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端方》三番jn

9、第九章

　　方妤看着他笑吟吟的样子，只觉得方才他碰过的地方一阵火热。
　　那，那是他可以碰的地方吗！
　　霍湛低头看着她尴尬的神情，只觉得她两颊的红透过一层粉都看得见。
　　他突然想起方才一时心急抱起她时，左手拇指碰到的，软软的。
　　“那个，多谢文衡公子了。”
　　“嗯。”
　　方妤连忙转过头，看向闹事的人。
　　那人还在不依不饶的，嚷嚷着让雁三娘出来给他唱曲儿。
　　方妤一阵嫌弃，他算什么东西，人家美人儿凭什么给他唱曲儿。
　　和她一样想法的人不少，只是大家没喝酒，也只是心里鄙视这个人，可有人喝酒了，就大喝一声冲出来给了他一拳。
　　“什么人！”
　　“你爷爷我！”
　　方妤看了一眼那个自称爷爷的壮士，个儿比大脑袋高，肚子也比大脑袋小。
　　两人撕打在一起，周围许多人都站了起来躲避，霍湛不悦地看着他们，低头凑到方妤耳朵旁，对她说道，“我们上去吧，这里太乱。”
　　方妤稀里糊涂地点点头，跟在他后面上了楼。
　　影齐想看来主子今天要在翠香楼吃晚膳了。
　　进了包间，世界安静了。
　　“多谢公子。”
　　“你刚才谢过了。”
　　方妤抬眸瞪他一眼，她还不是看没话说气氛尴尬。
　　霍湛看了她一会儿，伸手在她脸上抹了一把，吓得方妤拽着椅子就要后撤。
　　“这么怕我。”
　　“……没有。”
　　霍湛搓了搓手指上的粉，看她的脸上白了一小块。
　　“去洗个脸。”
　　“不要。”
　　还反抗呢。
　　“你不会真的以为你抹点黑粉就能装成男子吧。”
　　方妤不说话，她觉得可像了，明明大哥都说这样还可以。但方桉其实是觉得她这样挺丑，安全。
　　“听话，这样不好看。”
　　“我现在是男子，要什么好看。”
　　霍湛按着桌子凑近她，看着她因为紧张直直盯着他的眼睛，“那下次见我，可以做女子吗？”
　　方妤觉得脊背发麻，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霍湛似笑非笑的样子就在自己面前，他的呼吸似乎都能听得见。
　　他这话听着好暧昧！
　　“以后再说。”
　　“以后什么时候。”
　　“不知道，就以后。”
　　霍湛直起身，又在她脸上抹了两下，直到她半张脸恢复了之前的白嫩。方妤回过神后一回头避开他的手。霍湛也没继续，把左手放在桌子上轻轻捻了捻。
　　方妤脸又是一阵飘红。
　　“文衡公子，我看见了，雁三娘从楼上下来，是去找你的。”
　　“所以呢？”
　　方妤抬眼瞪了他一眼，“文衡公子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哦？”霍湛觉得好笑，“怎么了？”
　　“雁三娘那么伤心，你都不觉得愧疚吗？还在这儿捉弄我……”
　　“怎么捉弄你了？”
　　方妤腾得站了起来，走到离他远一点的椅子坐下，用行动表示不愿与他为伍。
　　“她伤心我愧疚什么。”
　　“文衡公子见人家一面就去招惹她，招惹完后又不负责任了，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霍湛脑子混乱，这都什么跟什么？他怎么就招惹雁三娘了，怎么就不负责任了？
　　“文衡公子此举，可实在称不上君子。”
　　“方妤，”霍湛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她，“我得罪你了吗？”
　　“没有。”
　　“可你一直在误解我。”
　　“没有。”
　　方妤不看他，他说一句她回一句。霍湛有点气，她的责问来的莫名其妙，没头没脑，明明他们只见了三面。
　　他突然想起上一次也是在这里，她来时雁三娘也在。
　　“方妤，话本子少看。”
　　“别转移话题。”
　　霍湛摇摇头，无奈的笑出了声，“雁三娘有事找我帮忙而已，你想的太多。”
　　方妤嘴角一撇，满脸写着不信任，“有事找你为什么哭？”
　　霍湛嘴角抽了抽，怎么就听不懂话呢，“她想寻找她的家人，托我帮忙，找不到，所以哭了。你也太冤枉我了。”
　　他的话半真半假，雁三娘寻亲是真，找不到也是真，但她没因为这个哭，因为什么她倒是没说错。
　　这么一想她还猜的八九不离十了，那他还真是一个骗姑娘芳心的混账？
　　方妤闻言说不出话了，何则还真是她冤枉好人？
　　他们其实也不过见了三次而已，这样想他好像确实过分了……人家好歹还是远近闻名的翩翩君子呢。
　　“唉，怎么刚才酒壶没砸中你，你还是傻了呢？”
　　“……才没有。”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呢，不道歉吗？”
　　“对不起。”
　　霍湛心情很好地笑了笑，看着她脏兮兮的小猫脸都觉得可爱多了，“我接受。”
　　方妤不自在地扭了扭手指，实在是他玩味的眼光太直白，让她不知所措。
　　她为何要道歉，明明他就是个轻浮的人嘛！
　　“那就去洗把脸，我请你吃饭如何？”
　　方妤哼哼地点了点头，出去洗脸去了，等她回来时，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香气扑鼻。方妤上前看了看，没有鱼肉芋圆。方妤可惜地叹了口气，贵公子就是不知道什么好吃。
　　“怎么了，不爱吃？”
　　“也不是。”
　　霍湛给她摆了筷子，“想吃什么就说。”
　　“没关系，刚才吃过了。”
　　霍湛想起来她那会儿面前确实摆了一盘东西，是什么他没注意
　　“那你叹什么气。”
　　“你不懂，一盘菜的第一口和最后一口是最好吃的，当时正好是最后一口，我没吃到。”
　　语气还挺委屈的，霍湛想着。
　　“好，那吃吧，今天这桌上的第一口全是你的。”
　　方妤小脸微红，伸出筷子夹了一筷子虾仁炒蛋塞进嘴里。虾仁软软的，炒蛋滑滑的，很好吃。
　　吃完饭，霍湛问了她没吃到最后一口所以特别可惜的菜是什么，让影齐去点了一份，装在食盒里给她让她带回家。
　　“谢谢公子。”
　　“谢就不必了，以后别再误会我就成。”
　　她握着食盒的手握紧了一些，别扭的点了点头。霍湛看着她乖巧的样子，心情更好，遂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回去吧。”
　　方妤跟他道了别，拎着食盒慢慢走回家。
　　霍湛看了她一会儿，往反方向走去。
　　影齐跟在后面，看霍湛眉眼嘴角都带着笑意，知道主子这会儿心情很好。
　　“主子，需要暗卫看着方姑娘吗？”
　　“嗯？”霍湛看了他一眼，“嗯，看着，天黑了不安全。”
　　影齐眨了眨眼，主子的意思是送她回家？而且鱼安医馆临近闹市区，比他们瑶王府都安全。
　　影齐回头看了一眼走远了的方妤，心情有点微妙，随即又否决了自己。一个还未即笄的小女孩儿，对她有心思简直禽兽，主子是个正人君子，嗯。
　　方妤到家时天都黑了，方桉正等在门口，见她回来了眉头一紧就要教育她，随后看见了方妤手里提的食盒。
　　“这是什么？”
　　方妤打开食盒，里面放着一盘已经有点凉了的鱼肉芋圆，“文衡公子请的。”
　　“文衡公子请你吃饭？”
　　方妤想起文衡公子的话，还有拦在她身上的那个胳膊，脸颊热热的，“碰巧遇到的。”
　　方桉提着食盒拿到厨房，方信和方莹看见了闹着要吃。
　　顾姨端出来拿到厨房热了热，拿了几双筷子出来。方信夹走第一个，吹凉了一口吃到嘴里。
　　“好吃！”
　　方莹对着方信狠狠点头，“好吃！”
　　顾姨揉了揉他俩的小脑袋，又夹了两个出来给他们晾着，没一会儿就剩了最后一个。
　　方妤拿起筷子，夹起最后一个，在方信不满的声音中塞进嘴里。
　　“姐姐好狡猾！最后一个最好吃！”
　　顾姨轻轻拍了他一巴掌，“哪儿来的歪理。”
　　方妤对他得意地笑了笑，慢慢地咀嚼嘴里的芋圆。芋头的香糯和鱼肉的鲜嫩，合在一起让人回味无穷。
　　才不是歪理，最后一口最好吃！
　　过了一段时间，到了十二月。凉州的冬天没有雪，但因为潮湿，空气都是阴冷阴冷的。方桉有一日提起自己有个同窗家里走不开，想过完年同方桉一起去定安赶考。方槐欣然同意，春闱三月开考，他们也是准备过完年就启程的，他们家留顾姨和方信方莹在凉州，方槐和方妤陪着去定安。
　　方桉说要带的人自然就是严之翼，本来他还在考虑到定安住在哪里，现在也不考虑了，瑶王给他们准备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他只需要把严之翼悄无声息地带出去就好。
　　方桉不由感叹了一句上面有人就是方便。
　　王炳成临近过年更加焦头烂额，他知道了王昱兴在瑶王手里，可他不敢冒然找瑶王要人，因为严之翼也在瑶王手里。
　　他现在完全不清楚瑶王知道了什么，有什么证据，拿着王昱兴不让走是不是在引诱他去瑶王府。
　　刘氏对他一天比一天没了耐心，十二月初时被人告知王昱兴在瑶王手里，王昱兴知道王炳成的一些要命的事情，要被瑶王带去定安。
　　刘氏遂一封信去到了定安。
　　瑶王于十二月中下旬启程回定安述职，顺便过年，半路被一波刺客拦了路，幸而瑶王府府兵武力过人，瑶王只伤了一边肩膀，没能回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