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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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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我便把这神玉给你
时一听到那小后辈的话只觉得脑子里空白一片,本欲继续追问,身后却传来了迟子鸢的声音“暮歌,你别再问他了,问我便是,他一个小辈知道的不多,本欲等你身体好了再告诉你,可你却……罢了,跟我来吧”
那少年见到迟子鸢身形一顿恭敬地立在一边,知道了眼前这个不能言语的师姐是时暮歌只觉得大难临头,那迟子鸢并无意怪罪,抬了抬手是以那少年退下,拉过时一的手便往回走。
时一仍处在震惊中,一路被沉默不言语的迟子鸢拉着跌跌撞撞的往房间里走,回过神来之时又坐到了自己的闺房里,迟子鸢眼带责怪的看着时一,为床上那五花大绑的女子松了绑请出了房间,拉着时一在桌边坐下,时一一坐下便拿过手中的笔欲为把那日真相写出。迟子鸢一把抓住时一的手阻止了时一的动作,垂眸缓缓开口道“你别怪师姐,也别再为子安他开脱了因为那个叛徒,大师兄你子悦师兄他,他已经不在了。”
时一闻言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急切地张了张嘴只发出些刺耳的呕哑声,迟子鸢见状握紧时一的手继续说道“那日你晕在冷泉旁恰被大师兄发现,你意识不清身受重伤,且只见你却没有子安,当时谷主大怒,你先前曾在影山降雷,恰吴长老在影山旁带弟子历练,师傅便派了大师兄去寻长老一起去影山寻子安,但回来的就只有吴长老自己,长老说他们赶到时见到言子安他和魔道之人在一起狼狈为奸,是言子安他杀了大师兄,就连吴长老也受了伤回谷至今仍在闭关疗伤,谷主出谷清理门户,可与夫人出谷之后便是再没有回来,长老们便派人去寻二位,临走前吴长老曾交代,不可将消息告知与你,怕你重伤未愈急火攻心。”
时一抹了一把眼泪,取过纸和笔急急地写道“那日子安他拼了性命才救了我一命让我有机会逃脱,又怎会勾结魔教,而且那神玉本是我带出谷的,又何来子安盗玉一说?”
迟子鸢叹了口气,眼圈也红了起来,说道“暮歌你向来天真,子安与你不一样他心思重,我知道你与子安两人自小关系亲厚,可大师兄待你也不薄,此番大师兄横死尸骨无存,你爹娘也失踪数日,你还想怎么包庇那叛徒!”迟子鸢动了感情说话声音不自觉地提高,眼泪也顺着脸颊滴到两人相握的手上。
时一经历了那日的死里逃生,心里相信言子安定是无辜的,提笔匆匆写道“我们几个自幼一起长大,师姐也是了解子安的,子安为人正直,一向对我爹极为敬重,对子悦师兄也是言听计从,最不屑这般小人,我知道你对大师兄心有……”
还未等时一写完,迟子鸢便把那信纸夺走握成一团扔在地上,冷冷地望着时一说道“不必多言,不管你怎么想,我藏玉谷这次定会寻回谷主和夫人,诛杀言子安为大师兄报仇!暮歌你且好好休息吧。”边说边离开时一房间重重把门关上,只留时一一人待在房里。
时一望着那被重重关上的门,脑子里乱的很,听闻大师兄的死讯心里难受得紧,况且现在也爹娘下落不明,自幼陪在自己身边的言子安竟然成了藏玉谷中的叛徒。
时一蹲在地上将被迟子鸢扔到地上的那团纸捡起来,慢慢展开抚着那张薄薄的纸,抽了抽鼻子,把脸上的泪胡乱一抹,思考起来“言子安和魔道之人在一起狼狈为奸断无可能,可长老之言自然是真的,看到了魔道之人定不假,方才那后生还提到了说小魔君秦怀,莫非那白衣人就是秦怀?”
联系到那白衣人可怕的修为,时一几乎能确定那白衣人就是秦怀,时一干脆在地上盘腿一坐,提起笔在那张纸上胡乱画着复杂的关系“可子安怎会和秦怀一起杀死子悦师兄,还有那思君姑娘,不知道那前去帮忙的思君姑娘又怎么样了,啊四为什么要派人保护我?还有那神玉为何不在我身边,难道那传送符只送了我自己回来?”越想时一脑子越乱,胡乱的把笔往地上随手一放,站起身走到床边往床上一倒,肩膀被硬物一硌,时一反手一摸,是个信筒,时一一愣,连忙坐起来把信从中抽出,信上只有一行小字
“言子安一切安好。苏四”看到这信,时一心里顿时一松,虽与苏四相交深浅了解不多,但时一就是莫名的信任苏四,可信中只提到了言子安并未提到谷主和夫人未免让时一有些担忧,时一甩了甩脑袋,心里暗暗安慰自己,爹爹阿娘修为高深定也是一切安好。
那天过后时一身边看护的人就被迟子鸢撤走了,时一也算是在这谷里得了自由,但几次去请求出谷帮忙寻找谷主和夫人都被拒绝,还是相当于被困在了谷中,时一心里清楚,迟子鸢是怕自己抢先一步找到言子安包庇他罢了,却也不点破,只得日日在谷中教导起小辈来打发时间聊以度日,身上的伤也好了个大概,嗓子也能渐渐说出话来。
一日傍晚时一正在房间画符,忽听闻外头骚动,起身走出屋外,循着那骚动之声看去,发现藏玉阁灯火通明,那骚动之声便是从那里传来的。时一连忙跟着寻声而动的弟子们一起往藏玉阁赶去,只见那迟子鸢在藏玉阁门口挡住众弟子,一脸严肃,迟子鸢刚准备说些什么便看到了时一也在人群中,顿了顿,还是开口说道“叛徒言子安今夜潜入藏玉阁,已被吴长老和我制服,天色不早了,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此话一出,人群中议论纷纷,时一听着大家讨论的都是些“大快人心”“其罪当诛”之类的话,待在人群中也不动只静静和迟子鸢对视,待人群散去后,只剩下迟子鸢和时一两人时,时一走上前去开口道“我想见见他。”
迟子鸢眉头一皱,道“不可,此番吴长老亲自捉住那叛徒,你若见了他定心生不忍。”
时一回答道“师姐,关心则乱,我知道你对大师兄……大师兄对你而言很重要,但子安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心知肚明,这十几日过去了,师姐应该也能想通。”
迟子鸢眉头还是紧皱着,但神情似有动容,沉默片刻回答道“此刻长老正和那言子安在一起,之后兴许会把他关到冷泉旁的落冰洞。”说完这话,迟子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时一深深地看了一眼这灯火通明的藏玉阁,也转身离开。
第二日,时一本想求见吴长老,可迟子鸢却告知时一,吴长老重伤未愈又回幽室闭关养伤去了,这天晚上时一本想趁夜去那落冰洞看一眼言子安,探查一番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夜色刚一入黑,一只短箭带着一封信射破时一房间的窗直直射入时一的桌子上,时一连忙打开窗看向那短箭射来的方向,却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回到桌前,拔下那短箭,时一只觉得眼熟,想了想,这箭和那日思君射出的短箭一模一样,时一急忙打开那封信,这信的字迹和上次留在自己床上的那封信一样,想必也是苏四写的,信上还是只有一行字
“今晚藏玉阁九层。苏四”
藏玉阁一共九层,藏奇珍异宝,七层八层藏的是成色不同的灵玉,而九层便是那藏神玉之处,时一心里弄不清苏四意欲何为,但还是决定听从苏四的话,匆匆把信往怀里一塞,趁着月色便往那藏玉谷中心的藏玉阁赶去。
行至半路一陌生弟子抬手拦住时一,时一见那弟子抬手拦住自己,不悦的皱眉一把甩开那人说道“你是谁?哪家的弟子?可认得我?”
那弟子唯唯诺诺地后退一步说道“弟子是两月前新入谷的弟子,在吴长老门下,平日里跟着子悦师兄修炼。”
时一冷笑一声,猛地上前一把拉起那弟子的右手把袖子一掀,那人胳膊上竟有着大片灼伤,伤口形状像一只暴怒的凤凰,时一冷笑着指着那灼伤说道“哦?那不知道师弟你和我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呢?你可知我的符咒与其他人画法略有不同不同,这烧伤只有被我的火龙灼伤才会出现,咱们可是见过。”
那弟子闻言脸色一变,转身欲跑却被时一抓住脉门动弹不得,时一抬手狠狠击向那人后颈把他打晕,五花大绑的扔到旁边的树丛里又加了一道障眼法术,加紧向那藏玉阁走去。
这藏玉阁不似昨晚灯火通明,只七八层发出灵玉的淡淡荧光,时一偷偷摸摸地来过无数次这藏玉谷,轻车熟路的摸上了藏玉阁,到了八层再继续往上走果然被一层屏障挡住,时一很熟悉这藏玉阁,知道这就是五百年前那时远望布下的保护屏障,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匕首划破手心用手掌覆着一张符按到那屏障之上向前走去,轻而易举的进了那楼梯。
时一一进九层,便听到里面似有人声,便敛了气息,轻手轻脚的往上走,那声音越来越大,时一的眉头也皱的越来越紧,那女人的声音时一不可能听错正是时一的娘亲,时一爬上楼梯,便听到那女声陡然尖利,大骂了一声“混账东西!”时一一惊,趴到地上只漏出眼睛看向厅中,大吃一惊。
时一一眼看过去只看见原本放着神玉的祭台已被撤下,厅中摆着一个囚兽用的大铁笼子那笼子里关的正是失踪已有半月有余的谷主时寒辞和夫人崔月影,只是时寒辞躺在那笼子里似是有伤,而刚才崔月影骂的那人站在笼子外笑的一脸得意,那人确是吴长老吴舒善。
时一着实大吃一惊却不敢轻举妄动,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室内三人的对话。
崔月影指着那吴长老的鼻子骂道“吴舒善你欺人太甚,潜入我藏玉谷四十余年我竟没能看出你的狼子野心,如今你杀了子悦有伤了我儿,我定不饶你。”
吴舒善上前一步把崔月影的手拨到一边,说道“夫人这话可真是冤枉我了,这藏玉谷本就是我的,今日终于将两位请回来,我是在开心得很,只是不小心伤到了时谷主,此非我本意。”
“呸!你放屁!”崔月影从年轻时便是出了名的性格泼辣“我藏玉谷何时成了你的囊中之物,你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
那吴舒善把脸上的唾沫擦掉,也不恼,继续说道“想我当年跟着那时远望助他最终飞升,可他倒好,竟把神玉私藏进了这劳什子藏玉谷,不肯助我飞升只自己享乐,这藏玉谷说来我也是创立人之一,我在此说一声藏玉谷是我的也没有什么不妥。”
时一听到这些话脸色一变,修仙之人确实能提高寿命,可若是如吴长老所说那样,他可是应该有五百多岁了,能活到这般年纪的这世上也只有魔君苏景成,可苏景成几年前也被小魔君秦怀所杀,这吴长老难道真的是五百年前那老一辈修仙者?时一怀着满腹疑问更不敢轻举妄动。
那屋内的崔月影也是一惊,随后嗤笑道“好大的口气,像你这般老骨头还能如此容貌活在这世上岂不早就飞升了?在我藏玉谷充什么英雄好汉。”
吴舒善还是不恼“信不信随你,现在只有那神玉能助我成仙,你们若是不把封印打开,我便只好向暮歌下手了。”
崔月影道“你若是敢动歌儿一根汗毛,我夫妇二人绝不会放过你,我藏玉谷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吴舒善还是带着那副志在必得的笑容“简单得很,只要将神玉给我大家就都能相安无事,神玉放在藏玉谷五百年无人能用,本就对藏玉谷没有任何价值。”
崔月影不再说话仿佛正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这是旁边的时寒辞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正好对上了楼梯口时一的眼神,时寒辞微微一愣,对时一摇了摇头,盘腿坐在那笼子中,咳了一口血说道“这神玉断不能给你,若真如你所说当年时远望和你关系那么好,他为何没把神玉给你而是选择封印在藏玉谷?就凭你这几日的所作所为我就不会将此玉给你,况且……”时寒辞话到这里戛然而止。
吴舒善冷哼一声接上话说道“怎么?况且这神玉本就是碎的?我自然知道神玉是碎的,当年天雷降,那神玉替时远望借了一道天雷这才让那时远望能活着飞升,神玉碎了我自有办法让它复元,谷主只需要打开这九层的封印即可,否则我可不能保证你那宝贝暮歌的安全。”边说边转身正好对上时一惊恐的眼睛。
“歌儿”笼子里的两人见时一行踪暴露喊出声来,时一连忙站起来不知所措。
那吴舒善上前一步,笑得伪善对着时一说道“快到吴师伯这里来。”
时一看着眼前这张笑脸只觉得可怕,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却心知无路可退,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吴舒善一把搂过时一的肩膀,带着时一转过身去“这孩子真是长大了就生分了,小时候你可是最喜欢跟着师伯我的,”后又看向坐在地上身负重伤的时寒辞说道“这么水灵的大姑娘时谷主好福气,上次那一掌的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只不过这次没有东西护体,这孩子又能不能接住我一掌呢。”
时一被搂住,闻言身子一僵,难怪总觉得那白衣人莫名熟悉,原来竟是吴舒善,时一看着眼前的父母,咽了口唾沫,开口道“晚辈刚才在外面多多少少也听到了一些,心里疑惑的很,还望师伯解答,”见吴舒善点头,时一继续说道“那神玉不是早已被我取出,又何来取神玉一说?还有刚才您和爹爹说的神玉一破,九层封印未解,晚辈疑惑得很。”
吴舒善哈哈一笑“时寒辞啊时寒辞,你这女儿当真不错,这种情况下还能这般冷静想着给二位争取点时间,也罢,我便和你说说也无妨。这藏玉阁有几层,咱们现在在第几层你可知道?”
时一逼着自己不去看着父母铁青的脸,硬生生挤出一个恭谦的笑容说道“这藏玉阁共九层,我们现在就在这第九层。”
吴舒善道“呵,这藏玉阁是有九层不错,可我们现在在这第八层,你以前窃玉来的也是八层,不过是幻术罢了,你偷到的那块玉也不过只是一块极品灵玉罢了,难道你以为凭你自己的那点修为真的能解开神玉封印?还是你觉得你有那个能力把真正的灵玉打破?若没有我暗中帮忙你连着八层都上不来,你可还记得拿破阵的法门是我教于你的?你一进这藏玉阁我便能感应到,真正的神玉被封印在真正的九层,今日咱们能不能有幸一见现在就看时谷主的了。”边说边把怀里的时一轻轻一掌推向那笼子,时一往笼子上一撞,跌坐在地上。
时寒辞看着女儿倒在自己身边,怒视着眼前的吴舒善,狠狠地住着那笼子击打着,半晌,沉声说道“放过我藏玉谷上下六千弟子,我便把这神玉给你。”
吴舒善一副早已料到的表情,说道“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