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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夜访宇庙,三兄定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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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入雨季,山中变幻无常,前时光照明媚,微风和煦,刹而,彤云密布,朔风渐起,萧雨凄凄,连珠断线。须臾四野难分路,顷刻千山不见痕。气雾腾蔓,瞧望隐隐接仙庭,真乃,山雨欲来天光现,醉景朦胧雨亦奇。
天地剧鸣,雷光普照,本是夜阑深静,忽如白昼,四下通明,山神庙中一人影恍惚可见。头戴假面,似虎似狮,獠牙森森,甚是骇人!
“嘎吱!”庙门轻开,一黑衣男子跌跌撞撞,背一大洞,鲜血成灾,面容惨白,似负重伤。
伏于鬼面男子身前数丈,冷雨浸湿,秋风扫袭,本是颤颤巍巍,难言道:“主,巴尔思办事不利,以求百死。”
如若长孙玄夜方见此幕,定哑然失色,黑衣男子正乔扮贼匪蛮夷之人。
另其恐惊,亦是无二,黑衣人并非首脑。
瞥于此,鼻鼾甚重,“哼!”,鬼面男子脚踏巴尔思。
猝不及防,踉跄埋地,巴尔思虽身心苦痛难堪,却生不得半点怨言,只身苦受。
“死士已赴,尔何脸面相归!”音似雄浑,想然假面之下粗犷之颜。
闻言怪责,巴尔思紧咬上唇,自知难逃其咎,非生开脱之法。谨言回曰:“实非无能,突生变故,竟有三太域武夫横插一手,三子武艺了得,堪比吾族勇士,其刚勇天下无二,实无他法,望主明鉴。”
言半未过,假面男子脱手利斧,不偏不倚,正中巴尔思额前一寸,“莫是外因,折数名死卫,可知其过,言辞为辩,非俩难境地,休言狂妄,定结汝等之小命。”
死卫乃百里挑一,皆忠心耿耿之辈,其数尚少,百人不足,今失小半,难假面男子痛心疾首。
强忍惧意,竟觉然无痛无痒,小命即在,巴尔思长吸丝丝凉气,感激涕零,如若此然,假面男子非生杀意。
于此,假面男子厉声问曰:“路遇三子,莫是太域行官?”
闻言,巴尔思沉寂片刻,似是回想,“非也,瞧其装扮,应是寻常武夫,尚未官阶。”
假面男子踱步一二,巴尔思所言如若不假,尚为良局,此事若官家插手,虽后景通天,亦万分难办。
“汝等身份可属暴露?”接再探询,实事关重大,不得不备下万全之策。
俩地关系之险,蛮夷族中内事刚静,经不得半丝动荡。
巴尔思眸中一亮,旋即摇头,急辨诉道:“以作万分准备,踪索已灭,即有心疑,恐其难断,只当山中贼匪。”
千算万算,莫是忘了相貌之事,如换常人,微毫之差,断然辨识不得。但天不遂愿,恰秦寒少时初见蛮夷之貌。
如假面之人当知此事败露,恐心绪难安,镇若不复。
“此行不利,先行账记,如若再失,一并罚责。”顿顿,再言:“姑且退下,好生休养,月夕花卉,再行打算。”
巴尔思颔首即明,欲退之,忽脑中生念,望于假面男子,“主,结吉留于太域似是不妥,择日劫之?”
“此等卑贱已然结吉!”假面男子目露凶光,似地煞凶魔,巴尔思为之深惧,低首不再吟语。“尔等莫闲心于此,黎族已灭,残余女奴又有何故,吾令有他意,正事当要,莫辜合罕深托。”
巴尔思散退,空留假面男子,庙宇四寂,雨声渐大,拍于门板,犹如爆竹闷响。
缓转罗刹佛相,黑眸深邃,意破暗除空,对一角自言自语,“太域之人,笑吾蛮夷,不通教化,自诩礼仪之邦,合乎?扒窗之事竟也行之。”
隔之数息,犄角传有笑言,“哈哈!好个伶牙俐齿,区区荒蛮之地,竟出如此豪杰,孤甚敬佩。”
光线阻之,目不能及,隐约感知暗幕中藏有一人。
闻言,假面男子警惕万分,并觉感冒,手扶于腰,稍有动响,防于未然。
微小动作,不知暗幕之人何法得见,笑曰:“巴特之名,马鹰皆知,何故如此胆小!今,孤夜行山庙,要事相商。”
假面男子嘴角扬起冷笑,直言而拒,“汝之好意,吾之当领,惧无福消受,恕不远送。”竟查底细于一干二净,可怕至极,站其面前,如裸露无二,怎不心惊,于此合计,应是与虎谋皮,不相为谋。
“哦!”言语尽显惋失,长吁叹曰:“惜乎!孤本助君斩兄诛异,登金刀宝座,统百万铁骑,御三部百族。好言商之,竟遭冷语,惜哉!”
言罢,似有脚踏摩地远离,假面男子瞳仁缩放,眸中异光闪烁不定,呼吸急促,似难做决断。
“等等!汝需吾行甚,方兑前言?”终然已定,实属提条诱人,纵然生得谨慎,亦搏上一搏,所谓成王败寇。
暗幕中,黑袍下,一绝美之容,勾勒邪魅之笑,似已知答案。
招手,一白鸽浮于顶肩,假面男子系一竹筒,轻抚其绒。猛一振臂,白鸽扑腾于空,滑翼直上,弥散天际。
“扑楞扑楞”一白鸽落入睿王府,似有灵性,卧于窗沿静息。不多时,长孙景睿取谷食喂之,行毕,方解竹筒,端于屋中细瞧。
布条提字数行,笔迹秀美工整,一目辨之,传信之人,德王妃赵雪倩无疑。
观毕,长孙景睿面色阴沉,似有浊气在胸,久久聚而不散。
“二哥,哪家传信,让汝如此糟心,莫是遇上何等难事?”开口之人,身高七尺,面如雕刻,五官分明,有棱有角俊美异常。一言一行似放荡不拘,但眸中常露精光,不得小觑。一头乌黑茂发金冠高挽,剑眉细长桃花,风流多情。此人正是太域八皇子,宣王,长孙平宣。
目于堂下,方见长孙平宣身站另一男子,貌于长孙景睿颇有神似,身着冰蓝缎绸,绣雅致青竹花纹,头别脂玉发簪,眉目如画,灿若星辰,一双薄唇轻抿,脸上尽显清冷,如是飘渺。此人更是大有来头,乃掌十万麒麟军五皇子麟王,长孙玉麟。
三兄齐聚一堂,实罕见出奇,由是商谈机密要事。
递于布条传阅,“倩儿贤王府送信,告知辛秘。”脸上阴晴不定,坐于椅托腮呈思状,旋即道:“孤隐隐深觉,贤王宫中已遍耳目,百事先知,本以阉奴是也,此看非虚,阉奴不存,而另有他人。”
长孙玉麟站身于堂,拿之布条左右翻看,对视于长孙平宣,眸中尽显惊奇之色,“如兄嫂传信属实,不得不早作打算。”
“五哥所言不多。”言毕,长孙平宣旋即附曰:“贤王竟能拢之王朗,如何做的,王中将素勿理朝堂之事,派别之争。”
脸上嘲弄讥讽,似是不屑,轻哼一声,“笑话,朝中之人如何脱得旋涡纷争,王朗真乃隐忍,恐知父君归天,洗牌之日,不妨以手中牌博一远大前程,当真好算计。”
瞧于兄弟二人争辩不休,长孙景睿低头不语,拍额数下,莞尔一笑,长叹:“孤还自谋聪明,大肆收拢人心,以徒羽林卫后用,观此,不过跳梁小丑,怕是其早知,已孤笑柄。”
上前数步,站于近旁,“二哥,贤王已有九弟二十万玄甲卫,六哥十五万赤焰军,再加其州郡兵士、皇城三万羽林卫,合五十万之众。反观吾等,五哥领有十万麒麟军,加之零零散散不过二十万,算之暗控关内十万亲兵不过三十万。如后计起兵夺位,胜算三七之分。”
闻言,长孙玉麟颔首,似是于长孙平宣念想谋同,劝谏,“八弟所言及是,如此观之,当真马虎不得。”虽勤操苦练,麒麟军已是龙虎之狮,且玄甲卫只强不弱,如若遇之,易平难赢。
沉吟片刻,长孙景睿已下定夺,“咚!”拳砸于桌,眸中异彩,瞧于堂下二王,“三万羽林卫,孤苦心经营多年,到嘴肥肉贤王贪吃,白日做梦,宁孤不得既毁之,旁人勿染。”
“如此算计,孤于贤王差之分毫,莫把老三忘于脑后。”
经于点拨,长孙平宣恍然大悟,惑然,“二哥,莫指十万护军。”
太域令别,除三军,藩王不可私募兵卫,上限五万,其分职城守、护军、亲卫。
三皇子,胤王,长孙胤恒;七皇子,仁王,长孙广仁。其二兄为同母胞弟,九子之中,以二兄为平稳,不争不抢,朝政不问,党派不参,活一逍遥藩王亦然快哉!
“可三哥、七哥会反向倒戈,向于吾等?”长孙平宣心有余悸,出言,望之解惑。
轻挑眉头,怪老八多愁善感,旋即豪言壮语,“犹是担扰,可全然消无,此事交吾,择日登门,讲起厉害,身为皇子,应有觉悟,稍许诸多好处,二哥登位,保后世繁荣,难其不从。”
“好,此事交于五弟,谨记收不得亦莫做嫁衣之事。”长孙玉麟提议,再好不过。
见此计长孙景睿首肯,心思活络,长孙平宣上前箴言:“以此它法,适用王朗之身,威逼利诱,难其不从。”
“不可!”言未结,便遭断,摇头如钟摆,“王朗腐气犹深,虽不知贤王以何法拢之,但即归,再行策反,怕难于登九天。”
乌云惨淡于容,微露苦涩,“以二哥之言,王朗莫弃之,其如鱼刺于喉,空受其苦。”
鉴于此言,长孙景睿淡然一笑,笑意含霜,慰言:“既为眼中钉肉中刺,何不拔之,不为吾所用必为吾所杀。”
闻言,长孙玉麟、长孙平宣相视而望,皆为惊容,刚之所言,是为弑杀朝中大将,纵然权贵,必连株不姑。
世人只晓睿王深得无极陛下权谋之数,不知阴狠毒辣、伐戮果敢尽囊其中。
纵观史轮,自古帝王分于四类,一曰明君,一曰昏君,一曰庸君,一曰暴君。流芳百世也好,遗臭万年也罢,无外乎高处不胜寒,其心孤寥,是也攀于权利顶峰,必注其生凄悲。心言不当讲,心念不可知,久之多生残暴,疑心为重,图治不复,全然享乐,当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月夕花卉,宫中必是大操大办,如是警惕松懈之际,派死士若干,加之内应,以毒麻之,纵王朗武艺强横,难于所用,是也砧板鱼肉,待人宰割。”
冷言冷语,毒辣至极,长孙平宣咽下口水,试问心软难成大事,位高者,应舍断自如,加之冷漠。可犹言闻之,竟有毛骨悚然之感,瞧于长孙景睿,虽为同母胞兄,竟感陌生。
骤雨绵绵,人迹踪灭,繁华不复,长安城尽显萧条,天色将晚,行至永泰门,找一酒楼下宿。
坐于楼阁,窗外朦胧一片,凝望而思,连浮甚多,年幼光景,时隔多年,仍记忆犹新。
兄弟打闹,同吃同乐,今再回长安,却刀兵相见,实让人唏嘘不已。
“九爷,如此出神,又再想甚。”耳闻其音,断了绪念,长孙玄夜回神望之。
来者秦寒,面带笑颜,似是打趣,长孙玄夜招呼入座,坐定,询道:“二人以安置妥当?”
秦寒颔首,连比手脚,“安心,娘子已是昏睡,明晨便无大碍。黑脸小子自是玩心甚重,且随公孙离出门闲逛。”
当真有趣,如此大雨,竟有如此雅兴,也恐公孙离一人。
闻言,长孙玄夜紧皱眉头,刚欲开口责之,秦寒兀声打断,“九爷放心,临行前,吾已交代,莫要惹是生非,不得亮明身份,露了吾等行迹。”
于此,长孙玄夜脸色方行渐缓,“孤已行悔意,怎带此等活宝。”
秦寒咧嘴一笑,深知此乃长孙玄夜笑言,做不得真,见其脸色极佳,心中尚有一惑未解,询曰:“九爷,已到帝都,行府不入,姑且尚明,恐暴露行踪,怎不通告贤王。”
瞧于秦寒,一脸天真,长孙玄夜暗自好笑,正襟危坐,“汝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府塌眼线密布,二哥此处便无暗子?再者,一路谨行,为不露其踪,暗中办事,孤尚有三事未办,怎能先行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