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基]哥哥变成狗以后》钉钩圈儿

64、醉生梦死

　　Loki降落在离城镇不远的无人荒漠，他抬头看了眼天空，十分晴朗，没有一点雷神到来的雷雨迹象。
　　但Thor就在那。
　　他并不急切，进入城镇时还是下午，人类的街道挂着五颜六色的招牌，四处是泥土构成的低矮的建筑，街上来来往往的散发古怪气味的车辆。
　　他在一间酒馆门外不远处，隔着玻璃瞧见里面形形色色的人。
　　Loki打量着这群奇怪的人，然后他听到一句很滑稽的话，“看看这块淤青，还有这块，全都是抓那疯子被打的。”
　　他看过去，对方西装革履，与同伴高谈阔论。
　　自己与中庭格格不入。Loki才这样想，身上绿芒浮动，一身甲胄成了修身的西服。
　　他完全成了矜贵傲慢的人间贵族。
　　那里的人喝着粗劣的酒，各自谈论着绯闻轶事。这一个月真奇怪，一会儿是医院跑出个疯子不知道在哪里流窜，一会儿是天降卫星，还可能带着致命辐射。
　　Loki没有进去，他只是来了解一下将来Thor要度过余生的地方，看起来很符合Thor的爱好，有酒有肉，够他醉生梦死了。
　　人类虽然弱小又愚蠢，但毫无威胁正好适合现在的Thor。
　　他走了一会儿，就在街头看到了Thor。
　　他过得似乎还不错，并没有想象中失去神力又无谋生手段的可怜。
　　Thor上了一个女人的车。Loki略一思索就悄无声息地爬上车顶，人类看不见他，Thor就更看不见了。
　　Loki垂眸，心中对Thor有些怜悯。他哥哥估计以为奥丁把美佐拉扔下来是原谅了他，还妄想回到阿斯加德。
　　真是傲慢自信。
　　Loki对他能否拿回锤子表示存疑。
　　人类的车顶有些颠簸，风沙被一层薄冰隔绝，霜巨人的血统留给他的只剩下强悍的冰霜魔法天赋。
　　但Thor盲目乐观，与陌生的地球女孩调情，比范达尔还要风流。
　　Loki有些不满，为何Thor失去一切还能笑得出来？难道是因为他太蠢还抱有希望吗？大魔法师勾动手指，在车轮前方突兀地出现一块薄冰，车辆剧烈颠簸了一下。
　　但车里的两人只是惊了一下又发出愉快的笑声。
　　怪不得这个女人和Thor合得来，原来也是个傻子。
　　接下来只要他们一聊得兴起，Loki就往车轮前面放障碍，颠簸得车里两人彻底没力气聊天取乐，只能专心看路。
　　大魔法师愉悦地笑了，在车顶轻轻换了一个姿势。
　　等到了大坑，已经是天黑，坑底却灯火通明。
　　Loki跳下车顶，跟在Thor身后，他听到沉闷的雷声，抬头，雨云正在以不正常的速度聚集。某个名为‘雷神’的阴影再次压在他心头。
　　很快警铃大作，Thor吸引了整个基地的注意力，Loki抬头望天，雷雨要来了，他几步进入隧道，避免淋湿。
　　Thor在另一边大闹，Loki却已站在美佐拉旁的高台上。Thor虽然没了神力，但那些人类奈何不了他，顶多被打得疼。
　　没让Loki久等，Thor就一声泥水地闯了进来。
　　几乎同时Loki狠狠地皱眉，才几下就把自己弄的这么脏兮兮傻乎乎的Thor，真有可能守住秘密几百年吗？他已经相信巴德尔的事Thor确实不知情了。
　　他看到Thor脸上带着胜利的傻笑，在雨水泥泞里伸手握向美佐拉，外面雷声大作，Loki忍不住上身微微前倾。
　　他不知道Thor能不能重获美佐拉的认可，如果能的话，他又得回到过去的生活了，不，比过去更糟。
　　Thor双臂的肌肉有力的鼓着，青筋暴起，竭尽全力地要把美佐拉拿起来，Loki已经转过身背对着他，心里重归怜悯。
　　他听到Thor绝望的怒吼，知道这位傲慢的大王子终于认清现实。
　　等Thor跪倒在美佐拉面前，Loki才转过身，正好看见Thor那难过到要哭泣的表情。
　　真可怜。Loki在心里说。
　　雨水将美佐拉上沾染的泥水冲刷干净，那柄战锤就在Thor眼前，可他再也拿不起来了。
　　Loki愉快地跟在这群人类身后，看遍他们的机密，兴致来时还悄悄拨乱他们的数据，让信号紊乱得更令人头秃。
　　Thor回不去了。
　　这是值得载入史册的一夜。
　　伟大的奥丁长子在人类手里接受审讯，他绝望地一声不发，看在Loki眼里却像个倔强的闹脾气的小孩。
　　寇森接到讯息出去了，Loki才显现出身形。
　　他站在Thor面前，面色肃穆悲伤地看着他。
　　“Loki！”Thor有些惊讶地抬头，“你来这做什么？”
　　他俯视着Thor，这副可怜的模样，脸上带着伤和泥土，浑身脏乱得像个流浪汉，“我来见你。”
　　Thor立刻注意到他面色与声音的异样，“发生了什么？告诉我。是约顿海姆吗？让我向父亲解释。”
　　Loki俯视他，神色疲惫到苍白，“父亲死了。”
　　他看到Thor的表情瞬间僵硬了，眼里被不可置信充满，他眨眼，紧锁着眉，“什么？”
　　他看起来不太相信，实际上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Loki心里愉快地嘲笑一声，脸上却带上更深沉的悲伤，“你被放逐，新的战争威胁，他无法承受。”
　　他看到Thor脸上几乎要号啕大哭的模样，又杀人诛心地安慰：“你不该责备自己。我知道你爱他。我试着告诉他，但他不听。”
　　“把锤子反正你够得着的地方太过残忍，因为你知道自己再也举不起来它。”
　　Thor垂头，眼中的绝望和难过混杂，他脸上的肌肉颤抖，却没如Loki所愿地崩溃大哭。
　　Loki又补充：“王位的重担现在落在我身上。”
　　Thor抬头，Loki才看见从他眼角流下的泪。
　　真的哭了。
　　“我能回家吗？”Thor说话的声音里带着哽咽。
　　Loki本该同意的，如果他足够残忍，就应该把失去神力的Thor带走，然后编造一场幻觉，来欺骗Thor的记忆，让Thor陷入真正的绝望。
　　甚至死亡。
　　他还是换了一种残忍的方式，“与约顿海姆的停战以你的流放为条件。”
　　Thor恳求地看向他，“但我们找一种办法……”
　　Loki打断他：“母亲禁止你回来。”
　　这谎言对Thor来说打击过大，他眼里的希望尽数熄灭。
　　“我是来道别的，哥哥。”他与Thor对视，眼里悲伤、难过、歉意交织，绝对是九界最好的弟弟，“对不起。”
　　“不，对不起……”Thor哽咽，他看着眼前苍白消瘦的弟弟，在他知道悔过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他成长的太晚，以亲人为代价，再也不能见到家人是他应受的惩罚。
　　“谢谢你来这里。”他说。
　　“再见。”Loki转过身背对Thor的那一刻，什么悲伤沉重疲惫通通消失不见，反而看起来精神百倍。他隐匿了身形，与寇森擦肩而过，在众多工作人员间走近美佐拉。
　　雨已经停了，地上依旧泥泞，却没留下Loki到访的丝毫痕迹。
　　他伸手试探地握住美佐拉，用力往上提，但美佐拉纹丝不动。
　　以前他还能握起呢。
　　Loki不信，换成双手加大了力气，甚至使出浑身的力量，但美佐拉就是牢牢地粘在地面，一点也不给他这个新王面子。
　　他松开手，过于用力让他的手掌微微刺痛，但他没在意，抬头望天，当然不可能看到遥远的阿斯加德，他不清楚奥丁是否注视着这边，这不妨碍他知道自己被他们认定为不够资格。
　　Loki早有心理准备，依旧感到愤怒和怨恨。
　　他整理着装，保持自己矜贵的仪态走回去，停留在Thor一门之隔，多观赏一会儿他绝望的神情。
　　很快Thor就被他的地球老头同伴接走了。
　　Loki跟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留下，他的目的已经达成，应该立即返回阿斯加德。
　　‘多留一会儿吧。’他心想，以后就再也见不到Thor了。这么想着，Loki心里居然涌上一股酸涩。
　　老头带着Thor简单地清理一下，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两人几乎是直奔酒吧。
　　Loki听到Thor与那个叫赛维格先生的地球老头谈心、说故事，嘲讽地哼了一声，但他们俩谁也没听到。
　　如果Thor与他也能这么无话不说，怎么会到今天这种地步？这不过意味着在Thor眼里他还不如个刚见面没多久的陌生人。
　　胡思乱想中，愤懑、报复欲在Loki心中燃烧累积，他的目光越发森冷，注视着Thor的眼神中带上点疯狂。他伸手向Thor的头颅探去，人类们发现不了他，Thor也不能。
　　魔法将Thor与外界隔开，各自面对幻觉。
　　Thor没发现，依旧和‘艾瑞克’谈天说地，痛饮啤酒。
　　那是在Loki眼里无比粗劣的人类的酒，哪怕Thor再堕落，也不该抛下身为阿斯加德大王子的尊严，坐着这种肮脏杂乱的地方和渺小的人类饮酒。
　　一道幽芒落在全然不觉的艾瑞克头上，他与幻影喝酒，已经有点醉了。
　　Loki走近Thor，俯视他，在Thor未曾察觉时，他杯中的啤酒已经换成阿斯加德的蜜酒。
　　人类沾一滴可能都要陷入永眠。也只有它能配得上让阿斯加德的勇士们沉醉狂欢。
　　Thor喝下去了，他发现不了Loki的幻术，他的感官还停留在喝地球啤酒上，完全想不到自己心爱的弟弟Loki还未离开，还偷偷将没什么滋味的地球酒换成他的最爱。

作者有话说

　　emmmm做好心理准备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