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天降血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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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斯登达所能得到的只是一笔钱，只是少年人不知足，发现东西来的太简单一看到有更好的就伸手索要，这种贪心的蚂蚁着实令人厌烦。
Loki按自己的频率继续抄近道，边拆着购入的外星食物，有点类似于面包一样的东西，味道吃起来还行。
慢条斯理地吃了两袋，在拆第三袋时Loki才想起来飞船里还有一个人。他从大箱子里摸了一袋食物，丢向斯登达，“需要加热的话自己开小厨房。”
当然，斯登达并没有这样娇贵的习惯，他可说是狼吞虎咽地吃掉那袋面包，甚至把包装上的酱都舔的一干二净，他饿了很久。
窸窸窣窣的舔舐声吵的Loki耳朵疼，他掏出有一袋食物看也不看地扔出去，听声音正好砸在斯登达身上。
斯登达安静了一会儿，开始拆这袋新食。
而Loki反倒一点食欲都没有了，他喝了一口水，冰块碰撞杯壁发出脆响。
“大概三个光年外有一个有‘太阳’的宜居星系。”Loki把杯子里的水喝干净，放回小桌上，指着窗外某个方向，“那儿，你可能还能看到星光。”
斯登达呆愣地顺着Loki指的地方看过去，实际上他根本看不清东西，但凝视久了，仿佛真的有光降临在他的身上，是他想象中的耀眼和温暖，“像您的家乡一样吗？先生。”
Loki嗤笑一声，朝着那个方向再度跃迁，斯登达骤然遭受重创一样变了脸色。
“阿斯加德独一无二。”
缓过那股难受劲，斯登达才反应过来Loki的不悦，他的嘴唇蠕动了一下，灰蓝的皮肤变得更深了，他嗫嚅道，“我可以……”
Loki没听清。
斯登达的声音大声了一倍，“我能替您驾驶一会儿飞船吗？先生，您已经太久没休息了。”
休息？他暂且不需要，他的灵魂随着和阿斯加德距离的缩短颤动着，正无比亢奋，“管好你自己。”他说。
小八角人的脸色明显紧张起来，他在座位上挪动着身躯，并非是靠近期待已久的幻想乡的兴奋，而是一种即将迎来巨大的恐怖的焦虑。
他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恐慌的气息。
Loki对情绪的变化堪称敏感，几乎是一下子就发现了斯登达的异常，“怎么了？”
那个外星人睁着惊慌又愧疚的眼睛看向他：“我告诉他们，你在这。”
“Wow.”他拧眉发笑，“谁？”
“克里人或者更多，我告诉他们，你或是阿斯加德人或是斯库鲁人，但你身上带着一件他们绝对想要的宝物。”
Loki的手指微蜷，他的面色全然冷凝，他打开飞船的定位系统，一直滑到最底下，果然已经被斯登达开放给了所有人，他的行踪已完全泄露。
在斯登达不顾身体地爬向驾驶座的时候，他就该怀疑他的。
是他太过软弱，被Thor影响了脑子，才会被老八角透露出的那只自小被父母利用的小可怜形象引出什么恻隐之心。
哈，这群愚蠢又卑劣的外星人。
飞船再度跃迁，而Loki并不确定敌人在哪，他们是否会因为一个破落小子的胡言乱语派人来，或者那群克里人确实对斯库鲁人有着执念。
这艘飞船不能要了。他这样告诉斯登达。
飞船是一回事，斯登达是另一回事，得找个时间一块处理。
不得不说就算这艘飞船在克里人那边并不如何先进，但比起其他人的还是好很多，Loki真不太舍得扔掉它。
他该考虑到给每个阿斯加德小战机都安上跃迁装置的，纯靠彩虹桥算什么，天父一声令下谁能再离开？
他，或者Thor那些好伙伴？
天父一定会特别特别生气，他的孩子一个两个都是战争犯。
附近仍是混乱星带，Loki从星图里挑出一个人流堪称复杂的星球降落，星球政府软弱无力，黑恶势力横行，各种违禁品随处可见，小偷强盗走私者在这颗星球四处流淌。
这是一颗化脓的毒瘤。
是邪神不屑一顾的荒芜之地。
他们的飞船停泊的地方人员密集，随处是消遣的人，酒、毒、性工作者，嘈杂笑骂。
斯登达紧紧跟着Loki，背后那艘飞船大敞着口，如不着一缕的无辜少妇落在狼堆里。
他们刚走一段路就听一阵轰鸣声，不知道哪个胆大的盗贼已经将它据为己有，生怕Loki追上去一样消失在天际。
“我们接下来去哪？”斯登达的身体并没有完全恢复，但他跟的很紧，生怕自己被丢下，他自知犯了错，却还希望得到原谅。
周围的各色飞船起起落落，斯登达的心里也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到此为止。”Loki话音落下，斯登达已变了脸色，他咬咬牙追上去，试图拉住Loki的袖子，当然是捞了个空。
淡淡绿晕散开，而行人们却视若无睹。
他被骗了。
周围有无数飞船起落，他不知道Loki去了哪，他是否还在这颗星球上？
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但斯登达清晰的意识到，那颗存在在他幻想中的，被一颗明亮恒星的光芒亲吻过的星球，彻底离开了。
他回首四顾，只剩下灰蒙蒙的大气笼罩下的灰蒙蒙的世界。
抛下一个麻烦Loki可说是走路带风，他熟练地操作着飞船继续跃迁，他是最大胆的盗贼，为什么不能偷盗两次？被定位了就将它整个卸掉，谁惹的祸就让谁承担。
他知道怎么回家，就像人学会呼吸一样。
这架老飞船没了斯登达能更频繁的跃迁，也无需特意寻找混乱之地停下，那些明媚的文明星球才更让他青睐。
在宇宙知名的文明国家中停留，买一些东西，在那些商人间探听些许阿斯加德的只言片语。
只是他没能遇见阿斯加德的舰队，或许阿斯加德仍旧戒严，但他离故土已经很近了。
近乡情怯。
他竟有些不敢靠近，他恐惧奥丁否定的眼神，恐惧再看见Thor的脸，恐惧预见弗丽嘉落泪，甚至恐惧于被他亏欠的巴德尔。
他当然记起来与Thor的一切荒唐，无论是否因为误将兄弟情当做一见钟情，或者干脆为美色所惑。
Loki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曾与Thor相爱，在忘记了一切之后，他爱上了Thor。
那些冰霜中交融的记忆并非虚假，那些互相舔舐着肌肤上的汗水的记忆犹如昨日。
他们曾期待着，长子巴德尔的降临。
但这个Thor是真实的吗？
他是否只是幻境中的一抹游魂？
Loki想起Thor。那个雨夜里干燥又潮湿的小巷，那个疯狂悲拗的眼神。
那是他。
Loki想起Thor。那个指责他的，痛恨他的，高高在上的储君。
那是他吗？
他在某颗居住星的荒野中停泊，躺在飞船冰冷的金属盖上，目光所及是异星的天空，他看到了星光，和在阿斯加德看见的打不相同，但其中一些确实是同一个。
他看见了那颗恒星多少亿年前发出的光芒，在阿斯加德看到的又是多久之前？或许在Thor抬头时，那里是空荡荡的，恒星早已死亡。
“Thor，你思念我吗？”
Loki在黯淡星空中缓缓勾勒记忆中的模样，他们都深受诅咒，最起码在自己被放逐的时候，Thor的记忆还未全然恢复，他背上背德的罪恶在阿斯加德是否还能安眠？
Loki放下手背，挡在自己眼前，徐徐叹息。
他也无法安眠了。
更可怕的真相可能是，连他与Thor的所谓爱情都受奥丁的一手操控。
他不过是神王的提线木偶。
衣袖微湿，Loki脸上却露出笑容，狂妄又可怜。他所有怨恨都无比可笑，他深深嫉妒着的Thor呢？那也不过是个可怜虫。
他得回去质问神王，那一切到底是否受他操纵？他与Thor的矛盾交集是否是奥丁一手促成？
Thor是帮凶还是受害人？
他通红的眼睛直视着无尽星海，在那一端，有一道声音一直催促着他，像举着一把尖刀将人迫上悬崖。
他要喘不过气来了。
他内心的爱意与恨意不断对抗交融，他的精神已成战场，再不舒缓，那条弦就要彻底崩断。
Thor……
Loki双手交叠放在腹部，缓缓放松自己的身躯，他依旧看着星空，仿佛一座雕塑，一块石头。
‘Thor……我恨你，也爱你。’
他笑出了声，
黑色夜空中燃起了流星的火光，炙热高速地坠向异星，那是无数耀眼的雨。
Loki舔舔口腔内壁，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东西在阿斯加德少有见到，上次见它们还是和Thor在地球旅行的时候。
这场流星雨接连下着，Loki终于分辨出它和流星的差别。
这哪是陨石，这分明是无数大型的战舰，重重砸落让大地发出哀鸣。
Loki翻身回到船舱，整个天空已经被敌舰包围，这是一场碾压式的侵略。
是谁发动了这场两输的战争？侵略这颗星球花费的能量恐怕要倾尽全星才能相抵，这不过是一颗落后的普通星球。
这像一场巨大的、亏本至极的买卖，渗透了无辜的血色。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天降血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