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第 7 章 ...
-
是夜,冷月高悬,睥睨人间。
秋柯看着洒进来的月光,一语不发。
烛火影影绰绰,牢房里的东西都蒙上了一层阴影。看着这跳动的烛光,秋柯想起了很多以前的生活片段。那时候的生活太幸福了,幸福到现在的秋柯觉得像假的一般。
不知何时,烛火的光突然被遮盖,余光里走进了一片阴影。秋柯以为是叶忱来了,面上带起了微笑,是真诚地为叶忱能来感到高兴:“你来了。”
叶忱抬起头,刚舒展开的微笑骤然僵在嘴角,本就苍白的脸更是顿失血色,一张脸惨白的可怕。
“怎么,见到我,师兄是很失望吗?”来人着一袭绛紫色的华袍,身材高大挺拔,五官深刻。平日里这是一张最端正威严的大侠之脸。而现在,脸上充满了戾气,仿佛即将崩塌的泰山,气势逼人的可怕。
“……不,不是的,锦飞。”随着秋锦飞的逼近,秋柯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酒味,仿佛一闻就要醉了一般。秋锦飞衣衫落拓,腰带松松,头发也有些凌乱。狭长的双眼微微眯起,不知是酒醉,还是在审视着秋柯什么。
在这样的目光下,秋柯不自觉地转过头。
秋锦飞近乎粗鲁地用手捏住他的下巴,逼他转过头来。酒气随着呼气铺天盖地地袭向秋柯,熏得他睁不开眼睛。
“锦飞,你醉了。”
秋锦飞看着秋柯闭上眼睛,和记忆力那个潇洒恣意的大师兄重叠在一起,莫名生起一股怒气,想要现在就立即把他捏碎在这里。现在的秋柯像拔了爪子的奶猫,柔弱的可怕。只要再多点力气,就会死在自己的手上。
捏住秋柯下巴的手不自觉地往下移动,停留在了那个秀白羸弱的脖子上。手慢慢地握紧,再握紧。而手下的这个人,没有丝毫的反抗,反而顺从地扬起脖子,闭上了眼睛,好像要心甘情愿地死在他的手里。
感受到秋柯的呼吸慢慢慢慢变弱,那股怒气不降反升,秋锦飞突然松开了手,把秋柯往床上一扔。
“咳咳咳……”秋柯倒在床上,咳个不停。眼角沁出了泪水,脸庞也咳红了,倒是比刚刚有了许多颜色。
而秋锦飞只觉得自己的那股火越烧越旺,却无从发泄。喝了多少酒也压不下去。有时候忽而想一剑杀了秋柯,让他去跟阿岚赔罪。有时候又想把他从牢里劫出来,扔到那极北的苦寒之地,永世不得见面,也算是全了他们的同门师兄之情。这几天,他表面有条不紊地处理各项事务,安排阿岚的忌事,但无人时灌了一壶又一壶酒。那些极辛辣的酒喝下去就像白开水一样索然无味,也不知喝了多少。也在一个猛然回神之时,他居然发现自己已经潜入夜孤岛地牢,而眼前就站着这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
有很多话想质问他,却又不知从何问起。想杀了他,最后关头却下不了手。
秋锦飞被那股火烧得眼红,烧得烦躁,烧得他看到床上那个青年,只想做些什么事情,去伤害他,让他也像自己这般痛苦。
所以他伸出了手,扯断了他的腰带,整个人压在秋柯的身上,张口咬了秋柯的脖子。受惊的秋柯的所有反抗,被牢牢地压制在高大身躯之下。甚至双手,也被屈辱地折过头顶。脖子上的咬劲越来越大,秋柯觉得自己可能要被要下一块肉来。
秋锦飞并没有咬下肉来,但也留了深深的、嵌入肉里的咬痕。那一瞬间,秋锦飞是有把身下的人拆骨入腹的欲望。
但最后还是松了口,松了口却又觉得很生气。于是往下移了一些位置,继续咬了起来,只是力度轻了很多。到了后面,已经变成了含糊的舔,仿佛在试一试身下这莹白的人好不好吃。
秋柯不自觉呻吟出来,痛意夹杂着羞耻,令他无所适从。想端出以前师兄的架势呵斥他,马上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这个资格。但身下的人行为越来越过分,甚至已经要扯开他的腰带,撕了他的衣裳。
不!不行!不能让锦飞看到……电光火石之间,秋柯也顾不上许多,一张口咬在了秋锦飞的脖子上。
秋锦飞因为突如其来的痛意停了下来,醉意也醒了许多。他皱着眉看身下这衣衫不整的人,莹白的脖子上和胸口全是咬痕,淫迷得可怕。
甩了甩头,秋锦飞也不知事情如何发展到现在这步。难道是把秋柯当成了阿岚?酒后失态?
他起身,环视一圈,仿佛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些许尴尬,怒道:“看来师兄来这不是当囚犯,是来当贵客是么?”
而后犹带愤怒,语气也变得更加过分:“怎么,师兄怕是来做夜孤岛岛主的禁脔了么?没想到有一天,我师兄也会沦落到以色侍人的地步。”
秋锦飞的嘴角扬起不屑的微笑,他居高而下,审视着这个被折断翅膀的天之骄子。看着他苍白的脸庞拂过一丝愤怒,而后又消失无踪。撇过头,露出莹白袖长的脖子,和脖子上暧昧的咬痕。
秋锦飞伸出手,拂过这些出血的咬痕。手指头有常年练武的茧子,那粗糙的手感拂过这些伤痕,引起身下的人不自觉的一阵阵战栗。
秋锦飞的蔑笑越来越阴沉。秋柯的记忆中从未见过他露出如此神情。秋锦飞向来是人们交口称赞的大侠,一身浩然正气,光明磊落。他的身上似乎从不曾有阴暗,但眼前的这个人,却好像浑然不认识一般。
但这一切,都是我害的。想到这,秋柯不禁悲从中来,只觉得秋锦飞的辱骂再多也不过分。他远比他现在骂的还要不耻。
下巴又被捏住,秋柯被强行转过头来,但他却不敢直视秋锦飞。
“师兄,你也太舍近求远了吧。何必非要做那叶忱的男宠呢?我才是掌管你生死的人,如果想活,你就该求我啊。”最后的话秋锦飞俯下身来咬着秋柯的耳朵,缓缓说道,“阿岚死了,我的夫人没了。正好师兄你就陪一个男宠给我呗。”
一提到阿岚,秋柯也不知道哪来力气,一下把秋锦飞推了开来。还顺手拿了桌上的冷茶,照着秋锦飞的脸泼了过去。
“锦飞,你怎样骂我都行,但你不该提起阿岚。”
秋锦飞吐出嘴里的茶水,斜着眼冷冷地看向秋柯。秋柯以为他要盛怒爆发,但他最终什么都没做,只是缓缓起了身。
“师兄这话,好像杀阿岚的人不是你,而是我似的。”
“阿岚……阿岚是我对不起她,也,也对不起你。”
“你记住就好。”秋锦飞把自己的衣衫整理好,拿起桌上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把脸上的茶水擦干,而后扔到地上:“师兄,我也要你记住,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那“生不如死”四个字轻轻的,仿佛在看玩笑,但秋柯知道他是认真的,他是真准备让自己生不如死。
秋柯闭上眼:“你就算杀了我,也是应该的。”
“杀了你,也太便宜你了。”
丢下这句话,秋锦飞拂袖而去。一室回归寂静,月华依旧如水,只有那烛火被带动的风魏巍颤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