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散高唐》夏白桃i

13、莫闻渊他生气了

　　那些人跑掉之后，莫闻渊的表情依旧没有松动。他上前拉住夏语冰的手：“回去。”
　　四雪依旧躲在夏语冰身后，死死拉着他的衣服不敢动。莫闻渊看向她，冷冷道：“我一会跟你算账。先回去。”
　　四雪：……我完了……
　　夏语冰没想过莫闻渊的力气能这么大，拉得他一个踉跄，手腕作痛。
　　一直到了国师府，莫闻渊还依旧抓着他的手腕不放，回头对四雪道：“面壁思过三天。”
　　“你等等，”夏语冰拉住失魂落魄的四雪，“和她没关系。”
　　一向对他温柔以待的莫闻渊这时候没有顺着他，冷冷道：“你闭嘴。”
　　“你讲道理好不好，”夏语冰也被惹火了，“是我让她带我出去的，为什么罚她？”
　　莫闻渊根本不吃这一套：“我不罚她，难不成罚你吗？这事我一会跟你说，快去！”最后一句是对着四雪说的，声音提高了些，把她吓得赶紧跑了。
　　“你凶什么！”夏语冰甩开他的手，揉了揉手腕上的红痕，皱眉道，“你要讲什么现在讲，讲完我回去了。”
　　莫闻渊被他这句话刺得一愣，方才恼怒肃杀的表情瞬间变成了茫然：“……你要回去？”
　　夏语冰怒气未消，还有对四雪的愧疚和不平，语气很不好：“对，这就回去，和你这种不讲道理的人待不下去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莫闻渊居然没有一丝反应，就愣在那里像块木头。夏语冰气急，转身就走了。
　　一直到出了国师府的大门，他才有一丝后悔。
　　他从来没见过莫闻渊生气，但刚才那副模样，必定是气急了。夏语冰回头看了看，大门紧关，莫闻渊不知道在干嘛。
　　“……”夏语冰召出佩剑，御剑飞到了瞻星观。
　　“啊呀，好看哥哥。”安出现在他面前，“这么快就回去了？”
　　“是。”夏语冰收了收表情。
　　“闻渊哥哥呢？他没送你？”
　　“他……”夏语冰踌躇片刻，“他有急事。”
　　“哦……”安没说出口，他就算再怎么忙也是会送你的。
　　“那我先走了。”夏语冰不想多说，穿过门回了修真界。
　　云谧宗里，泉万临已经等他多时。看到夏语冰总算回来了，他连忙迎上去：“夏兄你终于回来了！”
　　“嗯。”夏语冰答完才发觉自己情绪不太好，又补道：“不好意思。”
　　泉万临问：“你方才去哪了？那个……夏闻渊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夏语冰偏过头，随便编道：“他有事，回他师尊那里去了。”
　　“哦……”泉万临随他走了一段路，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夏兄你怎么了？不高兴了？”
　　“……你从哪看出来的。”
　　“我刚才问你去哪了，你都没回答我，心不在焉的。”
　　夏语冰沉默一下，才道：“抱歉。方才去镇上处理了些事情，有些累。”
　　“你去了半天，也是该累了。这都晚上了，我们去吃饭吧。”
　　“好……”夏语冰点点头，他其实没有胃口，只不过泉万临也算是大老远来找他，他不能拂了人家的面子。
　　泉万临还是拉他去了醉仙居，点了一桌子好菜之后就开始开话匣子：“夏兄我跟你讲我这段时间被关在屋里真的无聊透顶，兄长每天还要过来对我训半个时辰的话我真的受不了了，所以这次我求了他好半天才放我出来……”
　　他滔滔不绝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在夏语冰眼前晃了晃手：“夏兄？夏兄！”
　　“……啊？”
　　“啊什么？你在听吗？”
　　“……在听的。”夏语冰又喝了一口手里的酒，方才他走神时不知不觉喝了大半壶，这会已经开始上头了。
　　“你哪在听啊，我看你是真的累坏了。算了算了，”他出门去叫路过的小二，“劳烦把这些打包。”
　　夏语冰那天是半醉着被泉万临拉回云谧宗的。强制睡下之后，他小声咕哝了半天，泉万临问他说什么，他却又不讲话了。横竖下来，泉万临只听到了一句“不讲道理”。
　　“……谁不讲道理啊？我？”
　　夏语冰没理他，昏昏沉沉地睡了。
　　泉万临守了他一会，去找了言柔阙，问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言柔阙便一一和他细讲了。
　　第二天早晨醒来，夏语冰觉着太阳穴有些疼，想来昨晚没吃东西空喝了酒，当真伤身体。
　　泉万临倒是很有精神地把昨晚打包的菜挑了两三样不油腻的热过拿来，兴致勃勃喊：“夏兄！”
　　“别吵……”夏语冰坐起身披了外袍，拣了一个烧卖吃，“昨晚抱歉。”
　　“哎别放在心上，人累了是这样的。”泉万临心眼大，打个哈哈就过去了，根本没放在心上。
　　夏语冰用完早饭，泉万临拉着他去街上走走。他想了想今日没课，便索性随泉万临走了。
　　街上处处是人，夏语冰想起了什么，和泉万临说：“你随我去个地方。”
　　泉万临点点头，被夏语冰带来了一家玉器店。夏语冰从袖中拿出昨日买的几根发簪，问店家：“这种样式的，能打一份玉的吗？”
　　掌柜接过看了看，告诉他这样式太过精细，用玉很难做成。
　　夏语冰沉吟片刻，道：“那便算了，最近有什么玉饰吗。”
　　掌柜连忙给他摆出了几款，夏语冰看了看，问：“适合小姑娘戴的有没有，约莫总角年纪。”
　　泉万临本来在看可以送姑娘的玉簪，听到这话浑身一抖，看向夏语冰的眼神惊疑不定。
　　夏语冰自顾自选了几样好看的，结了帐一回头才发现泉万临一脸惊恐：“……你做什么。”
　　“夏、夏兄……”泉万临等他们出了店铺，一句话才说顺溜，“总角的姑娘碰不得啊夏兄！再怎么也要等及笄才行！”
　　“……？？？”夏语冰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你在说什么。”
　　“夏兄，我我我跟你讲啊，在下阅女无数，你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我可以给你介绍，但是这这这这做不得啊！你说这么小的姑娘你——唔呃……”
　　夏语冰捏着他的脸颊，指节用力，面上森冷：“你给我闭嘴。”
　　“呃……卧……闭追……”泉万临咧着嘴含糊不清。夏语冰拧了一把才松手，泉万临摸着脸颊顾影自怜：“哎哟喂夏兄你根本不懂得怜香惜玉……我这张脸可是多少姑娘心中的白月光……”
　　夏语冰有点反胃。
　　嘴上这么说着，泉万临还是兴致很高地拉着夏语冰四处逛。这么走了半天，两人才到了最后一个地方——
　　“满春阁……”夏语冰看着门口巨大的招牌，冷冷评价，“白日宣淫。”
　　“你这叫做偏见，”泉万临硬拉着他进去，“听听小曲儿看看姑娘算什么白日宣淫，银杏姑娘跟我念了好久要见你。”
　　夏语冰拗不过他，只好被拉了进去。老鸨眉开眼笑地迎了过来：“唷，泉仙长有些日子没来了，快请进请进。”她眉眼一转，看到跟在身后的夏语冰，立即笑得更开心了，“这不是夏仙长吗，您能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这就把最豪华的雅间空出来给二位上座。”
　　夏语冰给她说得如芒在背，还好泉万临赶紧把他拉到了雅间里面，同小二讲：“银杏姑娘可得空？把她叫来。”
　　“得嘞。”小二上了茶点之后便走了，不一会便来了一个风情万种眉眼缱绻的姑娘，一推门夏语冰便能闻到那股脂粉味。
　　银杏先是对泉万临道：“泉公子好久没来了，小女很是想念。”
　　泉万临一开折扇笑道：“当真想我？今日我把你心心念念的夏仙长带来了，你怕是就不想我了。”
　　“这说的什么话？自然还是想的。”银杏坐在两人中间，朝夏语冰丢了个媚眼，“夏公子，我们俩真真是好久不见了呢。上一次见面还是八九年前。”
　　“八九年前……？”夏语冰看着这个姑娘，看了好久才看出一点从前的眉眼，“……小杏儿？”
　　银杏立即笑了，像从前一样明媚阳光：“夏哥哥还记得我，小杏儿好高兴。”
　　夏语冰想起来了，那时她才及总角，被老鸨收养之后只做打杂的工作，灰头土脸，和现在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夏语冰当时年轻，和泉万临一样对每个姑娘都温柔以待，对小杏儿也是偶尔给她一些东西，希望这孩子能过得好一些。
　　泉万临倒了杯酒：“银杏，把你们这别的姑娘给我叫一个来呗，不然你和夏兄聊天把我晾在一边也太过分了。”他说话的时候面上带着一丝委屈，一双狐狸眼里泛着水光，看起来跟真的一样。
　　“好啦好啦，这就给泉公子去叫。”银杏站起身，片刻之后带回来几个姑娘，“泉公子喜欢什么样的？”
　　泉万临认真沉吟片刻，选了一个腿最长的姑娘，随即没长骨头似的窝在她怀里让她给自己喂莲子。
　　夏语冰看他这副样子，丢了四个字：“没点出息。”
　　“别这么说嘛夏哥哥，要么我也这么喂你？”银杏拿了颗橘子剥开，把一半叼在嘴里，朝夏语冰扬了扬下巴。
　　说实在的，夏语冰并不想和她分一瓣橘子吃。可鬼使神差的，他看着银杏一点点靠近时，还是张嘴轻轻咬住了橘子的另一端。
　　银杏也没真亲上去，把橘子咬了一半便一边吃一边嘻嘻笑。夏语冰见她点到为止，脸色好了很多，一面喝茶一面回应银杏问的那些七七八八，没注意到门口一个身影一闪而过，朝门外跑去。
　　满春阁外，四雪在马车里浑身抖得如筛糠，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看到什么了？”
　　“那个……夏、夏公子……和泉副阁主在雅间里面……”
　　“还有呢。”莫闻渊的表情像是要吃人，“还有谁。”
　　“还有……两个姐姐。”
　　话音刚落，她就觉得身边的温度又降了一些，连忙补救：“但是什么都没有做！”
　　夏语冰对她很好，但莫闻渊亲眼看着夏语冰和泉万临进的满春阁，她也只能遮掩到这个地步了。
　　“什么都没做？”
　　“呃……是……”四雪感觉莫闻渊的怒气更大了，却只能嘴硬。
　　“你真当我看不到里面什么样子？竟敢糊弄主子，你胆子越来越大！”莫闻渊猛地一拍扶手，四雪吓得跪在地上，声音带了哭腔：“对不起公子！对不起，公子饶过我吧，对不起……”她虽然没有其他人怕莫闻渊，可她这两年来也是第一次看见莫闻渊生气到这个地步，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莫闻渊这时真的快气疯了。
　　昨日夏语冰走后，他思前想后一晚上，还是免了四雪的惩罚，想来找夏语冰服个软。本来昨天夏语冰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跑出去，还差点有危险这件事他就已经够生气，能主动来服软对他而言已经是极限了。
　　谁知刚到街上，就看见泉万临拉着夏语冰进了青楼！
　　让四雪混进去之后，他在马车里坐立难安，还是用法术看了看里面的情形。看到夏语冰和那个艺妓差点亲上嘴的时候他浑身颤抖，一股气血直冲头顶，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没再理四雪，拿过斗笠下了马车。
　　再不赶紧把夏语冰从那个地方拉出来，他怕是会气死在这。
　　他下了车之后，四雪总算松了一口气，擦擦眼泪小声咕哝道：“夏公子……别怪我啊，我真的有好好帮你隐瞒……真的真的别怪我……”
　　她刚才真的差点以为自己要被莫闻渊就地正法。莫闻渊不会对夏语冰怎么样的，所以她大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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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四雪猛地站起身，跑下马车。
　　对夏公子是不会怎么样，但公子真气狠了，对不对泉副阁主和那两个姐姐发泄那就说不好了。
　　她跑上楼梯，刚好看到莫闻渊站在雅间门口，还没有进去。
　　“公子。”她走到莫闻渊身边，看见泉万临依旧窝在姑娘怀里，夏语冰喝完了一壶茶，银杏给他换了一坛罗浮春，亲自斟上一杯递到他嘴边。
　　看到莫闻渊，夏语冰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皱眉：“你来做什么。”
　　“我才想问夏宗主，在这里做什么。”莫闻渊浑身散着寒气，眼神肃杀。
　　“你看了不就知道。”夏语冰忽地放松下来，“寻欢作乐。”
　　莫闻渊拳头猛地握紧，字句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夏宗主还真是，有、兴、致。”
　　“夏兄？这谁啊？”莫闻渊没穿那身青色的衣服，又戴着面纱斗笠，泉万临没认出他来。
　　“没谁，”夏语冰随口道，“你不用管。”
　　说罢，他看向莫闻渊，道：“跟你没有关系吧，还是说你想一起？”
　　这句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他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但和莫闻渊置气之后，对方居然还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质问他，当真让他不好受。
　　莫闻渊到底是个什么立场，得以站在这里来质问他？
　　就凭之前那几句喜欢？
　　那他也想得太美了。
　　夏语冰难得生出一丝恶作剧的心理。他要好好捉弄一下莫闻渊。
　　“既然不想一起，那就别打扰我们。”他就着银杏的手喝了一口酒，折扇打开将两人的脸挡住，另一只手捏着银杏的下巴凑近了些。这样一看，任何人都会觉得他们在接吻。
　　扇面后，银杏做口型：夏哥哥？
　　夏语冰咽下口中的酒，也做口型道：帮我一下。
　　银杏心领神会，扇子拿开后当即靠在夏语冰肩上，软声道：“夏哥哥你怎么当着别人的面……”
　　“小杏儿乖。”夏语冰说完，特地看了看莫闻渊的反应。
　　不看还好，这一看着实把他吓到了。
　　莫闻渊脸色雪白，眼角却泛红，浑身颤抖着，显然是气狠了，似乎下一秒就要吐出一口血。
　　夏语冰想站起来去扶他，却迟迟没有动作，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莫闻渊站了半天才开口，声音嘶哑发颤：“……好，那我不打扰夏宗主。你们慢、慢、亲、热。”
　　说罢，他转身就走，身形却有些摇晃，四雪连忙扶住他：“公子小心。”
　　莫闻渊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没有甩开她的手，被她扶着下了楼。
　　夏语冰愣在原地，久久没回过神来。
　　“夏哥哥？”
　　夏语冰猛地反应过来，站起身扔下一句抱歉就追了出去。
　　马车还停在那里，四雪站在外面不停踱来踱去，满脸的焦急。看到夏语冰过来，四雪连忙迎上去：“夏公子！”
　　“四雪，”夏语冰站住了脚，问，“莫闻渊呢？”
　　“在里面……”四雪的表情很是为难。
　　“你们今日怎么会过来？”
　　“公子觉着昨日冲撞了您，就过来找您了。”四雪解释，“我的惩罚公子已经免了，所以夏公子别生气了。”
　　夏语冰心里猛地生出一丝愧疚。原来是来找他道歉的吗？
　　“我可以进去吗？”夏语冰看了一眼马车落下的帘子，问。
　　四雪点点头，他便掀开帘子上了马车。
　　车厢里气温低得吓人，莫闻渊坐在角落，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莫闻渊？”夏语冰走近那里，刚要坐在莫闻渊身边，忽然听他开口：“别过来。”
　　莫闻渊仍旧低着头，声音已经不那么颤抖，却仍然嘶哑：“这里冷，你会着凉，不要过来。”
　　夏语冰心里一动，悔意一下子涌上来。
　　自己这是在干嘛？
　　太幼稚了，气别人做什么。
　　他又走近了一步，莫闻渊敏感地抬头，眼睛比方才更红：“让你不要过来！”
　　他从来没有对夏语冰这么大声说过话，哪怕是两人闹得最凶的时候，夏语冰恨他凶他，他也总是温和甚至乖顺的。
　　夏语冰心里一痛，站在原地不动了。莫闻渊看着他，哑声道：“你追出来做什么。”
　　他闷咳几下，每一声都是从五脏六腑里震出来的。“就像你说的，我不打扰你们，夏宗主既然喜欢她，那便去陪她好了。反正——”
　　他站起身，长长出了一口气：“夏宗主不相信我说的喜欢，刚好，我也只是随口一说。夏宗主喜欢谁与我无关，不用顾忌。”
　　随口一说。与他无关。
　　夏语冰像是被人敲了一闷棍。
　　说起来他真是矫情，莫闻渊说喜欢的时候，他要拒绝，要掐了人家心里的念想。现在莫闻渊说这些喜欢都是假的，是随口一说的，他却又感到伤心了。
　　虽然他已经放下了莫闻渊，知道莫闻渊口中的喜欢根本信不得，可这时候居然还会觉得心里一阵刺痛苦涩。夏语冰闭了闭眼，道：“是我不好。”
　　“你没有不好。”莫闻渊坐了回去，“请回吧。”
　　夏语冰还想说什么，莫闻渊却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用帕子捂着嘴，低下头时青丝遮住了脸。夏语冰连忙上前替他顺背，莫闻渊咳嗽了好一会才倒过气来，抬起头时脸颊上有不正常的红晕。
　　他慢慢放下帕子，即使有所遮掩，夏语冰还是一眼就看见上面有刺目的血迹。
　　莫闻渊根本没放在心上，把帕子收着之后对夏语冰轻轻道：“你走吧。”
　　夏语冰没走，而是抓住他的手腕：“你和我去医馆。”
　　莫闻渊当然不可能跟他去。他挣开夏语冰的手，背过身去掀开窗边的帘子：“四雪！”
　　“哎公子！”四雪在外面围着马车转了无数圈，听到这喊声就像听见了天籁之音，急忙飞了过去。
　　莫闻渊的表情还是很难看：“送客。”
　　“啊……是……”四雪掀开帘子，看见两人僵持在原地，想来是又吵架了。
　　四雪扶额，她还以为夏宗主能和公子好好讲话，谁知道会变成这样。
　　可是公子讲的话她又不能不听，只好硬着头皮道：“夏宗主，要不今天您……先请回……？”
　　夏语冰回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对莫闻渊说：“和我去医馆。”
　　莫闻渊不理他。
　　夏语冰加重了语气：“我让你和我——”
　　“四雪！”
　　被点名的小姑娘吓得一个激灵，连忙上前抓住夏语冰的胳膊：“夏、夏宗主，您还是走吧……”
　　夏语冰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四雪能感受到他袖下肌肉紧绷，像一头怒极的狼，随时都会爆发。
　　半晌，夏语冰放松下来，从唇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四雪松开他，夏语冰转过身，临下车前又道：“你我本无关系，去了那层怨仇，我们只是陌生人。你死了，也与我无干。”
　　说完，他没有丝毫停留，掀开帘子下了车。
　　车厢里安静下来，莫闻渊木在原地，四雪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很久很久，莫闻渊才开口：“他说……我死了与他无关……？”
　　四雪屏住了呼吸，她不敢答话。
　　莫闻渊的声音空洞至极，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又或者是心已死的绝望。

作者有话说

　　莫闻渊：呜，呜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