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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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自己开玩笑不小心踩了雷？
季夏瞥了洛璟好几眼，见那人没有动身离开的意味，她抬起胳膊推了推洛璟的上臂。
“嘿，那个……”季夏小心翼翼地问，“生气，了啊？”
洛璟满怀怨念的瞪着她，嘴都没张一下。
不仅鼓着腮帮子，还嘟着嘴巴。
季夏有点儿想笑，但她知道如果现在笑出了声，她的下场就会很惨。
“好啦，我以后不这么说了，”季夏跨一小步，在洛璟眼前站定，微微颔首，字里行间是难得的温柔，“季夏自愿给洛璟当免费保镖，你看成不？”
洛璟一脸委屈地盯着季夏的双眸，眨巴眨巴眼，好似下一秒就能眨巴出泪花。
见洛璟半天不吭声，季夏笑着叹气，正欲再安慰些什么，眼前人却缓缓开了金口：
“……敲，雷，mua。”
“诶诶，文明人文明人。”季夏伸手捏了捏洛璟垂于身侧的左手食指，“走吧，我们回家。”
这信口拈来的六个字自然得跟小两口似的。
小两口。
洛璟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
“我操！你干嘛啊，”季夏惊了，“不愿回家也不用这样吧。”
“没什么。”洛璟闷闷不乐地答道，“右手刚刚跟我说它想念我脸颊的弹性了。”
一路上，两人都没太多交流。
不知季夏此刻正想些什么，亦或是什么都没想。
反正洛璟的大脑已经嚣张地停止搜寻话题来充实漫长的归途，相反，它正意犹未尽地回味着下午洛璟的所见所闻。
而这正是令洛璟难以启齿、放嘴边高谈阔论的话题。
不真实。
太不真实了。
我现在还活在梦里吗？
洛璟瞄准季夏的后背，一头磕过去。
没有穿模，还是实体。
就是有点儿疼。
“你喝奶茶喝上头了？”季夏捂着被撞的区域，不满情绪爬上眉梢，“你以为你铁头娃呢？”
她一定是在拿我当挡箭牌吧。
毕竟在这个班，能与她相距甚近的人，除了我再无二者。
无论同性或是异性。
“喂？洛璟？”
一定是走投无路了才把我搬出来的。
搬得跟真的一样。
她又不知道我怎么她。
“洛……唉算了。”
不过二白和大飞都看出端倪了。虽说二白那个可以划为没见过塑料姐妹花打交道的范围内，但大飞的提问是真真一针见血的。
项思羽似乎也一直拿我和她开玩笑，从应援牌的时候开始。
我表现得很明显？
那季夏会……察觉不到吗？
自己希望她能察觉分毫还是被蒙在鼓里？
“你一直把头这么低着别人还以为我牵了个罪犯……”
纠结死了，肠子都绕成中国结了。
如果……另一种可能……她说的是真的……
那不就是双向暗恋吗？
全天下最美好双方暗戳戳发糖无数不担心对方冷眼相对一次性磕粮个饱的双向暗恋？
天下哪有这等会降临在洛璟我头上的好事？
醒醒。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诶？”
洛璟终于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那个黑不溜秋的小巷之中，而季夏那张堆满不爽的脸就在眼前。
“我……”洛璟抱歉地笑笑，“想了些事。”
“你这和没答一样。”季夏说。
“哦……那……”洛璟咬紧下唇，在脑海中搜寻可以搪塞过去的合理借口，可惜大脑方才经过高效能的运转，此刻像是被格式化了一般，“私事，是私事。”
“是下午……”
洛璟猛地瞪大眼睛，浑身止不住抖了一下。
她不知哪来还能直视季夏的勇气。
梁静茹没联系她。
季夏倒是很平静，平静过头了，连眼底都仿佛盛着一潭死水，没有高光显得更加深邃。
她打住了问话，只是看着她。
洛璟读不懂季夏的心情，猜不透这个人。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洛璟突然很怕季夏这样沉默下去。
她永远无法得知在这沉默的背后隐藏的是怎样的情绪。
洛璟紧张地盯着季夏，生怕漏了细微的神情变化。
下一秒，季夏“噗嗤”一声笑了，越笑越刹不住车。
“你笑毛啊？”洛璟感觉自尊受到了侮辱，她想去掐眼前人的脖子，却发现自己的右手被那人握得紧紧的，就算是笑得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回旋也不见松开的迹象。
她只好打消这个动武的念头，一脸怨恨地看着季夏狂笑。
“诶我说你刚以为我会打你吗怕成这样，”季夏勉强站稳脚跟，“你这神情我已经好久没见过了。”
“什么？”
“就是那种，因为恐惧眼前人下一秒会对自己动手反而瞪大了双眼死盯着对方。”季夏说，“以前常见，现在倒很少见了。”
恐惧？
我很恐惧？
“别想太多啦，”季夏捏了捏洛璟的右手，冲她微微一笑，“小心一会儿被车撞死，死因心事过重。”
“我这辈子真不指望你嘴里能吐出象牙来。”洛璟感慨一句，恢复了常态。
“但是我能吐痰。”季夏一脸真诚。
“我还能吐口水，牛逼吧？要不吐一个给你表演一下？”洛璟白她一眼，也不管右手依旧与她的左手扣在一起，自顾自地向前径直走去。
女生之间，拉拉手不成问题。
顶着姐妹的头衔偷腥，洛璟你牛逼。
诶没事反正是季夏起的头。
洛璟自我宽恕道。
“诶，你还欠我一首歌。”季夏跟上洛璟的步伐，与她并肩走在一起，“体育课扒人去了，现在补上吧。”
“上回在这儿也是唱歌啊。”洛璟说。
“上回是我唱，这回该你了，”季夏放慢了脚步，“你不是说要唱正常的歌吗？”
行吧。
洛璟耗了点儿时间在曲库中搜罗一番。
关键时刻她真难想起自己还是会唱正经歌的。
平日里什么阿珍爱上了阿强，什么杀马特遇见洗剪吹，什么洛天依你到底把我家钥匙放在哪里了，哼的次数太多，旋律歌词皆是信手拈来，表情格外生动。
唱首正常的歌居然还有点儿紧张。
“唱一点吧，唱不完一首。”洛璟拉住季夏，“我站着唱，边走边唱我容易走调。”
“行。”季夏松开洛璟，靠在围墙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请开始你的表演。”
“……你别盯着我，”洛璟摆摆手，“我慌。”
“到时候四十多双眼睛盯着你呢。”季夏说。
“不一样，总而言之你别盯着我的脸看。”洛璟说。
“诶你不看着我不行了吗？”季夏指着远处的巷子出口的光亮，“看着那儿唱。”
“行行行。”洛璟简单的开了个嗓，瞟了眼季夏，“开始了啊？”
季夏点点头。
洛璟酝酿片刻，深吸一口气。
“如果你已经不能控制 每天想我一次
如果你因为我而诚实
如果你看我的电影 听我爱的CD
如果你能带我一起旅行”
洛璟突然转向季夏，嘴角挂着笑。
季夏倒被吓得一愣，直勾勾地盯着她嘴角上扬的弧度。
不过她很快就被歌声牵回来了。
这是与上回ktv里截然不同的洛璟。
令人眼前一亮，好像四周的黑暗都随之减弱了饱和度，披上一层朦胧的月白细纱安稳地睡去了。
她是黑暗中央唯一的明澈。
“如果你决定跟随感觉 为爱勇敢一次
如果你说我们有彼此
如果你会开始相信 这般恋爱心情
如果你能给我如果的事”
唱歌的洛璟会发光。
季夏以前总会见追星女孩两两凑在一起，一人一只耳机，盯着屏幕里的男神像发了疯一样互相上下一通搓，紧紧握着对方双手带着哭腔嚎叫“太好听了我死了我活了我好了我又死了”“谁能想到平时这么沙雕一个人怎么舞台上这么好啊啊啊”“他在发光1555551妈妈你看他在发光”之类。她从来不信这些含有唯心主义成分的东西。
但今天，她信了。
因为眼前这个薄荷糖音色的爱笑的女孩。
有那么一瞬间，季夏心念这首是洛璟为她而唱的歌。
仿佛想要告诉她些什么。
仿佛她已经知道自己的心意，往前一步就能收获想要的结局。
她一定是听见了什么。
那个下午，那间教室，那段她对舒秦说的话。
方才那个神情也不是恐惧，是被人看透心思当场抓包的惊讶。
太明显了。
但季夏并不想戳破，最后落得两人双双难堪。
歌这种东西挺神奇。有什么想说的话，总有作词人早早写好成稿提交上去，好似为你量身定做一般。想发泄的情绪，总有一首歌适合表达当下无法言说的感情。
即便如此，也不免会有人选择逃避。
“我唱完了啊。”洛璟说。
“嗯。”
“还行吧？”洛璟问。
“嗯。”
“诶你这样搞得我有点儿尴尬。”洛璟偷偷抹去手心的汗，紧了紧书包背带，咧嘴一笑，“怎么？是不是对爸爸心动了？”
“嗯。”
洛璟没想过她会直截了当地应下。
是因为“去死”有两个字太麻烦了吗？
“滚”是一个字啊难道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
可能是懒得开口吧。
可能是没听清问题。
谁她妈在巷子里安了暖风机。
洛璟抓了把烫到耳根的耳朵，半天说不出话。
她的勇气用完了，只能偏过头去，盯着路边石缝里的一撮小草。
她不知道季夏此刻是什么表情，但这样的安静最容易令人心生不安。
还有暗中作祟的心跳声。
“呃……那个……”洛璟想了想，是时候该缓和一下气氛，“谢谢你承认我是你爹。”
季夏没吭声。
洛璟眼睛一闭，开始瞎扯。
“我知道我的歌声宛转悠扬娓娓动听声动梁尘朗如珠玉绕梁三日如天籁之音……”
“洛璟。”
洛璟停下她尴尬的自吹。
“看我。”
她听话地睁了眼，转头看向季夏。
她不知道季夏何时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凝视着她的双眸，眼底依旧是一片波澜未起。
但她明显感觉气氛变得微妙了。
作者有话说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