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千千结》芃雨

127、第十三篇 多方博弈 9

　　李广森得知钱峰到了天讯，立即驱车赶过来。
　　莫士集团突然杀出来，打乱了他的阵脚。他对莫士集团很陌生，仓促间打听了一下，名字还是有几分吓人的。他无法确定莫士集团的真实意图，但毫无征兆的冒出来，总觉得有几分蹊跷。正打算让人摸摸底再作决定，却没想到钱峰这么沉不住气。他立即打电话给线峰，谁知钱峰却关机了。
　　他不能冲到谈判桌上，坐进财务科，让杨柳通报蓝凯自己的到来，他相信钱峰听到自己来了，应该能明白自己的意思，放缓谈判的节奏。
　　杨柳通报回来给了李广森一个会心的微笑，倒了杯茶就开始忙自己的了。
　　李广森坐在杨柳的侧面，打量着杨柳。他虽然和杨柳住在一个小区，却很少碰面，这么近距离还是第一次。杨柳看上去也就40出头，浑身散发着一种媚人的气息，看到她会让人想到一句俗语“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他想，怪不得张池这么多年对她不弃不舍，这女人确实是个尤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钱峰那边没有马上结束，李广森不免有些焦燥起来。
　　杨柳说：“我再上去一次？”
　　李广森摇摇头。再上去痕迹就太明显了。
　　半个小时后，张池的电话来了，他立即问：“什么情况？”
　　张池说：“ 2.7个亿。”
　　李广森压低声音问：“还有余地吗？”
　　张池说：“没有。”
　　李广森的火噌地一下冒上来：“他妈的，这小子抢死去……”
　　杨柳过来在李广森杯里加水，笑容满面地说：“李总，部下办事不力常有的事，发这么大火干什么？我们天讯不也一样，脑子进水的人太多了。”
　　李广森立即冷静下来，扬了扬手机大声对杨柳说：“公司来电话，有急事。我就不等你们蓝总了，请你转达一下，赶快把工程款打过来，否则，民工再来堵大门我可管不了了。”
　　杨柳配合地说：“我一定转达。李总，你走好。”
　　离开天讯，李广森一时不知该到哪里去，在马路上兜了个圈子，回了公司。
　　宋江艳正在他办公室接听电话，见他进来立即送上一个媚笑。他上去一把夺下话筒扔在一边，吼道：“出去。”
　　宋江艳带着小跑出去了。
　　李广森发泄般地把桌子上的东西全扫到地上，还不解气，又把茶几踢翻。最后躺在沙发里喘粗气。他不能接受，钱峰怎么不经自己同意，就敢在2.7个亿的合同上签字。平静下来后，他渐渐明白了，对钱峰来说，谈判成功更重要。
　　钱峰是傍晚过来的，过来时李广森办公室里已是风平浪静。
　　钱峰心情很好，他中午把洽谈的情况和有关文件传到总公司，总公司立即回复“同意”，他不敢耽搁，下午就与蓝凯正式签约，看到蓝凯眼里瞬间浮出的一层泪水，他有了一种胜利者的欢快。
　　李广森到天讯他是知道的，也立即明白了李广森的意思。但是，他不想放缓节奏。他想，自己已经同意2.7个亿，出尔反尔是商家大忌。又想，万一莫士集团看中了秦湖基地，德通是很难与之竞争的，这个风险太大了。继而想就是2.7个亿成交，李总拿4000万的差额也不少了，占总成交额的一成多，自己何苦为了增加他的差额而担这么大的风险。所以依然按照自己的打算走完程序。
　　就在刚刚，总部发了条信息给他，对他为公司做出的贡献表示感谢。他心情舒畅到极点，真想好好庆祝一番。
　　“钱总满面春风啊。”李广森坐在位置上没有动。
　　“这要谢谢你。不是你运筹帷幄，我哪有这么顺利。李兄，我请你吃饭。”钱峰拱拱手。
　　“说说吧，让我也分享一下。”李广森没精打采地看着天花板。
　　钱峰绘声绘色地把经过说了一遍，最后说：“如果让莫士集团进入，我们就前功尽弃了，一切努力付之东流，所以我当机立断同意2.7个亿，虽然比你定价多了2000万，但我们的目的达到了，这是最重要的。”
　　“少2000万目的同样可能达到。”李广森阴沉地转着手中的签字笔。
　　“怎么可能？他们已经看了秦湖基地，就准备坐下来谈判了。”钱峰说。
　　李广森把手中签字笔往桌上一扔。他已经通过关系了解过莫士集团的商业风格，即使有进军锦江的打算，也有一套程序，不会很快拍板的。还是有周旋余地的。
　　听了李广森的分析，钱峰有点小小的遗憾，但并不怎么后悔，对他来说只是缩小了李广森那块差额，并不影响自己的成果。当然，让李广森一下子少了2000万，总要解释一下，他说：“当时的感觉是机会稍纵即逝，再加上总公司催得紧，只想着赶快定下来，没时间考虑太多。”
　　李广森一阵长吁短叹。
　　钱峰再次双手抱拳拱了拱。其实他内心真正的想法是你李总帮着折腾了一下就4000万进账，天下哪有这么高的收益，你该满足了。只是此番未必是自己判断的机会稍纵即逝，心里略有些遗憾而已。
　　一切都已成定局，李广森郁闷地踱到窗口。
　　钱峰凑过来，看窗外几只叽叽喳喳的麻雀说：“这些日子都忘记是春天了。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到郊外走走？”
　　李广森没好气地说：“我哪有你的雅兴，愁还愁不过来。”
　　钱峰说：“人这一生，生不带来死不带走，2.7个亿他们也不占便宜。”
　　李广森看着窗外：“一下子少了2000万，你让我怎么打发人家？”
　　钱峰装傻：“打发谁？”
　　“你老人家什么记性，不是跟你说过吗？有俩高人帮忙运作，人家可不是白给你打工的。”
　　“4000万还不够？你当时承诺了多少？”
　　“运作你这个项目，我是按6000万打算的，这6000万到账，我的好处只有1000万，现在只到了4000万，如果按原来的承诺不变，还要赔进1000万，如果改变原来的承诺，信誉就没有了。帮你办事，不但没有好处，还要赔进去，你说，我亏不亏？”
　　“李总，我真的很抱歉。但你的打算也太早了，我们当时说的是差额归你，可并没说这个差额是多少，还没谈定，你怎么就承诺出去了呢？”钱峰不得已上了李广森的贼船后，心里已不再象以前那样信任李广森。此刻他想，你说俩高人帮着运作，谁知是真是假。
　　“你说我现在怎么办？你帮我想想办法。”李广森抽了张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里暗骂钱峰得了便宜还卖乖。
　　钱峰见李广森一副着急的样子，一时吃不准是真着急，还是做给自己看的。
　　李广森沉默着，一副等着钱峰想办法的样子。
　　两个人都不说话，办公室里静得让人难受。
　　钱峰到底没有李广森的定力，想了想说：“李总，你别逼我，我这会儿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你看这样行吗，秦湖基地虽然是现成的，但要投入生产，还会有些小的补建项目，这些项目交给你们二建做，在做的过程中向总部多报点账，把你的1000万慢慢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