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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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郁森在卫生间洗好毛巾的功夫，只听到李向寒在床上打电话，语气森然：
“王叔……帮我查件事。”
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李向寒回答：“放心，我没事，我今天……”
林郁森走到门口，抓起门把手要关门，这是避开他们的谈话不想探听秘密的意思。
谁知道李向寒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就侧头看过来，说：“你不用关门的。”
林郁森淡淡回：“我……”
“我跟你没什么可瞒的。”
林郁森看着他，眼睛里很清澈，几秒种后，点点头，回身走进了卧室，站着倚在套间的沙发边。
“星蕴府工地出事之前……恒兴的人应该偷偷和包工头子或者底下管事的有来往。”李向寒继续和电话里的人说着。
“是，王叔，我今天打听到的消息，说是有人被收买了。现在想想肯定是这么回事，只是当时，太多事情一起发生，没时间去详查。”
“谢谢王叔了。”
屋子里十分安静，安静到林郁森可以隐约听到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李向寒道谢后，只听电话那头说了什么“老战友”、“你母亲”之类的，与李向寒之间的关系一目了然。
李向寒挂掉电话，有那么一会儿，眼睛空洞地看着前面的虚空，像是深深思索着什么。
“别太用脑，你现在还需要休息。”林郁森轻声说。
李向寒对他几乎没防备，很缓慢地从思绪里拔出来，眼睛看着他，说：“我明天去趟湖南。”
林郁森想是听明白了，他这是要去察实情，就说：“这还过着年。”
“就是因为还过着年，所以好办事。”李向寒说，脸上杀伐果断。
“几天回来？”林郁森问。
“四五天吧。”李向寒不确定地说。
“你注意安全……”林郁森说：“你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顿好的。”
“什么都行。”李向寒很随意地说，一边说一边起来：“我不挑。”
“那我出去买菜。”林郁森走出卧室，拿起外套：“等会给我开门。”
很奇怪，才见了三面的两个人，就有了一种奇怪又默契的气场，萦绕在他们之间。
晚上，一道道丰盛菜肴摆上桌，西红柿牛腩，红烧肉小土豆，油爆虾，香菇油菜，丝瓜丸子蛤蜊汤……李向寒看着林郁森在厨房忙碌着，才觉得这个冷寂的家里有了点生机。不知不觉，看他的背影看的有些痴，忍不住就走上前去，近一些看。
李向寒一直默默的，林郁森忙着也没回头，就问：“有什么话要说的么？”
李向寒正沉浸在这种温馨的气氛里，心头跳上一点暖意，就回答说：“没什么……只是觉得，家里要是一直有人做饭，该有多好。”
林郁森正拿勺子尝汤，手里的动作顿了顿，头偏过来，也不说话，淡淡地笑。
他就这样最吸引人，俊秀的侧颜仿佛发着温润的光，那一垂眸的温柔打在心里让整个人仿佛泡在温泉里一样，舒舒服服，妥妥帖帖。
李向寒又有点不舍明天就这样走了，无奈还有大仇在身，只能咬咬牙，看着他说：“等我回来再帮你工作啊。”
林郁森扬扬嘴角，是对他笑了，又回头去继续熬汤。
饭菜很是对李向寒的胃口，他吃的甚是满意，却发现林郁森老是盯着那几个肉菜，至于青菜几乎连一筷子都不动。李向寒不是第一次发现这个事情了，这几天在一起吃饭，他没少发现他的挑食，太肥的肉不吃，太油腻的不吃，不新鲜食材的不爱吃，尤其是对于青菜，挑的尤其刁钻，也就西红柿勉强能捡两块，绿色的连看都不看。
“你挺挑食的啊。”李向寒忍不住说：“是青菜就不吃。”
林郁森低头慢条斯理地吃着饭，答：“嗯，不爱吃。”
李向寒又故意问：“那你还做。”
林郁森说：“这不是你在呢嘛。”
李向寒心里暖烘烘的，嘴上说：“这可不行啊，缺维生素了该。”
“我每天都吃复合维生素，也吃水果。”
李向寒无奈地摇了摇头，给他夹了根油菜：“那也不行，营养不均衡，来，你吃一根，味道还可以的。”
林郁森偏过头去，十分嫌弃。
“哎不是，我从来没见过像你挑食这么厉害的，华硕你爸妈怎么把你养这么大的。”
“我这不还活的挺好的。”林郁森拿起筷子，把油菜夹到一边，专心吃着牛腩。
李向寒拿他没办法，只能作罢，吃了饭，自觉去刷碗。李向寒家里是开放厨房，边刷碗边看林郁森打开电视，懒洋洋斜在沙发上，手里抄着手机在看。刚才刷碗之前先给他洗了串青提，让他赶紧补充补充。他正一颗颗漫不经心往嘴里塞，脸上半映着手机屏幕投过来的光，跳动着，双眼因为反光，又水灵又亮，整个场面甚是养眼。李向寒看的连碗洗的都欢快了些。
刷完了，李向寒也坐在沙发上，坐在他身边一起看电视。看着看着，心猿意马了起来，旁边的人吃水果吃的欢，青提在他嘴里爆开，传来咀嚼的水声，总让李向寒的脑子里想到一些……莫名的事情。
李向寒眼角偷瞥了瞥，正好看到他毛茸茸的袜子半踩在沙发坐上，另一只脚搭在地板上——十分放松的姿势。
反正明天也要去外地了……李向寒心里一横，张嘴说道：“你今晚别走了吧。”
林郁森没听出他话里那一丝的浮想联翩，还以为是李向寒睡不好又要他陪，眼睛盯着电视动都没动，说：“嗯，不走了，反正你家房间多。”
李向寒眼睛滴溜溜的，又问：“青提好吃吗？”
“好吃，特别甜。”
“那你喂我一个呗。”
李向寒知道自己不要脸，但是没想到自己这么不要脸，这句话其实已经很流氓了，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索性直直地看着他，眼里哪里有什么水果，分明全是林郁森这个人，那眼里赤裸裸的渴望三米外都能看得到了。
这下子林郁森听出不对味了，头缓缓转过来，看着他。
他嘴唇原本色泽就好看，这时沾上一点提子的汁水，有些发亮，看的李向寒直发蒙。除了发蒙……心里也慌，万一林郁森拒绝怎么办，万一他生气了，摔提子出门……
李向寒不敢想象，脑子里极度混乱。
然而那些担心都没发生，林郁森呆呆看了他一会儿，右手从果盘上“啾”地薅下来一只最为圆滚滚的提子，朝李向寒的嘴……送了过来，慢慢地。
直到手离李向寒的嘴有10公分左右，停下了，停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
李向寒可谓是心如擂鼓，都快跳出来了，硬撑着呼吸，靠着这几年积攒下来的处变不惊，轻轻往前伸过头去，张嘴……咬住那颗提子。
太近了，真的太近了，林郁森的手指，离他的牙齿和舌头不到半厘米……几乎碰上了……在这个距离，只要李向寒伸伸舌头，就能……就能舔到那修长的手指尖儿……天啊，就是那天他盯着的，方向盘上的那修长的手指……
就在快要忍不住的时候，林郁森一把将手抽了回去。
李向寒心里一句“卧槽”，是解脱也不是解脱，抬眼看林郁森，他的眼睛跟小鹿一样，有些脆弱的紧张。
“咯吱”……李向寒一咬牙，青提碎在嘴里，汁水四溢，满鼻子清新的甜香。
“的确挺甜。”李向寒厚着脸皮，眼睛眨都不眨看着他，把提子嚼吧嚼吧咽了下去。不到三秒钟，林郁森迅速把头转了回去，脸已经红透了。
又不到一分钟，林郁森拿起果盘，头也没回塞到他怀里：“你自己吃。”
李向寒一个爆笑憋的胸腔生疼，脸上仍是淡定的：“哦，好的啊。”
就这样尬着，根本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觉得身边的人越来越不自在，不一会儿，就拎着抱枕，自己跑到餐厅椅子上玩手机去了……
“哎你怎么走了。”
李向寒明知故问，心里的那个小魔鬼在作祟，心里痒痒，非得撩拨人家才行。
林郁森躲避着他的眼神，低头开了一盘王者：“电视吵到我玩游戏了。”
“那把电视关了不就行了。”李向寒笑的有些流氓，顺手把电视关了：“你过来坐吧，沙发多舒服。”
林郁森静静看着手机屏幕也不说话，李向寒又说：“你过来吧，不行我回卧室嘛。我这就走了哦。”
林郁森扫了他一眼，拎着抱枕又回来了……只不过，中间隔了两个座位。
李向寒心想，我家沙发为什么这么大，为什么呢？明天我要换一个双人沙发，没错，整个客厅椅子全拿走，就留这个双人沙发，我看你坐哪儿去。
李向寒不敢贸然接近，等他游戏开了，趁他打的时候集中注意力，悄么声的又坐在他边上了……嘴巴“不经意”地停在他脖颈侧后方的位置。
“你打的还挺好的。”
“甄姬很6啊。”
“这波操作可以的啊。”
李向寒时不时说着，热热的呼吸喷在他脖颈和耳侧的皮肤。
等到一波团战结束，林郁森大招带走两个人头，李向寒忍不住赞道：“厉害厉害，没想到你这双手打游戏也这么厉害。”
正说着，就觉得林郁森的脖子一直往外缩，李向寒说的越多，他就越不适。终于，林郁森在不小心被对方的大招收走以后，回过头来：
“你别说话。”
这话本来是责备的意思，结果在林郁森回过头来的时候瞬间就变味了。
两个人离的太近，肩膀往下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挨上了，肩膀往上，呼吸缠在一起，眼神绕着，放不开。李向寒一下子闻到林郁森身上的味道，辨不出来是什么味道，只觉得它直往人鼻孔里钻，明明是有些清新好闻的气味，却砰的一下点燃了他身上的什么开关，脸上涌起一阵潮热。
林郁森眉毛突然轻轻挑了一下，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气声说：“你打扰我玩游戏了。”
李向寒身体里瞬间窜起一股电流，滋啦啦的乱，心尖都颤了，恨不得把眼前的人吞进肚子。
“哦……是嘛……”
李向寒吸了吸鼻子，轻轻嗅着他的味道，眼睛盯着他的嘴唇，暧昧不清地说。
一只手抬起来，轻轻推了一下自己的胸膛，是林郁森。李向寒低下头，想把这只手就这么抓住了，然后再……
“你坐远点。”
林郁森推过他以后，眼睛一抬，施施然翻了个白眼，回过头去。
是的，他复活了，专心致志买起下一波的装备来。
这小子，眼神那么无辜，套路也挺多的啊。
李向寒被他逗了这波，玩心大起，笑着不再打扰，没事，以后还有的是时间。
第二天。
李向寒早早就醒了，收拾行李，心情回到往日的凝重。
此去，必得揪出星蕴府的当时包工头问个清楚，但是怎么问，要讲策略。还好他在湖南有朋友，时至今日，虽然破产，生活难以为继，但是旧日的人脉还是有用。
林郁森给他弄了早餐，在桌旁静静看着他吃完，这种待遇李向寒之前不是没享受过，过去的日子，七八个人服侍他这个大少爷也是有的，但是被林郁森这么伺候着，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舒坦劲。
吃完，他从客厅茶几抽屉拿出一把钥匙，扔给林郁森。
“这是……”林郁森问。
“湖畔别墅18栋，我在卖，这两天如果有要看房子的，劳驾你帮我带一趟。”
林郁森眉毛皱了皱，不忍地看着他：“又卖……”
李向寒耸了耸肩：“没办法啊，钱都还债发工资了，要开……新公司，启动资金总得有吧。”
林郁森说：“湖畔别墅……我曾经特别梦想的房子。”
“真的？”李向寒眼睛亮了亮，因为那也是嘉运开发的。他心里有些小自豪，说：“是啊……湖畔别墅，市里最美的别墅区。我家那栋就挨着湖边，一到下雨，湖面烟雨蒙蒙的，那景色别提多好了。”
李向寒说着说着，神情里也透出了向往和回忆……但是片刻后，他苦笑一声：“都已经不是我的了。”
林郁森在旁边坐着，看向窗外，也不知在想什么。
“好啦。”李向寒强迫自己从回忆里拔出来：“我该走了。”
“我送你去机场。”
“不用……”
“我送你。”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