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总是和大部队脱节》尾生狐

4、第四章

　　“皇弟，你逾矩了。”废太子语气镇定的好像在谈论天气，“宫中无人可纵马持剑。”

　　可废太子对面之人却语带桀骜，“皇兄，父皇病重，做儿子的也是心切，急于见父皇一面，更是怕朝中有不臣之人犯上作乱，特地带着大军来压场子。”

　　废太子眸光微动，他知道这是威胁试探，但也不愿再与他拐弯抹角的说话。索性拨开身前侍卫，独身上前。

　　“皇弟，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莫要做不忠不孝之人。”

　　“皇兄，我该说你天真，还是该说你傻呢？我已到临门一脚，你却劝我回头？”

　　四皇子本就高大威猛，长相肖似皇上，看着他斜蔑的神色废太子觉得越发的相像，脸上神色不变，心底却涌上疲累。

　　“皇兄不会以为自己有三寸不烂之舌，单凭几句话，几个侍卫就能把皇弟我劝回去？”四皇子利落的翻身下马，提剑指向了废太子，“皇兄，你如今既无实权，又恐怕早已不了解如今朝政局势，还是快快让开，否则休怪皇弟不念往日兄弟之情！”

　　废太子觉得抵在胸前的剑尖当真是冰冷。

　　他原来也没自大到认为自己几句话就能劝得四皇子退兵。

　　往日兄弟之情……到曾真有过。那还是在王府，当今圣上还未称帝，他们幼时因年龄最相仿经常一起玩闹。有一年花灯节，两人竟结伴私自出府上了街市，初时还能牵着手，后来因为人实在是多，两人又是小孩子心性，不知不觉四皇子便走散了，等到王府侍卫终于找到他时他已经抱着一个大柱子哭的昏天黑地。

　　四皇子看到他清瘦的皇兄抬起了手抓住了抵在胸口上的剑，剑不动，废太子却一步一步向前走。

　　“你在做什么！”四皇子听到他自己颤抖的低吼，震惊之下却都忘了放开持剑的手。不仅是他，四皇子所带的人马和废太子身后的禁卫军都在震惊下无法反应。

　　锋利的剑尖轻而易举的穿破了朝服没入了血肉。废太子心中自嘲早个几年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他竟会亲手将剑刺进自己的胸膛，脚下却越发坚定，直至剑尖透胸而出。

　　废太子松开了将双手伤的鲜血淋漓的剑刃，转而双手一同附上四皇子正抓着剑柄的手，与他一起紧紧握住了剑柄。

　　四皇子知道他该甩开废太子的手，但手上却用不上力。

　　他好不容易咽下了喉间汹涌的甜腥，直视着四皇子无措的眼睛，心下不由得有几分歉然，他这个皇弟并非真的就冷血无情，他赌赢了。

　　只不过一步错，步步错，当下已没了退路。

　　废太子听到几声利器入肉的声音。五皇子的身躯也是猛地一晃，身后数人已是掉下马来。

　　十二卫中人，极擅暗器，枚枚入心肺。

　　擒贼先擒王，这是他父皇曾经教过他的道理。

　　母后说他赤子之心，可他终究是皇室血脉，在必要时他也能痛下杀手。甚至能以自身性命为饵，换几瞬疏忽。

　　“皇弟，当年是皇兄不对，没能一直紧紧抓着你的手。”废太子觉得口中愈发猩甜，但仍是尽力说下去“这次你别害怕，皇兄会紧紧抓着你，会带着你，这次，你一定不会再走错路。”

　　说着，腿上失力，两人双双倒下。

　　在眼皮沉重间，废太子看到禁卫军与十二卫正奋力厮杀。他能做的已经都做完，剩下的就要全靠大皇子和北平侯，但看四皇子援军仍未到多半已是事成。他带着淡淡的笑终于陷入黑暗。

　　废太子有三愿。

　　一愿世清平。

　　二愿父母康顺。

　　三愿来生不再生于帝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