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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一舞罢,台上两人各自行了个礼,准备退下时,舞女顿了一下,朝着卫亦所在的隔间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才退下台去。

      卫亦压根儿也不认识这人,猜想国师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肯定这笑也不是对着这两人的。可这房里一共三人,对谁便不言而喻了。

      卫亦便开口揶输道:“墨公子真是好福气,这刚到京城就有着这城中名舞钦慕,果然百姓都说这墨小将军不但杀敌英勇,而且俊朗不凡。”

      卫亦顿了顿,继续开口道:“不说这京城女子都新生爱慕,若我是女儿身,恐怕都要想着下嫁与你了!”

      这卫亦话一出,带着自己都没曾察觉的浓浓的陈年老醋的酸味儿。

      至于最后一句,纯粹是顺口一说,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

      这听话的人,接的倒是挺快:“不说卫公子能否变为女子身份,就是卫公子以男子身份嫁与我,只要你不嫌弃,那墨殇也是能够迎娶的。”

      说这话的时候,谁人都没发现这人虽然玩笑而语,倒是眼中却带着浓浓的怀念与温柔。

      “你、你现在怎如此下流。”卫亦被这话噎的说不出完整的话。

      这才多久不见,这人的嘴怎么变得越发伶俐了,要放在以前,听着自己说这话,墨殇肯定只是笑笑不语,要不就是说自己胡说八道,这男子之间如何成婚。

      想了一下,找回了自己的思路,卫亦便道:“若是别人知道墨家公子抓着个男子说要成亲,怕是那一众姑娘家都要伤了心肝。”

      墨殇脸上一直带着笑,听着话也不觉得窘迫,就盯着那张嘴想着,这嘴怎么就这么能说呢?一直喋喋不休不见停。

      末了,这人问出了心中最想问的一句:“卫公子怕不是对谁都如此吧?”

      墨殇敛了脸色,低垂着眼,黑而浓密的睫毛根根遮住了眼中的神色。

      像是怕对方没听懂,卫亦执意要问出自己心中想要的答案:“墨殇…公子现在对谁都如此玩笑吗?”话里有几分执着与质问。

      上天让我活着,就是为了看你对别人如此吗?若我不是曾经的吴言,是不是对任何一人也可说出这句:若是你不嫌弃,墨殇也是可以娶的。
      墨殇啊墨殇,你的感情竟然廉价至此?

      曾记得当初吴言万般坚定地说:“墨殇,我若喜欢你,你可应吗?”

      这人绷着一张脸,到最后也没有说一句话。那时的吴言至死也无法介怀。

      卫亦就这么看着他,就像那时的自己固执地想要个肯定一样。

      司允就这么看着两人,这人原本就气场温和,不说话就和环境融为一体。

      慢慢地入了一口茶,饶有兴趣地看着看着,煞为有趣,一个一心求个说法,一个藏在心里闭口不谈,明明外人都能看得出来的事情,这俩人就是说不清楚。

      过了良久,墨殇开口:“不曾。”

      是“不曾”,而不是“不是”。我不曾对别人对别人说过嫁娶,你是第一个罢了。

      可惜卫亦却没读懂这话。

      卫亦心里也冷静下来,自己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这人了,犯得着为一句玩笑话置气吗?

      再者说来,自己也不是跟着他后面跑跑跳跳的吴言了,墨殇也不知道这面前的是谁,是卫家公子,是张家公子还是李家公子都无碍了。

      自己哪儿来的立场去咄咄逼人质问别人。

      隔间门开,小二端菜进来,适时地打破了僵着的气氛。

      “客官慢用!”小二规矩地摆放好饭菜,然后轻轻退下。

      “听闻卫公子要参加秋试?”司允也不管二人刚才如何,自己和没事人一样温和地开口。

      卫亦点了点头:“想不到国师平日里不露面,但这小事却是知道清楚。”

      卫亦说完,喝了一口杯中刚倒好的酒,不错!上好的桃花酒,入口回甘,还泛着淡淡的桃花香。

      “非也!卫公子乃是贵人,时局因你而变。”司允缓缓说着。

      ……这人果然是国师,终是饶不开什么天命、国运、时局。

      像个神棍一样,什么贵人命里富贵什么的,以前有个算命先生也是这么说的,卫亦这样想着。

      不过自己最后还不是差点连命都没了,运气好才逃过一劫,没死成。

      卫亦面上却是笑笑:“国师说笑了,就是别在皇上面前这么说,那卫亦的小命恐怕不保。”

      “时候不早了,卫亦先行一步!”卫亦说完抱拳行了个礼,也算是谢过今日的饭菜,转身便走了。

      等到脚步声远,留在隔间里的两人。

      “是他吗?”声音中带着没褪去的哀伤。

      “将军心中不是早已经有了答案吗?”

      “想确认便可,我…我失去不起了。”

      司轻轻摸了摸头上的玉簪子:“将军放心,是他!”看着自己摸过簪子的手:“只不过司允怕是快保不住自己了。”

      夜深,入梦。

      卫亦回到了镇北将军府中,不过自己知道自己早已经死了,在远处看着那两位少年。

      “墨殇,我若是我喜欢你该如何。”那时的吴言就站在府中的榕树下,拉着他那心仪的少年。

      墨殇不答,低下头,转过身去,脸上却是欣喜与愁苦交加。

      可惜在面前的吴言没看出这人的欣喜,在远处的卫亦也看不见。

      吴言知道的,只是这人只字未答。

      一心固执的少年不走,虽然猜想这人是不会同意的,镇北将军府的独子怎可娶男人为妻!

      “墨殇,我们不成亲,我守着你可好,就这样守着你到死到我亡,好不好?”吴言这时的语气不再那么坚定,几近哀求了。

      背对着的人怔了一下,但过了很久,终是没有转过头来说一句“好!”

      卫亦在远处看的自己心都绞痛了,仿佛又感受到了那时自己的无可奈何与心如死灰。

      卫亦想冲过去把那个傻傻的自己拉走,或是一巴掌扇醒:“傻等什么,这人根本不回应你,你走啊!”

      但是自己实在生的心疼,疼的钻心窝子,承受不住了,自己缓缓蹲在地上捂着胸口。

      好久都没这么疼过了,卫亦甚是自己在想,有这么疼吗?过了这么久还深入骨髓。

      那边墨殇最终抬脚进了屋,合上了门。

      门外的少年还在哭熬:“墨殇,你应我一下!”

      “墨殇,你应我吗?”像是撑不住最终还是落了泪。

      卫亦强撑着走到少年面前,看着他。

      那时候的自己竟然是如此吗?

      想抬手替他擦掉脸上的泪,刚抬手还没触及,场景就都变了。

      那天,正是昨日过了的第二天,吴言想了一夜未眠,原本想着自己服个软,就当昨夜梦一场,什么话也没说过,和墨殇做回兄弟,两人好好的,毕竟能守着一时也好。

      至于他娶妻生子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没成想,第二天就听说墨殇公子去边塞军营,吴言一听立马牵了马去追。

      卫亦都能看见追了百里仍旧没追上的吴言失魂落魄地回来了。

      墨殇,你就如此厌烦我,这么不想见我,竟一声未响地走了吗?

      罢了,追不上就不追了,想通了自然会回来的。

      没成想,第二天就收到了妹妹的玉佩,说是歹人绑了妹妹,自己便千里去救。

      卫亦知道那是个局,可那时的自己不知道。

      又见到了被围困时的自己,到了信中的那处,终是没有见到吴语。

      被对方敌人刺中自己胸膛的吴言还在握住胸膛的剑问着对方:“我妹妹呢?”

      “我妹妹哪儿去了?”

      突然卫亦觉着胸膛一疼,低下头顺着目光一看,自己平日里用的那把刺棘剑就插在自己胸口。

      而握住剑的手宽大有力,指节出微微突出,只一眼就知道这是夜夜入梦时都会见着的。

      终是不敢抬头看,卫亦只是苦笑一声说道:“若是你要取我性命,说一句便可,哪…哪用得着如此!”说着鲜血从口中流了出来。

      噗嗤一声,剑入骨肉的声音,刺地又深几寸。

      卫亦终是倒下,到此也不曾看过这面前杀伐果断的人是谁。

      “啊!”一声呼喊,卫亦清醒过来,自己的手还死死地拽着胸口的衣服,身上着的雪白里衣已经被汗浸湿。

      低低地说了一声:“原来是梦!”

      卫亦走下床,走到窗前的书桌前,提起笔轻轻沾了墨水,在纸上缓缓写下二字:往事。

      这纸上二字,看似遒劲有力,却又笔锋婉转,一笔一划,万般回忆。

      也不知在想什么,看着出了神,等回过神来,提袖将这写着字的纸放在蜡烛火焰上,看着它烧尽了。

      又回到床上,再度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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