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要造反》贝橙

17、第 17 章

　　对于这个时代的女子而言，一头秀发被剪了，无异于毁了这个人。

　　因而在将佟微浅的一头青丝尽数剪短后，杨丹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就连事后主母让她跪着受训斥，她听着都觉得犹如天籁。

　　见识到了杨安彤砸门的魄力，这件事便被紫兴院严严实实的满了下去，直到两日后宴席结束，佟微浅被带出来接受审讯前才有一些流言传进了悠然苑。

　　这日是个阴天，外面冷风呼啸，佟微浅身上的衣着并不厚实，一出院子就打了个哆嗦。

　　看守她的两个婆子并没有怜香惜玉的觉悟，见佟微浅总往她们身后躲，索性推着她走，好几次佟微浅都被这大力推得差点摔跤。

　　经过一路的磕磕碰碰，佟微浅终于被带进了一间暖和的屋子。

　　屋子里已经站了一些人，其中就有那日跟随菊花姑姑一同将佟微浅捉拿归案的青衣丫鬟和验尸的婆子，以及在浮夕院看守佟微浅的两名婆子。

　　佟微浅被身后的两名婆子直接按倒在地，佟微浅委实没有力气与她们挣扎，便安安静静的跪着。

　　虽然屋子里暖和，但地板依旧冰凉，不知道跪久了会不会得风湿？

　　佟微浅被带到屋子里不久后，王氏与二夫人搀扶着杨老夫人就过来了。秋菊是家奴，嫌疑人又是府中的人，像这等丑闻一般都是自家暗地里处理了。原老夫人这把年纪，又刚过了寿，不该让她来寻这般晦气。只是考虑到五小姐杨安彤的性子，王氏还是默默把她请来了。

　　杨老夫人就坐后，杨府的三朵姐妹花也相继过来了。这后院的时，非不得已，前头的老爷们都不会参与。

　　这下，该来的人便都来齐了。

　　杨安彤刚一坐定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佟微浅，虽心中有了些准备，竟也一时没有认出来。待佟微浅朝她笑了笑她才惊觉这蓬头垢面的竟然就是那个平日里看起来清爽舒适的小浅。

　　“这是怎么回事？”杨安彤腾的一下站起来。一手指着佟微浅，却是面向王氏发问。

　　王氏还未出声，杨老夫人便皱了皱眉眉头，呵斥道：“这是哪家的规矩，竟如此面斥长辈，你的礼数都被狗吃了？！”

　　杨安彤嗤笑，“随意就把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的一头长发就给剪了，这就是你们这做长辈的礼数？”

　　杨老夫人倨傲道：“不过一个贱婢，不过剪了头发，就是让她死了，也只是贱命一条！”

　　“你们可别忘了，小浅可不是杨府的家奴，而是临聘的良家子，你们……”杨丹彤的话还未说完，坐在她对面的杨雪青满面愧疚的打断她的话。

　　“五妹妹，都是我不好，没有及时出现，让四妹妹把小浅的一头青丝尽数剪断，可怜她还是个小姑娘。”

　　闻言杨安彤狠狠的瞪了杨丹珍一眼，“四妹妹不过是看我不惯，只管冲着我来便罢，何故把气撒在一个小丫鬟身上。”杨丹珍正欲反驳，杨安彤却把脸转向了杨雪青，“三姐姐果然是菩萨心肠，若是真有心，紫兴院那么多奴仆，怎就由着四姐姐在主母的院子里为非作歹呢？”

　　杨安彤的一席话将屋内的气氛搅得很不愉快，从进来后就坐在那里当透明人的二夫人软软的开口：“ 安彤，不可无礼，快住嘴。”

　　虽然二夫人的话很没有威慑力，但杨安彤还是乖乖地坐下，不再出声了。

　　王氏这才开口道：“现在我们言归正传，三日前安彤的丫鬟秋菊被人毒死在后院，当时菊花姑姑听人禀报赶到现场时，只有小浅一人在场。”王氏看向佟微浅，“小浅，你可知罪？”

　　佟微浅微微抬头，“不知。”

　　王氏点点头，看向一旁那日的翠青色三等丫鬟：“当日是你最先听到叫声，而后去禀告菊花姑姑，又与菊花姑姑一同赶到了现场，你来说说当时的情况。”

　　三等丫鬟福了福身，将那日的说辞又复数了一遍，“……当时我们找了许久都未曾找到那毒药，事后婢子不死心，禀明了菊花姑姑后又去了那处寻找，最终在外面的草地里找到了这样东西。”三等丫鬟呈上一个土黄色小纸包。

　　佟微浅看了一眼那个纸包，嘴角不经意像上翘了翘，在她们打开纸包验证前，忙焦急的辩解道：“那东西有可能是凶手扔的，与我何干，你说秋菊姐姐是我杀的，我又为何要杀她？”

　　三等丫鬟故作为难道：“这……肯定是有原因的！”

　　佟微浅步步紧逼：“什么原因？”

　　三等丫鬟看了杨安彤一眼，欲言又止。

　　杨丹珍见状忙催促：“有什么就快说，何故吞吞吐吐。”

　　其它主子也都将目光转向三等丫鬟，三等丫鬟似是抵不住压力，缓缓开口：“那日奴婢被派去前院取东西，路过客院时见到秋菊姐姐鬼鬼祟祟的往客院里走，因为好奇就跟上去看了一眼。就见菊花姐姐与前院一名小厮接头，从怀中取了一物交给那小厮，让他想办法带出去销毁。而后秋菊姐姐就往里走了，小厮则往我这边来了，我一时没躲过，与那小厮撞个正着。于是我先发制人威胁小厮不说出实情就把事情闹大。”

　　三等丫鬟吞了吞唾沫，不知道是心虚还是紧张，额头上满是汗水。她用衣袖擦了擦额头，接着说道：“那小厮与我说，秋菊姐姐交给他的东西是一种毒药，正是当初五小姐中的那种毒。”

　　“原来当初是秋菊下毒害得五妹妹，这事被小浅知道了，所以她才要杀了秋菊为五小姐报仇？”听到这里，杨丹珍连忙接口道。

　　佟微浅盯着杨丹珍道：“四小姐，请不要轻易下定论。如果我知道是秋菊下的毒，直接告诉五小姐，把秋菊抓起来不久好了，为何要杀了她？”

　　“那也许你只是猜测，没有证据啊。”

　　“为了一个猜测杀人，四小姐真会说笑。”

　　“不，不仅仅是这样。”三等丫鬟打断道：“那小厮是秋菊姐姐的相好，他两的事无意间被五小姐知道了，五小姐当即就要把那小厮打残了发卖。秋菊姐姐不忍心，好说歹说才让说服五小姐，说自己再也不见那小厮，但五小姐还是要把那小厮卖了。他两都是签了死契的，小厮这样被卖出去肯定也不会过得好，两人便是再难相见。于是秋菊姐姐这才想不开要毒死五小姐。五小姐事后知道了这事必然不会再留着他们两人，但秋菊姐姐有五小姐的把柄，五小姐这才让小浅去杀她。”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佟微浅已经完全肯定了自已的猜测。她看了杨安彤一眼，杨安彤也正好看向她，并对她点了点头。佟微浅这才幽幽道：“那你说说看，秋菊握着的五小姐的把柄是什么？”

　　三等丫鬟似是豁出去了，快速的说道：“因为五小姐与叶公子有染，事发前秋菊姐姐为五小姐送过好几次情书给叶公子。五小姐怕事情曝光，才留不得秋菊姐姐！”

　　若不是双手被困在身后，佟微浅都要忍不住给这丫鬟鼓掌，这一出戏演得实在逼真，若不是她早已知道真相，都会当了真。

　　佟微浅道：“这么说那包要便是我杀人的证据了？”

　　三等丫鬟点头：“对，我敢肯定那就是你用来杀人的毒药。如果去查一番，定然还能找到你买毒药的证据。”

　　佟微浅轻笑，“既然这样，就请大夫来辨明一下这是什么毒药，好来定我的罪。也让我心服口服。”

　　既然是一出戏，大夫相信他们也是一早就备好的，果然不一会儿大夫就来了。

　　这大夫是常给老夫人把脉的大夫，是老夫人信重的人，大夫对着纸包上残留的白色粉末检查了一番，道：“这不过是普通的面粉，没有任何毒性。”

　　佟微浅此时正好可以将大房两位小姐的表情尽收眼底，只见杨雪青面上飞快的闪过一丝诧异，虽然很快，但佟微浅还是看到了。而杨丹珍则是一脸失望。佟微浅收回目光，看向那名指证她的丫鬟。

　　三等丫鬟一脸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明明……”

　　那日小青来找佟微浅，希望能帮上忙，佟微浅便告诉了真正毒包的位置，并让小青找到一样的纸包，在里面撒上一些面粉，扔到案发地的草丛里。

　　佟微浅猜想他们定是一早计划好，让那侍卫将人毒死后就把毒包仍在附近，好来个人赃并获。只是她们中间的计划出了纰漏，才让佟微浅有了藏起证据的时间。

　　“明明什么？明明你们把毒药扔到了那附近，为什么最后竟然变成了面粉？”佟微浅直直的看着那丫鬟，有指着一旁始终低着头的婆子，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们与那侍卫串通好了这起栽赃陷害的戏码，却不知我与五小姐早就看透了你们的用心，并抓住了证据。”

　　三等丫鬟闻言，露出了慌张，“不是，是你故意陷害的。一定是你故意准备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毒包，真的已经被你销毁，假的就留在原地给你洗罪。”

　　“好了，不要再争执了，究竟谁对谁错，凡是终究讲求一个证据。小浅。你说这一切都是他们栽赃陷害，你可有证据？”王氏严肃的看向佟微浅说道。

　　“证据早已等候多时，之所以拖了那么久不过是想看看这些人还有些什么招数。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杨安彤早有准备，拍了怕手，四个人被悠然苑的婆子丫鬟压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