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ter6 程程驾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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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以为用早餐讨好老板一天就会过得轻松。
事实正好相反，从程立晴上班到现在，工作几乎没有停过。
完成一份策划书后，她打着呵欠，伸了个惬意的懒腰，嘴自然张成了“啊”的形状。
不小心顺便发出了“啊”的声音。
她赶紧捂住嘴，同时眼睛瞟向四周，没有人注意。
幸好。程立晴松口气，拍着心口。
仪态，仪态，仪态很重要。
这原本是妈妈的口头禅。
还在A城的时候，几乎天天被妈妈念叨。
“看你，女孩子家，衣服随便抓过来就穿，不同颜色袜子也往脚上套，一点形象也没有，人家女孩子都巴不得穿得漂漂亮亮的，哪像你，糊里糊涂的，你说说看你哪点像个女孩子……”
“袜子颜色不同，是潮流好不好，多少人都这么穿。而且，在家，又不是在外面，出门我自然会，穿好的。”
“是就好了，就怕你在家跟出门都一个样，看看，你哥都没有你邋遢……”
“放心——我出门会更邋遢的。”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仪态，仪态，仪态很重要！”
“知道了，妈，你少讲几句就会少几条皱纹了——”
“知道知道，你整天就只会说知道，你知不知道在社会上不管是交朋友，谈恋爱，找工作，仪态都是很重要的……”
“知道——”
“你再这么邋遢下去，我看你怎么嫁得出去……”
目标终于出现。
狐狸终于露出了尾巴。
看你怎么嫁得出去。
这句才是真心话吧。
旁敲侧击一番之后才舍得亮出重点。
看来要重新评估妈妈的耐心。
也不能怪她。妈妈们无非都想看着小孩们成家立业安居乐业的，程立晴很争气，找了份体面又好待遇的工作，也算“立业”，所以，妈妈开始重重地操心“成家”。
以前说为了学业和找工作，没有时间恋爱，妈妈很深明大义地理解。
后来说工作还没稳定，要好好打拼，妈妈想想有理，也理解了。
反正那时候程立晴年纪还小，不急。
可是现在不一样。
已经毕业好多年，还作为校友参加过大学校庆。
工作三年没换，稳定得让程立晴本人都觉得未来三十年就是这样过。
唯独妈妈担心的好对象还没找到。
妈妈更担心了，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蚁后。
客观找不到什么因素，只好从主观下手。
所以成天叫程立晴“注意仪态，仪态！”
对了，妈妈还有一个口头禅。刚才已经跟观众say hi 了。
就是“你再这么xx下去，我看你怎么嫁得出去……”
隔三岔五重复一次，好像寺里敲木鱼的大师。
程立晴终于能体会孙悟空的心情了。
当年唐三藏一定就是这样对着他念紧箍咒。
妈妈的唠叨还没有唐僧的功力让程立晴头痛，不过耳朵起了一层茧倒是真的。
“当然嫁不出去。连亲生妈妈都天天这样下咒，嫁得出去才怪。”
她很想这样回答妈妈。
不过明显这需要非凡的勇气与超人的毅力。
这两者程立晴都不具备。
所以每次妈妈念咒的时候，她假装自己是头痛症发作的孙悟空，在床上、沙发上、地上滚来滚去。
不抛弃，不放弃。妈妈很有战斗精神。
而程立晴就有点可怜了，不能拒绝，不能反抗。
妈妈的碎碎念让程立晴很无语。
之前老板问程立晴要不要跟他一起去T城的新公司的时候，程立晴心里本来是有点犹豫的。
几天后吃饭的时候，妈妈貌似不经意地“偶然”提起一位“相貌端、气质佳、有车有房”的朋友的儿子，说完了更加貌似不经意地让程立晴去“看一下”。
程立晴当时吃着块带鱼，喉咙差点没和它的刺相亲相爱。
心里好像用力拨开了一大片水，露出一块光光的石头。
终于呀，还是妈妈替她做了决定。
第二天程立晴向老板打了报告，半个月后她朝气蓬勃地出现在了同样朝气蓬勃的T城。
一个人跑去了海边，赤着脚踢着细碎的沙子。第一次在海边看日落，美得让她流口水——开始想念妈妈煎的荷包蛋——金色蛋黄的周围，有宽宽薄薄不规则的白边。
程立晴舔舔干燥的嘴唇，踢着拖鞋离开了沙滩。
忙完了一天的工作，程立晴拖着快散架的身体离开公司，走到楼下就接到哥哥的电话。
哥哥一家三口都住在T城。
他说他们夫妻最近都会很忙，大嫂还要出差，要拜托程立晴照顾程程一段时间。
程程就是哥哥程立朗的宝贝儿子，全世界唯一一个叫程立晴小姑的那个人。
于是程立晴在赴了哥哥的“鸿门宴”之后，把程程和他那个大的能装下程立晴的行李箱领回了家。
这里是程立晴的新家。财大气粗的老板不久前买了套新房，把这里租给了程立晴。
程立晴看上这里离公司近，环境又好，兴高采烈地租下了。可惜，是“租”，不是“送”。而且租金也丝毫没有要优惠的意思。
所以程立晴在住上温暖舒适的新房子的同时，也在努力地咒骂着奸商老板。
程程在房子里视察了一周，皱着眉头，表情痛苦有点站不稳的样子。
“怎么了？”程立晴以为他劳累过度，赶紧扶他坐下。
“这里好小哦。”程程脱了鞋，不客气地头和脚分别靠在沙发的两边扶手上，整个人架在了沙发上。
“喂。”
“本来就是，姑你还记得我家吧，光阳台就有……这么大。”程程用手在客厅里比划着。
本来想给他倒杯水，现在可以省了。
程立晴走到沙发旁，照头给他一个栗子。
“嗷！”程程表情很夸张地吸着气，用手掌使劲搓着头，故作哀怨地看着程立晴。
“有种动物看起来像人，搓起头来才知道他是猴子。”程立晴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悠悠地说。
“有种动物看起来像女人，打起人来才知道她是母狮子。”程程抢过水壶，打算直接往嘴里灌。
“喂。”程立晴怒目圆瞪。
“喂。”程程不甘示弱。
“干嘛！”程立晴叉起腰。
程程“噌”地站在了沙发上，也叉起腰，居高临下地看着程立晴：“干嘛！”
“你要学我说话是不是！”
“你要学我说话是不是！”
“找打啊你！”程立晴伸手就要挥过去。
程程接住程立晴的手：“难怪我总觉得我有暴力倾向，原来是遗传你。”
程立晴不服气，还要再打。
程程把程立晴那只手拉得高高的：“家庭暴力啦，家庭暴力啦！”
家里只有两房，一吃完饭程立晴就拉上程程一起打扫另一个空置的房间。
“啊？让我睡杂物房？”
“谁说这是杂物房。”
“看，”程程指着墙角的一堆杂志和纸箱说：“这不是杂物房是什么。”
“谁说有些东西放着的就是杂物房，你在家那个房间还满地的游戏碟呢。”
“如果不是杂物房，为什么没有床。”
“那里呀。”程立晴指指那张昨天才送到的还没拆封的沙发床说。
“这房间原来没有床？那叫什么房间。”
“你怎么这么啰嗦。”
“更正一下，我这叫细致。”他换上无比深情的表情，“啊！床，是房间的灵魂，啊！没有了床，哪还叫房，啊！我要床，我要房，啊！不要欺骗我没有睡过大床，不要欺骗我没有住过大房，啊！”
程立晴被梗在那里，说不出话。
程程朝她挑挑眉毛，得意地吹了声口哨。
呼，这什么小孩。
程立晴硬是把喷薄欲出的怨气压了下去，缓冲了一下，计上心来。
“所以说你没文化，”程立晴跺了跺地板，“这是什么，传说中的——榻榻米！”
……程程被大雷轰到，看着程立晴，眼角抽搐。
收拾吧，收拾啦，程立晴指挥着好不情愿的程程，经过一番挥汗如雨的战斗，终于搞定了。
干净，真干净。收拾过后的房间果然不一样。
程立晴抬起手用袖口擦擦额头和鼻尖的汗，舒服地松了口气，转身叫程程快洗澡。
等程立晴自己也洗完澡的时候，已经快12点了。
她倚在打开的门边，敲敲门：“小猴子，晚安啦。”
程程抖抖刚换上的被子，说：“晚安，母狮子。”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hapter6 程程驾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