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捂眼以对 ...
-
两人的沉默中，反而是Thor先开口说话，“我常常深陷噩梦。”
“手握姆乔尔尼尔，却只能送别你，一直……循环往复。”Thor的喉结动了动，像是吞咽了什么极其苦涩的东西。
“你在演戏剧吗，哥哥。”Loki轻轻笑了起来，耳畔发丝滑落，柔软地散落一肩，“模仿我说话？”
Thor顿住了，深沉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连他自己也从那种低落的气息跌落出来。
他们对视着，心有灵犀般地笑说：“只要我（你）还挥得动姆乔尔尼尔，没人能越过我（你）伤害到你（我）。”
话一出口，Thor居然觉得身心都通畅起来，某个困扰已久的问题瞬间瓦解，他血液里的雷电兴奋地沸腾着，甚至在他指间跳跃。
Loki瞥了一眼他噼里啪啦的手，忍笑一样举杯遮脸，杯子的阴影里模糊不清，只有那一双灰绿的眼睛虚虚地住视着下方。
‘你在高兴什么呢？我的哥哥。’
兴许，他已经猜到了。
Thor饮着酒，把烤的酥脆的猪排送到嘴里，蜜汁与酒精混杂着，在他的神经上跳舞。
他大口地将与蔬菜沙拉混杂的生南瓜子咀嚼咬碎，从中汲取快乐的甜味。
神兄弟俩好像换了位置，反过来轮到弟弟喝着酒看哥哥大吃大喝。
也许这是他们家的传统节目也说不定。
用餐完毕，神兄弟亲亲密密的并肩离去，仆人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收拾残局，将开裂的餐具、酒具处理干净。
那些仆人捧起银盘的下一秒它们碎成两半的惊呼声，一时成了Loki最爱的饭后调剂。
Thor这座宫殿建的不如金宫豪华，却有一丝与雷神外表毫不相符的精致。从柔软的地毯到烛台细致的花纹，甚至让他们悬挂披风的支架、盛放法杖的天鹅绒布凹陷的弧度都让Loki感到放松熟悉。
不像雷神的宫殿，反而像极了为Loki量身打造的花园。
整座特鲁德就像一件精心准备的礼物，被它的主人按耐不住地展示给另一个人看。
来自伟大的雷神Thor的怜悯。
紧张刺激的神经舒缓下来，Loki内心深处的劣性因子又开始蠢蠢欲动。
原先整个阿斯加德只有两个人拥有正式的宫殿，至高神王奥丁以及王后弗丽嘉使他们权威的象征屹立在阿斯加德的土地上。现在，第三个出现了，他们的长子Thor终于继承到这份荣耀，真正拥有一座永恒宫殿。
宫殿的名字会与Thor的功勋永存。
Loki心里唱起赞歌，冷丝丝的犹如毒蛇吐杏，他的脚步微微踩着节拍，在装修的与他想象一模一样的寝宫旋转。
他脸上还残存着愉快的红晕，眼底却渗出阴冷。被某个人一口一口养大胃口的蛇，某一天可能连饲养人一起吞掉。
Loki坐在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蹬着地面带着椅子旋转，Thor在他视线里忽隐忽现，他反而嘴上抱怨：“哥哥不要总是躲避我呀。”妥妥的倒打一耙。
Thor没生气，不过伸出一条大长腿精准地踩中椅背，强行让弟弟安分下来。
头发差点甩乱的弟弟乖巧微笑着，从原本懒洋洋靠着的姿势转为趴在椅背上面对Thor，“哥哥。”他张开手臂，一副讨要拥抱的可怜模样。
‘哦，他醉了。’Thor想。
他的声音里结晶了糖，甜腻腻地叫人的时候格外诱人，总叫人忘记他可能会往里面掺杂刺人的冰。
Thor于是弯腰，把人从扭曲的体态中抱起，酒的甜蜜气息把他们淹没了。
接着衣物的摩挲声和哗啦啦的水声也把他们的夜晚淹没了。
他们放肆醉酒也是会头痛的，在岁月中沉淀过的陈酿，被热情的体温蒸腾着，挥发去最后一丝恍惚的香气之后，同样热情的疼痛感也随之而来了。
早晨，Thor从温柔乡里挣扎着醒来，捏捏眉心，一脸不愿意从酣睡中脱离的迟钝。他的目光落在乖巧如小天使一样的弟弟身上，弟弟的双手虚虚地握着放在脸侧，似乎还没醒。
哥哥的目光掠过弟弟的长睫，滑过鼻梁，最后从似笑非笑的薄唇移开。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哥哥暗暗叹息着，下床走向浴室。
听到水声响起，Loki勾勾嘴角，在被子里挣扎地磨蹭两下才惬意地睁眼，那双一贯被哥哥误以为纯净的眼睛里闪烁恶意，最后又融化在或真或假的爱里。
赤着上身一边擦着身体一边往室内走的Thor乍一对上弟弟清醒的双眼呆愣了两秒，随即笑了，“早安，弟弟。”
弟弟于是高兴地与他对视，说：“我也爱你，哥哥。”
他的示爱差点让Thor忘记怎么穿衣服。
幸好很快Thor又重拾理智，不至于让弟弟代劳。
正在洗漱的Loki看着镜中的自己晃神，分明这是他第一次进入Thor的宫殿，可这样的清晨却似乎非常熟悉。
一应事物处处都在Loki认为它该在的地方，也许在哪一个世界，他们神兄弟确实互相信任着挚爱着把一切荣耀共享。
弟弟用冷水洗了一把脸，从美好的幻觉中醒了。
对未来的恐惧，对权利的渴望，从血兄弟中蔓延开的间隙组成了现在的弟弟。
他们沉默着走出这座宫殿，不约而同地在门口止步。
Thor回头看他，湿润的蓝眼睛里像下过一场雨，此刻的Thor在甲胄外罩了一件过时的丘尼卡，莫名就显得有点乡土气息的憨厚感。他问话的样子活脱脱一个苞米地的王，刚刚被残忍骗心骗身的那种，“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弟弟懵。
Loki诚恳地与他目光相接，即使哥哥不太像是想跟过去一样交心以后把昨天忘掉各自努力。他们默契太久了，以至于一个人突然打破平静以后不知道怎么处理。
晚上谈心白天浪似乎也和那件丘尼卡一样被历史的潮流吞没了。
星星落回弟弟的眼里，点燃起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爱意，“如果你不是我的亲兄弟，我一定会和你结婚的。”
像极了渣男手插口袋的模样。
于是他们各退一步，在同样伟大的特鲁德下分道扬镳，一个濒临气炸丘尼卡上跳跃着火花，一个脚步轻快好像甩脱了个大麻烦。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捂眼以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