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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徐舒和柳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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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衣是被池夏拖着去的。
虽然池夏能理解柳衣,但并不代表她能接受柳衣强烈的龟缩心理。
柳衣在害怕。
由内而外散发的惧意让他不敢去直面鲜血淋漓的事实,更不敢去负担沉甸甸的悔恨,他怕自己会直接崩溃。
池夏拖柳衣走时,步子并不是很快,但架不住柳衣手脚发软,重量都压在她一人身上,很快便气喘吁吁。
好不容易到了端王府,踢了踢门,仍是熟悉的冷面少年开门。
池夏明智地在门刚刚裂开条缝时一脚踹去,打碎少年想拒她于门外的想法,一手按住柳衣,一手掏出针在他面前晃。
少年表现出视死如归的决心,爬起来拦着他们不让进。
文明人池夏不赞同以暴制暴,耐心和他讲道理:“相信我,你们王爷一定会和柳哥和好。”
少年用鼻孔看她:“不可能!”
池夏“啧”了一声,拧住他的脸:“小屁孩你懂什么?”
少年打开她的手,指着魂不守舍地柳衣:“我什么都懂!我知道他害了我们王爷!”
柳衣僵住,而后剧烈挣扎,妄图夺路而逃。
池夏无奈,只能再次打破原则,暴力地扎了少年一针,让他先闭上嘴巴让开路,拖着柳衣后领把他往里头拽去。
*
徐舒是个怪人,府上除了几名老仆,只多个街头捡来的流浪儿小厮。
可他的心并不硬冷,曾经也柔软热情。年少成名,肆意张扬,在全都城地注视中热烈成长,拥趸者众多,连先帝也是最喜欢他。动情也是轰轰烈烈,不顾世俗眼光,爱上便生死相依,将底线交出、致命点奉上。
最终被反戈一击,败得彻彻底底。
柳衣从某种程度上讲,的确担得起无敌渣男这几个字。
但池夏不是来替他们翻旧账的,而是想帮他们把伤痛都爆出,摊到明面上,你来我往扯上几轮,拔掉深深扎着的刺。
她对柳衣说:“我不管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一会先给徐舒认错,姿态端正点,认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柳衣无言。
池夏兜了两圈才找到徐舒。
徐舒还在喝酒。
虽然原著中,徐舒也爱喝酒,但他不喜自己醉后无状的模样,心底总是克制三分,从不让自己醉酒,免得在心上人面前丢脸。
柳衣曾起了坏心思,想故意看他醉一次,结果这家伙酒量实在了得,反将他灌趴,醉得人事不知。第二天,他在徐舒的一脸坏笑中睁眼,浑身酸痛。
当初读到这章时,池夏很好奇,“醉后无状”四个字的解读范围太广,让人不禁去遐想,徐舒酒醉究竟是何模样?
留言板上,大家各抒己见,一个比一个脑洞大。
此刻,看着徐舒两颊通红的模样,池夏知道,这个谜题终于要解开啦。
她激动地搓着手,期待地看着徐舒,一时忘了柳衣的存在。
徐舒不拘小节,盘腿坐在草地上,可能滚过几圈,发上沾着几根草。他左手边是数十坛没拆封的酒,右手边是规模更浩大的空酒坛,一仰头就喝光一坛,袖子抹嘴。随后右手扔了空的,左手捞了坛新的。
池夏叹为观止,她从未见过如此豪迈地灌酒方式。
据说醉酒的人喝到最后,酒会和水一样无味,不知道徐舒此刻是不是已到了这忘我的境界。
空酒坛在草地上咕噜噜滚着,停在柳衣脚边。
他蹲下,拨正酒坛,低头嗅了嗅。
池夏发现,柳衣这个突然进化的小哭包眼里又包了一团泪。
她扶额,柳衣那“天塌下来都不皱一下的眉”的人设崩塌得……实在太匪夷所思……
小哭包只落了两滴泪,就上前抢酒。
他把徐舒刚拍开泥封地一坛酒劈手夺下——不是徐舒故意相让,而是醉鬼已软成橡皮泥,实在抢不过柳衣。
徐舒眼神飘忽、脚步虚浮。
酒坛子和柳衣明明在他右前方,他“霍”地往左边抓去,扑了个空。
甩甩脑袋,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去执着被抢的酒坛,右手捞上一坛新的,拍开封印,酒还没入口,坛子又没了。
他好像有些生气,瞪着眼看着柳衣,长腿一伸:“快给我嘛!”
娇憨、甜腻的语气。
长腿伸着,双臂打开,嘟着嘴,撒娇的姿态。
池夏被激出一身酥麻的鸡皮疙瘩:怪不得徐舒从来不愿意醉!这模样实在是太太太可爱了!
她乐呵呵地看着三岁小孩徐舒,捅了捅柳衣胳膊:“还不快去?”
柳衣迟疑地把抢到的酒坛递过去。
徐舒接过,喝了口,皱了皱眉,嫌弃地扔了酒坛,再次做出那番姿态。
池夏一脚把不解风情的柳衣踹倒,准确地让他扶趴在徐舒怀里。
徐舒咧嘴,眼神变得明亮灼热,一把搂住柳衣,“吧唧”在他额上亲了口。一会,将抖着的手掌蒙上柳衣双眼,笑着低头,叼上他的唇。如品味美食,细细琢磨。
偷香窃玉啊这是。
情真意切啊这是。
酒后见人心啊这是。
打脸啪啪啪啊这是。
徐舒琢磨透了,自然而然进入下一步,舌尖探进去纠缠不清,而柳衣也在短时的无措后,热烈回应。
电灯泡池夏无意识地咽了口口水,捏住鼻子,幸福到忘了时间。
这画面……真是……太……
仅存的理智满脸姨母笑地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等完成任务一定要去书评区将徐舒醉酒的真实模样广而告之!
池夏正乐呵着,忽然面前的一切被打上了万恶的马、赛、克。
对,熟悉的,马、赛、克。
???
——系统检测到少儿不宜内容,自动屏蔽中。
池夏简直要怒了:“我是少儿吗?我是吗?!”
——老子说是,你就是。
——你才是!
——马赛克持续屏蔽中。
池夏跳脚,眼睛睁得再大,还是一屏幕马赛克,耳中也是,除了没有任何起伏的“滴”声外,听不见别的动静。
——你……
——滴,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
——臭不要脸的女流氓,流氓流氓流氓……
池夏在这一声声流氓中败下阵,算了,人家小两口怪不容易的,难得有机会亲热,自己于情于理都该主动回避才是。
唉,她盘腿坐下,静静等待。
这一等待,体内倦意上涌,她迷糊中想,一整天没睡了……眼皮随着最后的意识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