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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部 ...


  •    在会议上,有人说,散文诗最好最好两三百字。我表示反对,我举的例子纪伯伦,我说,散文诗可以写得很长。
       没有谁规定一种文体的字数。
       发完言我就走了,据说,引起了老作家们的集体反对。
       晚上,我们住在招待所里。
       他们都去找名人去了,只有我和贺金陵在寝室里。我们谁也没有去找。贺金陵那个时候在梓潼黎垭做医生,他学世界语,那个时候,就已经在《诗刊》发表诗作了。
       在《诗刊》发表诗作,对于我还很遥不可及。因为,它是中央级刊物。
      之后,我去黎垭找过贺金陵,我向他推销气功。
       2008年,在黄富敏处,我得知他已经去了加拿大,不知道他还在写诗没有。
       之后,我又接到邀请,去参加绵阳青年诗歌研讨会。
       会议在临园宾馆举行。我去了,会议已经开始了。
       我看见了付晓英,她正在和一个男子交谈,那个时候,青年男女之间很敏感。见到我,她迅疾过来,和我说话,我的心里有一种慰藉。
       她是我在中坝参加演讲的时候结识的,后来有了交往,在武都中学的时候,有一次我过生日,她还来过,送给我一本书,叫《美学词典》,这本书我现在还保存着。
      开会的时候,台上的人喋喋不休,我难以忍受,就定定的看着天花板。
       我产生幻觉,一会儿看到轮船,一会儿看到星星,各种图形。
      吃晚饭时,我看着桌子边的树,内心充满喜悦。我没有吃菜,吃了一碗百米干饭。
       之后,我,付晓英走到仙鱼桥附近的绵阳丝绸厂,找范自强。
       在路上,我长久的望着天空。
       付晓英对我说,你是不是疯了。

        第五章 OM,万有生发的根本音

       后来,我搬到小溪坝中学招待所后面的一间小屋,终于有了自己独立的空间。
      在这间小屋里,我写了《写给安娜的绝命书》,我是流着泪写的。在写作的时候,许多句子意象纷至沓来。
       就是那一次写作经验,让我与超现实主义不期而遇,我第一次明白,超现实主义有它的道理。之后,如果说有什么写作方法和流派对我有影响的话,那就是超现实主义。
      《写给安娜的绝命书》是我的第一篇较为成熟的诗作。
        写好之后,我把它寄给《星星》诗刊的叶延浜,但是一去杳无音信。
       后来,这首诗发表在绵阳诗人黄富敏创办的民刊《第三诗界》上,作为卷首诗,不久之后,我还清楚地记得日子,1989年6月21号的《诗歌报》民间诗歌社团大展发表了它。
       这首诗后来被收入《绵阳市建国五十周年作品选》。
       诗人雨田评论说,我的诗歌有俄罗斯的抒情风格。
       而蒋雪峰则开玩笑说,狗日的,要死了还要找个外国婆娘。
       其实,安娜,只是□□教的真主安拉的谐音,我在寻求拯救。
       我现在把它引在这里:

      写给安娜的绝命书

      沉默的安娜,我的最后一抹光辉,你一句话就能决定我的生死。这是被光亮袭击的最后话语。我还能最后一次哭泣,季节河仍在问水是什么。最后一滴雨水在温暖我。我的最后一片叶子
      ,你的头发没有扬过河面,我的手只捧着掌纹,耳朵就要飞走了。我要在你的岁月上面行走,我曾在水边偷看过你的镜子,我的面孔在黑夜里发亮。
      每条道路都竖起了,我该有哪一种你喜欢的表情?蓝天在冥想,你的帽子插着哪一只鸟的羽毛?你的嘴唇开的是哪一种花?炊烟流向天空,我的歌在远处传扬,该在哪一堆玉米杆上晒你
      的太阳?周围在远方,他们打开一扇门又关上。我今天的哭声传得了多远?我一看见鱼他们就开始呼唤。在这石头的村落,我在天空落下的地方摸到尸骨。
      你发着鱼光的身子藏在月亮背后,看我嚼着最后一粒谷子,抚摸沉船的桅杆,我在夜的深处看你梳头,你的脚在哪一只船上?你的□□朝着哪一个方向?我哭着向满腿是泥的女人询问,
      最后一片红麻已被收割,还有什么甜蜜的玻璃?还要从那一条门缝伸进双手?垂下的头敲在胸前,发出一声空鸣。
      哪一棵草指向你的庭院?我的睫毛扫过月亮,在每一粒尘埃里寻找你的叹息。安娜,我惟一的戈矛,我的双手最后一次张开十指,在旱河等待你的手套。这最后的时刻,你的夜行衣仍没
      有脱下,只有我倒地的回声才能惊醒你吗?

      这期间,我认识了蒲红江。
      他来到我的小屋,对我说,你可以把书架拆了。
      他带来了成都诗人的信息。讲他们的生活,还带来了他们的刊物《非非》,大大开阔了我们的眼界。
      他还对我说,不要抽那么多烟,并告诉了我戒烟的方法,就是每一次抽完烟,就想自己十分难受。
      我如实照办,果真把烟给戒了。
      他后来对成都的朋友们说,我的悟性很高。
      可是,多年之后,又因为他我又抽上了烟。
      那时候,我已经产生了严重的幻听幻视,去了他的家,看见他抽烟,我处于好奇,又开始抽烟。
      才开始认识他时,我觉得他是一个天才。
      我们有共同的爱好,写诗,气功,宗教,彼时,气功已经在全国掀起热潮。
      我极力向我的江油的诗歌朋友推荐他,可是,他们至今都没有接受他。
      现在,他在成都。我刚刚和他通完电话。我叫他给我寄一本诗集,寄到小溪坝中学。我还是那里的人,那里还在给我发工资呢。
      我还想着回去。北京不是久留之地。
      我的前妻写过一本小说,叫《北京把我弄哭了》,可见北京也不是那么好呆的。现实是残酷的,莫斯科不相信眼泪。
      我的前妻叫西娃,女,70后诗人,作家,出生于西藏,先后居于四川、上海、北京。学过中文、哲学、修习过宗教、音乐。为找到梦想中的男人和写出宏丽的篇章。以梦为马,四处漂泊
      。在各大诗刊发表过诗歌《返回之前》系列、长篇小说《过了天堂是上海》、《情人在前》是作者的处女作。
       西娃,是李白的故乡人,他也许默默为西娃注入了诗歌的灵气。
      西娃一开始独自一人写诗。她那时的诗歌虽然拘谨、稚,但却发出了自己的气息,表达了诗人对理想的追求。
      后来,她认识了诗人萧艾,被萧艾引入神秘主义,这在她今天生活中仍留下痕迹。那一时期——上世纪九十年代,她写出长诗《太阳泪》、《梦中人》等诗作。她的理想人物带上宗教色
      彩。与爱情纠缠成爱的渴望的倾诉,这模式也延续于她今日的诗中。宗教色彩加强了她诗歌想象力,爱情,使她诗歌具备了情感的浓度,而散文,给她的诗拓展了空间,这就是西娃的诗歌的
      三元素。例如在收入《诗选》(黄礼孩编)的《裂缝》中,她幻想自己可能是惠能大师的情人。一个女人眼中的圣人,一个女人对圣人复杂的情感,在西娃诗中,成为爱的对象,这是西娃诗
      歌独有的气象。世界摇滚巨星麦当娜就认为耶稣是最性感的男人。西娃与她如出一辙。而西娃独具一格的认为:爱情是她修习宗教的法门。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末,西娃在外游动,她接触大批全国知名诗人。她的诗风摇身一变,发表于《星星》97年3期上的《幻境》抽去了过去诗歌中的空泛部份,让诗歌回到大地。诗中意象密
      集结实,硬朗、质感,更具直观性,更象是生活在世间的女子所写。她用一块石头写出了一个博大的空间。
      西娃后转入小说。但她说,她本质上是一名诗人。正如博尔赫斯以小说名,却在内心承让自己是一位诗人一样。
      2005年,我读到她发给我的一系列诗歌《返回之前》、《独自生活》、《外公》、《爱你九天》等。她的诗歌。其中最优秀的是《返回之前》,这首诗是当代中国少有优秀抒情长诗之一
      。最开始它发表《莽原》1999年3期上,后被《诗选刊》、《诗歌与人》、《诗歌月刊》、《四川文学》转载,被收入2002年《中国诗歌经典》1980年——2000年《中国诗选》。请读《返回之
      前》。
      诗中写出了对理想中爱情对象的情怀。那爱情是美好的,超世俗的。理想中的爱人具有神性的光辉——令人想到《圣经》中的雅歌:“讲述你的故事,众人的故事黯然失色”,那时代的
      精英是他的兄弟,是他在人间的化身。最后,诗人在宁静的光辉中找到他——在诗人身边。
      诗歌一开始写对爱情的绝望,但诗人还是坚持期待,坚信他必然到来,他是那么美好,却又是怀遥远。诗人幻想他与自己的生活:就在梦中沉睡,你将我唤醒,吻干自己的泪珠,却不直
      视自己的眼睛——爱与尊重,诗人希望他生活在我们中间,但他还是消失了。最后,诗人在朝圣的旅程中找到了他。
      全诗以对爱人的追寻为线索,写得毫不空泛,具体可感。既有坚实的结构,宏大的空间,又具细节的优美。诗闪烁灵性的微粒。
      诗人找到了自己的话语方式——借助散文的翅膀展开言说。
      有充满哲理的诗句:“对上帝着迷,是因为上帝永远保持自身的神秘”。
      有美好感性的诗句:“泥土与冰凌的话语,站满阳光,一片片落下,在手上和脸上”。
      我们认为,中国当代有两首优秀抒情长诗,一首是西川的《芳名》,另一首就是《返回之前》。
      西娃的处女作《情人在前》是一个凄美得让人眩晕的深渊,西娃的写作是一次涅槃,是加速度的自焚。她挥霍般地随手掷给我们的这些文字来自她生命的极限体验,是长期压抑后的集中
      爆发,是自我失控状态下奔泻的血泪,裹挟着她所有痛楚的经验、狂热的梦想、激情的记忆和撕裂的欲望。她的语言不是燃烧过后的灰烬,而是正在熊熊燃烧的烈焰,是在烈焰中慢慢变软的
      火红的钢铁——谁都能预言它会变得更加坚硬。
      毁灭的冲动和死亡的本能加剧了她的热情,使她的每一句话都处于极端状态,使读者一下子就进入了人性的最深处。在那儿,她的任何一点自我的、超我的东西都休想停留或保留。西娃
      像地狱里的皇后,收缴了所有这一切——连同变成了鬼魂的人本身,连同那乐于跟人一起堕落的天神。
      如果西娃只是任随自己的笔被激情逼压着、推搡着滑行,那我在她身上使用的“天才”一词也太廉价了。她的作品中除了真实得让人可怕的情感体验、准确得让人难以置信的生活描述之
      外,也不乏深刻的感想和厚重的背景。
      西娃的思考已触及到了人性的本质。她作品中的每一个人的灵魂都在事件和关系中受到了残酷的拷问。西娃酷爱在生死的最后一刹那逼迫他们交出内心的本真。小说中主人公的妹妹泥娃娃在痛苦中快乐,而姐姐杜梦是在快乐中痛苦。泥娃娃本是纯情少女,她对爱情的浪漫想像取代了她对自己□□的关注,然而当她懵懂地迅速把□□献给自己所喜欢的第一个男孩江波后,她
      发现那个男孩跟她想像中的形象相差十万八千里。于是她勉强用自己的意识再次关闭自己的□□,打算继续寻找心中的白马王子。江波的过错在于他玷污了泥娃娃对纯情的想像,居然跟她的
      妓女姐姐杜梦鬼混,在泥娃娃看来,这简直是□□!所以她绝望了、愤怒了、心如止水,最后自杀身亡…… 西娃就这样让我们见识了人性的特殊和复杂。实际上,从精神分析学的角度来看,泥娃娃性格中的许多因素是被扭曲、被倒置、被遮蔽的,“梦游症”是集中的病态表现。西娃的深刻与独到在于,她追究了泥娃娃性格的成因。一是她生长于一个偏僻落后的乡村,重男轻女的封建意识使童年的她受尽了来自长辈的白眼与打骂。二是后来稍稍长大后她在疯人院看门人的监护下长大。她母亲那时已是疯人院中的一个疯子,而那个监护人则是她母亲一生惟一的情人。那个叫“黑衣人”的监护人把对她母亲的痴情误置到了她的身上——从10多岁开始,泥娃娃是在他糅合着性与情的双重爱抚中发育长大的。
      西娃那犀利的笔触探伸到了人性形成的个人经历之中。姐姐杜梦之所以沦为一个纸醉金迷、玩弄男人也被男人玩弄、仍在苦苦寻找爱情却又不信爱情甚至误用爱情的妓女,是因为在她还是个少女的时候,为了弄钱替病危的父亲治病,她把自己的第一次性行为作为礼物送给了一个贪婪的官员。后来她真心爱上公司老总,却被那奸诈的商人欺骗、抛弃、解雇。这样的社会如何能造就出健全的人性和有理性的选择?
      于是西娃的笔像大炮似的,对社会上的种种丑恶现象展开了猛烈的轰击,而且杀伤力极强。她还向历史的纵深处射击。母亲的疯狂、姐姐的沦落、泥娃娃的变态自杀,都可以追溯到那个
      疯狂年代的罪恶。母亲在年轻貌美时被作为知青下放到一个穷山村,仅仅是因为贫病交加或者说害怕贫病交加,软弱的她接受村支书的同情和援助,却没有能力把握好与书记儿子杜英雄的关
      系,终于被杜英雄强娶,酿就了一生的悲剧,而且还造出了两个“孽种”。正是历史内容的加入使西娃的□□故事远远超出了地摊上众多的小女人故事,具有了悲壮、庄严与厚重的品格。
      西娃小说在叙事模式上也很有技巧,如时间与空间的交叉、顺序与倒叙的互换、不同人称之间的挪移、不同文体之间的出入,都显得得心应手、异彩纷呈,大大增强了小说的阅读快感和
      内在张力。
      从体验的深度、语言的才华、结构的艺术、对历史的隐喻和人性的象征诸方面综合来看,初出茅庐的西娃完全可以拨拉开摇摆、拥堵在文学金光大道上的诸多人物径直去跟张爱玲握手。
      我的醉翁之意不是要拿西娃来比张爱玲,而是要那张爱玲来比西娃。因为我相信,以西娃这样的才华和功夫,如果社会和生活能有助于她的自由创作,她会超过张爱玲。
      在饭馆里,西娃除了喝酒和抽烟,很少说话,也很少其他用来表达的手势和姿态,她说得最多的是两个字:“疯”与“死”。我一直坚信,伟大作品都是在欲疯欲死的状态下出世的。
      蒋雪峰对我说,一个柔肠寸断的人在一个岩石般的城市,怎么呆得住。
      可是我,逃回去,又来了。
      我和蒲红江为主,办了一个民间刊物叫《OM.》,胶印的,只寄出去过几本。
      现在还堆在我家中。OM是佛教密宗的名词,是万有的根本音,宇宙一切都是它的注脚。
      参加的人员有刘强,阿贝尔,何军——现在叫何均,西娃,王洪云还有我们两个。
      后来有办过一份报纸《OM诗歌通讯》便停止了。
      有很多计划,有很多打算,可是没有钱。
      我给《诗歌报》寄了一本,但是,并没有发表我们的诗歌。
      当时我们的想法是把气功和宗教引入文学,为文学找到一条出路。
      我们只是一种探索,也许并不成功,也没有太大的影响。后来自动解散,每个人转了向,没有再在那个领域,就连我也在生病之后走出了气功和宗教。
      我写一些诗,有《睡莲》、《时之光》、《0》,以及组诗《花事》、《真火》。
      《睡莲》带宗教色彩。
      睡莲

      第一章

      安眠的光不屑再醒了
      在任何一种假设里
      天空和大地都如一个梦的眼光
      轻轻的站在莲上

      永不闭上的眼睛啊
      蕴含了可能的苍天
      反映一切的镜子啊
      将最深的秘密照亮

      谁在可能的地方
      把星空放回眼眶
      谁煽动浑身的光辉
      让两个世纪的人在花中相见

      谁微微一踮脚
      就飞进自己的语言
      谁用一个念头
      拿起所有的时间和空间

      谁用闪念点燃太阳和月亮
      分离出天空、大地、海洋
      谁梦除了人类、兽类、物类
      诞生了黎明黄昏夜晚

      谁用语言推动星座的航程
      用心愿延长花香的期限
      谁在太阳沉寂的地方
      幻一个真实的空间

      第二章

      伟大宁静的光辉深渊
      环抱着地上的万物:人类的家园

      镜子中的大地,沉入了最深的梦乡
      梦见青山果园
      可触可看的寂静
      行人。流水。鸽子的飞翔

      阳光透明的睡眠
      在田野静静的铺展
      白杨鲜明的站着,似乎在每一个空间
      石榴树叶喜悦而闪亮
      作为绝不和就是,当场和永远

      天空与河流,挣脱了时间
      晚霞和农妇,淡到极点
      万物是永不苏醒的睡眠里
      一场偶然的梦幻
      轻轻吹一口气,它们就烟消云散

      这是谁也动弹不了的宁静
      扎扎实实的沉默,是光
      泥石、清水、火焰有机合成的绝对平安
      闪电、爆炸、呐喊
      陪衬它的绝对反面

      最后的打量里,大地没有进入空间
      一切都不过是假如
      从来不曾发生和兑现

      仅仅因为自然,鸟儿飞起
      河水流淌。无人赏脸的地方
      花儿也一样开放

      第三章

      想得到的地方,太阳发出了我的光芒
      天空通过我的心在蓝
      风在我的脸上找到立足点
      天的升高,地的延展,依靠我的语言

      我洒落的话语:花朵与春燕
      每一个空间就是一点星光
      我用天空、树木和启明星思想
      用泪水浇灌种子
      许诺红蜻蜓飞上麦秆

      我用爱温暖冬天
      雪地里就有绿色的火焰
      那将是永远的准备
      我将梦见最后一个冬天

      我表达的是一朵莲
      一朵盛开着宇宙的莲
      在天空深处涌现

      第四章

      太阳经不住自己的光辉
      语言、创造物、梦幻的诱惑
      滑入黎明黄昏的轮转

      我曾被自己的光焰刺瞎双眼
      睡在自己的光里
      从一片蓝天降临到另一片蓝天
      我创造了太阳,又被太阳灼伤

      每一个星系的生命
      睡在水上和光里
      睡在话语上,梦到人间

      太阳系的居住者
      从小就喜欢幻想
      怎么也走不出空中的月亮

      面容苍白的美少年
      躺于透明的死亡
      “仿佛梦游到银河系
      沐浴此刻的阳光”

      伟大的幻境制造者
      从生命一开始我就凝视你的美
      我把你抱在怀里不知多少年

        第五章

      如果你一直生活在语言里
      一个词卡在手指与花间
      凭水里的月亮拿天上的月亮
      木柴被火焰压在下面

      一只脚落入这个词语
      另一只在幽暗的深渊
      构成世界的是语言的阴影
      镜中的天空罩住大地的目光

      看穿语言,就看穿诸天
      一切是镜子的幻象

      为什么不一伸手照亮西方
      为什么要拉住翅膀
      不让它覆盖苍天

      等于上帝培育的太阳
      吩咐群山裂开,用手击开海浪

      第六章

      那个最初的我,最终的我
      观看这时的我,陷入莲花的幻想

      创造:一个眼光打量另一个眼光
      口含正午的烈日,又不被烈日点燃

      你嗅到的不是花香
      而是它已经消失的芬芳

      太阳是构成太阳的无穷可能
      月亮是构成月亮的素材和趋向

      你是和天空一起到来的
      你是因看而见

      光辉的囚徒啊
      宇宙,只是你心灵的梦幻

        第七章

      我的思维:星系的旋转
      心中一想:人类走动,天使飞翔

      狮子与羔羊,刀子与泪光
      实现着太阳之王的圆满

      我走在自己的光辉中间
      我凭爱情孕育了自己
      我走在自己的头上
      想走就有了腿,想看就有了眼

      我在蜜蜂的红晕里开始了,结束了
      分割自己,成为镜子和月亮

      我一动不动的诞生自己
      我前进的方式是否定
      我从不说是,从不说在
      不用任何一个巢埋葬飞翔

      谁把我的名字移入丹田
      谁就获得了天空的统治权
      清静圆明的睡莲之心
      自然合上了宇宙的支点

      另一首诗《时之光》写得很艰苦,改了数十次,有一回,看见它,我的眼眶湿润了。当时,我的出发点,是研究时间。

      时之光

      我在呼吸最深的地方,静静地注视时间
      ——它紧绷密不透风的巨幔
      安静,透明,毫无质量
      就像大片鱼群凝结于白光的海洋
      它交织着我,交织着空气,交织着石墙后边的果园
      经过东安,延向了烟雾的那边

      这是早上。刚好八点。鸟儿叫了一声
      又落到树上.“灰色的星期三”
      马冬站在孩子旁边,看福严村的炊烟
      试着连成一片。时间地点。人物事件
      自然可以面面俱到的描写一番
      可我真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
      如果在桃树右边,桃树又在什么右边?
      如果在天空下面,天空又在什么下面
      时间,好像停在了早上。红色的房屋
      绿色的河流。稻田以北的群山
      仿佛亘古以前的景象——作为既成事实
      什么也无法改变;又像是最后一天
      无论怎样改变,结果都是一样
      我们是醒了,还是在继续睡眠?
      我们到底来到了哪一个时间,哪一个空间?
      我们活于现在?还是一万年以前?
      处于过去?还是将来的某一天?这是
      二十世纪末页,庚午年夏天
      按照宇宙的时间概念,今年是哪年
      在诸神的历史上,那座宏伟的大钟正指向几点
      窗外的桑树,已经照耀了最初的阳光
      一位姑娘在采摘桑葚,两位在树下张望
      蝴蝶绕着一朵石榴花反复飞翔
      已不是紫红的桑葚,光滑的石井栏
      上一刻的叶子,已是另外一片
      每一秒钟都在诞生,都在死亡
      无限深渊里,“此刻”是唯一的星光
      一位姑娘就是一万个姑娘
      她们的此刻闪亮,两端隐入苍茫
      你不知哪一刻的桑树是真正的桑树
      哪一刻的姑娘是你热恋的姑娘
      说完一棵树,一朵花,一位姑娘
      要有一种怎样的语言?
      一个人,他能否在真理的光辉里
      看一次花开的历史,见一次永生永世的姑娘
      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以成就了完美的时间
      马冬啊,此刻是哪一刻?一分?一秒?一念之间?
      什么样的物质形成了一念
      比一念还短的是什么时间?
      毫秒与毫秒是如何过渡的?
      小小的滴与哒之间
      是什么样的物质在熠熠发光?
      就算你找到了此刻
      你也不能指着它说:这就是那个雨点
      三点三十分从天而降
      你不能指出流水中的一滴
      你也不能指着刹那说
      我就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
      没有此刻,没有最短的时间
      一刹那,就是无限
      加上所有的时间,不如一个闪念
      我们在生活,还是在死亡?
      我们:曾经存在?正在存在?将来存在?
      或者,我们不曾露面!
      存在,却得不到证明:我们失去了时间
      逼真的河水;少女的花香
      仿佛是另一种形式的死亡
      谁叫花朵怒放,又并不怒放?
      重华区的农舍,公路,青山
      既在镜子外面,又在里面
      这个阳光下的世界
      真是一场神的梦幻?
      “一个构成错误的海是不可能存在的”
      现在就是现在。你看它就在这儿
      早上八点。手指。花朵
      你知道你活着。双手交叉,在槐树边
      一只鸟儿从这边飞到那边
      它的前前后后,语言内部的飞翔
      当时,我戴着灯芯绒的帽子,母亲准备晚饭
      \"吃完一篮芝麻,就到了天边”
      什么物质进入了过去,闻到昨日的花香
      先知念诵真言:花朵回到枝上
      穿过阴影的峡谷,转入神秘的花园
      一道白光把往事闪现
      腰身没入历史,额头:白云之上
      时间隧道里,影子来往
      正是我们的心灵,认识了以太之书
      ——写在空中的语言
      神灵的口中,时间的微粒闪闪发光
      渗透石块与果园,翠鸟与阳光
      永恒的微粒!构成池塘与春草
      在宇宙之爱的召唤下
      独立的光团:一动不动;闪电中的闪电
      时间的光环:找不出这个世纪
      那个太阳年。包括此刻,永远
      静止无垠的蓝天:白云似有似无
      非常淡远。棕树伸出永不缩回的手掌
      桂树在诺言里等待另一树花瓣
      桃树下意识摇晃静静地阳光
      在时间触摸不到的地方
      顺其自然:风来了就吹风
      雨来了就淋雨,太阳来了
      就晒晒太阳。在天空的凝视里
      马冬看清了大地的真相:一切
      坚持寂默的强度,真理的语言
      翠绿的水稻,大片松林
      通过了时间,战胜了时间
      我们和宇宙:一个作为零的极致存在
      彼此构成;彼此包含
      我是阿拉法,我是俄梅嘎
      一个是花朵,一个是花香
      爱神木下的野兽虚构的人类时光
      只是OM的回响。没有月亮统治的20年
      没有星际走廊。那是无时光
      那是零时光,那是可以任意开始
      任意结束的时光,那是伟大圆满的上帝的时光

      后来这首诗收在《南腔北调》杂志社的《中原杯文学大赛优秀作品集》里,也算是为它找了一个安身之处。

      第六章写给幸福

        在小溪坝中学,我认识一个农民,叫陈元松,,他是何军,现在叫何均推荐给我的,那时候,爱好文学,经常去我那里。后来,他做了晚报记者,算是飞黄腾达了,我生了病,连个人影
      子都看不见。
       有一天,我去乡下他的家,看到他的参加《青年作家》函授的学员毕业纪念册,在上面,我看到了张学琼的名字,张学琼,就是现在的西娃。

       我给她写了一封信。
       不久,她来到我的学校找我。
       我沉浸在气功宗教的境界中,自视甚高。
       她后来在描述中,说我那时候已经在绵阳有了一定的名气。
       我还记得这样一个情景,我躺在床上,她为我朗读席慕容的《写给幸福》。
       后来,在蒋雪峰家里,我们听喜多郎的音乐,她听完之后就当场写了一首诗,很有才气,看得出来,受了蒲红江的影响。
       我和她对骂,就在那一瞬间,我发现自己爱上了她。我对她说,我要和你结婚。
       不久,我们结婚了。
       然后包了学校的小伙食团。
       在那一段时期,西娃(张学琼)写了《梦中人》、《太阳泪》,很大气,也受了我和蒲红江的影响。
       之后她去了成都,接触到更多的诗人,诗风改变,意象坚实,绵密。
       然后到了北京,出版了三部长篇小说。其中《北京把你弄哭了》由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 在江油搞了签名售书。不过,那时候,我们已经分手。
       在我的诗歌兄弟中,以蒋雪峰和西娃取得的成就最大。
       雪峰已经出了三本诗集。其中《锦书》获得了四川省文学奖。另外,《星星》诗刊还为 他举办了是个研讨会。可惜,我没有参加,那个时候,我已经病了。
       西娃是《诗刊》评出的全国最有影响的六十个诗人之一。
       阿贝尔说,《OM》只可能出半个诗人,至今还不知那半个诗人在哪里,这句话不正确,西娃是当时的《OM》成员,她应该算一个诗人,刘强也是成员,已是一个诗人,何均出版过诗集
      ,也是一个诗人,蒲红江也出了诗集。
       我不知道阿贝尔说的诗人的含义,什么样的人才算诗人。
        往事如烟。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我在北京的出租屋里回忆往事,真是如梦似幻。
      但是它们确实发生过。留在我们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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