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34章 和狐狸P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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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骤然紧张。
难得看见方律这样严肃地和我说话，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怔了几秒后，我方才说道：“我用哪种口气和你说话了？这可得说清楚了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呢。”我的语气半是认真半是调侃，脸上甚至还挂着浅浅的笑容，四两拨千斤地将刚才突兀产生的紧张感化解于无形。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直觉告诉我一定有事发生，而且和我有关。看看杭子剑和方律的反应，用脚趾头猜也猜得出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可再看看杭子剑的欲言又止和方律的遮遮掩掩，摆明了是不想让我知道。
这情况，有点诡异啊……
我把嘴角的弧度拉大，笑眯眯地看着方律：“不准备给我个解释吗？只有你先说清你的意思，我明白后才能给你解释我的意思啊。”
方律似乎被我的话刺了一下，以手抵拳，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
我眯眼看着，心里一阵快意。一直以来，我都在和方律的舌战中处于下风，每每被他气得抓狂却又无可奈何。现在终于能占了一回上风，不容易啊。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首老歌——“翻身农奴把歌唱”。
狐狸就是狐狸，不但诡计多端，而且善于伪装。方律瞬间就收起了严肃的表情，又露出彬彬有礼、和蔼可亲的君子相来：“抱歉，刚才……是我态度不好。”
我不为所动，紧紧盯着他：“还有呢？”既然你自己不说，那我只好自己问了。
方律眸光一闪：“没什么，最近事情太多了，真把我忙得够戗……”随即话锋一转，“难道你没发现，我最近瘦了，也黑了吗？”那双桃花眼波光盈盈地瞅着我，一副欲语还休的委屈样。
这家伙，说他什么好！
我有些哭笑不得，索性认真端详着他，绵里藏针地说：“现在这样多好！瘦了，五官更立体；黑了，看着更有型。知足吧你，多少人专门花钱照紫外线还照不出你这效果呢！”
方律难得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我睨他，不接话。
哈，第二次占上风。哦耶！
方律看着我，露出一丝苦笑：“看来你今天是孔明附体啊，舌战群儒也不过如此。感觉很好吧？那，麻烦这位‘孔明小姐’能不能在感觉很好的空闲里告诉我，你来这干吗呢？”
我斜他一眼：“真想知道？”
方律郑重点头：“恩。”
一个念头忽然冒出来，我冲他诡异一笑：“想知道……就跟我来吧。”
脚步一转，我向医院门口走去。目标：医院右侧的超市。前进！
站在收银台前，看着那两箱体格巨大的牛奶和饼干，方律眉头紧蹙：“我付账？凭什么？”
我和蔼可亲地看着他，用春风化雨般的温柔声调对他说：“就凭你想知道我去干什么。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凭什么把我的秘密告诉你？记得吗，你说过你是商人，那咱们就用商人的方式来解决好了。”看着方律突然眯起来的眼睛，我笑眯眯地拍拍牛奶箱子，“当然，你也有拒绝的权利，那就请你不要挡着我付账，门在那边，再见。”说完，我作势向他挥了挥手。
方律盯着我，半晌，闷笑一声，居然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来，伸手从怀里掏出钱包，笑眯眯地看向收银员：“小姐，这些多少钱？”
从超市出来，我神清气爽，瞟了一眼身后拎着牛奶和饼干的某人，只觉得脚步更加轻快。谁能想到，有朝一日，和狐狸PK，我居然三局完胜？！那感觉实在是……非一般的好啊！
紧走一段路，我转身瞪他：“一个大男人这么磨叽，该不会是拎这点东西就走不动了吧？”
一直跟在我身后，埋头拎物的某人掀起眼皮看我：“40斤的东西啊，要不你拎拎看？”
我鄙夷地看着他：“才拎40斤的东西就成这样了？不是我说，方律师，你真该好好锻炼一下身体了！”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电梯跟前，我进去，对着电梯工说：“5楼。”
方律紧跟我身后，疑惑的眼神不时扫在我身上，我也懒得理他，只是神情自若地站在人群中。
“叮”的一声，门开了，我和方律随着人群一起涌出来。方律站定，扫了一眼5楼住院部的门楣，然后皱眉看我：“眼科病房？”
我没理他，径直走到护士台前：“请问，苏子明在哪个病房？”
……
走出医院，天已经完全黑了，我默默地走着，心里有些闷。苏子明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苏妈妈苍白憔悴的脸，苏爸爸拧成一团疙瘩的眉头，在我眼前不断闪现。
“是韩医生告诉你的吧？”方律的声音在我耳畔低沉响起。
“恩。”我漫不经心地应道，一不留神踩到一颗石子，脚下一滑——
方律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我：“走路当心，想什么呢你！”
“谢谢。”
“是在想苏子明的事吗？”
我抬头看他。
“别想了，你帮不了他。”昏黄的路灯下，方律的脸也是半明半暗的，那种漫不经心的神情消失了，倒有种说不出来的神秘与肃穆，看着这样的脸，我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是盯着他，不作声。像是感受到了我的注视，他低下头看我，桃花眼分外明亮：“有空还是先想想怎么帮你自己吧。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他那副懒洋洋的腔调让我觉得很不舒服，更不舒服的是我知道他说的事实，可明知道他说的事实，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反驳他，可惜偏偏又找不着反驳的话语……
这感觉，真憋屈！
我不服气地盯着前面的路，搜肠刮肚想要找到合适的话反驳他，冥思苦想了半天，忽然想到一点，我不由得眼前一亮，刚要张嘴——
“别打那笔钱的主意！难道你忘了合同规定？你现在一分钱也动不了，除非……你拿自己的钱帮他。”方律似笑非笑地睨我一眼，语气里有着明显的怂恿意味。或许，还有一丝嘲讽？
我有些悻悻地白了他一眼：“我现在还是房奴呢，方大律师，你这个提议真有建设性！”
“那不就结了？范仲淹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就凭你现在这情况……还是先善好你自己吧。”
我知道方律说话向来不顺耳，可这次不但是不顺耳，简直就是扎得我耳朵疼！即使知道他说的话有道理，我仍然忍不住瞪他。
“别瞪了，我知道你眼睛大。”欠扁的声音徐徐响起，并且还在持续放送中，“忠言逆耳。其实，你也知道我说的话有道理，就是……不甘心承认，对吧？”
一张充满奸诈感的笑脸突然晃到我眼前，我不置可否，埋头走路。
“怎么不说了？”
“在你这未卜先知的大律师面前，我这个小老百姓还能说什么？”
“呵呵，那，要不要我未卜先知一下你今晚吃什么呢？”
吖？
我站定，抬头。
纵使路灯昏黄，光线暗淡，那双桃花眼依然流光溢彩，璀璨夺目得很。我一晃神，居然觉得那俩眼珠子里放射出来的是莹莹绿光……这厮，看来亡秦之心不死啊，还惦记着我那顿不知猴年马月被他坑去的饭。不过，灰太狼再狡猾，也是斗不过喜羊羊滴！
我似笑非笑：“别卜了，因为你肯定卜不到。”
“哦？”
我迎着那双挑起来的眉毛，好暇以整地说：“我这几天清肠毒，过午不食。”
“清肠毒？过午不食？”
我睨他：“怎么，没听说过？”
方律摩挲着下巴：“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啊……不过，依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能这样做吗？”
我嗤笑：“我现在好着呢！再说你没听清吗？我是过午不食，早饭和午饭还是要吃的，而且得吃好。”看着他还要再问，我又恶毒地加了一句，“一个大男人干吗对女人的事那么好奇？真想知道的话……就去问你那些‘桃花’吧。”说完利落地对他摆摆手，也不管他是什么脸色，我施施然而去。
心情大好地回到家，钻进厨房叮叮当当一番后，我端出了一盘什锦炒饭，胡萝卜、黄瓜、火腿肠搭配，橙绿黄相间，好吃又好看，我胃口大开地吃了满满一碗。可过完嘴瘾后，我便直挺挺地呆坐在椅子上叫苦不迭：吃得这么饱，怎么睡觉啊？看看时间，刚刚20：30，干脆，出去遛弯吧，顺便消化消化。
小区广场上人很多，三两成群，说说笑笑，当中不乏一家人，琐碎又温馨的对话不时飘进我耳朵里，不禁想：爸爸妈妈他们应该吃完了饭正在散步吧？还有肖悦，这个时间，应该还在教室学习吧？想起他们，就觉得胸口暖暖的。又信步走了一会，我感觉肚子里轻巧了些，可脑子里却沉重起来，白天的情景放电影一样不断闪现，杭子剑和方律的语气、神情、动作也仿佛慢镜头特写，在我脑子里一张张定格。
虽然还不知道一个字，但我已经直觉地确信：肯定发生了一件和我有关的事。
另一个念头诡异地冒出来：难道，方律这个“五一”就是因为我的事才变得又瘦又黑的？
想到这里，我又不禁失笑：咳咳，真是的，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果然，近水仙者，就连我自己也变得水仙了啊……
或许，人类天生就对未知的东西充满了好奇心，就算它再危险也不能阻挡人类窥探的欲望，否则，潘多拉魔盒也不会被打开了。活着而没有好奇心的人，大概除了得道高僧外就是植物人，我只是个普通人，自然不能免俗。虽然再三告诫自己要淡定，既然方律不告诉我，那就说明这事对我而言不是必须知道的，如果需要我知道，方律肯定会告诉我，不管怎么说，他毕竟都是我的“律师”啊……如此自我催眠一番，可惜直到睡着，它仍像没消化完的食物，硌得我不舒服。
第二天我又努力了一天，可惜，仍然没有消化它，一整天，它就像根鱼刺，卡在我喉咙里，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硌得我难受。下了班，我心不在焉地走出写字楼，心不在焉地上了地铁，心不在焉地想着今晚要吃什么。沿着马路往小区的菜市场走去，没走几步，眼前突然多出一大片阴影。我抬头，两个男人正礼貌地含笑看着我。其中戴眼镜的男人看起来更年轻些，彬彬有礼地开口：“对不起，小姐，打扰一下。”
我先是惊了一下，立刻镇定下来：“有事吗？”
这年头，干销售跑业务的人都很彪悍，穿西服打领带，看起来文质彬彬、手无束鸡之力的酸秀才样，实则有勇有谋、倒拔垂柳的鲁智深是也，时不时会在街头随机抓个路人练习自己的业务能力，我曾经有幸“中奖”三次，也算是练出来了，于是暗自思忖，只要他们不提出“热烈的拥抱”等等匪夷所思的要求，我就尽量配合。毕竟这年头，干什么工作都不容易，谁不是打菜鸟成长过来的呢？再说我这会儿确实没有什么事，老妈不是说“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吗？
于是我挺直腰板，顺便换了个舒服的站姿，准备先听他叭啦叭啦来一段激情演讲，不料眼镜男却说出了一句让我预想不到的开场白：“呵呵，这马路恐怕不是说事的地方，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说，好吗，肖小姐？”
心猛地惊了一下，我不禁瞪着他：“你认识我？”
可是我不认识他，我确定。
眼镜男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看起来有些高深莫测：“别紧张，肖小姐，我没有任何恶意。”
我客气却疏冷地回他一个微笑：“走在街上，突然被两个认识自己的陌生男人拦住，如果你是我，会不紧张吗？”
听了我的话，眼镜男居然冲我咧开了嘴：“肖小姐说的是，为了表示诚意，我先自报家门吧。我姓端木，这位是……”他伸手虚指了一下站在他身边，从头到尾不吭一声，只是直挺挺站着的男人，顿了一下，方才说道：“田中先生。其实，正是他有事想和你谈一谈。”
那个所谓的田中先生显然听得懂中文，在端木介绍他的时候，很应景地又挺直了一下他那本来就已经很直的腰板，然后满脸严肃，对着我郑重有力地点了一下头。
看着这个礼貌却刺眼的动作，我不禁后退一步，皱紧眉头——
田中？
他是个……日本人？！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34章 和狐狸P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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