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狂欢余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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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在做梦。
他本已经和Thor回去，堪堪赶上狂欢的末尾，人群慵懒地醉在酒和美色里，汗水的气息热烈潮湿得惊人。
Loki暂时习惯了宽松的托加，大浴袍一样亲肤柔软，不至于让他敏感不适。
他喝着酒，却看到了几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幼童，说是幼童，其实大约十几岁，正是幼稚又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纪，趁着狂欢末端的疲惫偷偷溜进来。
他们在找Thor，窃窃私语着寻找雷神的踪迹。
Loki知道他们找不到，因为Thor正和其他人一起卖弄力量，一个个吹嘘得毫无形象。
Loki只能出去，挡住他们，“男孩们，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神端着酒杯的模样看起来散漫得很好说话。
他们恳求着，希望Loki别‘告发’他们。他们只想见识一下未来的国王的神力。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Loki也不知道自己的内心为什么变得柔软，他屈膝与孩子们平视，“虽然你们看不到Thor，但我可以让你们看看Loki的力量。”他伸出右手。
他们正迷糊，对视几下就答应了。
Loki摊开掌心，冰冷的风卷起，接着泛着幽蓝的冰锥爬升而起。
折射着夜空中几个月亮的光辉，危险却美的动人心魄。
他们低低地惊呼一声。
冰锥在Loki的掌控下变换着形状，看得几个幼童一惊一乍。
“嚯——冰霜魔法！”
“你是巨魔、冰霜巨魔吗？”、“哇——你会吃小孩吗？”他们叽叽喳喳吵杂一片。
冰锥破碎，Loki瞬间冷了脸色，几个孩子还失望地寻找哪有残留的碎冰，但连一点湿痕也没找着。
“巨魔先生，能再来一下吗？”他们天真地嬉闹着，完全未知言语中的冰霜巨人是什么意义。
Loki的真实掩盖在面具下，但全身透露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我可不是什么巨魔。”
他们嘻笑的表情僵硬，有点胆怯涌上，又不想暴露，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惊慌的一双双眼落到Loki身上。
Loki不明白自己和几个孩子计较什么。
“哈哈，Loki你不要板着张脸。”Thor带着几分醉意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他们不过是一群小孩。”
成年的Thor具有绝对的权威——至少在这些孩子们面前是这样的。Thor的话语漫不经心，并没有在意这群幼稚的小孩们的自尊心。
但小孩们完全没在意，反而因Thor的出现欢呼一声，齐齐涌过去，把Thor簇拥在中间。
Loki摩挲了下残存着冷意的指尖，低低地笑了一声。
他们偏偏去偏爱傲慢的Thor，把一个暴君捧上圣明的阶梯。
“他是我弟弟，Loki，阿斯加德的王子，可不是什么冰霜巨魔！”Thor坐在阶梯上，旁边学着他的模样坐了一小圈小朋友，“反而有一天我们会一起把冰霜巨魔消灭干净！”
小朋友们配合地发出惊呼声，个别个甚至眼热地瞥向被放置一边的美佐拉。
每个人总有异想天开的年纪，Thor演示地举起美佐拉，然后几个小孩已经忍耐不住地凑上去兴致勃勃地试图复制Thor的壮举。
反正没一个能成功的。Loki都要觉得没脸看Thor欺负幼儿园了。
Thor看向他，目光有点殷切。
Loki脸上的肌肉抽搐一下，不知道Thor和周围的小孩说了一声什么，齐刷刷的十来只眼睛盯过来，看着他。
不懂Thor在凑什么热闹，Loki饮尽蜜酒，把杯子抛向身后，随着瓷的炸裂声，“another。”与Thor不同，他的声音被酒浸得柔软又禁欲。
他把手掌搭在美佐拉的锤柄上，从锤柄摩挲到锤头，动作暧昧得像在抚摸一具完美的身躯。
Thor觉得那手指就跟落到自己身上了一样，差点没把他整个人点着。
都是酒精作祟……
接着Loki猛地一提，美佐拉堪堪被举起，很明显举着还行，真要让他跟Thor一样用它杀敌就有些力不从心。
Thor伸手把美佐拉接住，周围又是一阵欢呼。
一切都索然无味。
酒仆托着银盛的美酒，不仅仅有他的，还有Thor最爱的那份，管它用谁的夹板储藏，也就只有Thor会去在意。
果然，Thor举杯，“弟弟，你还记得你的第一艘飞船吗？”
“我用它的木板装酒了！”
面对一双双不会掩饰的稚气未脱的眼睛，Loki取走Thor手里的杯子，“那我得尝尝它有什么特别。”难道会有什么天空的味道？
有没有天空的味道他不知道，但很快他就有些酒意上涌，原先已经喝了不少，而Thor屯的酒水似乎格外浓烈，这气息更是熟悉，记忆里它似乎还参杂了炙热的爱、欲……
Loki有点迟钝地被大王子牵走，意识冷静脱离地看着自己被引导着向闯入者们告别。
他醉意朦胧的身躯与清醒的灵魂分割两个世界，他的意识轻飘飘的，似乎轻易自由地触碰天空，酒精里真的渗入了天空的味道，他曾驰骋、自由的天空。
他说：“Loki，你醉了。”
Loki笑，“我没有。”他只是感觉到自由。
Loki大胆地拍拍对方长着胡茬的脸，“谢谢。”
不要管这声道谢是为什么了，为此刻的关怀还是那杯浸透了天空的酒，总归是被他从嘴里说出来了。
他们的呼吸都是炙热的，和在场的许多人一样，那些战士、绅士、淑女，狂欢起来也带上了点放浪形骸。他们穿过那些呼吸炙热的人，道别一杯杯向他们举起的酒，拒绝一只只光、裸的泛着蜜色的手臂的挽留。
然后他们走出来了。
夜里的凉风一吹，谁也不知道是该醒过来还是该醉得更深沉。
走廊的一头连接彩虹桥，通向瞭望台，是清醒时的野心抱负。
但神兄弟互相依靠着走向相反的地方，他们可以休息，可以沉湎于微烫暧昧的温柔乡。
他的身躯已经跟酒精醉意纠缠在一起了，放荡不羁地瘫软在洁白的床上，甚至可能有美貌年轻的姑娘用温水和毛巾侍奉他。
但他的意识飘到很远，寄宿在遥远过去的弱小自己身上。所以Loki做了一个梦。
阿斯加德的王后身兼华纳的女王——即使这件事已经被很多人忽略了。
弗丽嘉温柔地哄睡他们，甚至对因为白天奥丁的‘恐吓’故事而瑟瑟发抖的小Loki许诺带他去她的家乡华纳看看。
那里不如阿斯加德繁华，甚至不如阿斯加德安全，可能有匪徒流窜——那是个惊险又充满变化的地方。
当然也有无法避免的一些贫穷落后，但与他们阿斯加德的王室无关，那些全成了古朴自然的风景，连掠夺都成了可以鼓掌的戏剧。
王后温柔又哀伤地在她的孩子们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晚安吻，她悄悄地离开，连高大的卧室门合拢都没发出一丝声音。
勇敢的小Thor没能得到这个机会，当然很大可能是他被学业绊住了脚。
不讨人喜欢但足够聪明的弟弟正好借此完成他的课外实践，和他的妈妈弗丽嘉一块到华纳海姆去。
那是他第一回穿过彩虹桥，甚至悄悄用脚尖踢了几下桥面。
妈妈带了十二个侍女以及上百忠诚的金宫勇士，等级森严地把王室成员保护得严严实实。
彩虹桥的另一端是一个陌生的世界，有大片裸露出来的土地，大量在阿斯加德难以见到的动植物。
作为Loki的母亲又是他的老师的弗丽嘉牵着他的手。
即使知道自己正在做梦，Loki还是能感受到那种被爱的温暖。
王后的出行即使足够低调也引人注意。
在弗丽嘉带着他来到无数魔法植物、香料的原产地，教他真正辨别那些物种的时候，Loki甚至能感觉到一些好奇又羡慕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
当时的Loki，高傲地挺着胸膛，深怕堕了王室的声望，他不害怕注视，他热爱这种被注视的感觉。
在弗丽嘉温柔又精练的引导下，小Loki很快忘却惊吓自己很久的、来自奥丁的‘冰霜巨人’的故事。
谁知道小王子会害怕那些来自成人的‘冰霜巨人’恐吓，真的相信坏孩子会被吃掉的骗局呢。
Loki即使意识到自己在梦里，依旧是听话地跟随着弗丽嘉教导，被梦里的妈妈手把手地教着如何制作药剂——他人生中制作的第一只药剂
用成人的眼光看待过去，Loki再一次看到了来自弗丽嘉的疼爱。包容的、极具智慧的母爱。
她眼里的他是柔软需要关爱的，是以她小心翼翼照料了他的一切，她眼里的他又是坚强勇敢的，所以她可以教他如何面对残酷。
这位女神举起银光闪烁的长剑，一步步教从未见过死亡的孩子如何保护自己，如何挥剑、最后用短剑杀死敌人。
年幼的他战战兢兢，胆小地依赖着母亲。他后面才知道哥哥是怎么杀死自己的第一个敌人的，他那强势伟大的父亲，直接把握着短剑，连身躯都尚未抽条的哥哥扔到敌人面前。
Loki知道自己正做一个美梦，回到童年，最大的忧虑就是怕会有冰霜巨人从屋外闯进来把不听话的小孩抓走。
他记得这是一段很丰盛的快乐，如果没有后面的一段小插曲的话。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狂欢余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