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别生》言别生

4、第4章

　　道长带回来的人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这是别生没想到的。
　　虽然她极力装得与常人无异，但举手投足的气度和眉宇间的冷傲之气让别生不得不去想言哲是从哪儿捡到的这个祖宗。
　　别生看着少女拿着红缎进房欲将凤冠霓裳盖好，突然出声阻止道：“沈姑娘，让我穿上看看可以吗。”
　　少女偏头看了看她：“是要给他看吗？”
　　别生脸一红：“你，你别胡说！”
　　等别生将里衣换好，少女将衣服捧来放在案上，为她穿上红娟衫。
　　少女拿起外袍，一边小心翼翼为她穿着，一边问道：“这嫁衣，你可有细细看过？”
　　“不曾。”
　　少女手中的动作微微一滞，然后轻声道：“这嫁衣，是言哲早就为你备好了的。”
　　少女轻抚上外袍上绣着的凤凰于飞：“这凤凰，他在冥界画了一百年；”又抚上袖口上的木槿花道：“这木槿花是你最爱的，他没见过，冥界也没有，他便追着三生石问了一百五十年，边问边画。”
　　“还有这衣襟上的彼岸花纹饰，他学了很久。”
　　感受到别生的微颤，少女长叹一口气，沉默片刻，道：“这衣料，被忘川水洗过。你若还想去冥界，就穿着这个吧。”
　　“明日过后他当如何？”
　　“一生清寡，不悲喜，无欲求，了此一世。”
　　“一世平安？”
　　“是。”
　　“......那便好。”
　　夜里，别生被一身酒气的道长吵醒，睁眼便对上一双幽深的眸。
　　见别生没被他吓到，道长有些惊讶。刚想开口解释他为何在她床上，别生就一头栽进了他怀里。“你若喝多了明日起不来，我可不嫁了。”
　　道长愣了几秒，犹疑着伸出手轻拍她的背，动作显得有些僵硬：“不会。”
　　别生将头埋在他胸前轻笑:“我今天才知道，我夫君还会偷酒喝。”
　　道长挑眉，将怀中的人拉出来，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你方才，叫我什么？”
　　别生挣脱开他的手，又将头埋进道长胸前，双手死死的抱着他，动也不动。
　　道长颇有耐心的再次将她从自己身上扒下来，双手捧上她的脸，才发现对方的脸已是红的滚烫。他这才放手，任她死命的往他怀里钻。
　　“嫁衣还合身？”
　　“嗯，好看。只是......”
　　“嗯？”
　　“只穿一次，可惜了。”
　　道长笑了：“你日日穿着，我便日日娶你。”
　　别生抱他抱得更紧了些。
　　“言哲......”
　　“我在。”
　　“我上次说我有想嫁的人了，你还记不记得？”
　　“......记得”
　　“骗你的。”
　　“我知道。”
　　别生的头动了动，心道:“你他娘知道个屁......”
　　道长轻轻按住她的头，有些无奈道:“你不要乱动。”
　　别生一僵，果真不再乱动。
　　安静片刻，别生又抬头问他:“你今晚是不打算走了吗？”
　　“你抱这么紧，我如何能走？”
　　别生踢了他一下。道长低低笑道:“沈姑娘的夫君来寻她了，我把房让给他。”
　　别生“哦”了一声，抱道长抱得更紧了一点。
　　等第二日清晨，道长和别生刚从房里踏出，观里的大师兄就一本正经的告诉师弟们要马上备好小衣服小被子，别生在道长身旁涨红了脸。
　　“你再急，我也要后日才能嫁给你呢。”别生道：“说不定这次雷劈得狠了，我还指不定要修养到何时才能站着和你拜堂。”
　　道长没接她这番说辞，只是又将她送回房中：“起风了，天凉。”
　　然后不顾别生的反对，坚持要让她躺回床上，看着她合了眼才走。
　　别生听见他离开的时候也听见了外面渐渐大起来的风声。想起他离开前留在她额头上的吻，别生脸一红，一把将头蒙进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