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水长流，方知情之一字》将忘

32、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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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曾走远几步便被寒光嗤嗤的剑锋挡住了去路，来人身着银白战袍，眼冒金星挡在了梦魔身前，身后也早已形成了包围阵势。
　　梦魔勾嘴一笑，区区天兵他可不放在眼里，只是眼前这人俊朗威严，倒是饶有趣味的很。
　　润玉侧头瞧了一眼倒在一旁的邝露和太巳仙人，心中腾起一腔怒火。“露儿”润玉心里呼喊了千万遍，心也深深剜了数万遍。润玉此刻焦躁害怕，深深怕与她生死分隔。他快步走到邝露身边，小心翼翼地将邝露扶靠在自己怀里，毫无生气的躯体撞在冰冷的怀中，荡不开一丝温度。眼里水雾朦胧额头抵着邝露苍白的侧脸，润玉整个人仿若凌迟处死一般，从发丝到足底，没有不瑟瑟疼痛的。他懊恼，自己还是来迟了一步。
　　这世上对这丫头情根深种的不外乎那两人，梦魔此刻倒是可以断定那白袍将领的身份。“天帝陛下真真是个痴情种，可惜了那姑娘福薄缘浅。”看似替润玉惋惜，还饶有趣味地瘪嘴摇头，但是言语之中却满是不屑和戏虐。
　　润玉睁开俊眼，男儿不轻意流泪，何况万军阵前，但是眼底红丝却掩埋不住他此刻剜心的疼痛和割肉的不舍。润玉侧眼一望，眸色一厉，这一眼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撕碎。心随剑出，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度落在了川成和梦魔之中。润玉周身仙力大涨，面色冷峻声音清冷，无悲无喜，开口问道，“谁动的他们？”
　　梦魔若有所指地瞧了眼川成，川成倒也不含糊，立即出声应答了，“是我。”
　　润玉眼底一暗，刀锋一转指向了川成，“你该死。”
　　“该死？”川成好似听到了什么大笑话，仰天大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声在旁人看来不免凄凉。“是他们该死，杀我父母兄弟的人都该死”川成目光一厉盯住了润玉，“包括你。”
　　润玉冷哼一声，满是不屑。他轻柔地将邝露放倒在一旁，还细心地替她擦去了嘴角的血渍整好了有些凌乱的裙摆，靠在邝露耳边温柔地说道，“等我回来，我带你回家。”言毕，利落起身，纵身一跃握住了半空中的剑柄，“那就试试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剑气朝川成而去。润玉早就想教训川成了，他恨不得将川成捏在掌心，任意生死。剑锋直逼，川成眉头深蹙，也不躲闪，心内只道，也罢，他和润玉，终须一战，为家仇也好，邝露也罢。便也挥剑迎上了润玉。梦魔倒是退守在一边，略看戏般地盯着两人看。他倒是真心希望这川成能争点气杀了润玉，这样反倒给自己省了不少麻烦。
　　润玉此次仙力并不做保留，他真的是怒到了极点。梦里梦外，邝露都是命丧川成之手，又一次死别撕碎了□□和灵魂，润玉怒不可言只得带到了这一来二去的剑掌之中，润玉恨不得一掌将之拍死。川成同润玉几个交锋下来，深感不敌，也知对面之人杀心四起，只哀道今日怕是死期将至。果不然，不想同川成继续纠缠的润玉，一个翻身便已将长剑置地，身子悬于半空足尖轻点剑柄，双手划开旋抱一掌，川成此刻也是筋疲力竭，只好长剑一横抵在身前，润玉玉手一挥，掌风一带，任是梦魔也虚浮了几步，更遑论川成。川成合着一道蓝光虚步后退，掌风还是打在了川成肩头，梦魔伺机出手一把抵住了川成后背，稳住了川成。川成一口鲜血呕出，却也不甚上心，只待润玉如何处置他。
　　梦魔覆上川成手脉，确实是强劲内功。只是这川成尚有利用之处，也不能置之不理。只得言语上拖延时间，抵在川成后背的手悄悄运功，护住他心脉不乱。“天帝陛下如此大开杀戒，剑下不饶人，若是叫人知道这是为了一个女人，岂不丢脸？”
　　玉手一背轻盈点地。眼前这黑袍入深不可测，身份也定不简单。润玉早窥得了黑袍人在背后暗度秋水，现下不过拖延时间，只道他今日是护定那川成了，也并不急于再次出手取川成性命，心内只道要对不住临行前对邝露的承诺，这川成，无论今日能否侥幸免死，最终都必须命丧他手，唯有这样，方才能抵住心内万万分之一的怒火。
　　润玉冷笑。回言道，“本座从来不虚掩这份情谊，即便流言四起，也只道本座心系苍生，惠及一花一草一木，遑论本座身旁最得力的仙子。”
　　梦魔头一偏，嘴角一勾，“这么看来，您可真是大义凌然了。”
　　润玉并不想与梦魔多费口舌，“阁下今日，定要护他？”
　　“他是我的人，陛下认为呢？”梦魔不答反问。
　　“那今日，谁也别想走。”
　　润玉言罢再次凝掌，梦魔不卑不亢，也挥掌相对。二人首次交锋，黑白漩涡相持不下，都只道对方确实实力不凡。同时收手，定下身子，稍有喘息，互相打量。
　　远方破军领兵而至，团围而上，破军上前禀报，“禀陛下，魔兵已尽数剿灭。”
　　润玉傲视前方，嘴角揣着若有似无的笑容，目光直袭黑袍人和川成，言语中大加赞赏“干得好。”
　　梦魔一怔，不可置信。不该如此结果。但稍一细想方才释然，自己怕是忘了，眼前这人可不普通，能逼死父亲夺得天帝宝座，想来心思极深，绝非泛泛之辈。只是可叹自己为这场局谋略已久，真是浪费了神思。
　　“君上救命呐。”天兵将隐雀押了上来，重重地摔在地上。伏在地上的隐雀狼狈至极，朝着梦魔便要堪堪爬去。梦魔只觉得脸一阵煞白，尽是群丢脸的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破军长剑架在了隐雀脖颈，他方才不敢任意动弹。
　　梦魔心道，好个润玉，果然是棋逢对手了。“天帝陛下好一招请君入瓮呐。”
　　早在润玉出兵清源山前就已埋下一招。破军早已领命率领精兵躲藏暗处，只等梦魔自己按耐不住，不请自来。虽然兵行险招孤注一掷，赌的却是梦魔求胜心切尚不明局势，这一局，险胜了。
　　观之隐雀的言行，润玉已堪破黑袍人身份。润玉只道眼前人雄姿挺立，眼底毫无惧色，但处事邪魅，妖性绵延，必然留之不得。
　　“比不得梦魔你的悉心布局。”抬眼瞧了眼川成，复言道，“即便在天宫安插了多少眼线，到头来也是白忙一场。本座规劝你，适时回头。”
　　“哈哈哈...回头？你倒是像渡人的和尚。可惜了，我不是人，我是魔，人人得而诛之的魔。”
　　“那天界就只好替天行道，维护刚□□常。”
　　梦魔邪魅一笑，“期待与你的再次交锋。润玉。”手一挥便与川成消失得无影无踪，空气中只留下了梦魔逐渐消散的言语。
　　破军眼见便要去追，却被润玉拦住了。
　　“穷寇莫追。”
　　也原本，润玉就没想立即杀他，他刚刚不过是试了试他的内力。
　　润玉抚胸，脚步不稳，身子向后一倾，破军眼疾，立即扶住。刚刚对掌时有些许气息不稳，若再与梦魔纠缠，润玉深知，自己也讨不到好处。
　　稍一调息便立即回身抱起了邝露，眼底哀思不加掩埋，旁人更是不敢出一言。
　　“带上仙人，回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