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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番外一】结缘 ...

  •   [1]

      在这栋已经空无一人,闲置六年之久的房屋面前驻足,一半是因为顺路,另一半则是远远瞧见有不识趣的小偷试图闯入。

      六月恰逢雨季,铅云压得极低,不眠不休下了几日的湿漉雨水让空气都近乎黏腻在一起。回过神来时,原本紧握在手中的透明伞不知为何被丢弃在脚下,淋上细雨的衣服贴合皮肤,密切不分的触感没由来地惹人厌烦。他想不清自己到底为什么站在原地不动,四处张望,就连试图破坏眼前这生锈铁门的小偷也无影无踪。视野范围内只有不远处踩着水洼脚步匆匆朝着自己跑来的国中同学。

      “真不知道该先夸你眼睛好,还是跑得快。”对方跑得急,弓着腰撑着膝盖喘气,沾了水的黑发黏在额前,右手紧紧攥着一个湿透的背包,“给,书包我替你捡起来了,真是的,下次别往水坑里丢啊,脏死了,拿都没办法拿。”

      他不接过,却扯着嗓子火急火燎地喊,“该死,那个小偷哪去了?!”

      “小偷?没看见。”另一个扫把头男孩冷不丁地遭受他劈头盖脸的一通吼,吓得差点没被口水呛住,“话说回来,不是你先跑过来的吗,怎么反倒问起我们。你没抓住吗?他长什么样?”

      有人问起外貌,他这才后知后觉地醒悟自己压根就没能看清小偷的模样。对方穿着宽松的兜帽衫,戴着口罩,还压着鸭舌帽,脸部基本遮得严严实实,只有那双女式皮鞋倒是证明了她的性别。另外能够确认的,是这位不知名的女贼对这一带应该不怎么熟悉。她试图闯入的这户人家六年前搬走,留下的房子据说被金主买下,但却不曾再见到有人搬入,只有清洁工来定期打扫和清理院中杂草。因此也算荒废数年之久,不仅没有值钱的玩意,可能连家具都十分老旧。

      “不管了,反正那个贼没能闯进去。”他从国中同学手中接过自己的书包,随意挎在肩上,双手往兜里一插,侧过头看向生锈铁门内人去楼空的房屋,“不然就凭他们家原来这个警报系统,早就要响个没完没了。”

      黑发男孩听着觉得好笑,从裤兜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边翻找着打火机边问道,“你家邻居这都是什么牛鬼蛇神,院子里埋了宝藏吗?还要装警报系统?”

      “他们家男主人原本是在警视厅当警……喂,我都说过了别在我面前抽烟!”他瞧见那根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要是被发现,我提交给雄英的内部审核文件会受到影响。”

      这嗓门实在是惊天动地,黑发男孩肩膀一缩,这几年相处下来早已熟知同班同学的脾性,只能配合着乖乖把烟吐掉,“你比我爸妈合起来都恐怖。话说回来,这都什么年代了,雄英还要讲究那套未成年不抽烟喝酒那套老古董,真是受不了。怎么着,当英雄还不准有私人兴趣,每个人都要伟光正是不是?”

      “抽烟算个屁兴趣!”果不其然,这又引来对方如同平地惊雷般的怒吼声,“你以为雄英是什么狗屎都能进去的地方?!”

      “好啦好啦,别吵架嘛,我知道。全国首屈一指的名门高校,平均偏差值高达79,整个国中考进去一个学生都能吹十年的超精英学院。”扫把头察觉到气氛不对,立即笑嘻嘻地劝阻道,“这种地方只有你这种人才能考得进去。不过,别说这些没趣的了,我买了新的游戏,一会要不要玩来试试?”

      黑发男孩不想在这种事上起争执,也打起马虎眼,“对,游戏,是不是近期刚发行的那款?”

      “就是那款传得特别火的,任○堂大乱斗。”

      国中男生的火气来得气势汹汹,去得倒也快,几人的话题立刻飞速从雄英转到了游戏上。他也不打算继续计较,只是低下头捡起地上的雨伞,攥着手柄抖干净内部的水,打算回家脱下这身已经脏兮兮的校服。视线一扫,偏巧瞧见雨伞底下躺着一个塑料袋,他捡起,不怎么轻,稍微晃荡一下,里面传来铁罐相互碰撞的声响。他正好奇地要打开查看这是不是小偷情急之下留下的赃物,或者身上携带的物品。

      “哦对,我想起来了,”谁知扫把头灵光一闪,从童年时光所剩无几的记忆碎片里拾回了些许残骸,打断他的思考,“这户人家是不是就是幼儿园和小学的时候,跟你、我,还有绿谷一个班的那个女孩,长得特别好看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话语间隔之中微妙的滞后感,足以称得上漫长的停顿,就连雨水坠落的速度似乎都因此变得迟缓。一个早已消失在人生中不见踪迹,甚至连长相都模糊不清的邻居,或者说,勉强看在一同长大的份上,可以算是半个玩伴。对方的[个性]最初给他留下的印象,就是在暴雨天两人被困在公交车站穷途末路时,操纵这些微不足道的水珠。

      “你还记得那个女孩是什么名字吗?”恰在此时,扫把头把问句塞入,扯回脑海中翻涌的往事,“胜己。”

      爆豪胜己在这种事上从不犹豫,他记忆力从来好得过分,甚至能清楚想起幼儿园时代哪天绿谷出久又扁着嘴用一脸倒人胃口的委屈模样吃碗里的青椒,该死,有的时候他倒真但愿自己脑子能不这么好使。随手把尚未查看的塑料袋塞进书包,站在雨天里思考正事着实不怎么靠谱,还不如回家后送走这两个脑袋空空的家伙再另作打算。于是他干脆利落地把雨伞柄往肩膀上一靠,道出那个无论在过去还是现在都根本无足轻重的名字,

      “北原真央。”

      [2]

      暑假正逢高温,热得蝉的叫声也像是丢了魂,搭配着自家母亲即是内疚,又是恨铁不成钢,还有点无可奈何意味的教训,更让人心里窝藏了十把火,恨不得干脆把自家房子连同隔壁这户人家一起炸了。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这臭小子。”

      “瞧瞧人家哭什么什么样了,还不道歉!”

      “你说你是不是吃饱撑着没事干,成天到晚欺负人。出久那小子先不提,就说隔壁那个小胖子,被你整哭多少回了,瞧见你就打哆嗦!现在还跑去折腾小姑娘,你还有没有点男孩模样?!”

      爆豪胜己满身泥沙,站在灼灼烈日之下,听着母亲几乎永无止境的教训,晒得满头大汗。而宫泽真央蜷在她父亲的怀里哭得像个坏掉的水龙头。该死的家伙,无时无刻都要给人添堵。爆豪胜己恶狠狠地咬牙,非要说他年仅6岁畅通无阻的光明大道上有哪几颗碍眼的小石子——抡圆了胳膊打跑几次黏回来几次的牛皮糖绿谷出久算一个,眼前这个一言不合就嚎啕大哭,总是能闹到大人眼前没完没了的北原真央也算一个。前者顶多是让他眼烦,造不成生活里的实际损失,后者却能让他承受零用钱减半、周末英雄装备馆参观计划泡汤、甚至连续三日晚餐都不加辣椒只有白米饭的灾难性惩罚。

      但他是谁,他可是大名鼎鼎的爆豪胜己,附近一带的孩子王,出厂仅有六年的字典里还没有写进去道歉和道谢,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认怂,“我没有弄哭她,是她自己非要哭,关我什么事?”于是爆豪胜己立刻用足以压过北原真央的音量大喊,“这个撒娇怪根本不爱哭,她故意整我,你就是被她给骗了!”

      闻言,搂着自家父亲脖子的北原真央哭得就更带劲了,爆豪胜己怎么也想不出那么小的身板能从哪掏出那么多眼泪流。他听着哭声,倒也不甘示弱,憋足了劲辩解,两人你一声我一声,几乎变成了’声嘶力竭’大赛,折腾得穿着警服赶着要去值班的北原直人耳膜都要穿了孔。他边拍着北原真央的背边小声地安慰,还要顾着阻止爆豪光己跟爆豪胜己的内部决斗,以防这对母子公然在家门口大打出手,一时间忙得不可开交。

      “你少废话,要是不道歉,你今晚就别吃饭了!”爆豪光己也是个暴脾气,“明天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哪都别给我去!我就不信了,还治不了你这个臭小子。”

      爆豪胜己眉毛一竖,立刻吼道,“要我给撒娇怪道歉,这辈子都别想!”撂下这句狠话,他怒气冲冲地打开家门,’砰’的一声巨响后,脚步声向二层蔓延,恨不得一步一步都给木质台阶踩出脚印来。

      楼下的爆豪光已还在孜孜不倦地给北原家一大一小道歉,但显然无论是北原真央还是北原直人都并没有继续追究的打算,礼节性地叫爆豪光已不要过多在意之后,这件事就算是圆满落幕。对方打算一笔带过,但爆豪光已却是个性子烈的,决不能原谅爆豪胜己竟然在外人面前都如此嚣张,还越来越无法无天。当天傍晚不仅带着丈夫去外面吃晚餐,还把爆豪胜己锁在家中,连食物香气都不打算给他闻上一闻。

      翻遍冰箱除了一瓶弹珠汽水什么也没找到的爆豪胜己气得在家中呆不下去,院子门又被反锁,只能饥肠辘辘地坐在门前台阶上干喝汽水。

      日落西山,暑意熏得晚云一片燥红,光线把漆黑的影子越拖越长,黑与红交织呼应,模样跟书中描述的逢魔时刻倒是有几分相似。只不过今日站在院子栏杆门前的不是什么魔物,仅是一个跟他同龄,个头比他矮上几分的北原真央。她跟上午一样穿着衬衫和七分裙,不过大抵是太热了,头发却绑了辫子,用发带整齐扎着,露出圆圆的耳朵尖。现下她正歪着头,用瞧好戏的表情瞅着爆豪胜己,手里还拿着棒冰吃得不亦乐乎。

      “胜己,你很饿吗?”她用幼童独有的,像是软糯甜团子般的声音问。

      两人同龄,又是打从出生起就成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居,牙牙学语时自己的姓名都念不利索,对方的倒是喊得字正腔圆。别人兴许会被北原真央哄骗,但爆豪胜己却无比明白这声音背后是数不清的歪心思和鬼点子,“关你屁事,少在这里碍眼,走开!”

      要是放在有大人在场,尤其是爆豪光己或者北原直人,北原真央听到这些话立刻就会噘着嘴哇哇大哭,抱着大人的脖子不撒手。但这里只有她和爆豪胜己,所以她也不费那些哭闹的力气,只是把另一只手里拿着的咖喱面包举起,“是带给你的。”她明知故问道,“真的不吃吗?光己阿姨不是说你今天没有晚餐?”

      瞧着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抓着咖喱面包笑得天真无邪,爆豪胜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拎着汽水就怒气冲冲地走向栏杆前,指着她鼻子大吼,“我下午只是不小心撞倒你,你转头就向我妈告状!你自己说,我打你了吗?”

      “胜己没有打我,但也不算完全无辜。”她将自己的裙角撩起,露出破了一大片皮、泛着血色和红肿的膝盖,“撞倒人从来不道歉,在学校也是,把我的铅笔盒和笔记本撞下去,也都是我自己捡起来。胜己平时太蛮横了,又不把人放在眼里。今天正巧光己阿姨在,就想小小的欺负胜己一下。”

      “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啊你。”爆豪胜己气急败坏。

      对方倒有理有据,“这是具有合理性的报复。”

      “合理个屁!”爆豪胜己却恼火,他没想到这些屁大点事北原真央都记得清清楚楚,“除了哭和对大人告状你还会做什么?”

      似是戳中了她的软肋,北原真央略微一愣,向来能说会道的嘴抿紧,比起往常又哭又闹的模样还更多三分气恼。“会哦。”她赌气般地说道,“胜己想知道吗?”

      话音未落,她的手臂猛地伸入栏杆的缝隙之中,一把夺过爆豪胜己的弹珠汽水。

      “喂!你这个家伙,快点还给我!”失去晚餐仅剩的一瓶汽水,腹中空空如也的爆豪胜己还未来得及破口大骂,冰冷的液体突然顺着头发灌进衣物。

      眼前的北原真央高举着玻璃瓶,将里面的汽水悉数浇在爆豪胜己的脑袋顶上。苏打味的汽水啪嗒啪嗒地冒着气泡,顺着头发淌过男孩震惊的表情,一气呵成地滚过衣物落向地面。完成报复的她敏捷地撤回手臂,在爆豪胜己暴跳如雷地抖落身上汽水、抓住栏杆要把她生吞活剥之前,猛地甩手把咖喱面包狠狠地摔在对方脸上,塑料包装碰撞脸颊,发出滑稽的巴掌声。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完全不给对方反击的余地。

      “胜己完全是个讨厌鬼,”北原真央不恋战,边胡乱喊着边往家里的方向跑,“只会打架、每天都大吵大嚷的笨蛋!胜己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惹人嫌!”

      “你这个家伙!竟然敢泼我汽水!”爆豪胜己全然是一幅恶鬼模样,手脚并用地试图突破眼前的围栏。在反复尝试未果之后,他歇斯底里地大吼,几只立在电线杆上的漆黑乌鸦被这等气势吓得纷纷落荒而逃,“你才是讨厌鬼,你还是个哭包、撒娇怪、只会找大人告状的跟屁虫!别跑!给我过来,有本事你站我面前骂!”

      日落残光从火云缝隙倾泻而下,暗色吞噬余光。北原真央对身后的糟糕骂声充耳不闻,头也不回地跑到家门口,转脸不忘瞪上一眼爆豪胜己,随后飞快地推开院子门,“撞倒人还不到钱的讨厌鬼活该没有晚饭,胜己就蹲在房间里,偷偷摸摸舔自己手掌心吧!”

      撂下这句狠话,下一秒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被拆穿幼年丑事,正面红耳赤地死死攥着宅院栏杆,徒自留在原地咬牙切齿大吼大叫的爆豪胜己。

      [3]

      “该死!怎么又是和你这个撒娇怪分到一组。”

      当爆豪胜己开始他一贯的大吼大叫时,北原真央充耳不闻,只是自顾自地戴好卫生口罩、手套,再把头发仔细地压到帽子下,“如果胜己不愿意,也可以自己完成。”她边说着,边弯下腰,将手指扣上装满饭菜的食物箱边沿。事情很不凑巧,昨天她刚刚浇了爆豪胜己一脑袋汽水,今天就偏偏好死不死轮到他们两个轮值,负责搬运、分配班级中的午餐。

      “老子明明是小学生,为什么要做这种苦工!?”爆豪胜己嘴上骂着,手倒是老实地抓紧箱子。两人不需特意对好口号,下一秒便默契地将箱子轻松抬起,一前一后地走动起来。

      北原真央不动声色地答,“大概正是为了让胜己这种脑子里从来都没有为他人服务的精神、认为世界只需要围绕着自己旋转,但整天都还做着春秋大梦想要成为欧尔麦特的自私鬼能够学会乐于助人、从小事做起吧。”抢在爆豪胜己暴怒之前,她还不忘冷静地提问,“顺便,胜己什么时候开始用’老子’做口头禅了,是为了装酷吗?”

      脱离了家庭监管的北原真央在面对爆豪胜己时向来是个实打实的恶魔,她记仇,自从幼儿园爆豪胜己因为合作绘画作业上是画欧尔麦特还是画红花绿叶跟她进行了激烈的争吵,并最终当着她面撅断了她背包里所有的红色蜡笔开始。北原真央就再也没有放过任何能够打压爆豪胜己的机会,并对用言语讽刺、攻击、并调侃爆豪胜己上乐此不彼。

      于是爆豪胜己闻言,果真眉毛一扬,“你这家伙!想要挨揍吗!?”以他的嗓门,这句话的音量足以从一楼走廊贯穿到六楼天台,引得周围其他班级的学生对着他们窃笑不已。

      “那胜己最好多吃一些午饭,”北原真央道,“会哭到让你半个月都没有晚饭吃。”

      “除了告状你还会做什么!”

      “胜己除了打人不也不会做别的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对骂着,手上的活竟也不停,一路将饭菜箱子搬到台阶前,爆豪胜己最先踏上台阶,重量顿时都压到北原真央的那边,女孩手臂忽地一沉,他停下脚步,“侧过来一起搬啊蠢货!你力气那么小,饭菜要是摔了我们吃什么?”

      北原真央乖乖地挪过身子,嘴上却不依不饶,“胜己就不能把这种好心的话说得更好听一些吗?”

      “老子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不爱听别听!”

      当然,每日遭受爆豪胜己暴脾气洗礼的并不仅仅是北原真央,这是男孩罕见的优点,本质来说他擅长迎难而上,正面强敌,从不欺软怕硬,挑软柿子捏。因此爆豪胜己嘴臭到让人难以想象的攻击,能够真正达到无差别、无年龄、无性别的惊人高度,所有人不分彼此,在被爆豪胜己辱骂上能够达到难得一见的公平与和谐。

      “今天的菜是什么?食谱贴在后面公告墙上,你没长眼睛啊,不会自己看吗?再说了这颜色不是咖喱能是什么,你的屎吗!?”

      “什么?能不能多加一勺?你照照镜子吧你,屠宰场里的猪都比你苗条,赶紧给老子滚!”

      “饭凉了?饭凉了又不是老子的错,它做出来就是凉的!”

      “靠,不吃胡萝卜?怎么就废久你成天到晚屁事那么多。”爆豪胜己瞧见排在末尾,一幅畏畏缩缩模样的绿谷出久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怒气冲冲地在咖喱锅中的表层挖了一大勺,精准地筛选掉了所有的牛肉,只剩胡萝卜和土豆,啪地一声用力拍到了绿谷出久的饭盘里,溅起的咖喱汁立刻粘满了绿谷出久白色的T恤。面前这位同样和北原真央、爆豪胜己一齐长大的绿头发、矮个子男孩瑟瑟发抖,脸上的雀斑都写满了小心翼翼,不敢反抗,话也说不利索地就逃离了队列。连接下来要取的米饭、牛奶和甜点布丁都没惦记着拿。

      负责分配甜点和牛奶的北原真央手中拿着属于绿谷出久的食物,递也不是放也不是,只能转头看向爆豪胜己,“胜己讨厌出久了吗?之前暑假时不是还去山里一起抓独角仙?”

      爆豪胜己不答,拿起旁边的空余餐盘,堆了小山一样的米饭,又浇了厚厚的咖喱,塞到北原真央面前,“多吃点才能堵上你的嘴。”他大半张脸都被口罩遮住,瞧不清表情,猩红色的眼瞳看向北原真央,“你是老子这一边的,少管废久的事情。”

      北原真央接过餐盘,摘下口罩和帽子,一头黑色蓬松的卷发顺着耳侧垂向肩头,枫糖色的眼睛半垂,睫毛帘子般遮盖而下。“真央才不是那种多管闲事的孩子。”在尚未长大、变得更聪明,更隐瞒,更会把心事藏得滴水不漏前,某些时刻,她会不自觉地切换自称方式,爆豪胜己相信连她自己都没能意识到——这样的口吻并不是她一贯撒娇和讨巧的手段——只有在撒谎时,她才会显露本该属于这个年龄的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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