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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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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要下山的时候,观门外里三层外三层将出行的几个人围得水泄不通。别生自侧门出来,手中的铃铛叮叮作响。观中弟子见她来,纷纷退开一条道,静静的跪立在两旁。正中间的道长一身轻装,抱剑看着她走到他面前。
别生将手中的铃铛递给他:“这个可以驱妖毒,你且戴着。”别生不知道他在闹什么脾气,见对方不接,便将铃铛系在了他腰带上。“这是要还的,你万事小心,千万要记得给我带画本子。”
道长一声轻笑,伸手拍了拍别生的头,别生一愣,一直愣到一行白衣道士消失在视野里。
跪着的一干弟子看见了不得了的一幕,都将头低了几分,抑制住内心的狂动,诚惶诚恐地盯着自己的道袍。
别生望着他们去的方向,极轻极缓的吐出一句话:“......真他娘的臭小鬼。”
诚惶诚恐地盯着自己道袍的弟子们一个激灵,纷纷伏倒在地,颤颤巍巍的封了自己的听感。等到别生离开,才互相搀着站起来。有人在队中苦叫道:“俩祖宗真他娘的要命!”
道长下山的第二日清晨,以为终于不用练心法的别生被大弟子请了出来。
面对一干等着自己带着修心法的小道士,别生很是委屈。
她问站在身侧的大弟子:“你们道长平日里是怎样教的?”
“道长都是同我们一道练。”
别生清了清嗓子:“那谁的聚气习得最好?”
众弟子纷纷看向他们的大师兄。
“凝气呢?”
众弟子仍然看着他们的大师兄。
别生柔柔一笑:“那便让你们大师兄来指导你们,晚些我再来看看。”说罢她起身就走。
大弟子忙赶去跪在她面前,一脸大义凛然:“道长说,仙子既答应了人,就要言而有信。”眉头一皱,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又道:“您若不依,那他答应您的便也都不作数。还望大人三思。”
别生笑意微僵。臭道士敢用画本子威胁她?
于是一直到早饭时间,别生都守着早修堂,陪着他们练了三个时辰的心法,出门感觉自己得到了升华。
别生对着白粥鸡蛋算了算日子,恰好两百六十年,她的天劫也该到了。
天劫一次比一次来的猛,这次真不一定能熬过去。别云观没了她也能好好的,那个人也回不来了,想想这人世间她再没什么可牵挂的,心里倒有些轻松。唯一挂念的便是她这颗千年的内丹,虽然只剩半颗,但想到要被天雷击碎,还是觉得有些浪费。
别生敲开蛋壳,突然想到下山了的臭小鬼可能受伤,她可以将内丹送给他,不由得觉得那道长总算还是有些许别的用处。又转念一想,自己死之前还是要晓得他的名字,不能把内丹随随便便就给了人,而且对于他,她还有些想弄明白的地方。于是这样一来,别生除了陪着道士们早修晚修,还天天陪着道士们等他们的道长和师兄弟回来。
一连七日,别生竟有些急了。明明等了两百多年,她从未像这般期待的等一个人回家。不仅是想把内丹给他,别生还想听他讲山下的那只妖怪,还想听他讲忘川的摆渡人和亡魂,还想听他讲忘川河畔的两片花海,想听他讲她和那人都去不了的转生途.....别生不得不承认,不管他是谁,她有些想他。
算算日子,再过七天就是她的天劫了,再等五天,若他还不回来,别生也等不了了。
所幸三日后的夜里,他们的道长带着一干师兄弟回来了。别生耐着性子等小辈们聊完才去找他。
“我想你想得都快不想死了。”别生抱着他给她带回来的一堆画本和一串铃铛,躺在道长房里的梁上,很认真的对道长说道。别生说的是实话,她也断定他不会知道这里边的意思。
白衣男子果然不知道里边的意思:“带着他们早修辛苦了。”
“还有晚修。”
道长没说话。别生接着道:“所以小道士,作为报酬这些画本子有点少。”
年轻道长抬头看她:“你下来,我讲个事给你听。”
别生装作没听到。她翻着手中的画本,眼睛莫名有些酸。傻道士,带这么多,怎么看得完。
道长见她不答,叹气道:“也罢,你就这样听着。”
从前也是这样,那人除妖回来,她就在房梁上看着他,听他讲这次的妖怪。
记忆中的人和眼前的人意外的重合在一起,别生一惊。几百年的时间,她都快忘了那人的样子。不曾想竟是如此相像的两张脸。
白衣道长缓缓的对别生说了什么,别生惊得更厉害,手中的画本“哗”的一下全掉在了地上。
别生说话有些颤抖:“你,你方才可是说了什么?”
白衣道长直直看着她,一字一句无比清析地重复道:“我说,要你嫁给我。”
这天夜里,给道长送茶水的大弟子看见别生跌跌撞撞的从道长房里跑出来,羞红了一张脸。
别生躺在床上,手中是道长还回来的铃铛。那铃铛和一开始给道长的有些不同。别生打开铃铛,里面本是那人的零碎真元,现在这些零碎已经和着白衣道长的真元凝成了完整的一小块。这对别生来讲这是很好的事情,因为这足以说明他是他。别生不知道他为何不坦白,但这也没关系。因为对于她,只要是他就好。
“言哲啊......”别生用手覆了眼:“我都不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