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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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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秦怀不过是个名不副实的魔君
吴舒善话音一落,便利落的打开了笼子的锁,只是转身迅速把一把短剑架到了时一脖子上,对时寒辞夫妇笑道“只图个保险而已,谷主请。”
时寒辞怒视吴舒善却只能顺从的走到墙边一挥手,果然露出一段楼梯来。
“爹。”时一看着时寒辞走到那墙边,忍不住开了口,只觉得脖子上的刀刃凉凉的贴近,便不敢再说话。
时寒辞看了一眼女儿,握了一下妻子的手,走到墙边咬破指尖凌空画起一道繁复的符咒,不出一刻,时寒辞站到一边冷冷地说,“此阵已破,你只管进去便是。”
吴舒善狡猾的笑了笑,却并未松开时一,说道“二位先请。”
崔月影脾气火爆,此刻已然是忍不住“你莫要欺人太甚……”话还未说完便被时寒辞打断“无妨,我们先走便是,当了这大半辈子谷主,我还未曾亲眼见过这神玉,进去看看又有何妨。”说着拉着崔月影直接踏上那楼梯。
吴舒善见两人并无危险,挟持着时一从后跟上。
时一心里骂了句老狐狸,便跟着那吴舒善进了真正的九层,这九层和八层格局并未有什么不同,大大的房间只一座祭台摆在中间台子上放了一块破碎的玉,准确的说是半块破碎的玉,那吴舒善把时一甩到一旁,走到那台子前。
崔月影忙上前接住时一,吴舒善转过身来看向三人,怒道“为何只有半块?”
不等时寒辞回答,崔月影说道“这玉本就半块,你若也参与了那场天劫应该知道,这玉被天雷击碎,时远望只寻回半块。”
吴舒善闻言愤愤一甩袖子,伸手便向那玉块抓去,却不想整个人被重重弹开狠狠砸在墙上,时寒辞夫妇二人上前暂时压制住吴舒善,时一便趁机念着刚才在楼梯口处爹爹秘语传来的咒语,把那神玉往怀里一塞,回头看了一眼正与那吴舒善缠斗着的父母,咬了下嘴唇,狠狠地转过头去往窗外一跳。
刚一落地时一便往冷泉方向奔去,半路被人拦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未见的苏四,苏四拦下时一,说道“言子安和思君在一起无碍,你和我走……”
话还没说完,身后吴舒善便追了上来,时一无暇担心爹娘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只想着爹爹告诉自己的话,这神玉绝对不能落入吴舒善之手,可现在无路可选,只得拉着苏四一起往那冷泉方向逃窜,刚到冷泉附近,那吴舒善就追了过来,一掌直击时一后背,苏四将时一往旁边一推,竟是生生接下了这一掌,苏四反手搂过时一翻身向后略去,从腰间取出一柄长剑迎上前去,时一怕拖了后腿识相地往旁边一躲,时不时地使一些小法术支援苏四,两人倒是也默契,可这份默契也是敌不过吴舒善那个老怪物的修为,被吴舒善凌打的节节败退。
正当苦战之际,忽然响起了一阵箫声,吴舒善被这箫声纠缠身形一顿,苏四面上一喜,揽过时一不再恋战往后逃去,吴舒善连忙追赶,迎面却又有箭射来,这箭和影山林中伤到吴舒善的箭是同一种,吴舒善见状堪堪退了几步,吴舒善肩头的箭伤半月未曾痊愈对着短箭颇有忌惮。
时一往后一看,那吹箫之人站在一棵树上正是思君,而此时与吴舒善缠斗之人也是思君,时一面色一变心中有了一番猜测看向苏四,正欲开口,此时那与吴舒善缠斗的思君已显败势,只是堪堪拖住吴舒善,冲着时一二人喊道“公子速逃!”
时一只得收起心里的疑虑,此时能逃得也就只有冷泉,时一一路拉着苏四行至冷泉,径直跑进冷泉旁的落冰洞,洞中并未有其他人的气息,想必苏四说已将言子安救出是真的。
这落冰洞是藏玉谷众多石洞之中最大的一个,内有百余个小洞穴,因靠近冷泉,洞里阴冷异常,一般用来弟子们闭关修炼,或者犯了错面壁思过,这落冰洞这开发了大半,其中还有许多洞窟未曾被人使用过,因此弟子们平日并不允许进入落冰洞深处,这冷泉在藏玉谷边缘,这落冰洞又占地甚广甚至地下早已经超出藏玉谷绵延到东面的影山,时一心里只能赌一把能从这洞里找到另外的出口逃出藏玉谷,便拉着苏四往落冰洞深处奔去。
一路上,两人都能感觉到身后的吴舒善在不断逼近,只能慌不择路的一路往落冰洞深处,不知两人跑了多久,终于摆脱了吴舒善的追赶,两人都筋疲力尽,往地上一滩,此处也不知道是哪里,只知道已经是深入洞中,可洞里并不暗,这一带盛产灵玉,这落冰洞里也有不少灵玉原石,是以整个洞穴都有着淡淡的荧光。
两人坐在地上慢慢恢复着体力,时一终于有时间整理消化一下今晚发生的事情,越想越觉得觉得四肢发冷,喃喃不直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对苏四说话“爹娘不知道还活着吗?”
苏四看着身旁缩成一团的时一,有些无措,想了想伸手把时一搂在怀里,安慰道“谷主和夫人修为高深,且吴舒善为了要你手里的玉,就算是为了威胁你也不敢杀他们,两人定不会出事。”
时一听到苏四的安慰硬逼着往好的方面想,蜷缩在苏四的怀里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半晌推开苏四,离开苏四的怀抱,身体面向苏四坐正直直地看着苏四的眼睛说道“你究竟是谁?如何潜入我藏玉谷的,又为何对谷中环境如此熟悉,思君到底是谁,或许我该叫你一声秦怀君?”
苏四看着时一眼眶发红却无比认真地看着自己,无心继续隐瞒坦诚说道“我也本无心瞒你,那种情况下初见我总不能唐突的把自己的身份说给两个修仙之人吧。我魔君还要不要面子了。”
时一见秦怀承认身份,眼神中多了几分警惕,说道“不知道小魔君费尽心思接近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若也是为了我怀里的神玉那别怪我翻脸无情”
秦怀见时一警惕地样子叹了口气说道“我本以为咱们二人是朋友,你要相信我并无恶意,那吴舒善与我魔道也有些渊源,我并非刻意接近你只不过是被卷进了同一件事罢了。”
时一依旧警惕道“我时暮歌何德何能能成为小魔君的朋友,只不过既然小魔君能杀了那苏景成,刚才何必藏拙,凭小魔君的本事杀了那吴舒善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
秦怀拉近与时一的距离伸手摸摸了炸毛的时一,轻笑道“咱们在阳城见面的时候我便说过,秦怀不过是个名不副实的魔君,咱们一样的的年纪,我便是有通天的才能也杀不了那苏景成。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并未曾杀过人。”
时一自是不信,把秦怀放在自己头上的手拿开,确未将两人距离再次拉远,说道“天下人都说是小魔君您杀了那老魔君,您要是没杀他,又怎么能当上魔君。”
秦怀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你叫我秦怀便好,我们二人不必如此生分,天下人说我杀了魔君我便杀了魔君?只不过是三人成虎罢了,就像现在天下人都说言子安盗神玉杀师兄叛师门,这难道就是真的?”见时一闻言不说话,秦怀接着说道“罢了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你想知道的话告诉你也无妨,那苏老头子是阳寿已尽自然死亡的,与谁都没有关系,一个五百多岁的老头子死了也是正常,至于为何我是魔君,因为我是那老头子的传人,他死的时候身边只有我和那两个丫头,所以人人都以为是我杀了他,人人都怕我,人人都不敢动我,所以我就成了魔君。”
道理确实如此,时一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刚才秦怀与那吴舒善过招时一也是见到过的。虽说秦怀修为比一般人高了不少但也远远达不到能杀一个有五百年修为的境界,时一想了想再也不知道要问什么,只得冷哼一声,站起身来便往洞深处走去寻找着出路。
秦怀见时一不再说话只往洞里走,连忙起身跟在时一身后一起往洞里走去,两人沉默了半天,秦怀拿不准时一的想法说道“时一你可是因为我是魔修而和我生气?”
时一不说话只是加快脚步远离秦怀算是默认,秦怀看着时一加快脚步远离自己楞了一下,随后一把拉住时一,扳过时一的肩膀让时一与自己面对面站着,盯着时一闷闷地说道“我原以为你和那些修仙者不一样,说到底修仙修魔都只求飞仙,只是方法不同而已,大奸大恶之事都是我魔修之人所做出来的?还是说你们仙门正道里全是些正人君子?人之善恶难道要凭所谓魔道修道区分?难道我魔修之人就注定上不得台面,不配和你这种仙门贵族做朋友是吗?”一席话说完放开时一的肩膀转身走开“罢了,一切只是我想象中美好罢了,从这里出去后,你还是你藏玉谷大小姐就当与我这大魔头从未见过吧。”
时一原地愣了一会似在思考,见秦怀早已走远只剩下一个背影,一跺脚急急追上去拉住秦怀的袖口扯了扯,说道“对不起。”
秦怀脚下一顿并未说话,只是顺势拉住了时一的手往前继续走,时一知道不应该让男子这样拉着自己,可自己偏生不想松手,只是默默地跟在秦淮身后,信任的跟着秦怀在这洞里转来转去,两人这么沉默着倒也不显尴尬。
走了小半个时辰,这洞里温度低得很,两人都有些承受不住冷的牙齿打颤,连两人相握的手都变的冰凉,忽然前面的秦怀疑惑地“咦”了一声,停下脚步,时一一时没注意撞到秦怀背上,揉着鼻子问道“怎么了?”
秦怀环视一周苦笑着说道“这洞里恐是有阵法干扰,这个洞窟便是咱们刚进来是所处的洞窟。”
时一闻言仔细看了看周围环境果然是那间洞窟,脸色变得有些沉重,静下心手贴上冰凉的石壁用灵力感受了一下四周,把手收回放到脖子上暖着而后说道“附近确实有干扰,咱们好像误入了什么大的幻阵,可是这落冰洞深处几百年来都是禁地,禁止所有弟子出入,谷中根本就未曾开发过这落冰洞深处,这处的阵法蹊跷的很,应该不是我们藏玉谷所布,我们现在许是已经出了藏玉谷,在影山之下。”
秦怀思考了片刻说道“这布阵破阵之事我不擅长,若不破坏此阵你我可能走得出去?”
时一又摸摸了冰凉的石壁说道“恐怕困难,我曾在褚家学了两个月的布阵之术,虽学术不精却也算是略通一二,这阵法布的极为精妙,我怕是无法破解,”边说边看向秦怀问道“为何不能破坏此阵?”
秦淮回答道“我说了你未必信,这影山之下啊封印着一只梼杌,看情形便是封印在此地了。”
时一闻言一惊“梼杌?四凶之一?我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为何我未曾听说过?”
秦怀苦笑着说道“因为封印这梼杌的人只告诉了我一个人。”
“可是苏景成?”时一试探性的问道。
“没错,他曾和我说过当年与友人封印了一只四凶在这影山之下,不想今日让咱们遇到,这边是我不让你破坏这迷阵的原因,况且破坏这种大阵声势必然不小,定会暴露行踪引起吴舒善的注意。”
时一这下子慌了神,“那咱们或许得困在这阵里,以我们二人修为想要解了这阵或是悄无声息的破坏这阵法是不可能的。”
秦怀看向时一胸前,说道“有神玉也没办法吗?”
时一叹了口气道“神玉是碎的,况且这神玉五百年来无人能用,有与没有又有什么区别,万一那神玉我控制不好破坏了这阵法,那梼杌被放出来咱俩都得完蛋。”
时一靠着墙坐下,一股脑的把怀里的法器符纸全都倒出来用手巴拉过来巴拉过去。看似是想找些能用的东西,实则是给自己找个安慰。秦怀也叹了口气蹲在时一面前学着时一把怀里的东西往外一扔给时一翻找。
忽然秦怀眼前一亮,拿起一把匕首问时一说道“这把匕首你还记得从何而来,你都用它做什么?”
时一不知所以的看着那把匕首说道“这是我用来取血画符的匕首,和那把伞一样是小时候友人所赠,我用着顺手就一直带在身边。”
秦怀看着时一一脸懵懂忽然笑了出来“想不到你这位友人这次真的是救了咱们,这不过你这般暴殄天物可真让我,可真让哪位友人心疼啊。这匕首是法器你可知道?这匕首叫鬼泣,这据说曾是以为飞升的仙人飞升之前的兵器,曾杀尽天下邪祟,越是大凶之物越是惧怕这匕首,若是咱们把那梼杌杀了这阵法你可能破?”
时一闻言愣住了,直直地看着那把不起眼的匕首,半晌说道“这匕首来头这么大,我竟记不起到底是谁送的了,真是罪过,只不过这梼杌乃是四凶之一,我二人如何能杀的了他。”
秦怀想了想说道“你可知道为何藏玉谷灵气充足而影山灵气稀薄?”
时一摇摇头
秦淮说道“藏玉谷与影山相通本是灵气相当,可当年那苏老头把梼杌封印在此影山灵气被这阵法吸收用来压制梼杌,又带走了梼杌自身的凶气一起流向藏玉谷,藏玉谷接受不了那么多灵气只好将其储存在玉石之中,所以藏玉谷能产灵玉。而这五百多年那梼杌的凶气已经削弱不少,我二人应该能将其制服。”
时一从未听到过这种说法,担心地问道“那,那我藏玉谷的灵玉可是……”
秦怀说道“藏玉谷怕是再也产不出灵玉了。”
时一闻言低头把地上的东西一件一件塞回怀里,低低的说了句“这样也好,玉本无罪怀璧其罪。那咱们当务之急可是找到阵眼杀了梼杌?”
秦怀也把东西都塞进怀里说了声恩,并肩和时一靠墙坐下,看着时一从怀里掏出一张符慢悠悠的飞进旁边的一个洞里,说道“这符纸有用?”
时一冻得浑身缩成一个球靠在秦淮身边哈着气暖着手说道“应该有用。”
两人便默默靠在一起等着那道符纸的好消息,只是这洞里仿佛越来越冷,简直到了哈气成冰的程度,两个人起初还聊着天,后来冻得连来口都不想开口,秦怀伸手将时一搂进怀里,时一也没有拒绝往秦怀怀里靠着确实能暖和一点儿。
秦怀哆哆嗦嗦地说道“时一妹妹不是善用火龙吗?为何不放出一只,取取暖。”
时一缩在秦淮怀里头也不抬地说道“阿四你是觉得我蠢到没有想到着法子吗?我体质属水,偏爱用火系术法,所召唤出的火都没有温度,我那火龙只能灼伤人也是一样没有温度,如何能取暖。”
那里开的符咒始终没有回来,两人这样也不是办法,秦怀从怀里掏出一张空白符和朱砂,哆哆嗦嗦地画了一道引火符抛两人面前,念了一段引火咒文,只召出来一小簇火苗,倒是有些温暖,却只不到半刻便消失。
时一见火苗熄灭不满地嘲笑着小魔君果然名不副实,这用符的天赋看来秦怀果真没有,边说又边往秦怀怀里躲了躲,动作甚是熟练,只是时一忽然身形一顿抬头与秦怀四目相对,却因为距离太近又匆匆把头埋进秦怀怀里,声音闷闷地说道“那符失败了。”
时一的灵力忽然寻不到那符咒,想是咒法失效,时一自然自语道“果然我的血画出的符撑不了那么久,要是子安在这儿情形也许好些。”
“为何?”时一靠在秦怀怀里说的话自然逃不过秦怀的耳朵。
时一见自己的话被听到,小心地拉远两人的距离抬起头来说道“我的血画的符阴气重,这洞里阴气也重,阴气相容难以把控,而童子血是至阳之物,用童子血画出的符自然成功率也会更大些。”
秦怀脸色一沉,笑眯眯地看着时一说道“我尚未娶妻,为何不找我取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