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法师塔炸了！》阿尔忒斯

10、第十章 在被揍的边缘小心试探。

　　单腾向沈星云索要三颗红宝石，而不是两颗，一颗，那是经过测算得出的结果。他原本以为逍遥剑剑柄上这颗就足够配制康复液了。

　　可当阿尔忒斯帮他测量过红宝石的分量后，才发现逍遥剑上的这颗红宝石与乱位面上那种相比，纯度差了许多，准确说，是每种物质都有差距。

　　而且这种差距相当有趣，并不是指东华大陆的物质分量普遍低，而是指，东华大陆上有些物质的分量比乱位面高，有些却相反，若是想要利用必须重新测量。

　　比如说，造一只魔法傀儡【黑铁魔像】，在乱位面时期需要消耗三片寒铁效应磁，那么在东华大陆上制作就有可能用到六片，当然也有可能只需要一片。

　　这是个利弊共存的重要消息，单腾十分感谢身故的沈小芸母子，为阿尔忒斯老兄提供了旺盛的生命力，作为一个善良的魔法师，一个好人，他会做出补偿的。

　　单腾应战了，擂台下方传来有如雷动的议论声，那些家丁们都为他鸣不平。单腾不以为意，将逍遥剑随意丢在地上，原地弹跳活动身体，像是准备和人进行拳击比赛。

　　沈河以重破熊之力脚踩冰柱，踏下一个又一个深深的脚印，竟如履平地般径直走到了擂台上。沈杏儿仰头看着他，忍不住心花怒放拍手叫好：“沈河哥！加油！”

　　沈滨嗤笑了声，意味深长地搓着下巴，沈涟睨了他一眼，发现其人脸上的鳞片始终都没有消失，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怕校场再出变故，他好及时逃走？

　　沈涟抽出一只粉盒，用粉刷蘸了粉，为吹弹可破的女儿肌肤扑粉。沈源沈江两个端铜镜的端铜镜，帮他舞袖扇风的扇风，他俩的老子坐在殿台里，看得清清楚楚。

　　喜好男风的沈源沈江，是那两位管事心中永远的痛，而沈涟的父亲，偏偏是执掌法度的沈不衡，他心里该多焦虑可想而知？遇见沈涟扑粉一幕，他又捏碎了个杯子。

　　沈不云望见他脸上阴晴不定的样子，悄悄朝他昂头道：“不衡老哥，我听说青莲宗最痛恨的就是兔爷，逮到了立马赶下青莲峰，涟世侄到时忍得住？”

　　沈不云方才被他羞辱儿子，怀恨在心，这会儿他发现城主大人看沈涟的表情，比看擂台大比的两人还精彩，不由得隔着两三张玉案，讥讽将头压得很低的沈不衡。

　　“放你娘的狗臭屁！”沈不衡阴着脸，狠狠瞪向沈不云。

　　“你两个够了。”沈星云脸色不佳地左右看看，二人急忙与他抱拳道错。

　　自打单腾应战开始，沈幻雪就以一种非常古怪的表情目视前方，黛眉微蹙，眸光闪烁，似是小有心结，沈星云已有十年没见她流露过这种神态。

　　她的表情，让沈星云想到女儿幼年时，等待父亲凯旋为她带庚澜帝国的特产胭脂，结果却因为军务繁忙，将此事忘记的情景。

　　小小的幻雪换上百花飞蝶裙，蹒跚着走到门前。望着从战马上跳下的父亲，她伸出稚嫩的小手，一双大眼睛干净得让人不忍多看。

　　结果，他给予女儿的只有失望。他至今都无法告诉女儿，灭国意味着什么。那个遥远的国家，与它特产的胭脂一起，早就沦为了历史尘埃。

　　他的女儿当然也不会问，因为自那一次开始，幻雪眼睛中有些东西永远地破碎了。她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不甘地将小手抽了回来。

　　自那时起，她没有再向父亲索要过任何东西。她面对父亲以及其他人时，永远都是一成不变的脸孔，唇角低平，脸颊如冰砌，双眸无悲喜。

　　可就在这时，她居然露出了隐隐携怒的神态，天知道他有多么激动。十年来他并不指望女儿对他展露微笑，只是这嗔怒，他也渴望得见一次啊。

　　至于她在发什么怒，恐怕就只有单腾知道了。

　　“青莲宗门第极高，外门时便教导弟子斩断情丝，因宗派认为灵修一途，生出凡人情愫会妨碍灵质的纯粹，为灵幡境之后的修行道路埋下隐患。”

　　沈幻雪破天荒地带着一丝怒意开口了，“但，门派还从未发生过，因男女生情便将人赶下山去的先例。呃，涟儿弟的事，幻雪就不太清楚了，想来也是相同道理。”

　　沈不衡还以为她是在替儿子说话，谁知道到了最后她竟是在暗中讽刺沈涟。沈不衡忍了一忍，把她的话当成耳旁风，转头去看擂台。

　　沈星云有些诧异，她女儿并没有这种非议人长短的习惯，方才她指明了说沈涟，似是被什么烦心事所恼，故此才表达出内心真正的想法。

　　沈星云点了点头，面带微笑道：“看比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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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腾的热身运动，在沈河看来不可理解，“单腾，重破熊之力强横无匹，若硬撼之当心受伤啊。”重破熊灵质为他提供了金刚体魄，道道金淬光芒在他身上闪烁。

　　沈河将上衣脱了，露出块块虬结的肌肉。那肌肉显然是被灵质催化膨胀而成的，金色灵力充斥其中，一位毛发旺盛的熊仙虚影立于他身后，手持狼牙棒，蔑视着单腾。

　　“沈河世子还请手下留情。”单腾笑得人畜无害，蹦跳之间朝他抱了抱拳。

　　这种敷衍了事的说法，让沈河作为世子的自尊很受伤。他不再说话，用一种看待死人的眼光望着单腾，并将头巾摘下来，蒙在了眼上，此举引来不少议论。

　　单腾勾起嘴角，摆出了先前迎战沈洪时的起手式，单掌竖向前，后撤步。他别无办法，因为原宿主不好武学，记忆中唯存这一个姿势，还不一定是武学方面的。

　　但凡原宿主会一点功夫，他都不至于如此尴尬。

　　沈星云望着擂台上两人的一举一动，弹出了金翅自然蜂，对众人言道：“他这起手式看似简单，实则杀机全部蕴含其中，你们难道没发现他浑身未破寸缕？”

　　听城主大人这么一说，沈不离当即拍了下手掌：“对啊！我还道这掌法是哪家所传怎从未见过？想必是一种特殊血脉者的放咒方式？”

　　说着，他急忙将城主大人的设想，通过灵力传音方式，告知了擂台上的沈河。其余管事也不由得将眼睛焊死于单腾竖起的手掌上，只看他待会儿如何发招。

　　“父亲，单腾实为妖术使用者，儿子此时以发带遮目，便是为了预防他目中蕴含的妖术！”自习得灵力传音，修士便可将语言以灵幡兽母语幻化。

　　若非懂得灵幡兽的母语韵律，是绝对无法读懂的。而蝶灵幡与一些翼族灵幡兽拥有比灵力传音还要完善的传音方法，以复翅震荡将音波直接传入人耳，玄妙非常。

　　得知儿子已有破解之法，沈不离当下舒了口气。不过，他却不准备将单腾是妖术使用者的事情告知城主及诸位管事，眼中闪过一丝阴翳，他无声笑了笑。

　　单腾姿势摆出，仿若雕塑一般，沈府下人们替他捏了把汗，他对面站着的可是两三米高大，状若蛮熊的金甲武人。那让他小心的声音堪堪发出，沈河便动了。

　　他那动作岂是常人？重破熊之力令他双足如铁锤撼地，踏出一串脚印朝单腾挥出拳头。灵修之士的眼睛用处早已不大，熊仙是他的第二双眼睛，人的眼睛反倒是累赘。

　　拔步冲锋之时，沈河暗自冷笑：“沈洪，可惜你聪明一世，却不懂得重视对手，不亏落得如此下场。战场之上风云变化莫测，起手虚招测试实力，那是凡人所为。”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唯猛不下，可惜了你的赤云摄风兽。明明可以使拳脚一瞬取了这单腾的性命，偏偏要以风蟒炫耀，阵前炫技乃要命的大忌。”

　　“罢了，你且好好死去吧，我这—”他的思维突然中断，眼前明明蒙着红头巾，却变得惨白一片，他感到无数的冰冷碎屑往鼻中充塞，竟是重重摔倒了。

　　沈不离猛地站了起来，不敢相信地指着那擂台：“那！那！那！那是怎么回事？”

　　沈府下人们发出雷鸣般的叫好声：“厉害啊！单腾大哥！”

　　“单腾大哥连手势都没有变一下，便让沈河世子摔了跤，精彩啊！”

　　“单腾大哥！我要向你拜师学艺！求您收下我吧！”有的小厮干脆冲擂台下跪了。

　　“单腾！”“单腾！”最后喊他名字的声音，亦连成一片，沈家校场热闹非常。

　　单腾轻松写意地咧了咧嘴，望着那两道魂体一同被阿尔忒斯联结。它们两个与冰柱牢牢相连，抱着沈河身后重破熊的双腿，竟让它滞留在沈河身后五米开外的地方。

　　从沈河迈步袭来伊始，他便与重破熊虚影拉开了距离，肉身力量急速下滑，只是腹诽沈洪时的傲慢让他没有及时察觉，人自然便在一滩黏糊糊的油料上滑倒了。

　　“非主流魔法，油腻术，教你做人。”单腾竖起的手掌改变了，他收势站好，弹指一挥那擂台上的油料便悉数挥发，化作精神力被水晶球吸了进去。

　　“单腾！你玩花招！在冰上泼了油！”沈河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此时他的重破熊虚影立在五米开外，狂躁不安地舞动狼牙棒，像是在砸什么东西。

　　而他身上隆起的肌肉，正寸寸干瘪，不消片刻，沈河的个头儿缩小到与单腾等高。

　　单腾疑惑地眨了眨眼，摊开双手朝殿台方向示意无辜：“沈河世子，何必血口喷人呢？你冲锋过猛，又是行走于冰面上，滑倒了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再来过，不就好了？我也没说什么啊，你未下擂，吼个什么劲儿啊？”单腾的话里含着一股欠打的贱味儿。此言一出，沈府下人们发出轰然大笑。

　　殿台里几位管事也都隐隐憋笑，连城主沈星云都有些不解地看着沈不离：“不离，你儿子是觉得家族大比，很好玩吗？他既要求挑战，就给我好好比试。”

　　“否则，就给我滚下擂台，让沈滨上去。阵前滑倒，亏他方才还把话说得大义凛然啊。”沈星云未必动怒，他本来就不是很看好这个觉醒武者灵幡兽的沈河。

　　“噗。”忽听一声娇笑，众位管事触电般回头，发现沈幻雪堪堪将袖子放下。

　　她脸色如常道：“真是从未见过，摔倒了便摔倒了，还说人家将油泼上擂台。”

　　“输不起的话，还不如换人算了。”幻雪微微掀起唇角，一对娇俏靥窝，终究是忍不住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