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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提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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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纸谕诏至姑苏城,大家才明白,苏渺原来是有凤凰命的。
这是新帝册封皇后的圣旨,没错,就是这苏家女儿苏渺。
原来这苏渺在外开医馆,也就是离开曹家的那两年,因缘际会,救了当时危在旦夕的新帝,新帝感念恩德就此册封并召苏渺入宫。
而此时的曹光宗疯了一样的要见苏渺,苏渺又岂会理他,一面未见,面无表情的上了入宫的轿子。谁都不知苏渺当时想的是什么,有没有痛惜这段感情的有缘无份。
苏渺不知道,自然曹大少也不会知道。
自此曹光宗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没人争抢的品不出好来,人人笑他不识好歹,失去了才要挽回。
大抵也是犯贱,自从苏渺走后,曹大少整日留恋花街柳巷,一年也不回几次家,直直恢复了当年混账的风流做派。
只把个绿翘气的半死,支持不住,丢下孩子跟个走镖的跑了,这偌大的家业再无个得力的人操持,越发的败落,一二年便穷了下去。
后来就在未听到曹家的消息。
苏渺自嫁新帝容疆后,夫妻一体,相敬如宾。
苏渺也不愧是医圣,端的是仁心仁德,虽无了医术傍身,却有济世安民母仪天下之才,不过五年的功夫就从默默无闻的一个人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皇后。
约莫是当年狱中留下的病根,毕竟这筋脉尽断也不是说着玩的。支持了这五年也是倾尽了全力,饶是容疆自全天下遍请名医,各种法子都试将过去,奈何委实积重难返以致难以为继,再加上命里该绝,不过数日就辞世了。
举国同悲,容疆更是悲痛,下令大赦天下。
臣民皆赞新帝仁义堪称万民表率。
还有一个炸雷一般的消息,许久无消息几近沉寂的曹家继苏皇后去世后又重出大众的视线。
就是曾经的曹大少经不住这噩耗,一时想不开竟随着苏皇后而去了。
容疆气的脸长得简直不能看,那几天几乎是本朝臣子们最难熬的几天。
其实,容疆的行为也正常的很。
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对自己的妻子有人惦记这事儿心里都不会很爽。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妻子的前夫,再不要提,这一惦记就是五年,而容疆也不是普通的男人,那可是皇帝陛下啊,全天下顶顶尊贵的男人,这就意味着其嫉妒怒火会比一般的男人生气程度呈指数型增长,是以……
然而,生气归生气,人都死了,你还能怎么着,因而也只得罢了。
这故事真真离奇的很,更多的人则是笑这曹大少拈花惹草自作自受,活该。
所以,因着曹大少的前车之鉴不少男子都对自己的糟糠之妻十分的呵护再不见嫌弃背离之事,一时间舆论风向都指向那些负心汉,风气竟也好了许多。
因着好处多多,又很有警世之用途,好事者遂编出了这《姑苏记》聊做劝慰。
初出之际火爆异常。
人人都爱听,尤其那妇女之流。
有人口耳相传竟也留存至今。
这便是今日姑苏记的由来。
我听完之后很是伤心了一把,不过伤完心也就丢开不提了。
毕竟,这别人的故事再入戏也不过是过客,所以并不以为意。
听戏听戏为不过为的是高兴二字,在消遣之余顺带着消磨一把时间,于我而言,评书也就这两个用途。
我看着散场之后的人流涌动,期间间或夹杂着些许议论和谩骂,摇摇头不予置评。
人们总是旁观者清,对旁人的事看的清楚甚至还能分析分析利弊,而当事到临头也未必就能如此这般的清晰理智以至于处理的分毫不错。
也就是说,人们的话也好评论也罢,不过也就是说说而已,他们不过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以自己的见识对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做出自以为无比正确的评判。
而事实上,并不具有可参考性,你可以听,也可以不听,但万万当不得真。
因为他们从未经过你所经历的,又遑论什么过来人不过来人。
我又恢复了吃喝玩乐的日子。
虽然以前也是如此,比之现在真正的自由,到底不一样。
我好想他们,但我不能回去。
再说广成没有我一天跟他别苗头,也不知他个过的舒不舒坦。
约摸很是舒坦。
因着之前好歹有师傅的管束,我虽不乐,却也很能体会他老人家的良苦用心。一方面却对外面无拘无束的自由生活很是向往。
然而当我真正实现了这个愿望,发现自由归自由,失去的反而更多。
在把酒同欢,嬉笑玩乐之后,更多的是无趣。
是的,不仅凡人无聊,神仙也无聊。
而神仙比之凡人,他们的无聊程度往往更高。因为神仙有着近乎漫长的寿命和几乎所剩无几的消遣,所以,日子也会更难过一些。
事实证明,神仙要是无聊起来那可真真是会死人的。
比如现在的我,不过堪堪三个月我就将我能想到的想不到的几乎所有的找乐子的方式堪堪试了一遍,然后,然后我就悲哀的发现,好像再没个有意思的玩了。
我的天,这真是比死了还难受。
当然,我也只能难受着了。
然后我就堪堪迷恋上了一项十分有益于身心健康的运动,睡觉。是的,不仅补充体力而且更重要的是不用花钱。咳咳。
没错,我没钱了。
虽然神仙是不需要真正的钱的,但是用障眼法也委实缺德了些,也不是我这等高风亮节的仙子的做派。
是以,我虽可以但我从未试过用障眼法坑害一众凡人的事来。
我所花费的钱都是我用聪明才智从凡人手里挣来然后在买我想要买的东西,再送还给他们。
大概是羊毛出在羊身上这句话的经典诠释。
而此时的我没钱了,又不想去赚钱,因而只能睡觉,这是我能想到的最最不用花钱还顶顶有用的法子。
当然也算的一种消遣。
正睡着觉,一阵连续不断的窍敲门声响起,敲的我眼皮直抽抽。一时间很是纳闷哪个不开眼的堪堪在本仙子睡觉之际前来打扰的?
真是太没眼色了。
我很气闷,但还是下床去开了门。
彼时,我正头顶一窝草,睡眼惺忪,打开门的那一刻甚至夹杂着些许的起床气。
我正想就来人这打扰本仙子睡觉怎么看都不很道德的这一行为好好教育一番,结果抬头一看竟是广成。
我有些惊喜。
广成这消息也太灵通了些,我昨儿才想着他,他今儿就来瞧我了?
我心下一乐,这睡意也不觉间去了大半。
我收拾好自己。
打算带广成出去吃个好的,也算我体贴他挑到一定境界的刁嘴。
哪知,这广成竟不是单纯的来看我的。
我一瞧广成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脸,难道竟是真的不成?
没错,广成是来通知我一个消息。称不上好但绝对不坏。
紫薇帝君他老人家身边缺个侍奉笔墨的小仙,好巧不巧的挑中了我,让我今日就收拾行囊去中天北极宫报到。
我惊讶的口微张,是的,我不仅震惊而且十分的不能理解。
这个什么帝君的他是脑抽了吗,他那儿的侍奉再缺,怎么也挑不到我头上啊。
不要说上界的小仙多如狗,遍地走,就算是少的可怜,候补奇缺,我也不在此列啊。
我是谁?虽然我平时自诩天上地下绝无仅有,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过是一个无聊的人吹得无聊的牛罢了。
委实当不得真!
更不要提我不过只是一介地仙,十分的有可能只能做个地仙了。
现在却峰回路转,天上自底下堪堪为我降了一个青云梯,只单单为我而设,我虽不免沾沾自喜,却委实有些纳闷。
就算紫薇大帝体恤下臣,地仙多了去了,怎么就堪堪钦点了我?
我很是惶恐!
而今,这紫薇大帝异于常人的举动让人不禁怀疑他有何企图?
是的,这样的怀疑也正常的很。
没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人好,而这样做必定是有缘由的,而我却不知这缘由究竟与我又有什么牵连。
心中虽有疑惑,却也只能疑惑着,因为作为天界几乎存在感最差的一介地仙来说,上峰钦点算的上是恩赐中的恩赐。
你是没有说不行的权利的。
当然,你也不敢。做出忤逆上峰的事情,虽不会有什么大事,而你今后的日子也不大好过就是了。
所以,在这种事情上,作为当事人的我,是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的,当然你选了也由不得你做主。
就是这么无奈。
再者说,这次的提拨,没错是提拔,虽是笔墨侍奉,但那时帝君的贴身随侍啊,比起窝在下界的丹阳宫,这前途待遇岂止好了一星半点。
从这个角度来讲,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
只是一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所以,在广成告知我这一点的时候我几乎没有辩驳,默认了这个事实。
虽然,在多数人的眼里这次的提拨十分的珍贵,然而对我来说,不过是推拒不得之下的顺势而为。
毕竟,这份难得的机会不是我求来的,自然,我也不那么看重。
我清楚地知道我是不情愿的。
不是情愿,也不是不大情愿,而是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