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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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舒秦转过头，冲季夏抱歉地笑笑，“对不起啊。”
季夏沉默片刻，无奈地点头道：“是挺麻烦的。”
“我……”舒秦顿了顿，“下星期就转去理1。”
“嗯。”
“我想最后……好好跟你告白一次。”
“是告白而不是告别吗？”季夏玩笑说。
“既然从来没有进入对方的生活，又谈何告别？”舒秦从座位上起身，站在走道上，背对着季夏。
“你挺喜欢自说自话的。”季夏说。
“自说自话，自导自演吗？”舒秦转过身，嘴角上扬悲伤的弧度，“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你不是还有什么闺蜜……”季夏突然意识到什么，“骗人的？”
“当然，”舒秦背着手往前走一步，“什么闺蜜，什么朋友，大家都因为我是同性恋才来接近我，而不因为我是舒秦。”
“现在我才发现，比起恐同，我更怕那种知道你是同性恋后借此各种发挥得不亦乐乎的人。她们不停地搅乱你的日常，为你物色这挑拣那，甚至还为你设计未来，巴不得你赶紧找个女朋友然后天天发糖给他们看。我是为谁而活啊？同性恋就是给他们发糖爽一爽用的吗？”
“我只想过个安安稳稳的普通人的生活。我是来上学又不是来相亲。我不会随意对一个小姐姐或者小妹妹动心。你说她们这样不和对同性恋有偏见差不多吗？”
季夏像是定格在时光里的画像，浑身僵硬到动弹不得。
她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话语应对这一长段肺腑之言。
而舒秦也没有就此停下的意思。
“我跟她说，说我挺喜欢你。不出三天全班都知道我舒秦喜欢季夏，不过五天隔着八丈远那群好事的人都能起哄得跟我要出嫁了一样，她们看到你比我看到你还兴奋。”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我也是真的喜欢你，真的真的很喜欢。”
“我就只会喜欢了。”
“我同情你，”季夏艰难地开口，“可是这和你做出那些匪夷所思的举动有什么关系呢？”
舒秦不说话了。
“有人在背后帮你？”
舒秦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第一次喜欢人，也不知道怎么追。当时有个女孩，我感觉她人挺好的，她也给我讲了很多她以前的感情经历。后来我问她能不能教我怎么追女生，她就答应了。”
“她说，追男追女都一样，不要怂就是干，过了这村儿没这店了。首先一定要挤入她的生活让她关注到你，先想办法成为同桌，然后平时多互动，热情些……”
季夏算是明白了大概。
“那也不能像这样啊，”季夏笑了笑，“我说过吧，不要妨碍我的正常生活。”
“我也没怎么……”舒秦嘀咕道。事发至此，她也无力反驳事实。
“你……平时有在观察我吗？”
舒秦依旧垂着头，耳廓微微发红。
“有。”
“那你不会不知道她，除非你观察得不仔细。”季夏指了指洛璟的座位，难得挂上认真的神色，“你应该清楚为什么每次我在的地方她百分之九十九也会在。”
舒秦没说话。
她心里清楚得很，只是不愿承认。
“上次我碰见你们班一个声称是你闺蜜的人，我和她说明了，我有喜欢的人。”季夏说，“她可能没告诉你，不然就没戏看了。”
舒秦猛地一颤。
“对我来说，能让我在意的人或事只有两种，”季夏竖起两根指头，“一种是我想在意的，一种是我不得不在意的。”
“她是前者。”舒秦弱声回答。
“嗯。”
“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她当初要强调同桌的重要性了。”舒秦释怀地笑了笑，“同桌最易生情，是吗？”
“并非是同桌就一定要谈恋爱啊，”季夏勾起唇角，神色柔和许多，“总有那么一个人，让你看一眼就喜欢。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反复叫唤，余生就她了，就她没得跑的。”
“一见钟情啊？”舒秦打趣道。
季夏怔了一怔，随即笑开了。
“对，一见钟情。”她缓缓道，“一见钟情，再见定情，情定终生。”
舒秦离开后，季夏也没准备多留，收拾好书包便关灯锁上门。
生活重归平静。
就像冬日早早降临的夜色一般，令人心神安宁。
“喂。”黑暗中突然冷不丁地响起熟悉的声音，吓得季夏差点摔个趔趄。
……安宁屁。
这儿还有个小祖宗。
“你怎么在这儿？”季夏逐渐适应了茫茫暗色，瞅见走廊窗户旁人儿的轮廓，她走过去，弹了下对方的额头，“项思羽跟陈澄呢？”
“过去了，我来接你。”洛璟把手里的塑料袋往季夏怀里一塞，“布丁巧克力。”
“谢谢，”季夏也没客气，立马插上了吸管，开开心心地嘬起来，“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洛璟的声音有些发颤，她微微偏头，轻声道，“刚来。”
“刚来？”季夏挑眉。
“你在质疑我，女人。”
“没没没，”季夏连忙摆手否认，“刚来就刚来。走呗现在。”
“嗯。”
洛璟调头就走，季夏反应过来，加快步伐跟在她身后。
“走这么快干嘛啊……生气了？”季夏拉住洛璟的胳膊，把她往后拽了一拽，“抱歉啦，耽误时间有点儿长。”
“不……我没……”洛璟有些别扭地挣脱开季夏的手，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没生气。”
“真没生气吗？”
“我真的没啊……”洛璟声音愈来愈小，“信我。”
的确不像生气。
那……
季夏突然压身凑近，趁洛璟分神片刻抬手贴上她的脸颊。
烫。
很烫。
季夏的手顺势往上，在额头处停留片刻。
额头是正常体温。
不是发烧。
“我说你啊……”季夏放低了声音，贴着额头的指尖轻轻勾勒出洛璟的脸型，见那人睫毛微微颤动，她不由靠近几分，“刚才都听到了什么？”
洛璟只觉嗓子一阵发紧。
她都听到了。
关于她自己的部分，全部收入耳中。
但她不敢认。
即便季夏与自己仅有两拳不到的距离，即便季夏用最犯规的声音让自己一时半会儿失了神。
不认。就不认。
铁骨铮铮。
季夏似乎察觉到自己的举动有些过火，松开洛璟，退到一边抬手背蹭了蹭鼻尖，心虚地四下环顾，见没有摄像头的红点便松了口气。
“走吧。”
季夏刚转过身，小腿肚就遭受了暴击，一阵酸麻感沿着整条腿遍布各个角落，她歪着身子，偏头瞪着一脸骄傲的肇事者。
“有病啊你？”季夏骂道。
“你才有病。”重获空间自由的洛璟一下子飘了起来，“傻逼你见人就凑近啊？”
“你看见我凑过别人没？”季夏喊道，“我操，你脚是你妈的铁驴蹄子吗？”
“操，对不起！”洛璟吼了一嗓。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两人面面相觑，又不约而同地爆笑起来。
“跟你呆久了简直降智。”洛璟搓了搓笑得酸胀的脸。
“上一个跟我道歉还这么嚣张的人已经被我打死了，你给我小点心。”
“可是我没有小点心，有小拳拳你要不？”洛璟坦言。
这是项思羽第一次见到季夏学习。
虽然只是单纯的写作业，但在她看来，季夏能够在这两个多小时内不碰手机而是专心投入于面前的作业中，已经非常了不得了。
“想不到啊季夏，”下楼途中，项思羽拍了拍季夏的肩，“这才半个学期，洛璟就能让你爱上学习。”
“不爱，没有，别瞎说。”季夏回道。
“之前于磊说你俩绑定是真的吗？”陈澄问，“一方考不好双方承担责任。”
“啊，这是我单方面的。”洛璟说，“因为她不用担心我考不好。”
“出现了，学霸的鄙视。”项思羽叹口气，“你们怎么回去？”
“我骑车吧，反正不远。”陈澄说。
“我俩走回去，季夏今天没骑车过来。”洛璟说，“她社会一姐不怕打劫，一人走说不定还能多认几个小弟。”
“太悲惨了，明明同为女儿身。”项思羽感叹。
“是啊，给她当保镖连工资都没有，太悲惨了。”季夏跟着感叹。
“那你今儿别跟着。”洛璟指着季夏的鼻子，语毕便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诶，等等！”
季夏心里有些不安。
她隐约觉着，生气的河豚马上就要出现了。
“那我先走一步。”陈澄拿了自行车，冲她们仨挥挥手，“注意安全，虽然有季夏在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要是哪天出了事你给我负全责。”季夏喊道。
陈澄偏头笑了笑，右脚踩着一边踏板，左脚在地上蹬了三下，待车轱辘能转起身，推动自行车前行时，他借右脚做支撑，一个跨步便坐稳在车座上。
多么具有年代感的一幕。
就连这车都是带后座的掉漆自行车。
“太感慨了，”项思羽说，“我仿佛看见了老父亲的背影，艰难地蹬着自行车，风雨无阻在大街上驰骋。”
“时代在进步，”季夏抹了把鼻子，“我居然能想起二八大杠，太不容易了。”
洛璟偷偷乐出声，见季夏把目光投过来，又装成“我很生气我要气死了”的冷漠模样。
“诶，我家车也来了。”项思羽往前小跑几步，不忘回头挥手告别，“你俩路上注意安全！我先走啦！”
“拜拜！”洛璟也跟着挥手。
项思羽看着季夏，朝洛璟努努嘴，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季夏缓缓点头。
看不清什么牌子的黑色轿车开走后，街道重归空荡荡的寂寞景象。
街道上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面对生气河豚手足无措自己真的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但先道个歉吧反正肯定是自己的错的季夏。
一个是气到鼓腮帮子拧眉瞪着十字路口的红绿灯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气好像也没什么值得气但她就是要气一下的洛璟。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