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法师塔炸了！》阿尔忒斯

12、第十二章 精力善用，自他共荣！

　　沈家校场，十年一度受人瞩目的夺旗大比，在诡异曲折的进行路线中，带走了三条鲜活的生命。殿台在座的皆为灵幡境强者，判断一个人的生死轻而易举。

　　他们之所以如此吃惊，正是因为那世子沈河，居然就这么死了。而且，他的死极为惨烈，是全身受到野兽啃噬，流血过多而死。当沈不离听到这一死因后，咬碎了牙。

　　“不可能！我儿沈河，再不济也是十子中炼体最强之人！凡铁兵器早已刀枪不入，更别说是野兽，哪怕妖兽尸鬼，也绝扛不过他一只拳头！”沈不离急怒攻心，大吼。

　　殿台之上，死寂一片，众人皆沉默以对，因为，没有人可以反驳他的话。别说是沈河，即便是十子中默认最弱的沈淇，也已达炼体三重，肉身力量断水摧波不在话下。

　　哪怕是跃入龙潭虎穴，也必定能轻易取得兽王头颅。沈河尸身保持着趴伏姿势，浑身精练肌肉，此刻早散去了一层精光，一只手还握着他那条红头巾。

　　沈星云发现金翅自然蜂正将投影转向擂台，急忙将它召回。城内民众多有从酒坊茶肆中举目观看晶石投影的，此时见又有人死去，不免议论纷纷。

　　沈星云将自然蜂召回无疑是正确的，因为沈河的尸体的确有些不宜观瞻。

　　尸体遍布咬痕，血流四溢，且每口都若要将他分尸，似是大口咀嚼才能造成的。他的死法诡谲而莫名，联想到邪术是能够办到这点的，沈星云必须怀疑单腾。

　　金翅自然蜂驮着那块碣碑大小的黑曜石，横亘于擂台边缘，黑曜石便竖了起来。

　　表面磨砂，漆黑如镜。单腾义正辞严，手指天空，大吼：“我单腾发誓！绝没有使用过邪术！为证清白！我先受这镜子测试！”沈星云目光一簇，暗暗点了点头。

　　莫说是他，单腾这股气势，也让沈不衡默默点起了头。“这样有担当的少年，岂是蝇营狗苟之辈？”他与沈不离既无交情，亦不像于沈不云那般犯冲，说话自然公正。

　　“单腾大哥怎么可能使用邪术？他明明动都没超过三下。”

　　“邪术使用者，必是剥夺了他人血脉，施展起来无疑逃不过各位管事的眼睛！”

　　“是世子多耍横任性，平日里疏于修炼，遇到冰擂便全无了像样的志气了！”

　　沈府下人们多有对几位世子，平日里的趾高气昂看不惯的，此时仗着人多，且沈府高层都茫然不知所措，他们也敢于朝擂台叫嚣了。

　　沈滨揣着怀，眉头紧锁，盯着擂台方向打算盘。沈涟粉白色的妆容，也压抑不住慌乱带来的青紫，他本就怕死，见沈洪沈河都在那小厮面前丢了性命，他早有退意。

　　“那……那，那小厮定是染了瘟疫急病，近者染上就要死。沈源、沈江，你们觉得如何？要不撤了？”他尽量使语气变得游刃有余，也为他的退却找了个荒唐的借口。

　　沈源沈江自知没有竞争力，又被他那通胡说骇得将信将疑，于是两人骂着“晦气”转身朝殿台一拜，没得到任何回示，就跟着沈涟悻悻离开了校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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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腾目中两道扇形光芒，激射而出，贪婪地朝那块黑曜石接近。他必须抢先将脸转到这边来，殿台中若是有和沈河持相同金系亲和能力的人，一定也能看到这两束光。

　　“白痴，你别再亮了。这黑曜石只是灵幡兽幻化出的灵器，根本不是真实物质。你这样经常亮起来，我会很为难的。”单腾暗中怒骂不争气的双眼。

　　他搓弄着眼睛，以至于眼角流泪。与此同时，黑曜石朝他放射出柔和的黑光，将他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后，黑曜石平静地转向了擂台上那具尸身。

　　“看！单腾大哥根本没有使用过妖术！他还因为世子的死，流下了眼泪呢！”

　　“是啊！此等有情有义之人，未来定成大器！”府上老迈的家丁，眼中涌现希冀。

　　沈不衡面色凝重地望着少年背影，负手叹道：“可惜，如此俊才，我们却连赐姓都不舍得给他，白白在下人当中埋没了多年。我身为执法院管事，当负其责。”

　　“胡！胡扯！自然蜂还没给出答案呢！那单腾，他一定有鬼！他这是猫哭耗子假慈悲！沈不衡，你跟他有交情不成？一个毫无灵质可能的人，怎堪称俊才？”

　　沈不离儿子刚死，内心痛不欲生，又怎能容忍旁人替单腾说话，看向沈不衡的目光陡然阴冷骇人，双手抠住地板，生生按出十个窟窿。

　　沈不衡本念在他痛失爱子，不想多说，经他这一吆喝，转头怒道：“亏你还是一介管事，那单腾与人换位的本事，你难道都忘了？他那身法快到连我都看不清。”

　　沈不离被他这么一喝，顿时哑然，他从没有如此刻意地打量过沈不衡的脸，此时只觉得他的脸如其灵幡兽【幽盈大伏鸮】一般，目光锋利，肃杀严酷，毫无怜悯。

　　沈不离苦笑连连，不再说话，只是看向单腾的目光，杀意已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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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腾自然不怕什么黑曜石来照他，因为他根本没有使用过什么妖术。

　　他的魔法没有借用过任何人的血脉，是他从老师那里得到人生第一根橡木魔法杖之后，以务必出人头地的决心，刻苦锻炼出来的。

　　他三岁能让银调羹变弯，五岁就能释放烈焰花环，十岁写课外作业时，他独立完成了灵魂调换，解决了一个让人死而复生的难题，哦，单纯从死灵学术上。

　　让人复生，并携带生前意志，如果有人那么告诉你，他一定是个骗子，还是最卑劣的那一种。生物死去之后，灵魂会以尸体生物磁场为圆心，绕行两小时三十五分。

　　时间一到，灵魂就会“噗”的一声化为乌有，什么生前荣耀、耻辱，除了变成后人偶尔提到的一个名字外，就啥都不剩了，和灵魂消失相同道理的是灵魂起源。

　　死者的灵魂消失之后，经过大约两周时间，会因准分子衰变重聚，通过最近的生物电波诱导，与相性稳定的其他准分子融合，越聚越多后，形成一种类小氨酸。

　　类小氨酸是一种凝胶状水滴，它会通过生物口腔，比如说植物的根毛、哺乳动物的嘴巴等生物摄取营养的部位吸入，参与到生殖运动当中去，融入两条染色体。

　　当稚嫩的小眼睛睁开，在妈妈的怀抱里呱呱大哭的时候，他不会留存前世记忆。但如果没有这种类小氨酸，生物又不可能形成，这真是最美妙的能量守恒。

　　完美照应了“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再去哪儿”的生死循环之道。

　　而单腾完成的这个试验，是在生物死后的两小时三十五分内，以阿尔忒斯强行完成准分子衰变过程，将灵魂提前变成类小氨酸，再于水晶球内模拟孕育环境。

　　让类小氨酸，误认为自己进入了母体，参与到生命产生的过程了。

　　所以，你从有些概念作品中，见到扭曲的灵魂体，如同液体那般滑头滑脑的，又显得很透明，并不是没有道理，那是它成为类小氨酸时的样子。

　　当然，这种靠水晶球模拟的试验并不完美，类小氨酸会携带它的生前记忆，那就必须喂类小氨酸吃其他准分子，与基因覆盖有异曲同工之妙，使其变成一张白纸。

　　那么，单腾为什么要进行这个试验呢？因为魔法师需要魔仆。

　　他的魔仆不能是婴儿，必须是拥有一技之长的成人或成年生物，而经过阿尔忒斯净化过的小氨酸，它仅仅被抹消了生前记忆，至于灵魂强度与神经官能统统保留。

　　这和一个人灰飞烟灭后再度降生，拥意义上的不同。逝者的灵魂，在融入自然之神的怀抱之前，被魔法师残忍截取，并通过水晶球净化，“真是美妙的魔法呢。”

　　单腾朝被阿尔忒斯丝线托起的男性魂体笑了笑，拜他所赐，单腾发现东华大陆修灵士所沟通的灵幡兽，在未进化成金翅自然蜂那类实体前，是由准分子构成的。

　　换言之，就是和魂体处于一条准分子基线上，极为稳定，可以不严谨地划为一类。

　　于是它可以充当净化魂体的素材，现在，男性魂体已在饱餐一顿后，蜕变成了拥有沈洪全部武技功法的小氨酸。“阿尔忒斯，灌注灵魂。”单腾低声念道。

　　阿尔忒斯陡然舞动透明丝线，将那挣扎扭动的小氨酸，顺利塞进了沈河的尸体。

　　与此同时，那黑曜石投出的光芒在接触到沈河时，突然发出狂乱摆动，数道布满雷电的裂纹攀上碣碑，连天幕都被这雷电引来乌云，“轰！”的一声，沈河跳了起来。

　　他双眼空洞，步伐木然，在雷电轰鸣，乌云滚滚下，他似鬼魅降临，令沈星云看得双眼发直。沈不离还哪敢哭诉他儿子的无辜，疯狂地大叫道：“不可能！”

　　“我儿怎么会使用妖术？我儿……他刻苦修炼，从不偷懒，为了今次大比他煞费苦心，从未与妖人有过联系……不！是单腾！他栽赃陷害……”突然发现沈星云的表情有所不对，似乎要将他吃掉似的，极为恐怖。

　　只见那擂台上，赤云摄风兽竟在乌云压境之间，重新驾临了。

　　它作为沈洪的灵幡兽早已破碎，又怎会重现？拥有道貌的赤云摄风兽端坐半空，用与先前不同的紫色灵气风尘，将沈河托了起来。

　　沈星云连忙结印，掐诀对殿台众人吼道：“沈河修炼过某种诡异妖术，星云猜测为，濒死夺舍！在沈洪死去后，赤云摄风兽灵质崩碎，却并未立刻消失，沈河此孽障！正是贪图那赤云摄风兽才自伤濒死！”

　　“众位结印，随我一同调动金翅自然蜂，剿除祸害！”莫说各位管事，连幻雪都急忙提起灵力，手印舒展变换，如镜花水月般柔美，冰魄之息却尤为刺骨，让其余管事隐隐皱起眉头，各自灵幡兽勉强分离脱身，向半空提送各色灵气。

　　数道斑斓流霞，从殿台这方纵入金翅自然蜂体内，那金翅自然蜂轰然落于台面，暴涨到十倍大小，像座山峰似的伫立在单腾面前。

　　“哇，好大啊。”单腾仰面看着，正逐渐化为一位双剑金甲女仙将的自然蜂。她身材健美修长，浑身金粉铸就，披战铠踏云靴，手中双剑是如蜂刺一般的花剑。

　　头顶苍天日月，脚踏半步冰莲，花剑直刺腰部浮动的赤云摄风兽。沈河眼神空洞，竟对此毫无反应。他当然不会有什么反应，此魔仆仅为单腾所有，未下令绝不擅动。

　　“跑啊，一号！”单腾挤眉弄眼地冲沈河悄声道。

　　那沈河眼中却依旧空洞，任凭背后花剑来袭，仍是一动不动，任诡异风尘飘荡。

　　单腾急得摆手：“快走啊！快走啊！为了造你我可花了不少精神力！”

　　他乱摆手的样子，在掐诀的沈府高层看来，是那般值得赞叹。沈星云再不掩饰对单腾的满意：“单腾此子，强敌当前，毅然出手迎击，毫不退却。敢问你等管事，你们的孩子若在这擂台之上，面临如此妖异的沈河，不，妖孽，能否如他那般？！”

　　几位管事脸色有愧，纷纷低头，无法言语，望向那单腾的眼神里，五味杂陈。

　　“哼，不如父亲将金翅自然蜂撤下，幻雪要看看他是否还敢留在台上？”幻雪纤手一抬，将一道冰锥投向了沈河。眼看着就要击中沈河，那赤云摄风兽陡然缥缈闪身，竟使冰锥刺中了金翅自然蜂，众位管事手下都是一阵强抖，额头渗出冷汗。

　　幻雪迟疑地翻了翻美眸，抬起葱白指尖，凝视出神道：“父亲，诸位叔叔小心，那沈河目前为灵幡三重境，且为金塑体、风作甲的强敌，切莫轻敌了！”眼中却稍有些柔和地望向，蹦蹦跳跳，做摆手挥拳状的单腾。

　　香风送语：“快滚，碍了本小姐的事，将你扎成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