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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祸兮福所倚 ...

  •   “怎么抱出来了?”宝贝见残月抱着孩子出来忙凑过去,紧张地低声问。
      “檞栎怕药的味道熏到孩子。”残月感慨地道。
      宝贝看着襁褓里熟睡的孩子高兴地道:“太可爱了,咱们山庄里第一个孩子呢!老爷快给我抱抱!”她伸手去接,残月却在那里愣神,“老爷?老爷?”宝贝不解地推推他。
      “嗯?”残月疑惑地看着宝贝。
      “给我抱抱!”宝贝将手伸到残月眼前晃。
      残月这才将女儿交到宝贝手中,宝贝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接过来,轻声地道:“长的真像檞栎姐姐,好漂亮!”
      林官、兮、荷花、卿儿、慕容等也都聚过来瞧,赞叹声不绝于耳,听的残月心里装满了得意。
      “哎,她、她、她……?”宝贝紧张地低叫,只见怀里的孩子,不安地扭动着小身子,皱着眉、扁着嘴儿、小鼻子轻快速地抽动了几下,“哇 ̄”地一声哭了起来。
      “这,怎么办?怎么办?”宝贝慌了神儿,刚才还乖乖的,这下子怎么闹腾起来了?
      残月忙从宝贝手里接过来哄,可孩子哭的更凶了,一堆江湖中显赫的人物面对一个奶娃娃却一筹莫展束手无策。
      “哇 ̄哇 ̄哇 ̄” 孩子更是卯足了劲地哭,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你做什么呢?”娃娃突然闯进院子,一把将孩子从残月手中夺过去,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残月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自己空空的手有些不知所以。
      “小乖乖,不哭,不哭 ̄”娃娃转眼对孩子温柔地笑与刚才判若两人,她边摇边轻轻地拍着孩子唱着童谣,软软的歌声安抚了孩子急燥的情绪,渐渐地安静下来,只是还不时发出委屈的呜呜声。
      “她这是饿了,你们怎么没给她弄吃的?”娃娃环视在场的所有人,压着声音问,任谁都能强烈地感觉到她的怒气,自娃娃进入山庄做客以来,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她发这么大的脾气,都缩缩脖子不敢言语。
      “还不快去弄些羊奶来?”娃娃见还没人动,更生气了,眼睛里似要冒出火来。
      “哦 ̄哦 ̄”大家脚底抹油地冲了出去,还是能躲多远躲多远的好。
      院中只剩下残月,他看着娃娃抱着孩子无限温柔的模样,难过地别过头去,耳边都是娃娃的歌声。
      “孩子就先抱我那儿住几天,等檞栎身体好了再送过来好不好?”娃娃扯住残月的衣角恳求着,乌黑的眸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好不好?就住几天!几天而已。”
      残月无法拒绝这让人心碎的神情,点头应允。

      入夜,宝贝轻手轻脚地走进偏厅,为在那儿闭目的残月披上件衣服。
      “她还没醒?”残月睁开眼睛担忧地问。
      “醒了一会儿,吃了药又睡了。”宝贝疲惫地坐下来,“槲栎姐姐醒来还问怎么像是听到孩子哭了,唉!”
      “怎么没叫我?”残月拿过茶壶倒水,发现水是凉的方才想起小魔说一会儿端热的来便又放下。
      “本想叫的,槲栎姐姐说你也累了不让我们叫。”宝贝拿过残月放下的杯子猛地灌了下去。
      “这是凉的。”残月出言提醒,宝贝则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一会儿有热的,你不要心急。” 再倒的时候残月强行收了杯子。
      “哎呀,晚上吃了几块儿点心正渴着呢。” 宝贝说着就伸手去勾茶壶。
      “这几天你就吃那些?”残月这才发现宝贝原本剪裁合体的衣服此时却松夸夸地挂在身上,才几日而已竟然削瘦的这般厉害。
      “不饿就得了,姐姐这边儿离不了人,你快给我!”宝贝不以为意地道,见残月呆立在桌旁她索性站起来从残月手里抢过茶壶,自己又倒了一杯。
      “对不起 ̄”残月自后拥住宝贝。
      “你我何必说这个?”宝贝放下手中的杯子,转身依进残月的怀里,所有的疲劳在这具温暖的怀里化为乌有。
      许久,宝贝抬起头对残月道:“去看看蓝姐姐吧,现在也病着呢,还有雨季,她如今最需要你的安慰。”
      “蓝她怎么了?”残月这才起想来这些日子并未见到蓝昭和雨季。
      “蓝姐姐自山庄被袭时晕倒后身体日渐虚弱,雨季一直在她那边照顾。”宝贝忧心地道。
      “你们都要好好的。”残月搂紧了宝贝,失去她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翌日•错影居
      “藏什么呢?”残月步入卧室,就见蓝昭正将一物件塞于枕下。
      蓝昭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笑着说:“女人家的东西。”她见残月仍疑惑,忙下床向残月一福道:“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喜得千金 ̄”
      “你身子不好快床上歇着。”残月托起蓝昭盈盈下拜的娇躯。
      “不妨事儿,就是有点咳,幸好有鬼医以前给的方子。”蓝昭坐回床内,靠在残月为她叠起的锦被上。
      残月踢掉靴子顺势爬上蓝昭的床,舒服地倚在锦被上伸手轻抚蓝昭的面颊轻叹道:“什么方子?你的气色可不太好。”
      蓝昭坐起身子急急地推他,红着脸道:“大白天的,你……”
      “我怎样?”残月将蓝昭的纤手纳入掌中,将其贴在自己的面上摩蹭。
      “都当爹了也没个正型,现在是什么时候?”蓝昭薄怒。
      “怎么说说就急了?看看,又喘上了。”残月见蓝昭咳个不挺忙下床端来热茶亲手送到蓝昭唇边。
      “还不是您招的?”蓝昭推开茶怀轻啐,原本苍白的脸因猛烈的咳声而布满红潮。
      残月无奈地将杯子放回桌上可怜兮兮地道:“都是我不好,还请夫人宽宏。”
      蓝昭看着残月略显疲惫的面容,心不由地软下来,她向床内挪了挪道:“您躺会儿吧。”她见残月得逞的表情忙追了句:“咱们只说说话。”
      “可我还想睡会儿。”残月对着蓝昭笑。
      “睡吧,让给你。”蓝昭起身穿鞋。
      “别……”残月揽过蓝昭的肩将她拥入怀中一同跌在锦被上,不顾蓝昭的挣扎残月扯过锦被将两人覆于被中。
      这么快就睡了?蓝昭忘了挣扎,残月平缓的鼻息证明他真的沉入梦乡。蓝昭也觉得困意袭来,眼睛干涩不一会儿也睡了。
      此时残月猛地睁开眼,他迅速抚了蓝昭的睡穴,下床为蓝昭掖好被角才走出屋子,在院中他看到早已等在那儿的雨季,雨季的背影在树叶的阴影下显的格外落寞。
      “出了什么事儿?”残月来到雨季的身后轻问,刚才他进屋的时候便收到雨季的暗示。
      雨季转过身,还未开口泪先落。
      “怎么哭了?”残月温柔地揽过雨季的肩头为她轻拭泪珠。
      “庄主 ̄”雨季扑入于残月的怀,眼泪簌簌直落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转眼间打湿了残月整个前襟。
      残月有些不知所措,笨拙地安慰道:“这些日子难为你了。”
      雨季猛摇头,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块丝帕递给残月。
      残月在疑惑中展开帕子,洁白的丝帕上梅花朵朵绽放,颜色红中带黑。
      “这是?”残月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是蓝姐姐,是蓝姐姐的 ̄”雨季已泣不成声,她咬住自己的手背拼命地抑住哭声,她怕蓝昭听到。
      残月震惊地看着手中带血的丝帕难以置信,他迟疑地问:“这……怎么会?”
      “开始只是咳的厉害,后来痰里就带了血丝,现在竟开始吐血。”雨季泣不成声。
      听雨季断断续续地说完,残月早已面色如灰,他转身闪入内室探手到蓝昭枕下,取出刚才她藏的东西,展开来看果然又是块儿染血的丝帕。
      残月拿着丝帕回到院子里问道:“可请老贾来看过?”
      “没有,蓝姐姐说与性命无忧,不要我惊动别人。”雨季摇头,她后悔听了蓝昭的话,要是自己早点儿说出来,情况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危急了。
      残月明白此时无论他如何安慰也不能化解雨季的内疚,他将丝帕放到雨季手中坚定地道:“我要你帮我!”
      “我能帮上忙?”雨季毫不自信地问。
      “把这个放回她枕下,你暗中配合我为蓝疗伤。”残月信任地看着雨季。
      “暗中?”雨季疑惑,蓝姐姐那么聪明的人可能瞒的住?
      “既然蓝不想让我们担心,那我就当不知道这件事省得徒添她的烦恼,趁她还在昏睡请老贾来号脉断症开药,到时你就想法办让她服下去。”残月紧紧地握住雨季的手,鼓励地道:“相信你一定能做的到!”
      “好!”残月的微笑令雨季安心,她目光坚定地回视残月,心里暗暗起誓只要蓝姐姐能康复要她付出什么都可以!

      “雨季?”蓝昭从梦中转醒看到雨季坐在脚踏上,她撑起软绵的身子有些恍惚,刚才难道是梦?可屋子里确实还留有老爷的气息?
      “庄主走时见姐姐还在睡,所以嘱咐不要打扰你。”雨季细心地为她披上衣服。
      “哦 ̄”蓝昭又想起睡着前的一幕不由又红了芙蓉面,她靠在床头低首思索,老爷此次前来行为举止与以往大不相同,这是为什么呢?

      “蓝昭她到底如何?”残月忍不住开口催问一直踌躇不肯落笔的贾一针。
      贾一针抬眼看看满目急色的残月,他索性放了笔道:“老爷,这药方不开也罢,二夫人其脉细紧浮数,故而人劳倦咳唾血,若五志之火上炎,阴虚内烁,肝火挟心而刑金,几副普通汤药便可散去,可这实因娇脏为妖气所侵,非凡药可医,幸而妖物未处蜕变期,虽落终身咳症却与性命无忧。”
      “再无它法么,老贾?”残月明知贾一针医术非凡却仍不死心地追问。
      贾一针摇摇头,能想的他都想到了,没有一种能彻底根治二夫人的病。
      残月苦笑残月山庄素来以主种植大量世间灭迹的奇珍异草而闻名天下,可现在却是连自己的妻子都治不了,这不是莫大的讽刺么?
      “老爷,或许鬼医能有办法也不一定。”贾一针的话拉住残月准备离开的脚步。
      “鬼医?”残月停下脚步,眼神中注入一道光彩转瞬间又暗淡下来,他绝望自语:“或许他有办法,可发生的这一切,只怕他再也不肯留下来了吧?”
      “老爷,你断不可放鬼医离开。”贾一针在残月身后不不容置疑地道。
      “老贾?”残月惊诧,神情暗然道:“他执意要走,我又如何留他?这话就此做罢,一切随他心愿。”残月颓然在坐到椅中。
      “不可!”贾一针闻听此言急出言阻止。
      “老贾?”残月疑声大作。
      事到如今贾一针不得不将心底所忧全盘托出:“老爷,经络不通则命不久存,而小姐经络乃先天不足”话及至此突然顿住,沉吟许久他才定神道:“恕我说句不当说的话,那孩子不该存于当世!”
      残月霍然起身,身下的坐椅碎成数片,凝重地问:“什么意思?”
      贾一针在残月的逼视下道:“鬼医竟然逆转乾坤为她后天续命。”
      “此举虽救了孩子性命却有违天理仍行医大忌是么?” 残月苦笑,这一结果他在禁地就已经知晓了。
      “事情不仅如此。”看来老爷已经知道前因,但他并不知道后果贾一针继续道:“正因这样今后小姐的经络随时会有自乱的危险,或隔几载或相继发做,命定的生死之劫,需施法者耗损自身修行为她再次续命,可以说施者生则受者生,施者亡则受者亡。”贾一针闭口不再言语。
      残月听罢神色凛然,不顾贾一针的错愕,他施展轻功向山顶急驰而去,他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你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能!”

      什么……这是……?
      鬼医微动手指感觉碰触到粘稠的液体,他勉强睁开眼睛,低头看到自己的处境,不由笑出声来,名震江湖的鬼医此时正趴卧于一滩发黑的血泊之中。
      “嘶 ̄ ̄”小小的动作牵扯着周身刺痛,鬼医俯在地面微喘,心中暗嘲:医人者不自救,还枉尊什么鬼医,从此隐居深山算了!

      “开门!”外面传来残月气息不稳的声音,门环被猛烈地扣击。
      鬼医冷笑,残月你来的可真是时候!
      “我还未起,庄主请回吧。”鬼医咬着牙从地上起身,他强忍住浑身撕裂般地剧痛,尽力用平静地语气对残月道。
      “快开门,不然我硬闯了!”残月扣击门环声越来越急促,门板承受不住他的力量开始变形。
      屋外不再有声响传出,残月心下一沉猛地用赤掌击碎门板撞了进去,当他撞进屋内表情顿时僵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祸兮福所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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