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惆怅东栏一株雪》落叶载情

7、兄妹

　　东雪走出院子的时候，门外的守卫刚刚换值，她也就没再见到那两个新守卫。
　　回到房间，见十月在，东雪奔过去。
　　“哥哥。”奇怪了，哥哥今天也太闲了吧，早上刚走，现在又来了，平时找他都常常找不到呢。不过见到哥哥，东雪毕竟高兴。
　　“坐。”十月拉着东雪坐下。
　　东雪把点心往十月那边推了推，“哥哥不忙？”
　　十月点点头，“嗯。过来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对了，芝麻酥是哥哥让人送来的吧，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东雪趴在桌子上，头枕着胳膊，歪着脑袋看十月。
　　十月伸出手，屈指瞧了瞧东雪的头。“有人昨天说梦话了，哭着喊着要吃芝麻酥。我只能给她送来了。不然吃不到，偷偷哭了怎么办。”
　　东雪撅撅嘴，“我才不会因为几块点心就哭呢。”
　　“嗯——”十月从盘子里拿出块奶香糕塞到东雪嘴边。
　　东雪一口咬下去，十月很快撤回手指，然后得意地看着她。
　　“脾气还挺大。”
　　东雪嚼着点心，哼了声。
　　“对了，阿雪。昨儿在军营不方便，现在这里没有外人。哥哥问你，你有没有受欺负？”十月放柔了声音，问完后看着东雪的反应。
　　东雪一头雾水，“什么？没人欺负我啊。”
　　“真的？”听到这样的答案，十月很开心。
　　东雪又拿了块点心咬了口，“当然是真的啊。就是军营里的饭太难吃了。”东雪苦着脸，可怜兮兮地扯着十月的袖子。
　　“哥哥可要做点好吃的补偿我啊。”
　　十月彻底放心了，他揉着东雪的发丝，温声答道：“好，晚上就给你做。”
　　东雪开心极了，抓了块点心塞给十月。“这个好吃。”
　　十月笑着接过来，慢慢地吃。
　　由于连君发了话，东雪这几日不必去那边伺候，所以下午时，东雪就在屋子里摆弄了半天香料。她的玉梨香快用光了，刚好趁着这几天多做一点。
　　晚饭时分，十月没有过来，不过跟在他身边的小厮送了食盒过来。
　　“哥哥在忙吗？”
　　“是，城主召了大管家去书房，他没办法过来陪姑娘吃饭了。这是大管家做的，让我给送过来。”小厮打开食盒，把里面的菜端出来摆在桌上。
　　“大管家嘱咐姑娘莫贪食，不然晚上睡不好。那边还有事要忙，小的先回去了，姑娘慢用。”
　　“有劳，慢走。”东雪站起来送人离开。
　　待人走远后，东雪回到房间，坐在桌前，望着饭菜，觉得有些失望。
　　“真是的，说让人少吃点，偏偏还送这么香的饭菜过来，成心让我不好受。”东雪一边嘟囔，一边拿起筷子夹菜吃。
　　“不错，手艺有进步。”
　　美味的饭菜让东雪忘了方才的那点失落，她笑眯眯地吃完了所有的菜，然后满意地打了个嗝。打完后，又忙捂着嘴。
　　“万幸，十月不在，不然被他笑死。”
　　东雪晚饭吃得有些多，就去外面走了走。路过处回廊的时候，看到尾樱花开得甚好，就走近了细细观赏。
　　这时，两个端着糕点的丫鬟远远地走了过来。
　　东雪本来没当回事，怕自己站在这儿吓到她们，想着还是走出去的好。没成想，她刚要迈步，其中一个丫鬟叫了声“你说的是真的，东雪她……”
　　虽然压低了声音，可还是让东雪听见了。那人在说自己，此时走出去反而也不太好。东雪干脆又往里面躲了躲。想着让她们先过去，省得见了面尴尬。
　　那两人走近了，却还在说着东雪的事。
　　“可不嘛，我哥哥是侧门那边的，听说那天都半夜了，大管家还有程统领领着一帮人出去了，过了好半天才回来。后来带回了个人。虽然批了斗篷挡着，看不到脸。可谁都知道那肯定是东雪啊。”
　　“天啊，半夜才回来。那她这几天不是生了病，才不见人的啰。”
　　“嗐，那就是个幌子。没准……”
　　“嗯？”
　　两人正说得热闹，忽然一道低沉的声音插了进来。
　　“她怎么了啊？”
　　小丫鬟还在兴头上，“没准碰到什么坏人了。”
　　“大胆！”
　　听见这声呵斥，两人如梦初醒，转头一瞧，吓得不行。只见大管家沉着脸站在前方，冷冷的目光刺向她们。
　　两个小丫鬟年纪不算大，浑身发抖，声音也发颤，可还是记着要求饶的。
　　“大管家饶了我们吧，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十月也不说话了，只管拿刀子似的眼神招呼人。两个小丫鬟偷偷瞥一眼，抖得更厉害了。
　　东雪这个时候是真的尴尬了，进退两难的。好在十月没为难她们太久，厉声扔了句“不得再乱嚼舌根”的话，就放人走了。
　　等人走远了，十月看着尾樱花的方向，静静地站了会。正在东雪犹豫着要不要出去的时候，十月却转身离开了。
　　东雪拨开枝丛看过去，只能看到一个几乎溶于月色中的模糊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