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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夜半遇窃,暗流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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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惊愕万分,“吾方见其入锦盒,怎会汝手?”长孙玄夜掌中攥着的不是圣旨还会是甚。
长孙玄夜也未曾想到,小小的障眼法竟骗过了黑衣人,旋即笑道:“汝的问答终也,换孤了。”
眸中寒光粼粼,加之冷言,如腊月寒冬,“汝受意何人,莫不知擅闯王府九连罚诛,藏头露尾,丑人作怪,快快唤来真面目。”
“哈哈!”黑衣人似是癫狂,挥舞手中长刀,“久闻玄甲卫赫赫威名,恐其今日吾要一战。”
长孙玄夜略提眼皮,瞥于黑衣人,口中喃语,腐朽之人,冥顽不灵。
秦寒拔出利刃,长啸一声,“众卫听令!”
“得令!哈!呼!”数百兵卫齐声高喊,声势浩大,冲破九霄。“锵!锵!锵!”兵戈四撞,剑锋寒光,摄人心魂。
“杀!”听得秦寒一声令下,数百兵卫提戟前后列阵挑刺,动作整齐划一,如行云如流水。
黑衣人瞳孔缩放,心中岂敢大意,旋即长刀相迎,或挡或攻,仗身法奇异,倒也未伤分毫。
忽听耳旁风声大盛,隐传破空之响,不敢大意,抽身格挡。
“叮!”秦寒挥动长枪已到近前,当真是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
只见刀枪相撞,碰擦点点火花。
必是双拳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黑衣人于秦寒之间本处伯仲之间,不分高低,加上精兵百位,败阵恐其时间长短。
思绪一转,不可,吾不能坐以待毙。黑衣人如野兽出笼,猛势在起,脱困围堵,不退反进,变换步伐越过众人,提刀刺于长孙玄夜。
长孙玄夜不躲不闪,目光呆滞,黑衣人心中暗喜,莫是惊愣,不由快上几分,刀刃已到面门。
嗤笑一声,莫不是专挑软柿子捏,长孙玄夜脸上泛起讥讽。
身形后倾,如平地滑行,躲过黑衣人来势汹汹致命一击。手中宝剑扔至空中,双脚空腾数下,脚尖勾住剑柄,大喝一声:“疾!”顺势,宝剑飞射而出,直扑黑衣人。
与此不算罢了,旋转一周,安稳落地,蜻蜓点水,如飞鹰展翅,千里即瞬。
黑衣人也是手快,刀面一横,挡住宝剑,只听“嗡”声大作,虎口发麻,心中暗道:“这厮力道,当真强悍!”
在观刀面,凹有一浅坑,好一口绝世宝剑,旋即眼中闪过贪婪之色,此剑莫是那御龙。
御龙剑,传为上古天神所铸,为铸此剑,凿漠北荒泽东皇山,引天上圣水,至剑炉。又勾天玄地火,七七四十九日烈火焚炼。剑成,天降紫气,俯视剑身,如登高而望深渊,缥缈而深邃仿有潜龙在卧。挥动宝剑,天地变色,巨龙接引而出,故曰御龙剑。
因其玄王抵敌有功,捷报三千,颂遥万里,无极陛下龙颜大悦,赏御龙剑,战起,可号令天下兵马,册兵马元帅。
一举一动皆在眼中,临敌走神,非是找死无异,长孙玄夜不在留手,提剑攻去。
来来往往,光影百下,未见高低。忽,黑衣人有一破绽,岂会错放,旋即,猛攻下盘,猝不及防,小腿洞穿,大势已去。
兵卫其上,戟戈于脖,黑衣人长叹一声,弃之以刀,愤然道:“天要害吾,欺吾误国!”
长孙玄夜眼神示意,秦寒心领神会,阔步上前,拽其面巾,试晓庐山真面目。
然而,借微火烛光,方清面相,不由众人心中一惊,由是长孙玄夜见广识多,亦是脸色迥异。只见蒙面之人,坑洼于脸,裂疤数条,面容尽毁,竟是一貌相奇丑的“怪人”。
片刻定神,长孙玄夜振振有词,“是何指使,窃行于孤,汝当讲,方其免汝一死!”
“免死?”这“怪人”披头散发,笑声凄厉,“哈哈,死有甚惧,为谋图大业,虽死犹生……”
言此,“怪人”神色一僵,似是万分痛苦。
“不好,快拦,这厮要自毒。”长孙玄夜疾呼一声,仍迟一步,“怪人”脸色黑紫,口漫污血,已是一命呜呼,纵是盖世神医,恐其无力回天。
“该死,孤未曾想这厮如此心狠,竟口含毒丸。”
“怪人”莫是已做好打算,不成功便成仁,早备毒丸,必是以防被掳,威刑逼供之下,口露风声。
秦寒细细查索一番,其身并未异藏,踱于长孙玄夜近旁,出言婉慰,“九爷莫过愤然,此厮虽死,却也传信于吾等。”
长孙玄夜浓眉轻挑,不知秦寒所说何意,旋即问道:“汝且讲说,何等传信?”
“九爷,细细思量,此厮冒死前来偷取圣旨,其中必定大有文章,或于那月夕花卉有关。”
暗觉在理,长孙玄夜示意秦寒继续往下讲。
“敌在暗,吾等在明,已失先手,不如以守为攻。”
上下打量一遍,未曾有何不可,长孙玄夜如是千万不开心,也只此作罢!
“汝从北营调兵三千,插放大都城门、要塞关卡。其巡视兵卫,增援三倍。各衙府严加戒备,今日之事不可在犯。”
一连三条明令颁下,可见一斑,“诺!属下这就去办。”招呼甲卫,抬下“怪人”尸首。
“九爷,那调兵之事。”秦寒心中有疑,再三询问,以防不妥。
褪下玄色紫金袍,长孙玄夜神色似有疲惫,摆摆手,“暂缓吧!先从军中调出千骑精锐随孤赴京。”
秦寒点点头,若冒然带兵进京,则为讨逆,逆贼不存,百口莫辩,为时玄王恐受千夫百指。
秦寒伴于长孙玄夜多时,深知自家主子脾性,从不做激进赴险之事,旋即答道:“属下领命!”
长孙玄夜轻“嗯”一声不在言语,秦寒躬步后撤,行至门坎,兵卫尽出,带上朱门。
已到府外,秦寒心恐焦灼,思下片刻,折返而回,对把手兵卫再三吩咐;“尔等好生看候,莫要偷闲打盹,莫让一草一木惊于王爷。”
兵卫惶恐,跪拜领命。
月夜上明,万物寂静,玄王府一瓦当小心刮落,转眼一黑衣人消融黑暗。
黑衣人浮于檐上良久,玄王府一举一动皆入其眼,“丑人”被捉,即放飞信鸽,遥通千里。
长安,景阳宫,太域帝君寝殿。
踏步进上,方见殿中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好不气派。行至数步,头悬一颗巨大明珠,熠熠生光,似皓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之样,分瓣鲜活玲珑,心蕊细腻可辨,赤足踏上被觉温润,竟以和田暖玉凿成,踏行之上竟有步步生莲之境。
金漆雕龙宝座之上,坐有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细端此人,身长八尺,容颜甚伟。五爪龙纹金袍裹身,踏云驾鹤熊皮金靴,双臂垂于膝下,冷光扳指嵌于指尖。太虚冠下一双明世之眼,双瞳更显冷峻犀利,寒气逼人不敢窥视,双耳肥厚,挂于额首两侧,长须微微颤动,更显几分威严。
此人正是御宇四海,一统九州,太域帝王,长孙无极是也!
殿下,歌舞升平,衣袖飘荡,鸣钟击磬,乐声悠扬。台基上点起撩人檀香,烟雾缭绕,似仙境无二。
忽,一带刀卫士急匆殿外,传令内侍,静候召见。
“陛下,王中将殿外参后。”一粉面阉奴款款案前,尖声细语道。
长孙无极提了提精神,莞尔一笑,“王卿到了,快传。”
阉奴一扫浮尘,“传王中将进谏。”
“陛下有旨,传王中将进谏。”殿门内侍齐语高声空鸣。
听令,起舞歌女戛止,欠身告退,乐者收器,井然下撤。
少顷,殿外走进一人,赤红环锁铠,黑缎白底靴,腰佩长青剑。
离案三丈,骤停行跪拜之礼,“末将王朗,见过陛下。”一字一顿,底气十足,声如洪钟。
王朗,官至中将,三万羽林军都统。现年三十有二,深得长孙无极宠信。
“王卿不必多礼,来人,赐座。”长孙无极喜颜于面,高声呼道。
王朗再三拜谢,股沾凳面,表谢圣恩。
盯视良久,长孙无极笑问:“王卿面于寡人,非有要事呈奏。”
抱拳作揖,王朗直言而语,“陛下,圣旨以发,九王齐出,不日即到。”
微捻胡须,龙颜甚悦,其夸,“近日,王卿需耗费精神,九王聚朝,难逢佳时,不可怠懈。”
“谨遵圣意,安巡营马,城令禁严。择日携令移出偏营,容放王兵亲卫;商于宗府,调出殿宇,以用王寝。”
王中将退下,长孙无极依靠龙塌,闭目养神。
阉奴似是看出无极陛下肩酸乏累,目睛眶中久转,悄声枕塌,为其捏揉肩臂。
长孙无极梦中缓醒,年纪渐长,身朗逐不如前,病疾新添,好是嗜困。
摆摆手,阉奴止了伺候,端上参茶,献于首上。
轻抿小口,眉眼舒展,笑道:“你这奴才倒是手脚勤快,深讨寡人心欢,众宦唯汝深解朕心,汝述一番,九王齐聚寡人何意。”
阉奴一怔,脸色露惊,诚惶诚恐,“奴才狗言,怎敢过问朝言,乱于朝纲,陛下莫要寻奴才开心。”
“此话诧异,寡人问及,谁言汝乱朝纲。无妨,当讲,看看汝摸朕心几分。”
阉奴抬头瞄于长孙无极,见其威严无比,心道:如若不讲,恐其受罪,伴君如伴虎。如若乱讲,身首异处,恐宦官干政。
“执恳,奴才妄言,口误,望陛下莫要怪罪。”阉奴吞吞口水,缓然开口:“九王齐聚,宴摆月夕花卉,昭显圣德。本借佳节,盼家合若然。”
拜了拜,阉奴干笑,“奴才愚钝,口误之处还望陛下查明。”
“哈哈!”长孙无极,伸掌化指,虚点于阉奴一二,大笑:“汝这奴才,谨言慎行极致,翻来覆去,似于朕打太极。”
“不敢,不敢。”阉奴万分谦卑,粉头面脸平添几分绯红。
吁气长叹,感慨万千,长孙无极凝于殿宇,轻言道:“寡人哪行这般好手段,莫是睿王箴言,又怎有九王聚长安?”
阉奴深知此时不宜多言,当即屏息,侧耳恭听。
“汝现在方知,这月夕花卉不太平了!”
面于长孙无极质问,阉奴皮头一麻,汗流浃背,“陛下疑心了,二皇子似是想念弟兄,借此良机,齐聚一团,已表孝顺之意,各位皇母也少挂念。”
打量阉奴一番,不知此言是否从心而论,瞧其容表,不似装疯卖傻。
“汝可小瞧老二,其心计众兄弟排中上,所猜不假,恐借月夕花会发难,以逼退贤王太子之位,取而代之。”
闻言,阉奴一哆嗦,“啪!”手中浮尘不慎掉落,惊恐万分,双膝跪地,磕首数下,“奴才万死!奴才万死!”
瞧于阉奴唯唯诺诺,长孙无极嗤笑道:“起来吧!这是作甚,何是汝惊。”
皇位已定,睿王若为取自立,岂非谋逆不成,纵是阉奴受得惊吓也为常态。
“潭水污浑,老二即想趟,寡人便如了尔意。朕倒要瞧上一瞧,老二把朕的权谋之术学了几分。”
片刻定神,擦拭额上汗珠,阉奴不解于心,“陛下,鉴此是番提醒于大皇子。”
摆摆手,拒之,长孙无极了知阉奴何意,立长不立贤,其心有然,旋即道:“莫要小瞧老大,其位数年,代朕理朝批折谏言,依靠仁义明贤倒也笼络不少朝中老臣。再者,老二、老五同根,老五掌有十万麒麟军,恐是小瞧老大,其胞弟老九可是统了边戎二十万玄甲军。”
阉奴似是醐醍灌顶,大皇子贤王、四皇子景王、六皇子烈王、九皇子玄王同生于马皇后;二皇子睿王、五皇子麟王、八皇子宣王乃是同根兄弟,生母何贵妃。朝中站有俩系,各自分为大皇子贤王和二皇子睿王,至于三皇子胤王和七皇子仁王乃吴夫人所养,项来安稳,更为中立。
言语良久,长孙无极似是吃不消,躺于龙塌之上,安然入寝。
阉奴恭然退出大殿,合上朱门,脸颊泛起冷色,眸中闪过一道寒芒,“尔等擦亮眼罩子,一举一动须得盯紧。”
竖旁内侍跪下应承,“奴才明白,请福公公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