个商量,我看中了你这屋子,可否和我一换?”
罗玉倒是没想到,方怡宁怎的突然来找她换屋子。
见罗玉没有应下,方怡宁又道:“我和珏儿素来交好,珏儿性子活泼,她娘要我在书院里照看着点。长辈开了口,我们做小辈的哪能不依。”
罗玉听着这牵强的理由,依旧没有说话。
“我原本住在二楼,整日跑上跑下地来找珏儿,也觉得不甚方便,”方怡宁笑了笑,又说,“正巧你又住在珏儿隔壁,可不正是巧了,我便自作主张去寻了柳夫人。”
罗玉听了,心里恼怒,这方怡宁,可真是个厉害的。她冷笑了一声:“不知柳夫人怎么说。”
方怡宁抿嘴一笑:“柳夫人最是心善,已经允了。”
被这样算计,罗玉冷着脸说道:“没想到我那屋子倒是稀罕得很,竟能入了方小姐的眼。”
“罗玉,你阴阳怪气的作甚?阿宁不是正同你商量着吗?”赵珏儿哼了一声,不满地说道。
“原来是在和我商量,”罗玉站起了身,正色道,“那么,方小姐,请听好了,我不同意。”
“什么!”赵珏儿气呼呼地喊道,“柳夫人都同意了。”
“珏儿,”方怡宁脸上没了笑,“你去禀了柳夫人,就说罗姑娘对柳夫人的安排不甚满意。”
罗玉没有搭理,冷着脸走了。
“阿宁,真要和柳夫人说吗?”罗玉走后,赵珏儿关上了门,问道。
方怡宁摇了摇头。柳夫人要她自己同罗玉商量,她不干涉。
“这罗玉好不识抬举!”赵珏儿一想起罗玉的神情,便来气。
“罢了,珏儿,我们再看机会吧,”方怡宁安抚了一句,想了想,又问,“近日夜里她可还去明楼?”
赵珏儿苦着脸应了声。
“还是江夫子次次亲自送回来的?”方怡宁又问,手里的帕子攥得更紧了。
“可不是,”赵珏儿摇了摇头,“也不知江夫子看上了她什么,不就是长得还算凑合嘛。”
“珏儿,往后你莫再守着了,女儿家家的,需得早些就寝,才能养得白净。”方怡宁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赵珏儿应了一声,总算可以早些休息了。
罗玉知道这事不会这么轻易就过去,可没想到,这刚过没两日,罗玉回到春苑,就被赵珏儿带着几个女学生堵个正着。
“各位守在我门口是为哪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罗玉知道她们来者不善。
“罗玉,我的贴身玉佩丢了,你可敢开门让我一找?”赵珏儿气势汹汹地说道。
“既是贴身配搭,又怎会丢了呢?”罗玉故作疑惑地说道。
“哼,你休得狡辩,还不快开门让我找!”赵珏儿向前迈出一步。
“我凭什么让你找?”罗玉不肯松口。
“定是你藏了我的玉佩,你心虚!”赵珏儿不依不饶。
“我没有拿你的玉佩,”罗玉冷声说道,“你们快走开!”
“今日你不开门,我便不走了。”赵珏儿哼了一声。
罗玉只觉耳边一阵聒噪,心里厌烦不已,看赵珏儿这架势,想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但若是称了她的意开了门,说不定反中了她的圈套。
这么想着,罗玉不再理会赵珏儿,转身离开了。听到身后传来赵珏儿的娇斥声,罗玉心想:你要愿意守着便守着吧,我去藏书楼看书。
罗玉去了藏书楼,原想安安心心看会儿书,可她心静不下来,效果不佳。在藏书楼挨了一个多时辰,罗玉心想赵珏儿几人应该已经散了,便往春苑走去。不想进了春苑来到自己的屋子门口,却发现房门开着,进屋一看,一片狼藉。罗玉顿时火气涌上了心头,她来到隔壁赵珏儿门口敲门,好一会儿也没人应门。
罗玉遂朝柳夫人的屋子走去,还没到门口就看到乌压压地围着一群人,走近了些,有人看到罗玉来了,便自动让开了道,罗玉走进了屋子,便看到了赵珏儿,她一手拿着帕子抹泪,一手扶着头,哭哭啼啼,好不伤心。方怡宁正坐在赵珏儿身边,柔声安抚着。
见罗玉来了,柳夫人严肃地扫视了一圈,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连赵珏儿也止住了抽泣。柳夫人朝罗玉递去了一块玉佩,说道:“罗玉,我在你屋内找到了这块玉佩。你可认得?”
“罗玉不曾见过。”罗玉接过来看了一眼,只见这玉佩通体碧玉,雕工精湛,一看便是富贵人家的物件。
“你说谎!分明是你趁我不察时偷了去!”赵珏儿恨恨地说道。
“我没有!”罗玉被人诬陷,也怒气冲冲。
“安静!”柳夫人大声喝道,顿了顿又说,“赵珏儿,这玉佩乃是你贴身之物,怎会离了身?”
“玉佩是母亲特地为学生求来的,学生平日甚至爱惜,这两次去浴房沐浴前便解下留在了房里。”赵珏儿答道。
“罗玉,这玉佩为何会出现在你的房里?”柳夫人转身又问罗玉。
罗玉冷声道:“学生不知。敢问柳夫人,为何学生不在,学生的屋子却任人糟蹋?这是何道理?”
“罗姑娘,珏儿这玉佩有护体之效,丢失了自然着急,前头和你商量,你不愿开门,珏儿便只得央求了柳夫人。”这时,方怡宁施施然站起身说道。
“你不肯开门,分明就是心虚。”赵珏儿瞪着罗玉说道。
“罗姑娘,口说无凭。今日众人作证,这玉佩确实是在你屋里找到的,人证物证皆在。”方怡宁淡淡地说道。
“罗玉,你可还有话说?”柳夫人冷声道。
罗玉怒极反笑:“哈哈哈!真是演得一出好戏。”
“如此,明日我便将此事禀了王院长,”柳夫人一挥手,“行了,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