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玫瑰》孙墨荀

8、露馅危机

　　扔他的那一下没控制好力度，有点重了。他嘶了一声，我有点心疼。可是这时候箭都在弦上，不发我还是男人？不等他反应过来，先把他的手束缚住，再欺身压住他的腿，这样一来即使他怎么反抗也抗不过我的力量，只能扭动着身体做无谓地挣扎。他的双手被我举过头顶，我尝试和他十指相扣，但他却抵死不配合，紧握着拳头。那我只能用手掌包着他的拳头，把他禁锢住。
　　他的身体被我压得死死的，一点儿都动弹不得，只好开口骂我：“杨亦谦，你个神经病！你发什么疯，你放开我！你不是嫌我脏吗？那你别碰我啊！你……”没等他说完我就吻住了他的嘴巴，把他骂我的那些话都堵在嗓子眼里。事实证明，这个吻的确很有效，不知道是不是也沉浸在这个吻里的关系，他的反抗小了很多。
　　吻了很久，等到他喘不过气来我才停下。我趴在他耳边对他说：“你怎么样我都不嫌你，我只想把你变成专属于我的。”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把这句话听进去，一吻停歇，他似乎还没有缓过来的样子，小声地喘息着，胸口不断地起伏。
　　我几下就解开他浴袍的腰带，用力一抽把腰带从他身下拽出来。我刚想慢慢儿来，不要急于一时把他弄疼了。没想到他却趁我松懈的间隙，用我松开他的手用力一推我上身，曲了膝盖，想把我从他身上顶下来。我差点就从床上滚下去，还好我反应够快，在他想要逃脱的那一瞬间又重新把他压在身子底下，拉过他的双手，用浴袍带子把他的双手绑在床头。我庆幸当初买床时最终拍板了铁艺床，或许当时就预料到了会有今天这种用途。
　　我们两个人像是在打架一样，谁也不想服输，都想在这场较量中赢过对方，即使夏文然明显地处于劣势，他也仍没放弃想要打败我，力量和形势上不占上风也要在言语上逞能。
　　他的小脸憋得通红，双手不停地摇晃、拉拽带子，牵扯着床嘎吱作响，他的手腕都被勒出了印子。浴袍也因为身体的大幅度扭动大敞大开，露出一整片白花花的胸膛，春光无限好……
　　今晚上这一场我和他的较量，终归是我赢了。
　　早上醒的时候想说让他再多睡一会儿，眯着眼伸手给他掖被角，伸着手半天却够不到人，猛地一下坐起来才发现床上早没人了。急得我拖鞋也没穿，跑各个屋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打开衣柜，衣服还在；洗刷间里，洗漱用品也在。还好，不是抛下我一走了之，这让我心里长舒了一口气。我知道自己昨天晚上有点过了，其实做完我就后悔了，本想着今天早上跟他道歉，表现好点儿或许能求得他的原谅，没想到他一早就走了，连道歉的机会都不给我留，也是我自作自受……
　　一上午我心思都不在工作上，也是，自从我遇见夏文然之后，工作就没再专心过几次，总是时不时地想到他。他那么早就走了，早饭吃没吃啊？他公司离那么远，我不去送他他怎么过去的啊？他是不是特别生我气啊？想了一上午，到了饭点儿也没注意到，还是小张敲了敲门进来问我是出去吃还是他给我订餐。我本想说去夏文然公司找他跟他一块吃中午饭，又怕他见了我不理我，自己也懒得出去，就让小张随便订了一家。下了班犹豫着要不要去接他，见了面他会不会跟我走？他是不是还在生我气？我要怎么说才能让他消气……夏文然这个人呐，每当我想要去靠近他的时候他总会悄无声息地把距离拉近，但每当我想要放弃的时候他又会忽地贴近，让我恍然间不知所措。他就像秋日里的云，淡淡的，看起来柔软美好，却也飘忽不定，让人抓不住也不敢抓，生怕一用力，云就飘散了。我还在犹豫着，李峻阳电话突然就打过来了，说让我赶紧过来就差我了。我还纳闷这么急叫我过去干嘛，他反而问我：“李沂没跟你说吗？今天晚上来我们家聚餐，顺便给夏文然讲讲职场里要注意的东西，这方面你经历多，你也给他讲讲。”我恍然大悟，那天李沂说的入职教育会我都给忘了。等等，就差我了？这么说，夏文然早过去了？没跟我说一声就自己回家了？
　　“你在家里？夏文然已经到了？”电话那头的李峻阳一定猜不到我现在的表情，难看得要死。
　　“我现在在超市，买几瓶饮料就回去，哎，赵总你喝什么饮料？”李峻阳显然没有听清我话里的重点，我又问了他一遍。
　　“夏文然呢？已经到了吗？”
　　“他啊，他在家和李沂打游戏呢，说是今天下班早就早过来了。就差你了，你赶紧的吧。”
　　好吧，这下不用犹豫了，看来他是没打算原谅我……李峻阳，我的大学挚友，我得力的合作伙伴，总有一天我要问问你，为什么每次我跟夏文然闹别扭之后你都要搞聚餐！
　　我进门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两大盆小龙虾和两大盒披萨。李沂和夏成然打游戏打得火热，根本没注意到我，还是李峻阳吆喝了一声他俩才把头转过来。
　　转过来的时候我明显看到夏文然对上我的眼睛又快速地把眼神移开了。
　　“杨亦谦你每次都让人等，小龙虾买回来放那儿好久，我光看不能吃，折磨死我了。”李沂每次都能在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时候给我解围，不知道是因为他太聪明了还是就是恰好而已。
　　落座的时候夏文然故意挑了一个和我对角线的位置，想坐在李沂旁边，但是被李峻阳赶走了。李峻阳的理由是，他要给李沂剥虾吃。李峻阳两手麻溜儿地剥完一个给李沂放盘子里又接着给对面的夏文然剥了一个。我看着他这一连串熟练的动作，正在剥着虾的手顿时停滞了一下。
　　“哎老杨，你咋不吃啊，还是你也要我给你剥？”李峻阳边说话手也没停下来，麻溜儿地又往李沂盘里递了个虾。
　　“不用，我自己有手。”
　　“哎，杨亦谦你这话啥意思。不服啊，不服憋着！”李沂吃得津津有味还不忘瞪我一眼。
　　“好吧，单身狗没人权。”但其实我这话倒真不是针对李沂说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赌气说出那句话。
　　夏文然面前的那盆是麻辣的小龙虾，我盯着他吃了好几个，他好像一点自觉也没有。当他再一次给自己剥好了一个麻辣的小龙虾放到盘子里准备吃，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盘子里顺走了虾塞到嘴里，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夏文然像是傻了一样看着我。我边嚼着虾边说：“别吃麻辣的，吃这盆微辣的。”说完给他剥了一个放盘里。没想到他反而不领情，小声地嘟囔：“我就爱吃麻辣的。”“吃吧吃吧吃吧，到时候难受了别怨我。”我边说着又剥了几个微辣的虾给他放盘里。他迅速地解决掉全部的虾，把空盘子抬起来给我看。我笑了笑，把两盆口味不同的虾换了个位置。
　　当然，目睹了这一切的李峻阳和李沂两人还是没反应过来。
　　李沂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他难受了为什么要怨你啊？”我不说话看向夏文然，他的脸刷得一下红了，我突然想逗逗他，身子往后一倚，两手交叉笑着看他：“因为他……”话没说完，夏文然从桌子底下踹了我一脚，再看他，脸上一副紧张的神情，一双眼睛像小鹿一样看向我，恳求我不要说出来，我看一眼心都要化了，赶忙改口“他胃不好。”
　　李沂一脸嫌弃：“切，我怎么不知道他胃不好。”
　　我回他：“刚刚你知道了。
　　我又低下头默默吃虾，李沂突然“哟吼”了一声，我们都茫然地抬起头来看他。
　　“赵总昨晚又带哪个姑娘回家了？挺暴力的啊。”李沂边说边向李峻阳递眼色。李峻阳也瞬间明白过来，凑过来扒拉我衣服领子。
　　“是挺暴力的，你看这牙印，啧，下嘴真狠。”
　　我偷偷去瞄夏文然的反应，他一脸心虚地盯着自己盘里的虾壳，不敢插话。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是挺暴力的，我后背还给挠了好几道红印子呢。”
　　“下次换个温柔点的。”
　　“不是，李沂你啥意思，怎么说的我好像天天带不同的女生回家一样？”
　　“难道不是吗？”李沂一脸无辜的看着我，我都快被他这惊世骇俗的演技给折服了。
　　“我明明一直都很洁身自好的好么？”我有点慌了，平常也就算了，这次夏文然在这儿，我生怕他会误会我什么。
　　“那为什么我每次都能看到不同的女生？一二三四……”李沂假装很认真地掰着指头算，“得集齐十二星座了吧？”
　　我一口饮料差点喷出来。“李沂你别诬陷我，还有啊，那都是过去式了，再就是，没你说的那么多。”
　　“是吗？”李沂不怀好意地看我。
　　“是是是，快吃吧别说话了。”我心里埋怨着李沂，又忍不住偷偷地去看夏文然，我真怕他听了李沂的话，把我想成那种玩弄别人感情的人。虽然我以前对待感情不算很上心，但也是没到李沂说的那么夸张的地步。
　　最多也就算爱玩吧……
　　李峻阳整顿饭都在讲什么职场求生学，李沂也配合他，讲到兴高采烈的时候还配合他起哄鼓掌。教育的主角倒是一副没在听的样子，专心地剥小龙虾吃，剥好了还时不时地往李沂的盘子里放。隔那么远也不嫌麻烦。
　　“杨总，要不你说几句？”李峻阳一个人侃侃而谈了那么久终于肯歇歇了。
　　“我没什么好说的，他看起来在公司混得挺开的。”
　　饭桌上原本热热闹闹的突然静下来，还好李沂救场小天使赶眼色。“那肯定的，然然虽然平时看着二，但其实一点都不二，是不是然然？”
　　夏文然无可奈何地看了李沂一眼：“都说了我一点都不二，说我二的人一定比我更二，就是你李沂！”
　　“说你二你还不承认，我这是在夸你你都听不出来……”李沂惋惜地摇了摇头。
　　一场教育会其实也没教育什么，本来也就是为了满足李沂吃吃吃。都吃得差不多了，李峻阳跟夏文然说：“我今天特意没买酒，待会儿我开车送你回去。”
　　夏文然听了之后抱着李沂胳膊跟李沂撒娇，：“沂哥，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在你们家借宿一晚好不好？你们就可怜可怜我让我住一晚吧。”
　　他摆明了就是不想回家在躲着我，所以早上才趁我没醒就走了。
　　想到这儿我有点生气：“你留这儿你让李峻阳和李沂怎么睡。就一间卧室，另一间都堆了杂物，你是想睡沙发么？”
　　李峻阳应该还是没弄清情况，仍旧笑嘻嘻地说：“没事儿啊，我睡沙发就好了嘛，不然我去你那和你挤一晚，反正这么近。”
　　“不行！”
　　“不行！”
　　我和夏文然同时喊出来。
　　让李峻阳和我挤一晚？怎么可能……根本就不能让他进那屋，他一进去，我和夏文然“同居”的事实就会败露了……
　　毕竟，我还没做好向李峻阳坦承现状以及被他打一顿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