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谈一虎

4、第 4 章

　　林萧坐在办公桌上，把玩着那人桌子上的一个玩偶。谭昕航走过来，用座机给前台打了电话，嘱咐完后就挂了电话。撑着桌子，身体前倾，嗅了嗅，可以闻到林萧身上淡淡的香味。
　　“林队长也涂香水啊？”
　　“没你身上香吧。”林萧斜眼看着他，放下手里的玩偶，也把头探了过去，透过薄薄的镜片直视着谭昕航的眼睛。“谭总有什么要跟我聊的？”
　　谭昕航的睫毛很长，浓密的像小刷子。特别是眨眼间，更是明显。他垂下眼笑了一下，随即抬眼回望着林萧，说：“林队别生气，我知道了你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江乘风，跟你的事情。”
　　林萧的眉头皱了一下，眼神也冷了起来。“你查我？”
　　“你突然消失，我担心你。”谭昕航望着他。“他是你的恋人吗？”
　　林萧扭过头不再看他，从办公桌下来，扯了扯自己的毛衣。吸了一口气说：“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林萧。”谭昕航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拖住他。
　　林萧挣扎了下，发现挣脱不开，这看起来弱不经风的样子，还挺有劲儿。“松开，有事儿说事儿。”
　　谭昕航没松，反而是猛地把他往后拽，让他踉跄着跌进自己的臂弯里。
　　“你！”林萧反身挥开他的束缚，刚要起身又被谭昕航拦住腰，甩身压在了办公桌上，挣扎间桌子上的文件夹哗啦啦掉了一地。“姓谭的！”林萧被这一下搞懵了，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领，威胁性的一扯，却又觉得不对，反手一推。
　　镜片折射着的，是自己惊慌的瞳孔。
　　谭昕航一把握住他的手，俯下身嗅着林萧脖颈处暖烘烘的混合香气，哑着嗓子说：“我喜欢你，我想我表现的够明显了吧。”
　　林萧适应了他的轻挑，冷着脸说：“是，够明显了，完全可以告你猥亵或者袭警。”
　　“如果你想好了，我可以付诸行动的。”
　　“艹，滚！”
　　“我听说，他死了。”谭昕航用手指摩挲着林萧的手，被他挣扎着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厌恶的蹭了蹭他的西装。
　　“注意你的用词，他是为国牺牲了。”
　　“好，牺牲。你打算守着他的空坟过一辈子？我听说他可是连遗体都没找回来。”
　　林萧的眉头皱起，冷哼了一声：“呵，谭总的资源可真是丰富，连部队的内部消息也能挖出来？”
　　“稍有涉猎罢了。”
　　林萧抬眼看着他，嘴角扯了扯，舌尖抵着牙床转了半圈，又哼笑了一声说：“行，谭总牛逼的。起开……”他推了谭昕航一下，仍然推不动。
　　“林萧，那人已经走了，他也希望你能幸福不是吗？”
　　“幸福？跟谁？你吗？”林萧不屑的说。
　　“我想我能给你最好的。”谭昕航每个字听起来都那么真情实意，加上他深情的眉眼，更是把告白上升到极致。
　　可惜了，棉花糖撞在了石头上。
　　“你要真喜欢我，不该挑这个时候。”
　　谭昕航显然是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咬肌绷紧随即又松开，他似乎在压抑自己的脾气，等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只是……只是想让你清醒一点，看清现实。”
　　“我很清醒。”林萧盯着谭昕航乌黑的眼瞳。“我也希望你清醒点。”他能感觉到谭昕航压着他的力松了，尖尖的小虎牙露出了锐利的一角，猛地用力把人给推开了。
　　谭昕航踉跄的倒退几步，然后不慌不忙的抚平自己被弄皱的西服。推了推眼镜，又恢复成以往宠辱不惊的模样。
　　林萧从办公桌上起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腰，这好久没健身，身体素质有些跟不上了。他整理了一下大衣，靠坐在桌子上盯着谭昕航。
　　“林萧，你不考虑一下吗？我是认真的。”
　　“喜欢是你自己的事，跟我没关系。但是谭总，我心里现在谁也装不进去。能让我上心的，大概只有死者的最后呐喊。我只想好好办案，其他的以后再说。”
　　【以后再说】这几个字听在谭昕航耳朵里，好像是别有用意，他的剑眉平缓下来，表情也柔和了许多。他说：“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吗？”
　　那人畜无害的模样，让林萧无奈的低头挠了挠自己的眉毛。他脑袋里飞快的回味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话，是哪一句没解释清楚让他又有希望了……
　　林萧站起来，抄着兜走到门口，抬手拍了拍谭昕航的肩膀，无奈的说：“我到底哪里这么吸引你，让烔晟集团的总裁委屈巴巴的说出这样的话？你告诉我，我改还不行吗？”
　　“一见钟情。”谭昕航缓缓的说，眼睛始终在直视着他。
　　林萧愣了一下，转过头跟他对视着，许久，扯开嘴角笑了笑。“我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我也就是尽了一名人民警察的义务罢了。说你是制服控吧，我也没穿警服。还是说，你就是对这个身份有好感？”
　　“随你怎么想，但我是认真的。你是男人，总会有耐不住寂寞的时候，我会等你。”谭昕航扶了扶眼镜，歪过头不再看他。抬手拧开办公室的门，说，“那我就不打扰林队办案了，再见。”
　　他的一番告白着实让林萧脖子发紧，搭在他肩膀的手急忙抽了回来。门口有端着咖啡杯正巧路过的职员，看到他们俩就急忙加快脚步离开了。林萧吸了吸鼻子，哼了一声，迈步走出办公室。
　　谭昕航转过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转角。

　　娜娜跟陈凯坐在大堂的沙发上，她正研究这小盒里的蛋糕呢，看着是不错。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林萧沉着脸走了出来。
　　“老大。”娜娜急忙站起来迎上去。
　　看着她手里的蛋糕盒，林萧皱了皱眉头，用下巴指指电梯，说：“走吧，去找刘浩。”
　　到了停车场，陈凯快走几步开车去了。娜娜跟在林萧身边，抬头看着他，问：“老大，那个谭总是gay吗？”
　　“咳……”林萧差点被口水呛到。“你怎么看出来的？”
　　“情敌的共鸣？”娜娜眨了眨眼睛。
　　“噗，你跟他怎么成情敌了？”
　　“因为他跟我一样都是喜欢老大的呀。”
　　林萧心里被刺了一下，他抬手，踌躇着放在娜娜头上揉了揉，说：“我是你哥是你老大，摆对位置，听到没有？”
　　“为什么我不行？”
　　林萧叹了口气说：“不是你不行，是我……”
　　娜娜看着他，心里觉得最不可能的可能始终说不出口。这世间的概率真的高的出奇吗？她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就撞上了………娜娜垂下头，顿了一会儿，嘟着嘴说：“这个蛋糕我就不分你了。”
　　“为什么？哥以前买蛋糕不都分你的吗？”
　　“因为我失恋了。甜食可以治愈心情。”
　　“那好吧……不过这蛋糕就吃这一回了，没有下次。”
　　“好。我也不喜欢那个谭总，他看你的眼神太深情了，不舒服。”
　　说着，陈凯把车开了过来。
　　“上车。”

　　他们到达圣凯会计实务所，向员工出示了证件，问道：“刘浩在吗？”
　　那位员工站起来扫了一眼办公室，说：“他今天没来上班。昨天下午出差回来，报了个到，今天就没见到。”
　　“你们有打电话联系过吗？”陈凯问。
　　“没有……”
　　“那能麻烦把电话给我吗？”娜娜问。
　　“还有他住的地方。”林萧补充道。
　　他们又开车前往刘浩的出租屋，途中给他打电话竟然关机，敲半天门也没有应答。娜娜与林萧对视一眼，嫌疑人无故消失，必有隐情。
　　“陈凯，马上锁定刘浩，把他的行踪给我找出来。”林萧吩咐道。
　　“是！”
　　“先回局里。”

　　林萧把腿搭在桌子上，看着大屏幕上的监控视频。时间显示与卢晓筱所说基本一致，过了不到15分钟，有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出现在监控里，径直走进死者所住的单元。
　　“暂停，放大一下。”林萧指挥道。
　　王路将视频暂停，截取画面后放大，男人大致的轮廓清晰可见。
　　“比对一下，是否是死者男朋友刘浩。”
　　陈凯用他找来的资料对比了一下，目测相似度有80%，“大概是同一个人。”
　　“进去大概15分钟，就能杀人后打扫现场了？不太可能吧。”娜娜支着下巴，扭头看着林萧。林萧打了个响指，指着大屏幕说：“把视频倒回去再看一遍。”
　　20点49分，卢晓筱与死者回到住处。22点23分，卢晓筱离开。22点38分，刘浩进到楼里，22点50分刘浩离开。
　　陈凯说：“你看卢晓筱换衣服了，手里还提着垃圾袋。也许晚上她们有打扫过房间，并不是凶手打扫的。”
　　“你打扫房间还会把下水道的水漏一并清理啊。”林萧说。
　　娜娜支着下巴说：“万一就有这种癖好怎么办。”
　　林萧摇摇头，用激光笔指着屏幕里卢晓筱的身影说：“凶手有洗过澡，而她，显然也是洗过澡的。还有那包垃圾，保不准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王路！赶紧给我锁定卢晓筱的行动路线，看她把垃圾丢哪里去了！”
　　“是！”
　　“老大，你的意思是她杀了秦苗？她们不是好朋友吗？”
　　“这个刘浩………”林萧咬了咬嘴唇，猛拍了下桌子说：“陈凯，你马上带人守在刘浩家附近，给我把人盯紧了保护好！见到人马上带回局里。”
　　“啊？保护？”
　　“娜娜还有政珉，你们去把卢晓筱带回来。”
　　“啊？老大，我们这刚走一会儿，就把人带回来？”
　　林萧说：“这没啥悬疑的，就是个情杀，带回来听故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