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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chapter 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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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高挂,本是好梦正酣的时刻,位于四十层的高楼会议室里,李承海身边站着两名保镖,正和三名□□头子开着秘密会议。
李承海的长相奇异,肤色苍白而下巴尖锐,他的眼神令人胆寒,那是一双深沉的三角眼,比外表邪恶的人看起来更阴森狠毒,即使他是笑的。
“还找不到机会下手?我已经没有耐心了!”
李承海不满地看着那些平时吃他的、喝他的、甚至用他的三位帮派老大。
“我们也没有办法,要杀轩千寻实在太难了,根本找不到任何下手的机会,而且他身边有五大护卫都是绝顶的高手,杀人不眨眼。”
“听在水门堂卧底的兄弟说,水门堂把重点放在走私枪支上,主要是把枪支贩卖到美国,因为美国是一个可以公开进行枪支贩售的国家,很多公民都私人藏有枪支,美国对合法贩售的枪支有严格的管理制度,一旦发生枪击事件就可以通过记录立即找到枪的主人,于是很多犯罪分子从非法渠道购买非法枪支,以期作奸犯科不留痕迹,于是这些人就成为了水门堂的固定客源。”
“如果你们还这么慢吞吞的,我看你们也等着归属水门堂,如果不想归属水门堂也等着喝西北风,饿死底下的兄弟算了。”
夜,如此迷离。
春天就快结束了,欧水绿站在樟树下,抬头望着翠绿的樟树。
阳光透过樟树照射下来一点一点地闪烁。
他和她的美好犹如幻眼云烟。
优美的和弦旋律响起,打断她的思绪,她按下通话键接起。
挂断电话后,她转身,告诉自己不要一直回头看着那场梦。
一个小时后,欧水绿先抵达约定的地方,而左子岸随后没多久也跟着出现在餐厅入口,并一眼就看见她,转身微笑着朝她大步走来。
“嗨。”左子岸微笑着打招呼,然后拉开椅子在她对面的座位上坐了下来,“你到很久了吗?”
他的样子看起来有点疲惫,但脸上却漾着和煦迷人的微笑。
“我也刚到而已。”她回答。
“你应该还没吃饭吧?”他问。
她点头。
“那我们先点餐。”他说。
他招来服务生,让服务生为他们服务。
点完餐,服务生收起目录,转身离去。
左子岸微笑的看着她,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样,开口,“如果我不打电话给你,你永远都不会记得要打电话给我吧?”
她,猜不透他话里的意思,“钱我已经打到你的帐上了,没收到吗?”
左子岸的笑容圣洁灿烂得让她快睁不开眼。
过了许久,她问,“还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他会找她的原因。
服务生开始上菜。
“先吃吧,吃饱后我们再聊。”他道。
于是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很客套疏远。
他们是来自两个不同高度的人,表面上很接近。
实际上是来自不同高度的世界。
这样的两个人确实没有什么真正共同的话语可以对谈。
荷塘月色步行街。
左子岸和欧水绿并肩走在街上。
“找我出来就是为了散步?”欧水绿问。
左子岸停下脚步,示意她坐在步行街旁的木藤椅上。
木藤椅很复古,木藤椅周围有很多塑料做的绿藤。
他们并肩坐在木藤椅上,左子岸的声音透了丝淡淡萧索,“我的好朋友因为做卧底暴露了身份,在纽约斯兰塔的一次行动中被交货人打死。”
她不答,猜测他的用意。
“你知道我是国际刑警武器调查部的吗?”左子岸问。
“我知道你是警察。武器调查部?没听说过。”她脸色微白。
左子岸轻笑,“武器调查部门主要是打击枪支走私,而武器调查部的工作重点是直接把非法枪支收缴过来。”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她问得有些不自然。
“因为我把你当朋友。”他说。
“朋友?”她疑惑。
左子岸的目光依然淡定,“是的,所以,不希望你成为我的敌人。”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欧水绿也恢复镇定,淡淡地问,“为什么说我会成为你的敌人?”
“你的上司是轩千寻。”左子岸说得委婉,“他不简单。”
“那又怎样?”她的心一跳,“这是很自然的,否则谁都能当总裁了。”
“我正在查他。”左子岸看她,目光带着深意,“我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不管你以前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不希望你被我抓到任何的证据,要不然,就算是我的朋友,我也会毫不留情。”
欧水绿顿了一下后,从木藤椅上起身,“我欠你一条命,如果什么时候你想要都可以拿回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左子岸顿时语塞。
“如果有证据,就来抓我。”
她转身离开。
左子岸对着她的背影喊道,“这个世界没有救世主,当人绝望哀求时,能够拯救自己的,除了自己以外,没有别人。”
她的背影微僵,还是继续往前走。
他没有再说什么,坐回木藤椅,在那里坐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他从她的眼中看不到罪恶。
那么纯澈的目光,那么坚毅的眼神……
他甚至抱着她是好人的心态。
这样的判断是正确的吗?
他做警察这么多年,第一次,对犯罪嫌疑人产生不该有的,他也弄不明的情绪。
那一丝情绪是什么?
那一丝侥幸又是什么?
究竟,是什么?
云很多、很散,风也很大。
装饰得非常简朴的咖啡店,在不远处的角落里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年纪比他稍大的光头男人。
“我想收手了。”地中海男子对光头男人说。
光头男人叫朱奇峰,他边搅着手中的咖啡边说,“阿亚,现在抓人只能抓到一些脚,头说让你继续跟下去,把他们枪支贩卖的整条线都揪出来。”
地中海男子叫阿亚,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啜了一口咖啡,“可是我已经跟了八年了,也从来没有接触过他们上层的人,还是在下层做小混混。我还有几个八年呢?”
“水门堂绝对有问题,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就是抓不到证据,我们都想快点结案,但事与愿违,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只能用险招了。”
“什么险招?”
“你过来。”
朱奇峰在阿亚耳边说了些什么。
朱奇峰又接着说,“如果真的成功了,那奖章肯定是非你莫属了。”
阿亚听后却笑道,“奖章?比起奖章,我更喜欢奖金。”
朱奇峰站起身,低声说,“为了不被怀疑,我先走了。”
阿亚点点头。
朱奇峰走后,阿亚的眼神随即黯淡下来。
真的会成功吗?
为什么他却有不详预感?
总之,越快了结越好,他已经不想再无止境地耗下去,等下去了。
视野极为辽阔的宽大会议室。
坐在办公桌前的叶凯那刚硬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
“他信得过吗?”
他问站在他眼前的老人。
陈瑞用力地点头,“上次我差点被警察打死,多亏他替我挡了一枪,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他,我可能早就死了,所以绝对信得过。”
叶凯可不这么想,“救你的人就信得过?老陈,你应该记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句话吧,警察为了能够钓到大鱼,当然会毫不犹豫地放弃一些小鱼。”
“阿亚绝对信得过,我可以用性命来保证,他跟了我八年,我一直都在试验他,他的胆识足以接替我的位子,我年纪大了,知道自己在这一行里呆不久了。”
陈瑞苍老的声音无比的苍劲有力。
叶凯的表情显得高深莫测。
“好,你让他进来。”
会议室外。
陈瑞走出办公室,对守候在门外的阿亚说,“阿亚,凯门主愿意见你,我准备把事务交接给你,你迟早都要接触到这个层面,进去吧,不要让陈老大失望。”
阿亚轻点头,然后推开会议室的门,缓步走进会议室。
“你就是阿亚?”
叶凯用打量的眼神看着眼前有着中等个子,体态均匀的中年男子。
阿亚点头,恭敬地唤叫,“凯门主。”
叶凯的左手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拿在手里玩弄。
阿亚不解地望着叶凯,终于疑惑出声:“凯门主?”
叶凯这才抬起脸,望着阿亚,轻笑一声,“知道什么是兄弟吗?”
阿亚沉默的没有说话,等待叶凯的下文。
叶凯定眼看他半晌,然后笑着道,“无所谓,我会用血告诉你什么是兄弟。”
说完就把枪扔给阿亚。
阿亚接住叶凯扔过来的枪,仍是不解。
“你知道你如果接触了这个层面,会付出什么代价吗?”叶凯轻声问。
“知道。”阿亚说。
“哦?那你说是什么代价?”叶凯挑眉。
阿亚沉静地答,“我可能失去生命和自由。但是我也会得到无与伦比的利益和金钱。”
叶凯听后笑得很大声,“你很会说话。但这样是远远不够的。”
他顿了一下后,冷然地说,“你必须得让我看到你的决心,记得我刚才说过的吗?最重要的就是你得先明白什么是兄弟。因为这个行业,你牺牲了不要紧,就怕你出卖那些为了你出生入死的兄弟,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
阿亚说完,随即用右手拿着的枪对着自己的左手臂,双眼流露出一种无比坚定的眼神,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血染红了阿亚的衣袖。
叶凯笑道:“果然好胆识。”
阿亚也笑了。
只是彼此的笑里藏着的是什么呢?
谁也无法看透。
兴丰建筑工程有限公司位于凉城最繁华的地区——新街。
这幢大楼是欧美风格的,楼的外表贴着一层咖啡色的大理石,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欧水绿眉心微蹙着,她旋步缓缓走进大楼,往里走,越过一组沙发中间摆着一些报纸的豪华沙发。
来到电梯间,那里有六个电梯,欧水绿进了最里侧需要识别指纹的豪华专属电梯,透出金属冷光的电梯门灵巧地关闭,不需要任何人为操作,电梯自动感控将她送到目的地。
电梯门开,她直接来到富丽堂皇的办公室。
敲门,得到应允,她推开办公室的门。
“为什么?”她问。
“什么叫为什么?”
轩千寻随即抬起头,放下手中的笔。
她注视着他,他眸子的光泽,远不是秋水,寒星所能及的。
“就是……”她忽地停下要说的话。
“嗯?”
“为什么把我从淡星的任务里除名?”她望着他。
“先回答我。你还可以胜任这项任务吗?”他眯眼,声音有丝不耐。
“可以。”
她笃定地回答,目光坚定。
轩千寻无声一笑,唇角缓缓地扬高后,竟透着一股万分诡谲的嘲意,“那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解决淡星。”
“是,谢谢少主。”
欧水绿转身准备退出办公室。
轩千寻低懒的嗓音却突然响起,“茹儿说在荷塘月色看到你跟一个男人状似亲密,还说你终于开窍找男朋友了,要我不要把你绑在身边没日没夜的工作耽搁你的青春,哪个男人会跟你那么亲密?那个男人是谁?”
那声茹儿穿透欧水绿的全身,让她霍然紧绷,也停下脚步,她的力气仿佛在一瞬间消耗殆尽,以至于连转个头都感觉万分困难。
半晌,她缓缓转头,扬起脸孔,眸如落着绵绵春雨的海,哀愁而迷离。
“左子岸。”她回答,顺他。
听了她的话,轩千寻优雅地从办公桌后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他微微敛下盈满诡色的眼眸,表情讳莫如深,“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她问。
“做好人的机会。”他说。
“什么意思?”她问。
“就算你希望遗忘那些黑暗的过去,但是你该知道人生是不可以随心所欲选择的。我可以给你做好人的机会,但是你想法官会给你机会吗?想做一个好人,但是过去的一切有可能抹去吗?左子岸知道你以前做的事会放过你吗?”轩千寻说得很无情但话里却并没有掺杂一丝怒意,“没有水门堂这个强韧的后盾,你真以为你还能拥有自由?他不是我们这种人惹得起的,不要去招惹他。”
“我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他误会她了,“我没有去招惹他,是他主动靠近。”
“无论前者还是后者,不管是你接近他,还是他有心接近你,都不要跟左子岸走得太近,他跟你不是同一条道上的人。”他眯起眼,面无表情,“他救过你,我不想对付他,但是,假若他别有用心,那就另当别论。”
“是。”她从他,“我会尽量避开跟左子岸接触的机会。”
她的心,一阵一阵的如针戳。
习惯了顺他,从他,尽管她明白这是个糟糕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