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误》北端

80、竞争

　　湘铭说，张俊，我不管了，你必须要恢复他的清白。

　　张俊愣了一下，笑，这是你自己的事，怎么要赖在我身上。

　　我不管，反正我是不想再去见他了。我不去，人家说他就跟死了一样不吃不喝，我去，要死的就是我了，他跟要吃了我似的。

　　张会长说，你还是想去美国？

　　当然要去。湘铭说，我这多少次要做一点事业，都被他打断了。现在又是这样。但是这一次可不行了，我走了，你管他吧。

　　张会长笑，要不，我跟他谈谈？

　　你跟他，有什么好谈的。

　　男人之间嘛。总可以劝劝。

　　嗯。那你，别刺激他。

　　大约是两个男人谈话有了效果，因为伽严很快回了城里。在火后的事务所他在乌黑的房间里寻找，终于找到了那半张被他放在玻璃下面的半张照片。

　　挺好。他想。那就是男人的战争，公平竞争。只要能把她留下来，他和他都有机会赢得他。

　　张会长使他恢复了清白。所谓的杀人也成了自杀，所谓的越狱不过是迫于监狱折磨。

　　他也承诺不再以丈夫的身份纠缠她。他会重新开始追求，然后让她选择。

　　他不会输。

　　她爱上过他一次，她一定会再爱上他的。等他成功了，他再告诉她，那个所谓的张会长，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他没有证据，但是她一定会相信他的。他要十分得意的告诉他，是他把她从那样一个坏人的手里救回来的。她一定会再也不敢离开他了。

　　伽严以神奇的速度把事务所收拾出来，重新开业。他向朋友借到一点钱，而本家兄弟们也都来了。

　　一时之间并没有业务。大约是受了垮塌事件的影响，大的工程不肯找他，两个小活儿太过简单他又不肯干。他倒是不急，他在画他的大桥。

　　湘铭说过的，他需要再画一个。

　　李先生来找他，说愿意和他重新一起做这个大桥的项目。因为他和他一样，都有责任，也是有基础，有希望。

　　伽严对他说，公平竞争。

　　公平竞争一向是他最拿手的。

　　他站立起来的速度如此之快，她一定知道了，佩服了，感动了。因为她把小勋送来了。

　　小勋说他在孤儿院里到了出来实习的年龄，湘铭老师就介绍他来找他，给他做助手。

　　伽严得意，但还是笑，说，我没有业务，我自己都养不起，怎么养活你。

　　小勋得意的说，没关系，你教我就行，吃住我包。

　　伽严说，你这没有大学基础的，我教不了。

　　那我先自学。我给你做饭洗衣。成不？谁叫你救过我的命？

　　湘铭真是傻得可爱。他这样的一试探，他就知道这孩子是带了什么任务来的。

　　小勋来了之后，生活变得相当的好。以前他是一个人住，小妹去了外地实习，妈也去了二哥家，现在小勋来，他觉得像是三个人住了。因为他要是提起和小勋打了招呼，然后跑去图书馆一天不回来，到家，就能有鲜辣的剁椒鱼头可吃。小勋说是他做的，但是伽严知道，他可做不好。这熟悉的味道，只能是她来过了。

　　事务所的大厅，曾经的花木全都烧掉了。可是那口缸还在。这口缸里，他又养了两只小鱼，又置了一座假山。他重做了雨声器，装在假山上。假山上还种了一棵山茶，山水的盆景一样，放在客厅中间。

　　这景色是他在没有灵感的时候一点点布置起来的。他相信她看得见。

　　这天他在假山上放了一只小桥的模型在两山之间。然后他去参加了招标会。回来，果然就有满桌的好菜。不管招标成功与否，他知道，他在她那里，是成功的。

　　他好像从来没有失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