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零九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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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儿冷风拂面过，吴阳酒醒了大半，韩安然本来就没醉。
两个人现在脸上都是火烧火燎的，高高在上的路灯窥探了这一对儿年轻人的亲密，都羞得暗了几度。
一群不要命的蛾子还在往透明灯罩上狂扑，投下一地混乱的杂影。
“我们...咳咳”吴阳清了清嗓子，“这算是...那什么，都挺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没事，我自己走，我觉得你现在需要冷静一下。”
韩安然推开吴阳还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后退了半步。
“嗯。那啥，那你也冷静下吧。”吴阳都不敢抬头看韩安然了，心虚地揉了揉鼻子。
两人恍恍惚惚的道了再见。
吴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飘回家的，只觉得每一步都像踩在了棉花上。
草草洗漱之后，吴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安然那一张一合水润光泽的嘴唇。
温热的触感好像还停留在自己的唇上，吴阳伸出舌头舔了一圈！
这是在回味吗？
卧槽，整个世界都疯求了！
吴阳在床上“摊煎饼”的同时，方圆几里外的安然也并没有好过多少。
毕竟是第一次接吻，感官接触新奇又刺激，对方还是和自己一样——带把儿的！
不敢对外人提谈的隐晦桃色事件，就这样发生在自己身上，韩安然平日里利落的神经此刻也搅做了一团。
韩安然对于同性之恋仅有的一点点了解，还是来源于图书馆里的一本名为《一直特立独行的猪》的书。
韩安然朋友并不多，或者说，他没有朋友。他的社会关系十分简单，与人的交往都停留在表层。读书有同学，打球有球友，热闹之后，人群散去，他还是形单影只。
韩安然的生活少有的灿烂过，在韩爸去世前，在吴阳出现后。
离高考志愿填报还有大约两周的时间，两人都庆幸在短时间内不用碰面了。
韩安然整日在家中补觉，不睡觉的时候就坐在桌前思考。
吴阳吆喝着秦昊、陈言一伙子人，网吧里大战了三天三夜。
“阳哥，咱回了吧，这都几天没合眼了...你不困吗？”
秦昊顶着双熊猫眼，打了个持续了十秒钟的大哈欠，委屈巴巴地望着吴阳，就盼着这尊惹不起的大神能把自己给放了。
“走吧！”吴阳长呼了一口气，“哐”的一声将键盘退回桌肚里。
秦昊屁颠屁颠地跟着吴阳出了网吧，留下众人继续厮杀。
此时不过早上七八点钟，阳光已经强烈得刺眼，从暗处走来的吴阳竟被刺激出了眼泪。
吃了不知多少顿泡面加火腿，街边的早餐摊冒出的新鲜香气直直的勾着吴阳的魂儿。一碗胡辣汤，两个肉夹馍，肚子里有货了，吴阳方才觉得自己的三魂七魄归了位。
回家的路上，吴阳偶尔蹦跶起来摘片树叶子，走个几步还吹个口哨逗一逗河里的鸟。
看着活蹦乱跳的吴阳，秦昊总算放下心来，自己舍命陪君子，还是有点用的嘛。
“阳哥，你终于活过来了！”秦昊垫着脚去扒比自己高处半个头的吴阳的肩膀。
“咋说话的？”吴阳鄙视了他一眼。
“你这几天，萎靡不振，我可担心了，”秦昊以为吴阳这几日的反常表现是因为考试发挥的不好，影响了心情，打了好几篇腹稿，准备安慰吴阳，“没事儿，你的进步大家伙儿都是看在眼里的，相信吴叔叔也不会怪罪你，就算真栽了，也没事儿，大家都还年轻，大不了我陪你东山再起！”
听了秦昊这一通“胡话”，吴阳心里竟生出些感动，难得没有一巴掌呼上去，而是伸手揽住秦昊的肩膀，拍了拍，真诚地说了句“谢谢”。
“哎，耗子。”吴阳若有所思的喊了秦昊一声。
“干啥，”秦昊紧张到咽了咽口水，“哥，你有话直说，别吓我呀！”
“我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
“嘿，那当然，我把你当自家亲哥！”
“那你是不是跟我最亲？”
“哥，你要多少钱？”
“那...”吴阳突然凑近，然后在距离秦昊那张因惊恐而显得狰狞的脸五公分处停下，“那你想亲我吗？”
秦昊吓得差点跪地上，还好被吴阳提着脖子。
“吴阳！我把你当兄弟，你！”秦昊使劲儿挣脱开，一个大跳逃离吴阳的控制范围。
秦昊羞红了脸，破口大骂：“吴阳，我去你大爷的！你把老子当什么人啦？”
吴阳在秦昊的咆哮声中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熙街86号，谢谢！”
八点的太阳正当空，吴阳摇下车窗，感受着疾驰的风，没有一个时刻比现在更清醒了！
“师傅，快点儿行吗？”
“急这干啥呀？得安全第一不是吗？”
“我急着会情郎呢！”
“呵，臭屁小孩儿，毛儿没长齐呢！”
吴阳没羞没恼，竟呵呵笑了起来。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吴阳笑盈盈的脸，心中一阵酸涩：“好好儿的孩子，可惜是个傻子。”
“韩安然，我喜欢你，不是对朋友、对兄弟的那种喜欢，是想要抱你，想要亲你 ，想要摸你的那种喜欢。”
“韩安然，我喜欢你，不管你喜不喜欢我，反正我就是喜欢你，你要是喜欢我，咱们就两情相悦，你要是不喜欢我，那我就缠着你，缠到两情相悦！”
“韩安然，我喜欢你！我知道你也喜欢我，我们在一起吧！”
吴阳揣着美好的心情，按响了安然家的门铃。
“安然！韩安然！”吴阳毫无章法地拍打着防盗门，“安然，你在家吗？”
吴阳掏出手机拨给了安然，冰冷的女声提示无人应答。
再拨，还是无人接听。
吴阳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却听见房间里传来熟悉的手机铃声。
韩安然手机在家，那人肯定没走多远，那就等等吧，顺便把要说的话再理一理。
吴阳找了级干净的台阶，鼓着腮帮子吹了吹就把屁股搁上头了。
好几天没合眼，放松下来之后，睡意很快袭来，吴阳沉沉地睡去。
不多久，吴阳似乎听到一阵儿杂乱的脚步声，还有说话声。
竖起耳朵听，不止一个人。
吴阳甩了甩头，清醒了一下，听到楼道里回荡着一个女人的声音，有点熟悉。
对！是安然妈妈。吴阳慌里慌张的扒拉了几下头发，从来不注意形象的他此刻竟有点紧张，不知道看起来精不精神，都说阿姨们最喜欢精神抖擞的小伙子了。
“安然，你要是能考上B大，就去北京吧，只是到了那边，妈妈就真的照顾不了你了，事事得靠自己。”
“对了，你有个同学，和你挺好的那个，我见过几次，他们家是在北京吧，多和人家来往，他也打算考北京吧？多个朋友多点照应。”
“听说他家是做房产的，做的还挺大的，要是今后关系好了，能帮你解决下工作多好啊。”
女人絮絮叨叨半天，声音越来越近，才听少年声音低沉应到：“你别多想，我们关系一般。”
躲在暗处的吴阳，感觉自个儿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随后，一阵儿密密麻麻的酸痛感蔓延全身。
楼道里投射出两道人影，吴阳几大步跨到上一层，避免了一场尴尬的见面。
听到关门的声音，吴阳才从楼上下来，他的人生经历里，在没有比此刻更狼狈的时候了。吴阳低着头只想快快逃离“灾难”现场。
韩安然进屋后，看到自己桌上的手机，里面好几个未接来电，全是吴阳打来的。正准备回过去，却被韩妈叫住：“安然，帮妈妈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拿去晾一下。”
韩安然晾着衣服，晃眼看到楼下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联想到刚才的未接来电，立马反应过来，盆子一丢就狂奔下楼。
吴阳还没走远，一个人生着闷气，踢着路边的小石头发泄。
韩安然急吼一声：“吴阳！你站住！”
吴阳听见韩安然的声音，反而加快了步伐，赌气似的，头垂得更低了。
再没有比现在更丢脸的时候了。
韩安然想的是，吴阳一定是听到了妈妈的话，以为自己和他接触是意有所图，急忙跑上前想要解释，“吴阳，你生气啦？”
“对不起，我妈妈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我如果去外地读书，有个朋友照应，她能放心一些。”
“吴阳，你听我说啊！”
“我没有想要攀附你的意思，从来没有！”
解释半天不听，韩安然的火也上来了，“吴阳，你他妈有意思吗？”
呵，这就不耐烦了？
“是，我没意思，就你有意思，你最有意思了，对关系一般的朋友又亲又抱，谁他妈有你有意思！”吴阳咬牙切齿地怼了回去。
韩安然还没反应过来，吴阳就气呼呼的又要走。只跨出了三步，就被一个强有力的怀抱禁锢。
“放开我，放开！”吴阳被韩安然死死钳住，双臂不能用力，逼得他只好用腰去顶安然的肚子，左甩右甩，想把背上的人甩下来。
此时韩安然却像个八爪鱼，死死缠住吴阳：“你说你不走了，我就放开！”
“我不走，你要干嘛？还想亲爷？吃老子豆腐！占老子便宜！做梦！”吴阳一激动，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一口气吐了出来！
“我放你走了，话就说不清了，咱俩之间就有疙瘩了！你是准备以后都不见我了？还是见面就干一架？”
韩安然此话一出，怀里的人果然冷静了下来。
吴阳大喘着粗气怒吼到：“那好，你刚才和你妈说的人是我吗？”
韩安然坦然：“是。”
吴阳：“你说我们关系一般？”
韩安然：“是。”
吴阳：“你还记得那天晚上...”
韩安然：“记得，你亲我了。”
吴阳：“什么东西？放你妈的狗屁，明明是你亲我！”
韩安然：“接吻是相互的，一个嘴巴亲不响。”
吴阳额前三条黑线，竟一时也忘了生气这回事，声音渐渐平静下来：“我没说阿姨不对，阿姨说的很有道理啊，去到北京，我可以照顾你。毕竟，我爹妈都在那边，你干嘛一副和我不熟的样子啊？我气的是这个！”
“我只是，希望我们的关系能纯粹一点。”韩安然突然有些哽咽，似乎鼓足了勇气才开口：“我们的家庭，确实有很大的差距，我想要和你并肩，这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卧槽，这好像是告白啊？
吴阳不敢确定，心虚地试探道：“毕业那天，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你，你说的是我吗？是哪种喜欢？”
“有生理反应的那种喜欢。”
吴阳一句话噎在了喉咙，韩安然脸红到了耳根。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零九告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