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千千结》芃雨

107、第十一篇 纷拢春节 10

　　蓝凯春节期间做的一切努力，以及努力的结果，很快通过张池，传到了李广森那里。
　　李广森仰天一阵大笑。
　　节后第一天，钱峰从台湾回来了，比约定的提前了二天。李广森立即在“农家别苑”准备了丰盛的晚宴。
　　“钱总啊，你真是精英中的精英，刚过完年就回来了。” 李广森看到钱锋满面春风地从宾馆出来玩笑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再说，也要给你老哥拜个年不是。” 钱峰笑着拉开车门。
　　“老哥给你接风，想到哪？”李广森故意问。
　　“就到“农家别苑”吧，花钱花在自己家里。”
　　李广森开着车，一路上基本上没有说话，只听钱峰一人兴高采烈地说着这次回台湾的见闻。
　　到“农家别苑”，时间刚过5点。
　　在宜春厅落座后，一个漂亮的女孩进来恭敬地问：“李总，上什么茶？”
　　“还是西湖龙井？”李广森见钱峰点头，对女孩说：“最好的西湖龙井，这是我的贵客。”
　　钱峰很有派头地跷起二郎腿，似看非看地瞟了女孩一眼。
　　“钱总，这次回去述职，老板还满意？” 等女孩上好茶退出去后李广森问。
　　“我亮出了秦湖基地这张王牌，老板脸色果然阳光灿烂。这次亏了你给我出的主意，我说了这个项目的情况，提出要抓住时机打短平快，不能按常规来，上司立即给了我全权处理的权限。说只要能拿下秦湖基地，跟上XM项目的拓展，我就为公司立了一大功。李总，应该没问题吧。”钱峰有些兴奋。
　　“公司给你的底价是多少？”李广森又问。
　　“2.6个亿。”钱峰看着李总的表情试探地说。实际上总公司给他的底是3.2个亿。总公司算了一笔账，即使现在就买到地，加上开发成本，也要在3.2到3.6个亿，还要有两年以上的建设期。如果能以3.2个亿拿下来，立即投入生产，实现公司战略，那得到的不仅是经济效益，还有时间和市场份额。所以，总公司要求他只要对方要价不是太离谱，就要尽早拿下。但他对李广森留了一手。
　　“你拿老哥开涮？”李广森似笑非笑地看着钱峰。
　　“李总，这跟小弟我了解的行情差不多啊。”钱峰知道李广森在探他的底，两手一摊说。
　　“你告诉我还能不能追加，如果不能追加，今天就不谈这个话题了。”李广森端起茶杯，轻轻吹着上面的浮茶。
　　“我在总公司算是有面子的，应该还能再追加点。”钱峰不能不退一点。
　　“你的面子值多少？”李广森嘴角歪了歪。
　　“3000万吧，再多可能性就比较小了。”钱峰也想探探李广森的底，没有封死，也没有一步到3.2个亿。
　　“钱总，这茶味道还真不错。”李广森慢慢品着茶。
　　“如果再追加3000万，你看能行吧？”钱峰追问。
　　“喝茶就是要慢慢品，我不懂茶道，但我觉得喝茶一定要跟对脾气的朋友喝，才能品出味道。你说呢？”李广森在嘴里咂咂。
　　钱峰一时急不得燥不得，良久，他做出一副坦诚的样子说：“李总，说句实话，我最多还能再争取1000万，就是3个亿。再多怕是不可能了。”
　　李广森拿起茶壶，给钱峰满上，又给自己添了些，又品了半晌，方说：“实话实说，3个亿办不到。如果还有弹性，我就帮你争取。如果没有，就此打住。我从来不干闹着玩的事。”
　　“那，那我再争取争取。李兄，我们先谈起来，如果这个项目最后就差一千来万，我一定说服总公司拿下。”钱峰擦着额头上的汗说。总公司对此方案很重视，他现在是志在必得。
　　见钱峰急了，李广森觉得底应该差不多了，把头撂在沙发后背上，看着天花板说：“我跟你说实话，天讯原来是一个很好的公司，儿子接班后经营出现了些问题。我是利用天讯欠我工程款的机会，成全你老弟，这种机会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但我也要告诉你，到现在他们还没有卖秦湖基地的想法。要把他们逼到这条路上，这工作量可不是一点半点。”
　　“那，那，这，万一逼不到这条路上怎么办？我已经在总公司把大话说出去了，李兄，你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 钱峰愣在那儿，他原以为八九不离十的事，没想到八字还没一撇，脸不由白了。
　　“别急。当初既然给你出了这个主意，就会对你负责。逼他们卖，让他们为了公司目前的正常生产，不得不卖。” 李广森仍然慢悠悠地喝着茶。
　　“一定，一定，拜托了。事成后我一定好好谢谢你。”钱峰双手抱拳，若此事不成，他在总公司可就栽了。
　　“在锦江还没有我办不成的事。不过，到时候还要你配合，你只要按我说的去做，应该没有问题。”
　　“只要能把秦湖基地拿下来，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违法也干？”李广森笑起来，半真半假地问。
　　“违法当然不行。李兄，你不会真的让我做违法的事吧？”钱峰连忙摇头，脸色有点紧张。
　　“逼人家卖秦湖基地总不是光彩的事吧？”李广森点起香烟，吸了一口。
　　“商业竞争本来就是你死我活。” 钱峰释然地笑笑，用诱惑的语气说：“事成后，公司会给我一笔奖励，我们对半分如何？”
　　“你辛苦挣的钱，我去分，不好吧？”李广森摇摇头。
　　“那怎么办？你说，只要我能做到。” 钱峰问。江湖规则他还是知道些的，有利益才有动力。
　　“你按照3.1个亿的盘子向总公司报价。”李广森顿了一下，接着说：“然后按照我的安排去谈，我再请两个高人从中斡旋。如果能低于这个价位成交，那这个差价就归我，算是打点费用，你看怎么样。”
　　“如果等于或高于这个价位呢？”钱峰正端杯喝茶，听到这话手不由停在半空。
　　“那我分文不取，就算是帮你老弟一个忙。”李广森大度地一挥手。
　　钱峰想这个项目再怎么样也要3.1个亿，左右自己都划算，心中窃喜，但脸上还是作出不过意的样子：“这？”
　　李广森哈哈笑着，给钱峰茶杯续上水：“觉得过意不去，就请我吃顿大餐。”
　　钱峰心里踏实了：“李兄，总公司让我把秦湖基地的资料传过去，你看？”
　　李广森说：“这好办，我那里有一整套建筑图纸，还有效果图。”
　　事情有了眉目，钱峰立即春风满面：“今天算我请客，感谢你对老弟的仗义。”
　　李广森摆摆手：“我的地盘上还要你请客？”他按了一下桌上的按钮。立在门口的漂亮女孩立即进来：“李总，有什么吩咐？”
　　李广森说：“上菜。”
　　就象是电视剧里皇帝传膳，几个服务生端着托盘依次进入，小圆桌上很快就满了。
　　李广森从沙发上站起来，向钱峰做了个手势：“请。”
　　钱峰看着桌上丰盛的菜肴说：“李总，太破费了。”
　　李广森说：“只有鱼翅名贵些，其他都是家常菜。”
　　钱峰先舀了一勺子鱼翅羹，在嘴里品尝了一下，连连夸道：“不错，不错，鱼翅羹我也吃过不少，好象都没你这个好吃，你这个是怎么做的？”
　　李广森炫耀地说：“鱼翅羹是个象样的饭店就有。但好不好这里面学问多了。这要看什么食材，还要看什么厨师。这里的鱼翅是上好的，一两在1000以上，这里的厨师年薪15万，你说做出来的味道能错了吗？”
　　钱峰一时不知如何表达，连说了两个“真是享受。”
　　李广森抓过酒瓶，倒满两只杯子：“该享受就要享受，有些人钱放在银行舍不得用，最后让子女败掉，钱完了，子女也完了。有钱就用，和朋友一起用，其乐无穷。”
　　俩人推杯换盏，不到一个小时，已是吃得满面红光。
　　李广森将最后一点发财酒倒给钱峰：“钱总，吃过饭我还要跟堂兄说句话，你到四楼休息休息？”
　　钱峰心有余悸地摆摆手：“不了，上次让你破费了。”
　　李广森大笑起来：“上次是你太激动了，安全措施不到位还不出事。”
　　钱峰也笑了：“你上面的女孩太诱人了。是人就情不自禁。”
　　吃过饭，李广森向领班使了个眼色，自己悄悄钻进三楼的小房间。给张池发了条短信：鱼已咬钩。
　　张池收到李广森的短信，嘴角露出一抹快意的微笑，他躲进书房，回道：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