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误》北端

81、寻妻

　　湘铭得到确切消息，说是他中标了。兴冲冲的跑过去，她提着一篮子的菜。没想到会遇上婆婆，她带着一位前来相亲的小姐。

　　婆婆把她叫到一边，给了她那份签了名的离婚协议。婆婆说，伽严是快三十的人了。他耗不起。

　　湘铭沉默了一会儿，说，那好吧。

　　我祝福他。

　　她走的时候，她看见玉兰上的骨朵，仿佛是要开了。她不会看见花开了。

　　伽严回来，看见客厅的菜篮子，心里跳了一下。他知道她来过。

　　而妈妈总还在说那个女人的好。伽严直接了当的问：

　　如果我想要下雨，你能给我么？

　　啊？

　　可是湘铭会。如果我想要蓝天，你能变出来吗？你不会。她会。这世界上没有比她更好的妻子，你走吧。

　　那女人走后，妈说，可是湘铭不会回来了。

　　伽严的眼里简直要燃起火来，他说，你跟她说什么了。

　　妈说，她把离婚协议拿走了。就是你不要的那份，我替你签字了。

　　伽严愣了一阵，说，妈，你这是，要毁了我。

　　几天之后，伽严的项目果然中标了。但他没有去签合同，签合同的是他的代理人，重新做了合伙人的李先生。

　　李先生笑，楞三，楞三找老婆去了。

　　曾经有好几年楞三找老婆是圈里的一个笑话。他要找的妻子简直比图纸还要完美。没人觉得他能找到，但是他后来还真捡到一个，可是又弄丢了。

　　现在好了，他又开始找老婆了。李先生笑话他，却笑得有些酸楚，因为他不可能像他那样，放下一切去追寻她。

　　伽严去美国找她。漂洋过海的来了，在洛杉矶她姨父的地址，却是锁了门，原来姨父跟人去了苏联失了踪，她姨妈去找他去了。

　　湘铭，没有回来。哪里都找不到她，她并没有就任道森先生的基金会副总。

　　道森先生说，他对不起她。

　　你怎么对不起她了！他抓住了这个比他高大强壮太多的男人的衣领。

　　道森先生说的是她回国前的旧事。慢慢的，他才开始有些了解她了。她为什么会那样执着于一个家。

　　道森先生说，以她的性格来看，她是一定会去苏联找她姨父的。不过苏联可怕，正在进行大清洗。杀的人，太多了。

　　伽严决定去苏联。道森先生赠他渠道。走的时候还亲自送他。忽然他问，你会俄文吗？

　　伽严晃了晃手里的书，他说，很快就会了。

　　好吧。道森先生说，再见。

　　他知道自己是老了。这个中国人，和湘铭一样，也代表了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