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泣血吟》赢滟

89、第五章 大结局

　　萧展鹏掸掸衣服，站到人群前再问：“那又为何舍命相救呢？”

　　“因为我不想让你的阴谋得逞啊！当年在凤鸣山庄笨过一次，够了，可不想再犯第二次蠢病！当婉夫人做媒求你帮我的时候，你拒绝了，而后你却主动求见答应我，这其中为何变故，你真当我糊涂，你只不过想借我之手除去沈晨胤。虽然沈晨胤现今落魄成为弃子，但他依旧是沈家的嫡子，又老奸巨猾，难保日后不久会重整旗鼓、死灰复燃。向来你们讲究摘草除根、永绝后患，这不，不至死不方休，你要沈晨胤死，更要他死在我的手里，日后沈家问责追究，你便可以推脱得一干二净，是对？”

　　萧展鹏对我所言点头称道：“你果然长进不少，既然知晓，为何还要找我帮忙？”

　　我很是坦白道：“很简单，我想抽身，因为沈晨胤与沈晨琳苟合的秘密不公开，我只能一直与他们纠缠，现在我就把这个麻烦推给你罢了，毕竟你们敌对多年，双方握有不少对方的把柄，再多一个也不算多，对吧！”

　　萧展鹏不禁为我鼓掌：“不错不错，我本想借刀杀人，却反被你利用！事已至此，你是逼着我割袍断义，也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朝我放下狠话之后，萧展鹏又与教头道，“孟校尉，沈晨胤现今是弃子一个，你帮他无形中就会得罪沈家另一位大人，这孰轻孰重，你可要思量好！我萧某不才，亦懂得知恩图报，今日你助萧某一臂之力，来日萧某定竭力报答！”

　　萧展鹏当众拉拢沈晨胤叫来的救兵，好不嚣张，气得沈晨胤一脸墨黑却没有办法，无奈只能眼睁睁瞧着教头倒戈相向：“萧大人多有器重，孟某感激不尽！”

　　萧展鹏甚至欣慰，又与教头道：“红罗刹危害武林多年，孟校尉能将她缉拿归案，朝廷必定赏识！”

　　天啊，萧展鹏个贱人，真要骂街了！你拉拢帮手，我可不能坐以待毙，唯有叫醒齐恒宇，方才能拼一拼，便朝着屋内齐恒宇喊道：“齐恒宇，你听到了，现在萧展鹏要杀沈晨胤，你难道束手就擒，不做些什么？”

　　齐恒宇气愤难忍：“我能做什么，他沈晨胤要灭我们洛水堡，我为何要帮他？”

　　听此，我破口大骂：“蠢！刚才是何形势，现在又是什么形势！沈晨胤杀不了萧展鹏，就不会杀你们！然而沈晨胤死了，你们洛水堡也就完了！他会把杀沈晨胤的罪名挨在我或者你们洛水堡的名头上，我生死无关紧要，反正一向污名，武林人人皆知，我想申辩谁会相信；但是你们就不同，洛水堡武林至尊，你们只要说冤枉，自然有人愿意为你们出头，所以萧展鹏会让你们开口吗？但凡沈晨胤死了，你们也活不了！”

　　齐恒宇终于有些醒悟，万般不愿意道：“洛水堡护卫听命，保护好沈大人，不要让他在这里丢了性命！”

　　但是即便有洛水堡护卫，沈晨胤带来的人马，加之我的十八人，依旧是以寡敌众没有胜率。一着急，我冲沈晨胤埋怨：“沈晨胤，你不是向来狡诈吗？都这个危机时候，你就没有好法子？”

　　沈晨胤惨白着脸示意我过去，当我凑到他跟前，贴着我耳畔低语：“孟长云虽站在萧展鹏一方，但对付我他未必敢。你不如劝他走，此时他心里多半不想趟这趟浑水，你给他一个台阶！”

　　我点头应和，随后站起来对教头道：“孟大人，沈大人说了，他愿意与萧大人言归于好。今日谁死谁伤，对你都没有好处，不如你做个和事佬劝一劝，劝不住早些脱身也能明哲保身啊！

　　教头听得直点头，说道：“对对，和气生财，和气生财！两位大人，孟某军务缠身不多叨唠，就此告别，多多保重！”遂率骑兵踏水而去，真是来也冲冲去也冲冲！

　　萧展鹏竭力挽留，奈何骑兵教头速度太快，转眼不见踪影。而此时，雷雨居然停歇，一束阳光透出乌云照在两方对峙之间。我笑道：“雨停了，戏也结束了，不如散场，如何，萧大人？”

　　萧展鹏擦去脸上雨水，道：“子书如意，我帮你大忙，终归要捞些好处吧！”

　　我惊讶：“还不够多啊！你看沈晨胤拼命掩饰的秘密，我都告知于你，他也大方承认，你抓住他这么痛的一个把柄，还不够吗？萧大人未免过于贪得无厌了吧！”

　　萧展鹏威胁道：“你就不怕得罪我，日后我也不让你好过吗？”

　　我呵呵大笑：“你也要有这实力啊！近在云都，有婉夫人帮我；远在暗族，有言清为我出谋划策，我怕你什么！”

　　我知道萧展鹏是在虚张声势，言清曾说他是个极易认清形势之人，绝不会吃亏！骑兵一走，如今他所带的人顶多与沈晨胤的齐平，除非能说服齐恒宇站队他一边，但毕竟齐恒宇再傻也不至于窝里反吧！何况还有我呢，虽然人数不多，十八个而已，也是不容易小觑的。我力求太平不希望哪一方死亡，唯有沈晨胤和萧展鹏形成对立，才能全然而退，自然希望他们俩个都能好好的！

　　当然我深知萧展鹏踌躇满志而来，却未能达成他的目的，自然是心有不甘。因而，不甘心的萧展鹏当然是极不愿意轻易的放过我，只能放言威胁，过过嘴瘾也是不错。

　　萧展鹏僵硬的扯扯嘴角：“子书如意，你三番二次从我手中全身而退，下次见面就没有如此好运了！后会有期！”

　　“再会！”我抱拳送走萧展鹏一帮人，极为开心！待等萧展鹏人马消失，终于大大的舒缓出气。事到如今已经是收尾部分，如诺萧展鹏不肯走，我真怕他会有什么阴谋诡计，那时候再搞个幺蛾子、出个乱岔子，我真怕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回头查看沈晨胤这边的情况，无意中见到沈晨琳欲语还休的样子并不理会，对着师姐问道：“师姐，阴人可还好？”

　　“血止住了，死不了！”师姐曲若尔还在气我让她救仇人，站起来拍拍手，没啥好脸色，“救活他，让他再来为难你，你可真聪明！现在趁他还不能活蹦乱跳来祸害我们，我们可以走了吗？”

　　我低头哈腰：“可以，可以，我们这就撤！有劳师姐辛苦！”

　　“谢谢！”

　　忽闻一声轻微的道谢，我还以为是幻听，仔细一看，原来是沈晨琳对我真诚的说道：“谢谢！”

　　我冷哼：“我更愿意听的是‘对不起’三个字！”

　　没想沈晨琳很直接的说：“对不起！”

　　心心念念的道歉来得太突然，以至于有些恍惚不可信，结果我却傲娇的甩脸：“哼！”

　　多大的巧合，本是无心的一甩脸居然面朝沈晨胤，让沈晨胤误会我在跟他讨要道歉。可没想这阴人比我还傲娇：“我不会于你道谢，亦不会道歉！”

　　惹得我破口唾骂：“啊呸，你个阴人！”

　　总算是尘埃落定，与沈家兄妹的恩怨终于理清，即便往后沈晨胤想穷追不舍的让我难堪，也由他。今日一战，暂且不说打败我曾最为害怕的护卫，能让沈晨胤吃瘪也足够我今生吹牛的了；再者，晓悟《心剑》最后两个剑招，离姨娘所说的天人合一境界更进一步，也是极其高兴的一件事；总之，今日在洛水堡我收获颇丰，可谓是满载而归！

　　在魏启涵小心搀扶下，我们头也不回的离去，刚出洛水堡大门就听闻齐恒宇叫唤：“如意……”不知他哪来的勇气敢紧追而来，于是我便停下打探打探他到底有何目的。离我一丈远，他停下脚步，满脸的纠结与拧巴。

　　我不耐烦问：“何事，齐二公子？”

　　得到的是他结结巴巴疑问：“你是否对我，感到失望？”

　　失望？自然是很失望！那年在沈家他与沈晨琳订婚礼上，那年在洛水堡废武之时，但凡他敢站出来声援，我也不必感到绝望。他曾是我爱慕在意的人，却在我需要他肯定之时反手一刀，能不失望！

　　好在时过境迁，一切都过去了，我不屑的瞟他一眼，回头撞上魏启涵打探的眼神，心里莫名一股暖意，不禁贴到他嘴边，由衷道：“谢谢，谢谢你永远站在我的一方，无论对错，一直相信于我！”

　　回应的是他温热的额头贴着我的额头，突然间我想到一个词：耳鬓厮磨！很是贴切。

　　大雨过后，洛水城外泥泞不堪，但空气异常清新，东边的山头居然挂着一方虹。黑衣人牵着一架马车过来，我知晓真正分离时刻来临！

　　“墨玉、师姐，我有些话想跟他，你们去远处等我吧！”

　　马车远离，我与他相顾无言，不约而同看向天边的霓虹，而后又相互对视。

　　“所有的事情都会有个结局，无论是好是坏！‘分离’注定是你与我之间的结局，”我抚摸着他的鬓角，尽量以平和的口吻跟他说，不知不觉口中苦涩，原来是泪水渗入的滋味，“不过，这样很好，于你于我都是最好！从峡谷偶遇到你我分开的那天，整好一年半的时间，这一年半对于我们人生而言，可谓是如霓虹般的短暂。但是够了，时间不长，历经悲欢离合，足够让我们的感情成就最为精彩的篇章！也是我们的感情太完美，我不怕它消失，就怕它沾染污渍，毕竟再坚韧的感情也抵不住平凡的磨练与时间的冲刷，最后留下缺陷！所以一年半刚刚好，人言‘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也许就是这个理，再长久一些，它就不完美了！”

　　魏启涵一手捏着我的手背，按在他扎手的脸颊上，一手摩挲我的眼睛，为我拂去不停流下的泪珠，他梗咽很久，久到天边的霓虹淡去消失，才沙哑嗓音开口：“凡是你希望，我便遵照！”

　　我以为他会说很多动情不舍的话，我也做足准备去拒绝、去反驳，可没想就这么一句，如此朴实无华，击溃我层层防线，震撼的令我动摇！我哭得一塌糊涂，哭得模糊视线，哭得不能自己。我真想不顾一切去牵手他、去拥抱他、去追随他，抛下所有现实，只求同他偕老，但是，不能！

　　“珍重！”无比艰难的道出这两个字，还未听到他回应，我便转身就跑，用尽今生最大的力气迈步开跑，离开他！

　　登上马车，嘶吼着让墨玉赶紧驾车走，催促她用尽所能将马车赶到最快，这样方能斩断我所有回头的机会！两边的景色飞速倒退，离开好久，我从未回头看他一眼，并非不留恋，只是害怕自己再看一眼就连离开的勇气都会消失殆尽，那时便是真害了他！

　　在车篷里，我泣不成声、语不成调，哭得过于用力的下场就是崩裂背后的伤口，扯着心口痛，越痛我哭得越狠，越狠扯着越疼，周而复始，活活的折磨着自己！

　　师姐见我无比可怜，好心问道：“为什么就不能跟他在一起，你喜欢他，他喜欢你，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吗？”

　　“有，是世俗！”回答师姐的是墨玉，“洛水堡一战，如意正式与武林翻脸，即便以往她与武林正道不合，也只不过被人认为是小打小闹的私怨而已；可齐豫椋一死，他身份非凡，是武林世家洛水堡堡主，谁还会再忽视如意，其中就有威远镖局！想之以往，如意与魏启涵在一起就有人诸多阻扰，如今，阻扰的人会比之前少吗？除非魏启涵愿意与威远镖局断个干净，但是如意肯有这样的私心吗？如果她有，她还会是你我认得的子书如意吗？”

　　经墨玉一番分析，师姐无奈拍拍我的肩旁，说道：“让乌尔薇帮你办个招夫擂台赛，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更好的，咱们忘掉他去！”

　　我深觉得是个好办法，便抽抽搭搭回答：“好，让小黄办一个招夫擂台赛，帮师姐你也找一个！”

　　结果惹来师姐一巴掌拍在我后背，正中伤口，更冲我骂道：“子书如意，你个混蛋！”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