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基]哥哥变成狗以后》钉钩圈儿

65、挥霍一空

　　Thor喝了很多，每一杯都由Loki替他续满，但他根本没发现方向不对，他享受了千多年的仆人伺候，到了地球依旧改不了习惯。
　　等他察觉到这熟悉的口感时已经酒意上头，连视线都眩晕颠倒了起来。
　　Loki才不管Thor的真爱酒被挥霍干净，Thor将美酒交给他保存，他让Thor临别前喝掉，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Thor觉得自己醉了，否则怎么会看到才与他道别的弟弟正对他微笑呢？
　　这温顺的笑意穿透了时光，将他拽入记忆的意气风发里。
　　Thor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伸出手，要去够Loki的肩膀，好像想说：嘿，Loki你站那么远干嘛？过来点。
　　Loki睁着明亮的眼睛，靠近他，却依旧俯视他。
　　这还是太遥远了，不该这样。Thor出声催促，“过来，到我身边来。”
　　Loki走近了一步，他们已经紧挨在一起，隔着并不厚重的衣物感受到Thor身上炙热的温度。
　　他看见Thor那双发红的醉眼，一副喝昏了头的烂醉模样。他凑近他，可以闻到阿斯加德狂欢时熟悉的酒味。
　　Thor还有多少清醒？Loki漫不经心地想，他低声问：“Thor，你还认得出我吗？”
　　Thor像是被他问住了，呆愣愣地抬头看他，然后努力眨眼，要看清楚眼前这个不断摇晃的人。
　　“停、停。”Thor嘟囔着，他仔细看这张他十分熟悉的脸，这是Loki，他的弟弟。
　　不，Loki已经回阿斯加德了。
　　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从今天开始，他在阿斯加德，而自己在地球。
　　他们永别了！
　　“我不认识你。”Thor猛地后仰，发出干涩的笑声，“你是谁？”
　　“简？达西？艾瑞克？噢你有头发。”Thor站起来，摇晃两下，被Loki下意识伸手扶住，“你是餐厅老板吗？我们已经赔过杯子了。”
　　Thor在说胡话。Loki没能在他说的一大串人里面听到自己的名字，这有什么好失望的吗？不过是揭露了真相，在Thor眼里他并不重要，最起码还不如一个估计没见几面的餐厅老板重要。
　　Loki垂眸低笑，脸上冷漠得吓人。
　　他眼里闪过一丝恶意，低声诱哄，“Thor，我带你回去。来吧。”
　　他扶着Thor往外走，而Thor好像被他嘴里的‘回家’二字吸引了，一丝一毫的挣扎也没有，只傻笑着念叨着：“回家、回家……”
　　他们远离了人群，出去酒吧，走进无人的巷子，在幻术的帮助下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
　　Loki把Thor掼在墙上，Thor依旧在说胡话，他眼含冷意，手中幽芒闪过，一把锋利的小刀被他攥在手里。
　　小刀与他惯用的模样相差很大，看起来在中庭随处可见，他在这杀死Thor，不会有人发现是他，海姆达尔看不见，Thor的同伴不知道，连那些监视者们也只能在早晨发现陋巷里的一具可怜尸体。
　　Loki的额头抵着Thor的额头，两人挨得极近，呼吸暧昧的交缠着，从背影上看就像调情的恋人，他眼里带着真诚和恶劣，对Thor说：“我带你回家。”
　　“我想回家……”Thor被他的双眼蛊惑，两只手搭在Loki的肩膀上，用力到Loki都能感受到痛意。
　　“阿斯加德……”Thor的眼圈红了，泪水狼狈地淌着，“父亲……母亲……”
　　Loki已经抬起刀，对准Thor的腹部，他只要刺下去，Thor就要在这流血而死。
　　“Loki……”
　　Loki的手不争气地颤了一下，小刀划破Thor的外套，“什么？”
　　他的脸突然被Thor捧住，Thor带着阿斯加德蜜糖味酒气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上，Loki有种自己也被熏醉了的错觉。
　　“Loki——”Thor喊他的名字，神情居然充斥着痛苦，Loki本以为他已经够狼狈了，没想到还能更加可怜。
　　Thor的眼神让Loki感到慌乱的陌生，那不属于现在的Thor，现在的Thor的眼神应该是年轻的、鲁莽的，和被他欺骗以后愧疚难过的。
　　绝不该突然变成这种死气沉沉的沧桑，不，不止沧桑，他看自己的表情好像突然得到某个失去已久的宝物。
　　那种心痛中掺杂着失而复得的喜悦烫的Loki几乎握不住手里的匕-首。
　　“你疯了？Thor？”Loki有点退缩，但摩挲他脸颊和头发的手烫的他背后发麻。
　　Thor抱住他，一使劲，两人的位置已经翻转。Loki还没来得及愤怒，唇上一热，某种柔软陌生的东西贴了上去，紧接着就是狂风骤雨的侵袭。
　　匕首掉落在地的声音清脆突兀，却没人去注意。
　　端庄自持的Loki从没有这样的经历，他推拒Thor，但是身躯已经发麻无力，而失去神力的Thor不知怎么却爆发了超过以往的力量。
　　Loki的心跳跳的很快。他该厌恶的，他痛恨奥丁利用他，也应该痛恨Thor参与其中，但是他心底却翻涌出古怪的情绪。
　　不舍、依恋，和迫不及待回应的狂热。
　　他脑海中不断闪过陌生的画面，不等他仔细探究就消失无影踪。
　　他浑身都被身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Thor掌控，只能徒劳地用言语抗拒，“不……停下……”
　　Loki拒绝的声音全数化成Thor脑海中的甜蜜，他像只野兽一样拆解他的礼物。
　　地球的衣物太过简单，几粒扣子和拉链根本抵挡不了Thor的进犯。
　　Loki还活着。没有堕入冰川，与约顿海姆陷入永眠，没有消散成星光，留下无尽的痛苦。Thor眼睛通红，他分不清楚两份记忆，本就疲惫的精神瞬间让那份痛苦支配。
　　他失去一切，就算最终报复也找不回来，他只能逐渐活成奥丁的模样，做一个宽容仁慈的王，但他和奥丁不一样，他失去了自己的王后。
　　他和王后别离了几千年。
　　终于再度相会。
　　Loki发出痛苦的低吟，他的脑子太乱了，一会儿要拒绝，一会儿又思念地抱紧，他所有记忆都混乱在一起，几乎让他分不清自己是谁。
　　但身体的伤痛是真实的，他从未接触过的陌生体验……不，他曾经历过更深沉的痛苦。想起巴德尔，Loki总算挽回一丝清醒。
　　幽绿光芒在掌中闪过，他手握另一把小刀，已不在乎被人发现，刀陷入Thor的肩膀，鲜血在外套上洇出血点。
　　Thor似乎清醒了些，他的眼神只恢复了一秒，又重新变成那个陌生又疯狂的Thor，甚至变本加厉。
　　“对不起。”让你死在寒冷中。
　　“对不起。”没能保护好我们的国度。
　　Thor握住Loki持刀的手，将小刀拔出，魔法失效小刀消失了踪影，他肩上的伤口很快停止了流血，飞快愈合。
　　Loki已经听不清他的声音，被失去神力的Thor扼制住反抗的所有可能，这扯下了他的骄傲，把他的矜贵通通碾碎。
　　怎会如此狼狈？
　　天空开始发出沉闷的雷声，又要下雨了，Loki摇头哭泣，泪水和汗沾湿了头发，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傲慢，乖巧可怜地被Thor尽数掌控。
　　雨水润湿了谎言之神的躯体，席卷了圣洁的寒冰领地，Thor垂下头颅，亲吻他失而复得的爱人，“我思念你。”
　　从真实和虚幻交叠的时空。
　　雷雨交加，哭泣被雨声吞没，小巷中一小块地方被风雨绕过，依旧干燥……又潮湿。
　　Loki从昏沉中醒来，脑海中一片空白。他抬头，周围已经不再黑暗，透出恍惚的微光。
　　天要亮了。
　　他低吟一声，疼痛席卷他的身躯。
　　发生了什么？他低头看见垫在他身下的Thor，正靠着墙酣睡，双手却护着珍宝一样把他禁锢在怀里。
　　细碎的记忆碎片涌入他的大脑。他要杀Thor，而Thor吻了他，他没有拒绝……
　　Loki苍白了脸，内心翻腾起深深的自我厌恶。
　　他挣开Thor的手臂，挣扎着从Thor怀里爬起来，滚烫的触感让他的脸又红又绿。
　　Loki压下心中不合时宜的失望，穿上已经褶皱的衣物，他似乎意识到这太不体面，于是幽芒闪过，他又是那副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克制模样。
　　他一低头就能看到夜里荒唐的遗迹，Thor的鲜血虽已干涸，却也把指印凝固。
　　Thor睡得正香，脸上带着餍足的淡笑，半点也看不出夜里的疯狂。
　　不，他就是疯狂。
　　Loki的身体下意识后怕地抽搐，怪异的感觉吓得他浑身紧绷。
　　‘杀了他。’Loki咬牙，愤怒重新在眼底燃烧，他捡起匕-首，逼近Thor。
　　他的手颤抖着，不知道是太过疲惫还是其他。
　　要是Thor又突然醒来做出那种事该怎么办？Loki心脏发麻，咬咬牙摆脱这带着诡异色彩的幻想，将匕-首向Thor的腹部刺过去。
　　匕-首才堪堪刺入皮肉，Loki就注意到Thor的眼睛颤抖着要睁开，他心下一惊，瞬间隐匿身形，匕-首再次落在地上。
　　Loki不敢停留，拖着身躯匆忙离开，自然也就没看见Thor腹部的伤口飞速愈合，等Thor睁眼，那里已经只剩下沾染的一点点血液。
　　Loki身上覆盖着严实的甲胄回到阿斯加德，正对上海姆达尔质疑的目光——海姆达尔依旧没能看见他在地球上做了什么，Loki无力勉强自己保持微笑，快步离开。
　　直到回到自己的寝宫，才能微微放松。
　　他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浸透了Thor的气息，甚至在他的甲胄之下，掩藏着无数Thor留下的淤痕。
　　这本该禁止，如果他们是血兄弟。
　　但遗憾的是。
　　他只是一件容器。

作者有话说

　　应该都有心理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