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泣血吟》赢滟

88、第五章 第十二节

　　听完沈晨胤陈述，我极为困惑问出多年疑问：“我不懂，真的不懂，保密有很多种，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何况当时我并不知道你的秘密，当时所有的事态于我都是懵懂无知！如果不是你的穷追不舍，恐怕我一辈子都无法联想，那夜衣衫不整的你会是对沈晨琳做出苟且之事的你！你清楚的知道，我没有这么聪明！”

　　“对，你确实愚蠢极了！你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我是有多恨你，恨得杀了你为好！”

　　恨我？我超级无辜：“为什么恨我，我没有对你们做什么过分之事？”

　　沈晨胤咬牙切齿的说道：“因为你代表着天意！生来，天意就告知我与琳琳不可以相爱，亦是天意安排你救了琳琳一命，又是天意因为你齐恒宇住进沈家，更是天意让你撞见那夜我的丑态！我有多少恨天意、恨命运，就有多少恨你，子书如意！”

　　我嘀笑皆非：“哈哈，那我得有多荣幸，居然可以代表天意！”转眼横眉骂道，“沈晨胤，你这个自私自利的懦夫！虽然你是个老奸巨猾的阴人，但我一直钦佩你的有勇有谋，可在此刻我才知看错你，你只不过是个胆小怕事的懦夫！你不敢面对对沈晨琳做出的愧疚，你不敢反抗母亲的一手安排，你更不敢承认自己的懦弱，从而把这些不敢转嫁到‘天意’上，与其说‘天意’，不如说是‘失败’，你恨的不是‘我’，是‘失败’！每当我的出现，就逼迫你想起自己曾经多么失败，无法护自己所爱之人周全，眼睁睁的拱手让人。我存在，就是提醒你的失败，你拒绝承认自己的失败，所以你恨我，恨得想抹杀我！”

　　对于我的指控，沈晨胤愤恨的盯了我很久，随后剜来一个历眼：“可以解开琳琳的摄魂咒了吗？”

　　事情真相已明，我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于是对着师姐请求：“师姐，恢复她的神识吧！”

　　师姐曲诺尔蹲在沈晨琳身边低声吟唱后，拍了三下在她脑门上。结束之后，沈晨琳逐渐清明，而对于之前所做所说亦有印象，深知自己泄露不可为人知的秘密，极为懊悔，抓住沈晨胤手臂哭得惨烈！

　　沈晨胤回抱沈晨琳不停拍背安抚，侧脸抵着沈晨琳的额头：“不怕，有哥哥在，不用害怕！”随后对我展露一笑，此时已是电闪雷鸣，配合沈晨胤阴森笑容，煞是应景，“子书如意，你满意了吗？”

　　我摇头道：“满意？满意什么？满意你身败名裂，还是满意我最终赢你一筹？不，我一点儿都不满意，费尽心力只不过想揭开真相，讨一个公道与歉意！可显然，你们连认错的态度有没有，那我满意什么！”

　　对话结束，接下来是无限的沉默，唯有狂风闪电在加剧，顷刻间豆大的暴雨倾泻而下，瞬间洛水堡陷入雨帘之中。魏启涵脱下外衣上前为我挡雨，规劝我去祠堂屋檐下躲一躲。我应声随他而去，却在转身那刻听到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异常清脆！不由得看向墨玉寻求答案，而墨玉却示意我去观察沈晨胤神色。

　　沈晨胤一如刚才抱着沈晨琳半坐在地的样子，只不过在沈晨琳的身上多了件遮雨的外衣，对于清晰的马蹄声无动于衷，依旧一动不动守着哭泣的沈晨琳！

　　不消片刻，一队骑兵穿越洛水堡大堂，将祠堂围个水泄不通，将我们在场所有人围在中央。一个黑衣人飞速来到我身旁低语：“洛水堡外围也被骑兵包围，强行突破怕是有难度。”

　　此话魏启涵也听得明白，担忧的都隆起眉头，我轻抚他手臂让安心，继而又对黑衣人道：“让你的人护好我两位朋友即可，其他不必担忧，自有安排！”

　　骑兵教头下马跪在沈晨胤面前道：“沈大人，末将来晚，望请恕罪！”

　　听闻此言，我不禁感概，一个已经被扫落下马之人居然还可以调动一队骑兵，这个沈晨胤果真非比寻常的厉害！

　　沈晨胤晃悠悠的将沈晨琳抱起，冒着风雨亦步亦趋往大堂走去，走了三步之后，头也不回的对地上的教头道：“一个也不许留！”

　　此话引得我大怒，冲入雨中大声质问：“沈晨胤，我与你对敌，你杀我情理之中。可洛水堡却是你妹妹沈晨琳的夫家，你也能狠下心肠动手？”

　　回应我的是一个字“杀”，之后遍地狼嚎，洛水堡日夜盼来的却是想杀他们之人，希望破灭不说，带来的更是绝望，能不弄出点声响发泄愤恨！

　　“等等！”我急急吼住正在离开的沈晨胤兄妹，“沈大人，我出身贫贱也就任你拿捏，如果这些人当中，有与你一样同在朝廷为官的同僚，你还能痛快的下杀令吗？”

　　沈晨胤迟疑一下并不受影响，可教头听后吃惊不小，责问：“大胆妖女，你什么意思？”

　　我面露讥笑：“沈大人不妨见一下同仁再走也不迟！”继而并未回头，依旧背对着祠堂说，“萧展鹏萧大人，再不现身，就要做刀下亡魂了！”

　　因为我的揭露，萧展鹏这才撕去伪装的面具，冒雨出列与沈晨胤、与教头打招呼：“沈大人，孟校尉，好久未见，别来无恙啊！”

　　因沈晨胤背对着我，从而此时见不到他的神色，但可见到沈晨琳受惊跳下他哥的怀抱，面对着我们一脸焦急无措。最为难的还属教头，徘徊在沈晨胤和萧展鹏之间，甚是忧愁！

　　对于此情，沈家兄妹必定疑惑，我便好心解释：“在我恳求萧展鹏萧大人帮忙调离洛水城护城守卫之时，萧大人更是好心的调些人手给我，毕竟算上朋友，我也只有十八个帮手而已，确实少的可怜！可我不曾想到萧展鹏萧大人会亲自带队，真令我感激涕林！在此，再次由衷谢谢萧大人，我并不想你做那么多，你却做得那么好！”

　　萧展鹏十分从容接受道谢：“客气，子书小姐！这江湖有江湖规矩，朝廷更有朝廷律法，容不得任何人，尤其是官员恣意妄为触犯律法！”

　　无声的硝烟弥漫在沈晨胤与萧震鹏之间，对于沈晨胤的杀令，教头举棋不定，可谓是步履维艰不知咋办。余下一群人，比如我，真想哼着小曲搬根板凳看好戏。

　　一个闪电划过天际，雷声还未响起，沈晨胤身边最强护卫拔地而起，举剑刺向萧展鹏。刚刚与他对战，虽险胜，但几乎倾尽全力，如再战，我依旧没有赢的把握。可答应萧展鹏护他全身而退，所以我只能拼命，不过好在还有魏启涵助我一臂之力，多一份胜算。

　　我们与他焦灼应战，突闻沈晨琳大声吼叫，其声音响亮可与雷鸣相比，护卫停手止战，我和魏启涵也就罢手。转身才看到沈晨胤被萧展鹏身边的护卫一剑刺穿，正跪地哀嚎，而沈晨琳抱着她哥失声痛哭。由于雨水的刷洗，沈晨胤所在的地面血水晕染开去，好似一朵妖艳至极的花朵，开在兄妹两的身下，绚丽灿烂！

　　“他可不能死，师姐，快救阴人！”我边说边撕开里衣，掏出小黄特意准备的救命乌丹。不料一个斜眼见到萧展鹏拔剑再次刺向受伤的沈晨胤，这对冤家离得极近，如果这剑刺中，绝对会出人命。未曾多想，我只能舍身救人扑向沈家兄妹，硬生生用自己的背部作盾挡下该死的一剑。曾经我用胸膛挡剑救下沈晨琳，今朝用背挨刀护住沈晨胤，他们兄妹俩绝对是我灾星！

　　萧展鹏被怒极的魏启涵一脚踹出老远，他所带队的人马齐齐摘去伪装，拔出刀剑冲着我俩。如此，我才从一堆黑衣人中分辨姨娘留给我的人手，也是好的，否则散伙的时候还真不知该如何找自己人。

　　我有心思乱想，看这样子伤势并不严重，可还是把师姐担心坏了，从前她只是耳闻，今日亲眼所见自然刺激不小，急忙撕开衣服查看伤口。我却扒着师姐的手恳求：“师姐，我没事，救救阴人，他不能死，死了就坏事了！”

　　舍己为人可把师姐急的，最终妥协，恨铁不成钢指着我脑袋骂：“你个蠢物！”

　　看那厢师姐让人把沈晨胤抬至淋不到雨的屋檐下灌乌丹，又清洗伤口，又涂抹膏药，我还是不放心，问：“师姐，能救下不？”沈晨胤失血太多，我真怕他一命呜呼。

　　“我穆夏曲诺尔要救的人，鬼神也不能来抢！顾好你自己吧！”被师姐一吼，我吓得缩缩脖子，却与魏启涵忧心眼神碰撞，不禁脸红。

　　“忍着点，我要拔剑了！”魏启涵沙哑嗓音道。

　　“瞧你一脸凝重，好似我不可医治一般，这也夸张了吧！”我吐吐舌头吐槽，结果嬉皮笑脸的样子引得他一个历眼教训，顿时我老实不少。

　　魏启涵快速拔去剑刃，并撕下衣角为我止血。因为避开要害，并没有伤及大血管，从而流血不多，我依旧活力十足。但见着魏启涵深锁的眉头，没来由的一阵心疼，柔声说：“我没事，真的，一点皮外伤不要紧！”安慰的话不仅未能安抚，更令得他红肿眼睛，令我好生自责。

　　“何必呢？你救下他，他亦不会放过你！”萧展鹏从人群中爬起来，嘲笑道。

　　我也自嘲应答：“对，这两兄妹向来没良心。奢求他们会报恩？我脑袋不会想，连我的脚趾头也不会，从头到脚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