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谈一虎

5、第 5 章

　　王路很快锁定了卢晓筱的行动路线，林萧打电话给还在现场的侦查人员，让他们迅速的去她走过的路段翻找垃圾箱。
　　从烔晟集团带回来的蛋糕还真的挺好吃，林萧都不想给娜娜留了。说什么只有一次，现在害怕口味被养刁了，就进了谭昕航的圈套里。
　　看林萧吃的津津有味，王路咽了咽口水，可怜巴巴的说：“老大，吃就吃……能不能不发出感慨啊……”
　　林萧犹豫再三后，终于还是把剩下的蛋糕放回盒子里，安置在一个离自己远远的地方说：“不行，好吃就要赞美它，这是对制作人的赞美也是对食物的赞美。”
　　王路点点头，算我没说。
　　这时郑法医拿着尸检报告走了进来。他吸了吸鼻子，说：“你们办公室随时随地都有一股奶香味，真好闻。”
　　林萧喝了口茶，起身接过郑法医递过来的报告，舔了舔嘴角笑着说：“这话说的，我们可都是宝宝。”
　　“你啊，小心点血糖跟胆固醇。”
　　“你啊，小心点腰椎跟颈椎。”
　　“呸！”郑法医拖过个椅子坐在他面前。“死者致命伤就是脖颈处长13㎝的刀伤，割断气管及食管，是用一柄头宽三厘米的尖刀直插进去切割而成，导致血液倒灌窒息死亡。死亡时间大概是末次进餐后的半个小时，餐食还在胃里没有消化多少。床上收集了四十多个血液样本还在检测，大概明天才能出报告。死者身上有束缚伤跟抵抗伤，指甲有断裂但是指缝内被清洗过，也收集了检材，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检测到DNA。”
　　林萧舔了舔嘴角，一边回味着蛋糕的香甜，一边翻看着尸检报告。听郑法医解释完，把报告又递给他，说：“行，我知道了，辛苦。签字交上去吧，我这边抓人了。”
　　“已经有头绪了？”
　　“特别明朗。”
　　送走郑法医，林萧踹了王路椅子一脚。他那是个带轱辘的电脑椅，被踹的滑出去一段。“老大你干啥！”
　　“王队，你知道凶手是谁了没？”
　　“就就就……就那个谁呗。”
　　“哪个谁？”
　　“卢晓筱啊。”
　　林萧点点头，笑着说：“行，还不傻。”他没理会王路那哀怨的眼神，径自回到座位上打开网页，在地图上输入了坐标，随即地图就定位到一片山地上。
　　这个地方他闭着眼都能想象到树木的样子，还有那人潜伏在密林里的身影。他甚至妄想着，那个身影能回过头看到自己。
　　一串铃声把他拉回到现实，是去刘浩家蹲守的陈凯打过来的。“老大，我们看到刘浩进楼道了，要带他回来吗？”
　　“没什么可疑的人跟踪他吧。”
　　“哦，大概我们是周围看起来最可疑的了。”
　　“把人带回来。”

　　刘浩被警察叫住的那一刻就已经懵了。一个早起晚归的上班族，突然坐在写着【坦白从宽】四个大字的地方，大脑当机了。
　　好不容易恢复点神智，又走进来俩警察，直插主题的说道：“抱歉把你请过来，我们想从你这了解一下秦苗的情况。”
　　“苗苗？苗苗怎么了？”
　　“哦，她死了。”
　　看着刘浩的表情，林萧从笔记本里拿出一张照片，让身边的警员拿给他看。
　　刘浩看到照片，猛地用手甩了出去。他停滞了一会，抬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声音异常低沉的问道：“什……什么时候的事？”
　　“你去她家前吧。你敲门的时候，她的血还在汩汩直冒。”
　　这句话显然是更刺激了刘浩，他的眼眶红了起来，可倔强的没有眼泪落下来。他用着哭腔问：“凶……凶手你们抓到了吗？”
　　“还没有，想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肯定是卢晓筱！就是苗苗的闺蜜！是她！”
　　林萧支着下巴，悠悠的问：“为什么这么说？她们俩同时爱上你啦？”
　　“没有………卢晓筱……是个弯的。确切一点说，是我介入她们中间了。”刘浩仰起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吸了吸鼻子。
　　这个有点劲爆。林萧装作很淡定的挑了一下眉毛，双手环胸的靠在椅背上，说：“那秦苗也是咯？”
　　刘浩摇摇头说：“不，苗苗应该不是。我们俩大学的时候就互有好感，后来毕业断了几年联系，突然就在烟港市碰上了，我们俩是有缘的。我跟她俩一起吃过饭，卢晓筱对我的敌意很重。我试着问苗苗，是不是她的闺蜜不喜欢我，苗苗也没正面回答。直到有天，我……我收到她手机发来的小视频，我……我惊呆了。”
　　“什么视频。”
　　“就……就那种视频，一段一段的，全都是她俩在……”
　　“哦，懂了，然后你就知道了。”
　　“是，我知道是卢晓筱故意的。她后来也找过我，说让我离苗苗远一点。我跟苗苗说过这件事，苗苗跟我坦然了，说会回去跟卢晓筱分手。”
　　“然后卢晓筱说分手就是逼死她，她活不了也不会让秦苗活，对吗？”
　　刘浩愣了一下，有些吃惊的看着林萧。
　　“好，那当晚你去秦苗家做什么？”
　　“她跟我说晚上会跟卢晓筱再好好谈谈，说如果她十点后不给我打电话就让我去她家敲门。”
　　“没敲开门你不会觉得奇怪吗？”
　　“我收到一条微信，说她挺好的，已经睡了让我放心。”
　　“几点发的？”
　　“十点半左右？我不记得了……回家的时候手机让我摔坏了，今天修手机去了。因为有些重要数据，手机还在做恢复。”
　　林萧站起来，笑了一下说：“谢谢配合。”

　　林萧从审讯室出来，掏出电话想问问娜娜怎么还没把带回来，就看到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靠在墙上。
　　“老程！……嘘，我先打个电话。”林萧摆了个噤声的手势，电话那边也通了。“怎么回事，这都半天了。”
　　“卢晓筱自杀了，我们在医院呢。”
　　“人怎么样？”
　　“发现的及时，在抢救。”
　　“好，哪家医院，我一会儿过去。”林萧重复了医院的地址，便挂上电话。回过身给了那男人一拳，笑着说：“回来了。”
　　男人叫程明宇，虽然被林萧叫老程，其实他就比林萧大10天。但是人家警校毕业，从警时间比他长，师傅退休后，就担起了痕迹检验科的担子，挂着科长的职称。
　　“就是你身上，怎么有股复杂的味道啊，你在车上抠脚了吗？”林萧露着小虎牙，笑纹愈加明显。
　　“滚犊子！”程明宇推了他一把，随即也笑起来。“回来就知道发生命案，跑去现场了。知道你在找东西，给你带回来了，你还嫌弃我有味。衣服你给我送干洗去！”
　　林萧一听，也不嫌弃人家臭了，抬手把人揽住，一脸笑嘻嘻的说：“宇哥干的漂亮！”
　　程明宇矮林萧半个头，被他圈着往检验科带。路上碰到文职的女警，看到他俩并肩走过来，用文件挡着脸笑弯了眼睛。
　　“有发现血衣么？”林萧问。
　　“只有些许碎片。凶手在垃圾箱旁焚烧了些东西，可能是怕被人看见，所以没烧完全就走了。是纤维制品，我也带回来了。还有几个，我猜你会喜欢。”
　　“啥东西我就喜欢？”
　　看着桌子上铺开的情趣用品，林萧挑了挑眉。他抬手挠了挠自己的眉毛，歪头看着程明宇抿着嘴微笑的脸，啥也没说。
　　“我去现场看过，在死者床头柜第二个抽屉里有些太空荡，应该是被凶手一并带走的东西。就………顺手一起带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是这些？”
　　“味道一样的，他们都没注意。”程明宇拿起一瓶润滑液，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你觉得对破案有帮助吗？”林萧问。
　　“有啊，回来的路上我还上网查了，这是女同性恋常用的情趣用品，你看啊………”说着，程明宇就拿起来一个差点怼林萧脸上。
　　林萧挥手挡开，一脸的无语，拍拍他的肩说：“行，你说的都对，有用，特别有用！”
　　“你也用？”
　　“用你大爷！”
　　“你脸红什么？”
　　“谁！谁他妈脸红了！”林萧瞪着眼，呲着小虎牙，抬手就要揍他。
　　“怎么还急了～承认啦？”程明宇躲闪着，开门就往外跑。
　　“有本事你别跑，看我能不能打死你。”
　　“我得跟赵局报道去了。”程明宇在走廊里扯着嗓子回道。
　　林萧挠挠头，靠坐在桌子上。程明宇这家伙，总在有意无意试探他的取向，看着他也不像弯的，局里小姑娘都喜欢他，甚至还有市局吴彦祖的称号。吴彦祖哪有他那么矮……林萧哼了一声。

　　监护器的滴答声在静谧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卢晓筱已经没了刚才的折腾劲儿，瞪着一双眼睛直视着天花板。
　　娜娜靠墙站在一旁，跟柳政珉俩人盯着她一句话也没说。
　　“苗苗……苗苗………”卢晓筱喃喃自语着。
　　门被推开了，林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老大。”娜娜唤了他一声。
　　林萧点头示意，关门走了过去，拖过椅子坐在病床边。卢晓筱脖子上围着纱布，手腕上也缠着厚厚的纱布。看样子是想自刎不成，改成了割腕。“怕死吧？被你杀了的秦苗也怕死。才26岁，多好的年龄啊，本来有个美好的一生就这样被你断送了。”
　　卢晓筱依旧盯着天花板。
　　“老大，刚才她闹的太厉害妨碍医生包扎，打了镇定剂，这会儿应该是起效了。”娜娜在身后说。
　　林萧点点头，接着说：“卢晓筱，我们以故意杀人罪正式批捕你。你的命，得留给法律制裁了，一死了之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苗……”卢晓筱的眼角有泪珠滚下。
　　“算我多说几句，这世间有趣好玩的事那么多，偏要把自己困在一段感情里寻死觅活。学会放手海阔天空，何必呢，唉………我也不想听你说你们的故事，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终结了一条生命要为此付出代价。”说完，林萧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接着说道：“政珉，晚上你留在这，一会儿王路过来送资料，你看她清醒一点了，一条一条读给她听，让她签字画押。”
　　“明白！”
　　“你留着命赎罪吧。”林萧转过身，朝娜娜勾勾手指。“大小姐，下班吧。”
　　“老大威武！”
　　“可怜我还要加班……”柳政珉瘪着嘴，一脸委屈。
　　林萧笑着转过头，目光正好从房门的玻璃处看到了外面的人，神色一滞。“靠……怎么哪儿都有他。”
　　对上了林萧的目光，谭昕航眼睛一弯，一副笑模样。
　　“老大，你这是被人跟踪了啊？”娜娜顺着他的目光，也瞅见了门口的人，对方看到她还礼貌的点头示意。
　　林萧挠了挠头，还是抄着兜开门出去了。因为门口有看护的民警在，谭昕航根本没办法靠近病房。看到林萧出来，露出一个职业的微笑。“林队长。”
　　“拦住他。”林萧绕过他身边，大步的朝电梯间走去。
　　“嗳！林………”
　　“警察执行公务，这位先生请配合一下。”
　　“谭先生，我们去追吗？”黑衣保镖凑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询问道。
　　“算了，明天再说吧，他躲也躲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