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法师塔炸了！》阿尔忒斯

13、第十三章 一不留神自创了八伤拳吗？

　　沈幻雪施灵术制成的大冰柱，此时间变得通体剔透发紫，若不是场合上的不适，它定是一件鬼斧神工的冰艺杰作。擂台上受沈家管事们灵力催动的自然蜂，以令单腾望尘莫及的高度站立于擂台上，胆大的魔法师甚至伸手戳了几下金粉女将的脚面。

　　“所谓修灵士，真是有趣的职业啊。踏入灵幡境之后，竟然能凭空召唤出自然蜂那么强大的使魔，而这位花剑女将又形同于使魔的二度进化，依靠众人注入灵气将她的实力强行拔高。我对在东华大陆上的生活越来越期待了。”单腾满意地收回了手指。

　　女将皮肤有实质性的触感，没有他想象中的坚硬，反而类人般柔软，证明了她是由某一种生命基础元素构成的，比如说蛋白、脂类或是脱核酸。单腾也能从女将刺下花剑时提起的唇角，察觉到她在脸上形成了个怒叱的表情，这证明她是有血有肉的活物。

　　“既然是活物，又怎么能在没有施法材料的前提下，仅靠令咒生成呢？这太违背能量守恒定律了。不，太违背生命起源论了。哪怕是号令万物的自然之神，在未被神话之前他也是血肉之躯，只是宇宙中有富含厌氧成分的光粒子对他进行了长时间辐射。”

　　“这种辐射令生物细胞产生异变，仿佛是为自然之神镀上了一层抗氧化外壳。他体内细胞脱氧核酸与核糖核酸的数量将以个为单位衰减，所以自然之神才会被凡间笃信神术的牧师们当成纯能量体，不死之身，但若是击碎了他神化的外壳，就一定会露出脆弱的本体来。”

　　作为一名魔法师，不考虑如何击败自然之神，那就是大逆不道。自然之神起初是个人，他充满了怜悯、慈悲，胸襟广阔，恨不得以割肉喂鹰的义举，去感化世间苍生。然而他却因这一傲慢行径，受到了当权者最残酷的迫害，死去后荣升天上王国。

　　但，经过魔法师们对神术以及对照魔法起源的不懈研究，他们总结出了自然之神本身以及他所居住王国的真实面貌，证明，牧师们的宣教读物都是胡编乱造的。

　　当初自然之神，在被当权者处死之前，侥幸逃过一劫，他使用人类暂无法理解的交通工具，或是像魔法那样的应用化学物理学术，为自身提供了通往宇宙的条件，亦在那边开辟出新领域生活下来，这新领域又能时刻受到厌氧光粒子的强烈辐射。

　　自然之神是人类中的幸运儿，而魔法师之所以热衷于魔法研究，正是为了武装自己的大脑与□□，让思维领域强大到可以感悟宇宙的地步。找到自然之神神化己身、装塑强大的证据，将伪善者从天上王国拉下，让能真正推动人类进步的魔法占据主导。

　　生命的产生，有其特定的土壤环境，若凭空造物，则一定需要构成生命的基础元素作为施法材料，所用到的魔法也是在模拟生殖运动。无论是不能说话不能动的植物，还是活蹦乱跳的鱼虾或蓝天黑土间的飞禽走兽，魔法都能模拟出其生殖运动。

　　这种凭空造物的魔法尽管单腾不会，可他知道有些高阶魔法师是能办到的。而现在出现在它面前的金翅自然蜂，呃，自然蜂女士，女将？却颠覆了他以往对凭空造物的理解。那几个沈家管事，没有消耗任何材料，仅仅凭借灵力传输，就完成了生命进化？这期间单腾可没有看到什么有关生殖运动的模拟环境。

　　“而我的魔仆一号，可是货真价实的魔法生命。”单腾撇撇嘴，颇为嫉妒地看了看低头注视脚面的金粉女将，她真是有趣，用剑刺杀敌人的时候，还能分出注意力打量摸了她肥嘟嘟脚背的小乌蝇。“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摸女孩儿的脚。”单腾往后退了几步，生怕这女将不好意思，害羞把偷摸她脚的色狼给踩死。

　　带着货比货得扔的心情，单腾望向受令后，迟疑不动的沈河。不，应该叫他魔仆一号，单腾喜欢为死灵术造物起这样的名字。沈河正被赤云摄风兽托在手心，那原本长相狰狞却具备凛然正气的道貌蟒人，此时紫袍加身，酱紫珠冕，倒像来自于阴司，与先前沈洪召唤出的灵幡兽虚影相比，气质一反常态，暗藏邪祟。

　　蟒人手上垂目等待的沈河，仿佛休憩于滔天战火中的名将，目中红光恍惚，忽明忽暗地望着擂台中央，丝毫不顾身后自然蜂刺下的花剑，两方智能相比对，高下立判。很明显，依靠死灵学术“死而复生”的沈河是僵硬机械的，而那方仅靠灵力便完成了转生的金翅自然蜂则聪慧无比。单腾心里没有不好受，他只是觉得惊讶。

　　自幼学习魔法、练习魔法，虽然因为资源天赋的限制，他还没来得及登上更高阶别的魔法师等级，也未触碰那层次的日月，但，单腾是个勤奋好学的年轻人。在乱位面他这个年龄几乎等于牙牙学语的婴孩儿，法师塔里，却足足收藏了数以万计的魔法知识典籍，大部分都是他读得懂还无力付诸试验的内容，都说腹中有诗气自华。

　　像他这种理论派魔法师，必然支持这一说法。介于宿主对灵修概念的模糊认识，他还无法立刻联想出修灵士，令灵幡兽完成生命进化的科学凭据。只能宏观认为灵力并非精神力，而是一种富含元素的能量射线，单纯的射线只能构造出金翅自然蜂，而几位管事一起发射的能量射线，就同时兼具了好几种构成生命的必要元素。

　　这几种元素正是金翅自然蜂变形为双腿笔直、腰瘦臀挺的武装辣妹，的重要推手。

　　想到这，单腾开始盘算除了浇灭法师塔火焰之外，还需要做些什么有意义的事？比如亲自领略灵术科学？如果那可以被称之为科学。可眼下，是他耗费了阿尔忒斯大半精神力制造出的第一只魔仆，他浑身血迹斑斑、衣不蔽体，十足脆弱，若是硬受自然蜂一剑必会开膛破肚。“奇怪，为什么不听指令呢？！”单腾冥思苦想，未得其果。

　　他开始回想乱位面时期，操控死灵术生命时所要执行的那些步骤，但想破了头皮都没发现自己的咒语有什么问题，这时一个让人沮丧的念头涌了上来。

　　沈河用血红色的眼睛，望着擂台，他正在等待主人的号令，然而，主人却无法提供给他号令，或者说，是提供了却因为某个原因被截断了。截断的原因是什么？“必然还是因为法师塔着火了啊！”单腾都快哭了，阿尔忒斯固然神秘强大，它是一个完美的模拟试验场所，能将灵魂禁锢并转化为小氨酸，注入尸体令他亡者归来。

　　但即便是最小程度用到魔法阵的灵魂调换，在死灵术造物出现之后，魔法师依旧需要魔法阵来控制他的行动走向，否则，他将如同牵线木偶一般呆呆地站着，站到地老天荒都不会动一下。“我的天呐！天呐！”单腾气得直跺脚，早知这样，他还不如节省下那些精神力，只需要把沈河玩死就好了。弄巧成拙后的单腾，在擂台上挥拳咆哮着。

　　“不！你这混蛋给我动起来啊！”阿尔忒斯一直都在接收城外那棵死槐所获，那小家伙分享来的精神力虽然稀薄，却诚意十足，它与阿尔忒斯以前在乱位面接触过的纯净生命有所不同。它的精神力很纯净，在单腾用通用语唤醒它之前，它一定纯洁得像头小绵羊，乃至如今，吃肉、杀戮、猎取都只是它成长的必须手段，无所谓善良邪恶。

　　它的单纯，令它对魔法师的知识赐予异常珍惜，除了按照单腾的指令大肆虐杀动物以外，它还干了一件让单腾非常感动的事儿，那就是它居然会将每只小兽血液内的大部分精神力转移到邪恶烙印上面。起初，单腾以为那纯净生命是准备用大量精神力冲击邪恶布道烙印，解除身上的邪恶周扒皮。

　　可随着越来越多的精神力交付，势头虽猛，却始终潜藏着一丝慰问主人的情绪，精神力流畅和谐，唯美干冽，单腾断定这纯净生命的感情异常丰沛，对它蜕变为智慧生物有十足的信心。所以，单腾一直都在小心谨慎地使用它分享的精神力，并不是因为他在乎一棵植物，而是他相信一位智慧生命对他的帮助会更大。

　　而阿尔忒斯是可以储存精神力的，他用得越少，未来智慧生物出现后，他可以发展魔法学徒的可能性也就越高。现在，都因为这该死的烂木头，烂泥扶不上墙的沈河，魔仆一号给浪费了，单腾怎能不生气呢？更让人生气的，是不明真相的沈府下人们，望着那紫风席卷、雾海缤纷的冰柱擂台，非但不惧，情绪还始终保持着极度亢奋。

　　“单腾大哥！临危不惧！面对妖术恶徒，赤手空拳挑衅，豪气干云！是我等沈府家丁学习的榜样啊！”有些对沈府忠心耿耿的家丁，激动得热泪盈眶，竟然以为沈腾那气得直蹦的身影，是忠于主家的表现，一个个觉得他忠字当头，是个好汉。

　　还有老者洒然一笑，故作聪明地望着擂台巅峰，眯起眼睛，似是见证过最侠义的江湖俊杰，朗声道：“各位，这单腾小弟哪是赤手空拳？你们虽不知道，老朽这双眼睛却是看得最清的，他方才击败沈洪沈河两位世子的手段，正是那双赤手，那对空拳啊。”

　　老者说着，便后撤步，竖起单掌，另只手将腰襟拂开，利索道：“这定是血脉传承世家的古武术，招数看似简单却行之有效，动作流畅，身法如云。”老者竖完了掌，便参照脑海中那单腾乱跳乱跑的动作，自行舞弄出一套拳法来。第一遍生涩，人人看了不知所以然，接着两遍、三遍，那拳法竟真的流畅了起来，让人看了不住叫好。

　　台上的单腾在蹦，急得捶头，冰柱下面的沈府家丁们，则丛丛排开，跟着老者打起了那套拳。有个少年往自己头上捶了一下，疑惑不解地问旁边年长些的家丁：“哥，能告诉我，为啥要捶自己的头吗？难道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

　　年长家丁一脸苦相，却咬着牙不停捶头，和着身边几千人，每一个都往自己脑袋上咚咚招呼。他嫌弃地看着少年道：“你是所有不知，单腾大哥这是在教我们，血脉涌现之术呢！若是把脑袋瓜子捶活便了，别说是血脉了，灵根都要生出来给你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