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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五十五】尾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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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相泽消太气势汹汹地冲进校长办公室时，根津正四平八稳地端着茶杯，坐在宽大的木质方桌后跟一名警察聊天喝茶，来者正是当年处理平山洋次案件时遇到的清水警视。他的[个性]是五感强化，耳朵向来好使，相泽消太刚出电梯，他就已经早先倒好了茶。
“先喝口茶，Eraser·Head，”他将仍然冒着滚烫热气的茶杯推向相泽消太，“被怒火冲晕头脑的话，反而会被你们这位校长下套。”
根津倒是面不改色，语调是一如既往地和蔼可亲，“今天是休息日，相泽君不是应该在家休息吗？”
“媒体都堵到医院门口了，我倒也是想清静地在家坐着。”不管心里强压着多少情绪，从外表看相泽消太永远是波澜不惊的模样。就算天塌下来，他也能慢悠悠地拉开睡袋，打包行李盘算逃跑事项。
根津道，“相泽君不用担心，警方不会放他们进去，等发现守株待兔是徒劳无功后，他们自然就会各回各家。”
“这件事您想怎么处理？”相泽消太问。
“爆炸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迎着热浪向前也只会烫伤自己，不如等烟雾散了，火灭了，只剩余温的时候，再去应对也不迟。”
“拖延时间吗？”
“我没有这样说哦，相泽君。”
“只公布宫泽的信息，并勒令我闭嘴，是为了要转移目标。”
“不，宫泽同学在这件事上跟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她的教育出了问题，第一个要承担责任的不是你，而是雄英高校。这种没有好处的事情，雄英是不会去做的，所以所谓的’转移目标’并不成立。”根津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她的信息之所以被媒体立刻得知，是因为她本来就是’有名人’——北原真央，对吧。她消失了很多年，直到大阪府爆炸事件之后才重新进入了大众的视野中。”
相泽消太握拳，“既然被安排为我的学生，在最开始就该提供给我她所有的信息。以您的能力，几个小时内甚至能调动她的医疗记录，不可能会不知道她是当年晴空塔事件中的受害者。既然知道，您的这种隐瞒太不合理。”
“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又想怎么样？”根津反问。
相泽消太不答。
“没有解决方法的问句，得知只会让你束手束脚。”
“照您的意思说，这一切会是个死局？”不，不是，至少相泽消太这么认为。如果他更早察觉，他就可以做更多，而不是现在这样咬牙切齿。
根津自始至终都分毫不退，“在七年前，这就是个死局。就算有朝一日你知道一切，你也无法改变，甚至无法干涉。有些事必须要遗忘才能生活，宫泽同学需要学会这一点。而你，事实上也在教授她这一点。”
良久的沉默，“关于七年前的晴空塔案件，您还隐瞒着什么？”几十秒后，相泽消太问。
根津微笑，“真相不是自己寻求就毫无意义。”
太古怪了，这件事看似环环相扣，逻辑天衣无缝，但实际上却又层层断裂。一旦细想，从头到尾都透露着不对劲。相泽消太如同隔着棉花摸到下面尖锐的刺，扎得他的手生疼，但又偏偏不见血。坦白说，他是个固执的人，有的时候也不太服输，相泽消太想着，被打不还手绝不是他的人生守则，睚眦必报才是。“我明白了。”但他点到为止，继续逼问根津也不会得到回应，在辩论上，根津永远能压所有人一头。
“既然如此，打扰您了。”留下这句话后，相泽消太竟然当机立断地转身离开了根津地办公室。
桌上特意为相泽消太准备的热茶仍然氤氲着白雾，茶香慢悠悠地在鼻尖飘散。“我第一次见Eraser·Head这么大的火气。”
“毕竟是他的学生，”根津倒也不遮掩，“再说，他今年才30岁，职业生涯刚要准备步入巅峰。”
清水光司慢条斯理道，“你很看重Eraser·Head，不告诉他这些事，是为了保护他。不过，你同时也在怕他。”
“敏锐的人一向都很可怕，再加上相泽君非常聪明，看似刻板，但脑子却灵活得很。”根津话里有话，它看向拥有[超五感]的清水光司，“能听到更多声音、看到更多细节，本身就是一种令人畏惧的才能。”
“反正，看Eraser·Head的模样，查个水落石出也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到时候，你打算怎么解决？”无关警视厅的问题，清水光司也懒得干涉，不过这一点他还是要确认。
“真实是难以接受，难以动摇的，他查完了，他自己也会明白。”根津倒也坦然，“不过清水先生，话说回去，我找你来，并不是想跟你谈相泽君的。”
“你是指晴空塔？”
“没错。”
“我刚刚也说过了，警方这边暂且还没有掌握Villain的信息，反倒是事故后续的安排问题需要动用大量人手去解决。”
根津放下茶杯，茶叶惊起水中涟漪，“清水先生，当下抓住Villain，才是警视厅最迫在眉睫的事情。”它讲起话来态度有礼，却透露着丝丝凉意，“你以为今天倒下来的仅仅只是一座电波塔，只是跟任何一场敌袭都没有区别的事故，只不过这场事故大了些，受伤的人多了些？”
“七年后，偏偏挑选在悼念日这一天，敌人选择攻入一个戒备森严的白色高塔，摧毁了观景台，引发大范围的爆炸。但无论英雄还是警方，到现在都没有人能查到这名，或者说，这些敌人的信息。仅仅只是顾着救援就耗费了我们所有的精力。那么，是不是，我可以做出一个最坏的假设——敌人的能力足以能够让他或他们在如此多英雄、警察的众目睽睽之下全身而退。也就是说明，他们本可以造成更大的伤害，但他们没有。他们的目标就是将塔身拦腰折断，所以，在完成目标后，他们功成身退。”
“日本最高的象征，是扎根在东京地界上的晴空塔。而人们心中的巨塔，人们心中最高的象征，你觉得是什么？”根津手边的报纸上印着一名金发男人的身影，他逆光而立，整个人却光芒万丈。
根津将爪子轻轻覆盖在纸面上，“一座高塔倒下，你又以为敌人要借以代表着什么？”
一只会说话的老鼠而已，就像马戏团里见到的狮子跳火圈一样，只算得上稀奇，但却远不是人类——许多人第一次见到根津时，总会这样认为。但这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戴着袖扣的老鼠，却掌握着整个孕育职业英雄最关键的孵化器、未来的根基。
“一个开场，一种示威，或者说，一个序幕。”而它如此判断，“惊涛骇浪要来了，你们赖以为信仰的欧尔麦特即将倒下。我们将会以象征之死，跨越到下个时代。”
清水光司抬眼，“所以，你想怎么做？”
“文明在日常生活的细节中得到延续。”它笑，
“所以，当一个时代张牙舞爪地向你走来时，你要向它致意，平静而礼貌地摘下你的帽子。【注1】”
——逆水行舟【已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 【注1】《草叶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