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君已老成精》舞时休

4、四、虚境之地

　　接下来的资料就像一个详细的插叙，把那个叫叶青儿的历史写成了故事。
　　这个写故事的人字体很娟秀，文章彷如一气呵成，会让人联想到一个潇洒倜傥的书生废寝忘食的关在房里没日没夜的奋笔疾书写出了这个故事。
　　文章用的是古文体，寒焺看的慢了很多。花了许久大概看明白了些，并发现这是一段更为跌宕起伏的历史啊。“唉，这有了真的人族加入，果然事情就变得复杂了，连文字理解都加了难度了……”他忍不住开始吐槽，还要硬着头皮看下去。看了整整一下午，看完的时候天色都昏暗了。他赶紧起身返回，走之前还带走了接下来的内容，想着带回去继续翻看。
　　路上他回顾着先前看过的内容，一边仔细思考。
　　这叶青儿是一个人族的女子，被带过来的时候才十六岁。她本是孤苦无依在山中独居，闲时喜欢种植花草，培植好的带到市集上变卖，收入甚好。她确实将那花草照顾的甚好，所以尤其是那些文人雅士大门大院的有钱人，府中若是有这样的精致的绿植也是十分显门面。
　　后来仙尊大人的哥哥倾云大人找到了她并把她带到了虚境，于是叶青儿便开始为那棵花榭治病了。只是她是人族，对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了解的甚少，不知什么可动不可动，更别说如何治疗那棵神树。当时带她过来的倾云大人对她倒是照顾，带着身边的一位名叫夜阑的武将一同护着她的安全。仙尊大人对她更是大方，见到这么个人族的小丫头也是稀奇，甚至准许她可以随意出入宫中任何可以进入的地方，还在那座藏书阁单独给她安排了个房间，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可以自己去翻阅资料。就这样，叶青儿在虚境足足待了两年，才研究出一些法子逐一开始尝试。其间也经历过几次赤魅来犯，也都险境丛生。
　　那段时间的赤魅举动异常，本是群体出动的却开始零星的出来袭击。叶青儿发现他们谈起赤魅便神色异样，于是自己去查资料，了解了赤魅为何物之后仍是觉得另有隐情。后来赤魅几次闯入发现了有人族存在，来的更是频繁了。叶青儿几经凶险与那仙尊大人一来二去的互生了情愫。那为首的赤魅觉察于是高调的来了一次大规模的袭击，并在那次袭击中抓走了叶青儿，这一战伤及好多人，连那位被称作战神的武将夜阑也元气大伤。
　　接下来的发展堪称狗血剧情。叶青儿被赤魅带回去后强行魅化，魅化的越严重越容易有机会收为自己所用。那为首的赤魅竟是仙尊大人的双生弟弟，哥哥叫倾颜，弟弟叫倾玄。简单地说倾玄与自己的哥哥闹别扭，闹得凶了便离家出走，顺便当了个赤魅的头子，没事儿专门去找哥哥的麻烦。狗血就狗血在后来倾玄也爱上了这个人族女子，只是他为人爱走极端，占有欲强，脑袋里除了想用各种方法报复哥哥也别无其他。他魅化了叶青儿后就想了个主意，尝试着控制了叶青儿就找了个及其恰当的时机放她回去了。
　　叶青儿回去后便暗地里搅局，事态发展到最后一片大乱，大局已定，清魅与赤魅间避免不了一战。大战持续了很久，打得很惨烈，最终弟弟重伤了哥哥，却还是死在叶青儿手里，弟弟死前良心发现救醒了哥哥，这才最终得以平息。事后叶青儿摆脱了控制，和仙尊倾颜结发，并生下了一皇子。因为那场大战重击了赤魅，赤魅的残余势力逃脱后彷如从虚境消失了一般，其他族人也因此得了百年之久的和平。
　　寒焺回到住处，见吴仁迪已经备好了晚饭在那里等他了。他便唤了一声师父并赶紧坐下一起吃了饭。
　　“今天都做了什么？”吴仁迪头一次问了这个问题。寒焺抬头看着他，想了想觉得还是开门见山吧。于是说道：“我去那图书馆查找你们国家的历史去了。”“那你查到什么了？”吴仁迪声音很平稳，似乎已经料到接下来他说的内容了。寒焺也没觉得他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会有什么大的反应，于是继续说道：“师父你是清魅还是赤魅啊？书上说赤魅生来赤发赤眼，你虽然不是，但是他们也会变化之术。可清魅性情温和……”“我不温和是么？”果然，寒焺话没说完就当即觉得自己措辞不当了，这下还真的撞枪口上了。
　　“莫寒焺啊莫寒焺，你早晚让自己的嘴给害死！”他暗暗的把自己一顿臭骂，“怎么会有那种荒唐的想法呢？赤魅生性残暴，你师父如此便是清魅了呀，这还有什么可怀疑的？”他正准备挨骂，可一旁的吴仁迪却只道：“我两个都不是。”
　　“哎？师父你不是他们的族人么？住在这里的不都是虚魅么？哦！那你是别的魅了，狐魅蛇魅还有什么别的……”寒焺激动起来，却见吴仁迪还是微笑着摇头。
　　这下寒焺又疑惑了，眼前这人不是虚魅还会是什么？难道和自己一样是个人族么？
　　他干嚼了几口饭，赶紧想了个别的话题岔开。“哎？师父。您什么时候开始教我本事啊？”“急啦？”吴仁迪抬眼看向他，眉眼似笑，甚是好看。寒焺不禁想到书中描绘的那些虚魅，能化作人形的虚魅大都能生出一副极为好看的面孔，而那些赤魅则更为甚，他们赤发赤眼更为魅惑人。类比一下，清魅就如同九霄脱俗的仙人，纯美素净；赤魅就如同千年成精的妖人，妖艳邪魅。
　　这样一想，吴仁迪的眉眼便如赤魅一般会勾人心魄，可去其眉眼便是一仙风道骨的清魅，真是看起来亦正亦邪的一个人。“师父，我倒不是着急，就是好奇。”“好奇我会教给你什么吗？”吴仁迪说着，还时不时给他碗里夹菜夹肉，寒焺只顾着吃就好。“也有，也好奇师父到底是个啥……”吴仁迪莞尔，道：“师父就是师父，还能是个啥？”
　　“我让你随意，你便随意就好。你没有出去玩儿反倒是留在这里到处参观研究，倒是个好奇的小鬼。给我说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了。”寒焺一听有戏啊，说不定还能从师父嘴里说出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呢。
　　“我大概看了一个叫虚境的发展史，而且还是简史。咱们这里是暗门，那虚境在哪啊？离咱们近么？”吴仁迪摇摇头：“虚境已经不存在了。”“那，这座宫殿呢？不是虚境的王城么？”“是”吴仁迪又答，“宫殿是虚境的宫殿，可这里不是虚境。”寒焺刚要问下去，却被吴仁迪打断。“那棵花榭也是这样。寒焺你要是好奇这些我可以给你足够的时间让你查，直到你查明白。这座宫殿，那棵花榭，还有我。”“那修习功法呢？”寒焺也关心这个问题。吴仁迪稍作停顿，又继续笑道：“从今以后，你若是查到什么便与我分享，我根据你查到的内容授你相应的功法。这样如何？”寒焺心道：“居然还有这种操作……”终是点了点头同意。
　　吴仁迪又补充：“除此之外我再给你一个差事，你闲时也抽空去看看那棵花榭，它是棵神树灵性的很，你常去那树下静坐对你有好处。它许久未有人陪伴也是寂寞，你便是去陪陪它也好。”
　　寒焺点点头，觉得这样很有趣，也似乎有挑战性了。
　　说完这个，吴仁迪盯着他上下打量又是有话要说的样子。寒焺想了想差不多也知道他可能要说他些什么了。“寒焺，我让你样貌得体些你不喜欢吗？”他猜中了无奈的哈哈干笑了两声。“没有啊，师父。”吴仁迪正要开口继续说下去，寒焺赶紧道歉：“师父是我不对，我下次注意。只是您得给我点儿时间，我这都好几年没这么讲究过了，而且这个头发我还不太会梳，您得让我学会了。”
　　吴仁迪叹了口气作罢：“好，那你穿衣打扮也是一项，收拾的好我便额外再教你。”寒焺眼睛一亮：“哎？这、这个我一定能做好的！”吴仁迪心里觉得好笑，也不再掩笑。
　　寒焺看到他这样越发亲近，越觉得心里舒坦。先前觉得他高冷又可怕，还觉得他各种奇葩。现在觉得，这人就得靠相处才能真的分辨出对方的好坏，所谓的日久见人心便是这样了。这个高高在上令天下人不敢直视的天下第一，现在正与他同席而坐，甚至还给他做饭夹菜，想想这个差距就令人啧啧道奇。
　　吃过饭寒焺去洗了碗，回来又不见师父的身影了。
　　他大概转了转没找到人，就不再找了，免得再撞见什么令他尴尬的事情。
　　他回到自己房间拿出从图书馆带出来的书继续看起来。
　　这本厚厚的书从不同的典籍上抄写出来装订成册的，所涉及的内容很杂，甚至多少有点儿乱，不过也有一定逻辑顺序。就像一个人一边想着自己的疑惑一边找出来整理的内容，所以会有一定跳跃性。先前看过了大致的发展史，叶青儿事件之后不多久记录便又恢复如常，其中提到了那个叶青儿和仙尊倾颜的孩子，起初只是写道“天生性子极皮，甚爱打破常规”像是个调皮捣蛋的家伙。后来多赞扬那孩子还没到封号的年龄就被人称作“破风大人”了，意思是说他总是打破各种风习，又如这破风之势行事，甚是了得。他只十岁年纪便催促了一些旧风习的改革，同时自己修习了什么秘术，与人道天理神识好不神奇。似乎这孩子是天生神格，学东西快，还善思考，悟性过人。许是自我修行中打通了什么视野，他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都极为不同，乃是幽神偏爱之人。
　　寒焺觉得有趣，想继续了解下去却没有过多记载了。
　　下面的记载变成了王宫登记制度官员身份职务的介绍，后来又变成了宫殿各处是什么部门的介绍。这些寒焺倒不是很需要，所以草草翻看了就过去了。
　　接下来的又是一本额外插进去的外本。其中提到，那场大战之后，叶青儿终是找到了治疗那棵花榭的法子，便是取自己的一点鲜血定期浇灌那棵花榭。这其中缘由还无人知晓，叶青儿也总是说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但是这个法子确实有效，最终花榭重新开好了满树的黄花。
　　看到这里，寒焺不禁抬头看了眼窗外的花榭，它夜里也依旧繁花盛开。白天会在阳光下泛着金灿灿的柔和光芒，夜里又如繁星一般点点闪耀。“这就是那棵用血浇灌出来的花榭啊……”他看着连连叹气，“不是神树么？怎么还嗜血重生了？”看来有必要去亲自看看那棵大树了。
　　这次的外本补充的并不多，提到什么新奇事物也都是大致讲讲就过了。
　　过了不知多久吴仁迪从外面回来，回来的时候已经换了身衣服，头发还湿着看来是去洗澡了。他来只为叫寒焺去洗澡，寻常时间差不多寒焺就会去了，吴仁迪也基本都是等他到了就出来。今日却过了时间许久未去，于是他就只能出来找寒焺了。寒焺看着书太入迷忘了时间，见师父亲自来叫他也是吓了一跳，担心吴仁迪会生气。
　　吴仁迪确实生气了，只是他刻意压了压火气，开口语气微冷：“白天看了一天，夜里光线差你还要看，想把眼睛看坏么？”寒焺赶紧放下书，“你有的是时间，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吧？”
　　寒焺什么也没敢说，他知道吴仁迪这个人做事都很讲究，对时间观念也很看重。因此只要他做决定以后要怎么办的事情寒焺都会认真照办，没交代的事情自己也多了个心眼留意。就像吃饭的时间要是到了，他会赶紧跑回去，迟到无所谓，别太久吴仁迪都不会说他什么，反倒是会高兴。睡前洗澡也是一样的，吴仁迪的很多生活习惯就像上了岁数养生的老人家，几点了该干嘛从不会耽误太久，或者因为想偷懒了就不做了。而寒焺也从未觉得他会有偷懒这种行为。
　　吴仁迪说了他几句，他低头听着，然后就被他催促着洗澡去了。
　　他花了不少时间把那些整理的书籍看完，每日都按照之前的约定，和吴仁迪分享自己的调查结果，相应的吴仁迪也教他一些理论，而且只是理论。
　　寒焺起初还觉得他这番用功的调查研究却总是换来一些理论实在不公平，可是当他把那些零散的理论整理出来后就发现一点都不亏。那些言传给他的东西他整理完整后便是先前说过的，如何解决口诀心法与如何出拳脚关系的法子了。他按照师父说的方法修习，很快就找到路子了。这样一来，他会背的心法口诀都能打的出来，知道的动作也对得上心法口诀了。
　　寒焺心下狂喜，却也不敢心急妄动。他知道修习这些没有那么简单，还有很多需要注意的。
　　一段时间过后，那些整理的书籍也都看得差不多了。原来那些书大部分都是叶青儿自己整理的，后来又有个人进行了补充说明。那叶青儿和他一样，都是个生活在纯人类世界的人，根本不了解除了正常生物以外的世界。所以她稀里糊涂被倾云大人带到虚境之后着实适应了好久。她整理的这些就是以她思考和经历事情后遇到了新问题的顺序来的，很多思路和寒焺差不了多少。
　　所以，叶青儿也只能整理到她经历的事情。再往后的几百年历史，都只能看那些正史书籍了。然而再往后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大事件了。而那些整理的书，虽然有后来的人继续整理，却也是补充的极少，甚至只言片语就写了点东西，也没有详细些的内容。说起来就是没有什么更多的参考价值了。
　　寒焺只能把注意力转移到那些加了封印符咒的门，目前以他的能力只是刚刚学会怎么处理功法，要想深入的接触这些他之前根本就不知道的事物估计还有更远的路哦。可是，这要是查不出什么新问题了，就没法再从师父那里学到新的东西了啊。寒焺想到这些便愁眉苦脸起来。
　　而那棵花榭树，虽然寒焺时不时的都会去，但是除了师父说会对自己有好处之外，并没有别的。甚至好处他也没有感受到，只是现在养成了每天都去静坐的习惯。
　　这天他查无可查，郁闷的又到树下静坐，然而却静不下心来。满脑子都是那些他急切想知道却没办法下手去查的事情。比如这宫殿和神树为何不在虚境，吴仁迪到底和虚境是什么关系，吴仁迪又是谁啊……这些问题不就是当初从师父嘴里说出来的么？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最后只会围绕这几个大问题苦恼了。
　　他静坐不得只好就地躺下，身旁的巨树把他衬托成了一只蚂蚁。他又想起最初遇到的一个未解之谜，虚境最后发生了什么？脑海里浮现出先前在宫殿里看到的异样的场景，似是所有人乃至生灵都突然凭空消失了的场景。是哪般毁灭性的可怕事件竟使得虚境最终不存在于世呢？
　　“无从下手啊……又没个第三人可以问……”他脑子空白，无聊着拍打着地面，恰好碰到了旁边露出地面的树根。忽然又心生主意，他速速坐起，暂时把那些烦闷速速扔到脑后了。
　　寒焺想爬爬这棵大树。
　　俗话说站的高望的远，站在高处的视角叫做俯视。寒焺想着要是站在这棵树上看这暗门里的世界，大概就都能看得全了吧，更何况还有那些延展出数百米甚至更远的枝干，那真是一览众山小啊！寒焺想着想着又激动了，觉得自己又要着手另一番大事业了。
　　不过眼下的问题是要怎么才能爬的上去。这树虽然生的巨大，树干表面却光滑无比，连个落手落脚使力气的地方都没有。离地面最近的枝杈也是高的让人望之哀叹。寒焺掂量着便起身开始运功，这修习了许久还不知道自己的身手如何呢，眼下正是机会一试，看看自己能蹦跶多高。
　　寒焺把自己会的那些轻功什么的都在脑海过了一遍，最后选了一个开始尝试。结果这万事开头难，他运气发力，脚踏树干上行，结果只迈出两步便摔了下来。这第一下摔了个结结实实，好在他有所运气调理，才不至于摔得哀呼悲叹。他从地上爬起又试了几试，最多就迈出两步，不能再多了。
　　努力了几次也就两步远，寒焺坐在树下欲哭无泪，悲痛万分道：“师父啊师父，别说我要坐到你这天下第一的位置，我连一棵树都爬不上去啊！”他本想着口诀心法招数都会了，平时自己练习的时候招式也使得得心应手，接下来就应该好掌控了，结果一下子泄气。思前想后又想起那日师父与那老匹夫只战了两回合，那老匹夫就脚底抹油的跑了。不是那老匹夫不厉害，他都能注意到师父光是剑气就能轻易退敌，而且还只是随便发了点儿力，若是他认真与人打呢，估计眼前这棵树也能瞬间斩断成好几节吧。
　　他叹着气，走到树下倚着树坐了下来。“这样根本不行啊，根本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的远啊，那简直几辈子的远啊。”他揪了棵草在手里把玩儿，又自言自语道：“剑有剑气，挥拳出脚境界高的时候不触及身体便就有击退他人的冲击之力，说到底还是运气的问题啊。我只会口诀心法只会出招式根本没用，关键是能让这些招式使得出力，能控制个轻重缓急……嗯，可这如何掌控我还没有摸到什么门道啊……”
　　哎呦，转了一圈又回到原点，怎么能让师父教他呀？他已经没有什么信息可以交换了。
　　呆呆的坐了良久，安静的只能听到身后那棵巨树枝叶的头顶上空几百米高“沙沙”作响，寒焺仰视，场景甚为壮观。阳光在树的间隙恍惚闪动，不消片刻寒焺竟看的困倦了，一不留神就昏昏睡去。
　　寒焺意识还是清醒的，但是身体却不听使唤了，仿佛自己的神识脱离了躯体来到了什么地方。那地方和暗门世界居住的环境大致相似，却完全是两个世界。这个类似梦境的地方更加的热闹有生机，寒焺反应过来发现自己正站在人群来往穿梭的大街上，那些人们穿其身而过，不知自己是外来者还是这些场景才是不真实的。
　　他站在原地开始环视，转到正前方的时候眼前出现了那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宫殿，正是那虚境的王都。“我这是在虚境啊？从前的虚境……”他起先激动地说着，说罢又唏嘘不已，原来这虚境生前竟是这般热闹繁华，可如今却落到不复存在的地步。
　　转过身，那棵花榭便立在不远的身后，那般枝繁叶茂……“没有花？”寒焺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逐渐转变成震惊。“没开花啊！这里是……八百年前……”寒焺捂住了自己的嘴，顿时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放下手，欢喜的直接奔向宫殿。他是这场虚境的外来者，对它而言自己是没有实体的虚拟。他可以任意闯入，像一个幽灵一样的穿梭。
　　寒焺直接来到主殿，那里是仙尊他们的主场。
　　真实的宫殿极具威严，与他和师父所住的地方简直快不是一个地方了。到处有宫人走动，有侍卫把守。他们一个个都有一副不错的皮囊，果然如他先前了解的，人形清魅都一副仙姿道骨，清秀灵气。寒焺觉得自己来到的是九霄之上神仙们的住所，他对异界神怪的了解最多也只是天上有神仙这回事了。
　　他轻快的浏览了自己曾经到访过得地方，最后来到那座图书馆。
　　图书馆和现在的几乎无异，除了没有人之外。图书馆来来往往的人不少，他好奇的来到了顶层，来到了那间叶青儿专用办公室。
　　他轻手轻脚，明知道这样做根本毫无意义，却依旧像怕惊扰了人。屋里有人，正是那叶青儿。
　　寒焺印象中觉得叶青儿会是那种很漂亮的女孩儿，毕竟能让兄弟两个人都看上。而自己在王宫这么转了一圈的所见，就觉得那故事中的主要角色们一定都是更加好看的了，能让那么好看的人看上的女孩儿也一定漂亮极了。
　　来到那间房间，叶青儿正背对着他坐在窗户边望着窗外发呆。寒焺走进来的时候恰好她转了过来，一时间就像发现了寒焺的闯入似的。她转过身的那一刻，寒焺皱了下眉，原是这女孩儿并非像他想象的那样有多么多么漂亮。不过，寒焺定睛再细看，这女孩儿倒是十分耐看，初看清秀温婉，越看越精致，尤其那双灵动的双眼，总是闪着光。
　　她又在那里研究那些资料了。
　　寒焺走了过去，忽地想到，这里的叶青儿是哪一个叶青儿呢？被抓走前的还是设计逃回来的？想着，他在桌子几步远处便停下了脚步。
　　而这个时候，忽然一阵隆隆巨响，他和叶青儿一同望向了窗外。
　　叶青儿神情忽然变得很紧张，她几步就冲到窗边，愣住。忽听到窗外有人喊：“里面的人都不要出来！”是楼下那些镇守的侍卫。寒焺赶紧也来到窗边，望见远方天空一片暗红，仔细一看竟是些人型的大军。“赤魅……”他脱口，顿时觉得诡谲异常。那些赤魅被什么拦成了一道巨大的圆弧，在天边遮天蔽日的扩散开来。寒焺想起来，这可能就是那次阵仗很大的来袭了，在得知有人族在此之后。
　　他不由得看了眼在一旁的叶青儿，叶青儿神色慌张，却一副在急速思考什么的样子。寒焺好奇，却也一脸茫然，这些历史他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了。窗外响起了刺耳而可怕的断裂声，仿佛什么巨大的玻璃或瓷器正在爆裂的边缘，下一秒随时就会发出巨大的爆炸声。寒焺望见那面把数以万计的赤魅隔绝在外的巨大圆弧正裂开了无数细长的纹路。“结界不是要被破了吧……”图书馆里有人冲楼下的侍卫喊道。“那也不要出来！”人们此时都汇聚在窗边看着眼前这一幕，纷纷被吓得七嘴八舌。“是夜阑大人！”又有人兴奋的喊道，此时众人仿佛看到了希望，顿时沸腾起来。
　　寒焺随着事态发展回想着自己看的到史书记载，一边对应那些人物事件。周围人们口中所说的夜阑大人是一名武将，便是除去仙尊倾颜和倾云大人外这虚境内战力值最高的了。寒焺心中敬畏，这名武将在史书中有很多光辉的战绩，他光是看那些严谨文字简单一想想就觉得那些战斗有多么令人热血沸腾了。可是他记得这场战斗却让他元气大伤，便觉忐忑，心下一激动，从窗户直接翻跳出去奔赴战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