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线X相交线》拽鸽

8、On the Road(1)

　　chapter 3——on the road
　　【我还年轻，我渴望上路。
　　——杰克 凯鲁亚克】

　　“喂！你怎么又在哭了？”克里的叫声让我回过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想着想着眼泪就涌了出来，遏制不住。
　　这次我用手把它们擦掉，吸了吸鼻子：“饿哭了。”

　　克里失笑，“中午有带肉的罐头！打起精神来吧！”

　　我就哈哈大笑起来。

　　库洛洛在一旁很鄙夷地看着我，我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这下他也笑了，啊，这小子笑起来真是好看，以后实在不行就找个窑子把他给当了换饭吃。

　　克里哼着歌出门去了，现在我和库洛洛算是藏在教会里的，基本不出房门。

　　见克里出去了，库洛洛从桌子边上窜过来，坐在我的床沿上。

　　“诶你下去下去！这弹簧床很容易塌的！”

　　“啧。”

　　他只好抽了个箱子，蹲在上面。
　　“爱因你接下来到底打算怎么样？”

　　我叹了口气，“我们先想办法死命求克里，求他收我们当小弟，如果他同意了应该就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他不同意嘛…就只能再去找下家了呗。总之就是要抱大腿……”

　　库洛洛眨了眨眼睛，一声不吭。我对于他这种不听人话自己走神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

　　“米米尔他……有没有什么仇人？”

　　“干嘛？你想借刀杀人啊？”

　　“他的仇人也许会愿意收留我们。”

　　不得不说这小子还是挺聪明的，“你……”是不是死而复生的，被我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于是我曲线救国，“你为什么会被丢到这里来？”

　　显然是觉得我思维跳跃有点快，库洛洛愣了一愣，“我吗？”

　　“嗯哼。”

　　他摆了摆头，额前细碎的刘海随之抖动，遮挡住了右眼，“我……”

　　“慢着慢着！你想好了再说。”我知道他早就编好了一大套完美的谎言，“你花时间想想骗我值不值得。”

　　果然，这一招出乎了他的意料。
　　我知道如果让他立刻开口，他肯定不假思索地扯出一大串谎言。也许是为了自我保护扯谎，但我实在不觉得我会对他造成什么威胁。
　　“我也就是好奇嘛……”看着他紧皱的眉头，我有些不好意思，“你真不想说就算了，哈哈。”

　　库洛洛忽然绽放出一个很温暖的笑容，“那就算了吧，哈哈。”

　　“……”这熊孩子！！
　　我被哽得很恼火，抬手去打他，他竟然没有躲闪，任由我摁了摁他的脑袋。

　　“你头发怎么这么顺？”我更气了。

　　“因为我不像你一样不爱干净啊。”库洛洛今天心情似乎格外地好，也格外地找打。

　　“滚！”我可是女生！哪有女生不爱干净的！“你试试被人打成这样？洗不动澡的啊！”我又不可能让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帮我- -

　　库洛洛笑着滚远了。可能是游说克里去了吧。不得不说带着库洛洛还是很省心的，他在很多方面成熟得不像是个孩子。

　　中午的时候，克里居然给我带了一个纯肉的罐头！
　　“这这这这是牛肉的？？？”我激动得扑了上去。

　　“如假包换！而且！还在保质期内哦！”

　　我一边幸福一边悲伤地想：库洛洛游说失败了吧。

　　果然库洛洛从后面表情忧郁地晃了进来，手里紧紧地捧着他自己的罐头。

　　等我开始狼吞虎咽了，克里慢吞吞地开口，“爱因啊，等你的伤好了，我就带你们见见威廉兄弟。”

　　“……威廉兄弟？”

　　“他们是休手下的人，我早年和他们颇有交情，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们也会罩着你倆的。”

　　我求助地望向库洛洛，他摇了摇头。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些基本情况……比方说他们和弗雷的关系………休和米米尔的关系……之类的？”比方说他们有没有虐童癖……

　　克里揉了揉我的一窝乱发，“你先安心养伤，少想这些，等你好差不多了，我会把我知道的全告诉你的。”

　　“谢了啊。”

　　克里笑着摆了摆手，回头拍了拍库洛洛的肩，就出去了。

　　“克里最近很忙，好像……总有人在找他。”库洛洛坐在箱子上，“我觉得最近这地方很不对劲，好像就是从……弗雷那次开始的。”

　　我叹了口气，八成是三足鼎立的局面开始动荡了吧。没有人愿意和其他人分享权力，老大只能是一个，这是亘古不变的。
　　“那个威廉兄弟，你怎么看？”

　　库洛洛耸了耸肩，“我也刚知道，你等我打听打听再说。”

　　我心想听这名字就很变态，让人想起英国那什么克雷兄弟……想到这我又担忧地看了看库洛洛。
　　“弗雷教你的功夫，你学得怎么样了？”库洛洛和我算是同门，呃，师弟？

　　“没有实战过，我也不清楚。”

　　好像我也没有诶……

　　“弗雷以前藏的那些小刀、钢棍，你都弄出来了吗？”

　　“嗯……还有所有的食品、药物、防护服……啊对那堆杂志和酒克里要走了。”

　　啧，堕落的成年人。

　　我试着动了动左手，不行，还是钻心的疼。

　　这几天晚上我经常疼得彻夜失眠，眼泪一直在流淌，几乎是无意识的。我感觉自己总是在做一个冗长的梦，在梦里我似乎很不快乐，每天都在挨打，挨饿，受冻。日复一日。
　　止疼片我不敢多吃，这东西会上瘾，我还年轻，于是就只好煎熬在这种超出常理的痛苦中。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也是一身伤，但那次好得特别的快，而且因为灵魂和□□同步得还不是很好，感觉迟钝，也就逃过了一次。
　　这么说来我好像穿过来以后就一直在挨打啊……

　　“你的伤怎么样了？”注意到了我的异样，库洛洛照例关心了一下。

　　“嗯，还是疼。”

　　库洛洛点了点头，“克里说你好得很快。”

　　是么，我倒是疼得度日如年。

　　“你晚上睡前要不还是吃点止疼片吧？”

　　“不行啊……那东西会上瘾……”

　　“但是你似乎很痛苦……”

　　我报以一个感激的微笑，“趁着还能吃苦的时候就忍着呗，记得把那些药都收好了，以后……估计有的是机会用到。”

　　“嗯。”

　　事实证明我的恢复能力是极强的，按理来说躺两个月都不为过的伤口，我半个月就可以下床了。
　　洗了一个痛快澡后（虽然这里的洗澡水本身就是黄色浑浊的，但习惯了还好，总比不洗强吧），我穿着从柜子里翻出来的新衣服，坐在门槛上发呆。
　　库洛洛一大早就出去捡垃圾了，克里昨天就没回来过，我感觉自己就像一条等待主人归来的土狗一样。弗雷出事以后我其实就特别害怕和同伴分开，我下定决心明天就开始和库洛洛一起捡垃圾。

　　当我数到第321只蚂蚁时，我终于听见了库洛洛的声音：“爱因？你能下床了？”
　　我高兴地站了起来，“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库洛洛拖着几块铁皮，“我建议你还是再养几天。”他用力地把铁皮往教会的仓库里一扔——“你要是好了，我们估计没两天就会被赶走。”

　　库洛洛这话说得极其在理，我也不好意思说我是一个人看家害怕，只好哼哼着答应了。

　　我爬回床上躺好，库洛洛搬了张椅子坐在一旁歇着，“我感觉最近拾荒的人都变少了。”

　　我心一沉，怕不是都被招兵买马走了。

　　“你……真的不考虑去南区？”

　　库洛洛叹了口气，“我正想跟你说呢，你知道我们这儿到南区有多远的路吗？”

　　我摇了摇头。

　　“将近600里。”

　　我算了算，以我和他的速度，徒步的话估计要走小半个月。
　　“克里能送我们去吗？开个……呃……车什么的。”

　　“现在的情况就是，所有的开往南区的车都被休叫停了。”
　　“他想干什么？”
　　“谁知道呢。以前休是垄断了西区到南区这条线路的，所以他一叫停，也没别人能再开。”
　　我知道在流星街这种地方有私家车是不可能的，估计所有能跑的车都在休家的车库里停着。
　　“那……我们找克里多要点干粮，自己走过去？”
　　“据我了解……那条路非常的难走……几乎寸草不生。”

　　这就很难办了……我大约是年头来到流星街，算算日子以及从感觉上来讲，如今大约是这里的秋末，那也即是说马上就要入冬了。
　　“流星街……冬天冷吗？”问出口了我才发现这是一个无比愚蠢的问题：“我”在这儿生长，怎么会不知道？
　　果然，库洛洛感到奇怪，“你问我这个？”
　　我干笑着，“我之前被人打傻过，好多事情都忘了。”
　　库洛洛盯着我看了一会，也不知道他信了没有。“流星街是海岛，一年四季气候变化不大，没有冬天这个说法。”
　　即便可以不考虑天气的因素，我也不确定我们能不能在没有任何供给的情况下走完这段路——我们几乎没有储备粮。”

　　叹了一大口气。库洛洛瘫倒在椅子上，仰着头感慨，“想要一台跑车！”
　　我失笑，“小子你饭都快吃不饱了还跑车呢？别这么不切实际。”
　　他继续保持那个毫无形象的姿势，“一夜暴富的最好办法是什么？”
　　“抢银行。”我白了他一眼，“或者换个说法，你把克里的教会给抢了把西区三霸给一窝端了，你就暴富了。”

　　库洛洛坐直，高兴地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小子认真的？我该夸他有志气吗？
　　“就你这身子板……”我扫了他一眼，“都不一定打得过我哩。”

　　他也不理我，只是哈哈干笑了两声，然后就起身收拾东西去了。

　　当天晚上我又开始做噩梦，只不过这次的噩梦有了变化，我感觉自己心情没那么糟糕了，似乎有什么东西改变了。模模糊糊的我看见了一个人影，我感觉自己在梦里特别特别的依赖、敬爱这个人，但这人是谁呢？

　　半夜醒来，身上一层的汗，库洛洛在地上的弹簧床上睡着，一动不动，安静得像座雕塑。我伸手想喝口水，才想起来睡前水就已经被自己喝光了。

　　什么时候连喝水都变成了奢望呢？

　　叹了一口气，我打算继续睡觉，希望别再做那个奇怪的梦。

　　“爱因……”迷迷糊糊之中，似乎听见有人在叫我，声音那么的熟悉……是谁呢？
　　“爱因！”
　　“爱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