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口是心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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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宫的日历翻过了四百多年，唯有Loki看到资料库里日益增长的星航记录时才觉察到时间的流逝。
时间在王室里似乎是静止的，无论在谁身上都这样。
Thor保持着最旺盛的精力，战无不胜，从原先的捍卫领土到后来的开疆拓土，彻彻底底让九界承认他这个下一任阿斯加德王，他的能耐确实可以称得上合格。
另一位王子Loki，依旧和过往岁月里一样优雅矜持，却没人能否认他在让阿斯加德的荣光与九界同在中做出的贡献。
谁也不能说谁更优秀。没有Thor，阿斯加德的士气要打八折，没有Loki，奥丁还没法通过他们的‘和平受降提案’。
连奥丁脸上的褶子都没增多——也许和弗丽嘉的关怀有关。
对寿命悠长的阿斯加德人来说，几百年似乎没什么大变化——单单针对样貌——不包括幼童。
阿斯加德的幼童一百年早长成成人模样了，最多有点稚嫩，但已经高大、健美。
和小巴德尔完全不同。
巴德尔被时光遗忘了。
四百多岁的少年人，在阿斯加德甚至学会假装成年混进军营出征。而王孙巴德尔依旧是那副儿童的模样，婴儿肥不曾增也不曾减。
巴德尔也依旧会在自己的叔叔露出一丝丝迷茫的时候撒娇一样地扑上去，说：“巴德尔很高兴啊，这样叔叔就会一直疼爱巴德尔了。”
Loki的心脏在那一瞬间紧绷了一下，他疼爱过巴德尔？愧疚淹没了他仍存的情感——对家人才有的情感。
当然他很快从这点愧疚里挣脱出来，告诉自己他一点也不在意。
他原先也只是想想利用巴德尔夺取Thor的王位，现在不过是计划失败而已。
Loki脑海里闪过这样的念头。身体非常正直地抱起黏人的巴德尔——他现在很少做出这样不矜贵的动作。
“叔叔只是在发愁……”Loki声音低缓优美，极似咒语的低吟。他吊起了巴德尔的心，“我还得给你开多少次家长会。”
巴德尔一门一门科目地学，几乎要学遍所有科目。少有的全能，却只是因为他没法不学习。
除了让他继续学习，他们不知道怎么对待巴德尔。
巴德尔枕着Loki的肩，小小声地说：“我喜欢学习。”他确实喜欢，一步步探索未知，悄悄揭开被成年人们隐藏的秘密。
以及，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他们少有的温情没能持续多久，很快被浑身酒气的Thor打破。
这个热爱狂欢的神，意气风发地一手搭在Loki的肩上把弟弟锢在臂弯，甚至刻意忽视巴德尔捂住鼻子的嫌弃动作。
要不是Loki已经成年、稳重端庄，可能也会嫌弃地把Thor踢下走廊，让他到阿斯加德的星海里好好冷静冷静。
“爸爸好臭啊。”巴德尔拽Thor的披风，就算他人小力气大也没可能凭此拉开父亲的手臂。
除非Thor自己离开。
很显然Thor对可怜的小巴德尔还有些纵容，儿子幼稚的模样轻易从父亲那讨来特权。Thor放开Loki反手把鼓着脸颊的巴德尔抱起来，“谁给你权利，质疑伟大的雷神？嗯？”
巴德尔熏到尖叫，“叔叔救命！”
Loki一伸出手臂，正好从Thor那把巴德尔接个正着。谁给他权利？还不是Thor本人？
王室的成年人把这只唯一的幼崽宠得无法无天，敢从老爸头上拔毛。
巴德尔仗着自己体型娇小，一个劲往叔叔怀里钻，一副自己年纪还小活该受万千宠爱旁人羡慕不来的模样。
Thor一点也不羡慕，只是稍微有点嫉妒。
他手指头一勾扯住巴德尔的衣领，低沉地嘲笑，“小矮子，你懂什么？”
巴德尔抱着叔叔，发出倍受打击的声音，却微微侧头露出大半张极似幼年Thor的脸，狡猾地笑着做口型，“傻爸爸，你懂什么？”
Loki表面上站在哥哥那边，拍拍巴德尔的背呵斥他，实际上却隔掉Thor的手指，彻彻底底地为巴德尔撑腰。
他侧身把巴德尔放在地上，捧着巴德尔百年未变的儿童脸颊，“接下来叔叔要和爸爸谈一些成年人的话题了。”
巴德尔瘪瘪嘴，“那我可以在天文台等您吗？”
“当然可以。”
巴德尔的小身影吧嗒吧嗒地消失在走廊尽头，沉默的神兄弟突然不约而同地发出笑声。
“他确实很可爱。”
Thor收敛了笑意，脸上泛着酒意的红，还有些腼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腼腆，你问问别人，随便是谁，那些个跟随Thor冲锋陷阵、平定战乱的人，问他们Thor会腼腆吗？
不可能！
但这个身材高大的男神，头颅微微低下一个弧度，视线不知道落在哪里，用尽所有表情来展示自己内心的情绪。
“是的。”Loki就像没注意到Thor酒醉的神情，温和地赞同哥哥的观点。
Thor的呼吸里全是烈酒的炙热气息。
“为什么不去参加庆典。”、 “我给你带了一个礼物。”
兄弟俩愣了愣，还是刚从狂欢出来醉得差不多的Thor慢了半拍。
Loki的手掌在他们面前展开，空气中浮现一抹幽绿光晕。
两片泛着金属光泽的银色鹰翅落在他手上。
“用来替换你头盔上的羽毛。”
Thor懵了几秒。弟弟他不换头盔换羽毛有什么意义吗？虽然弟弟手上这对羽毛看起来精神又漂亮。
还有点闪闪发光，很阿斯加德。
“谢谢。”
Thor的手在弟弟掌上收拢，攥紧，冷硬的铁羽硌着掌心，逐渐染上炙热。
“你怎么不去狂欢？”接受了弟弟的礼物，Thor仍旧不让Loki有溜走的机会，有点固执地等他答案。
“如果你不在百年里举办这么多次活动，我会很乐意去的。”
“你早该习惯了，我从不打败仗。”Thor有点得意，偏头再问，“真的不去？”
“不去。”
神兄弟俩走在通往瓦哈拉的走廊，橙黄的火焰放射着光明和热量。
他们的宴会厅、英灵殿的投影里，烈酒和美女争相吹捧着阿斯加德的勇士。
远远的他们就听到热闹的声音。
“你喜欢的。”
Thor还算了解弟弟的爱好，喜欢万众瞩目，喜欢那些慕强的目光落到他身上，这点神兄弟俩如出一辙，只不过Thor更张扬一些。
正如Thor所言，Loki的脸上染上了愉悦享受的红晕——也有可能是火光照映。
“没有小孩的话，我还是愿意来的。”Loki接过酒仆奉上的大杯美酒，透过玻璃可以看见琥珀一样的蜂蜜，折射出火光。
Thor以为他在说巴德尔，笑了笑，巴德尔确实非常黏人。
他与弟弟碰杯，把蜜酒一饮而尽。有点像挑衅地瞥着弟弟因吞咽而滚动的喉结。
姑且把这当做挑衅吧。
Loki在这样灼人的视线下不可能比得过他哥哥，一大杯甜美热辣的蜜酒只能皱着眉、顶着Thor的‘嘲笑’喝完。
随着他放下空了的、只剩下杯壁缓缓留下几滴泡沫的酒杯，周围传来疯了似的鼓掌欢呼。
Thor一手搭上弟弟的肩膀，另一只手高举新满上的酒杯和四周的勇士忘我痛饮。
夹杂着笑声、各种吹牛的惊人故事，以及炫耀酒量的摔杯声，神兄弟穿过人潮与周围人招手，简直与金宫受勋有一拼。
Thor的伙伴三勇士等人拥有比一般人更高的阶级，此时却一样狂放不羁。
一看见‘挟持’着弟弟到来的Thor，立刻举杯示意。
沃斯塔格身边的美女完全成了伺候喝酒吃肉的‘仆人’，偶尔喝酒逗趣大部分时间听他吹牛。而范达尔来者不拒左拥右抱，女伴总比带来的时候多。霍根理智地与女色保持距离沉默又理智。
此时见阿斯加德两位王子入座，几位美女热辣地抛了媚眼，笑声越发甜美，争相呼唤酒仆为他们添酒。
Thor极给面子地举杯喝酒，带笑的俊朗面容招人脸红，他手臂上健硕的肌肉随着手臂曲起更加性感。
可能肌肉比他的长相更勾引人。
他和凑上来的美人交谈几句，有些拒绝的意思，对方只失落几秒，又花蝴蝶似的投入人群。
这几乎成了狂欢夜宴的惯例。
“Loki。”嘈杂声中，Thor不得不贴近弟弟的耳朵说话，亲密的有些模糊了界限，“胜利的狂欢来多少次我都不会腻。”
弟弟面上真挚地笑着，微醺，“但是我喜欢的一定是最大的那次。”
至于是哪个也不必言明。
他们都曾期待许久，并且为之全力以赴。
“它很快就到了。”Thor有些傲慢得意，炫耀着自己的成就。
“也有可能会晚一点。”Loki反驳，在Thor挑眉之时又笑了笑，“它总会来的。”
神兄弟的呼吸错杂在一起，说着别人难以听清的悄悄话。
最后是Loki先拉开距离，“巴德尔在等我。”
Thor没有跟过去，举杯目送弟弟的背影被人群掩盖，一块袍脚也看不见。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口是心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