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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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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时一,你快走
那佛像竟没有脑袋,佛首处只有一团泥巴,没有五官未经雕琢,就直接那么大剌剌的摆在佛像精致庄严的身子上,颇为滑稽。
三人不敢贸然动手,都上前几步想看的仔细些,可却生怕惊动了这寺中僧人,不敢点灯,苏四把大殿正门大敞开,让本就微弱的月光照进殿内,三人皆看着那诡异的佛头不说话。
时一从怀里掏出被符纸封印好的神玉,扯了封印,这封印一破,整块神玉便发出光颤动起来,想要飞出时一的手心,时一急忙握紧手中的玉块,抬眸看向那大佛,那佛头处的那团泥巴里似是有什么东西发着光,带动着那块泥巴也不安稳,在那佛身上不停地颤动,最后自己摔到地下,裂开,露出其中包裹着的一块玉块。
时一三人俨然一副全副武装的样子,却没想到如此简单。时一把提前抓在手里的一大把符咒放回怀里,看了看身后的两人,上前把那玉块从泥巴里抠出来,在自己衣服下摆上擦了擦,和手中的躁动的神玉放在一起,严丝合缝,这神玉竟如此简单的就集齐了,时一不敢相信的看了手中的玉半天,转过头去对言子安使了个眼色点了点头,把那玉用符咒包好放入怀里。
站起身来,走向两人身边,这才注意到,自己和苏四之间那根红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时一抬起手腕说道“这事情就这样解决了?”语气中颇有些难以置信。
言子安又又看了一眼那残缺的佛像,拉着时一走出大殿,做出庙门,时一回头看了一眼,那大殿旁的梧桐树下站着一个老僧人,正双手合十目送着三人离开,发现时一看向自已,抿唇一笑,福了福身。
三人一夜未睡,回到苏四的画舫便都各自回房休息,那思君也贴心的并未打扰三人休息,第二日正午三人才睡饱,时一二人便要辞行,苏四不再留三人,只送三人到城门。
时一见城里因为灵谷寺今日闭门乱作一团,隐约有些担忧,望向苏四,道“这,神,这灵玉已经收回,不知这灵谷寺今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苏四望向那钟山方向,不知想着什么,回答道“人都是欲望满身的动物,一旦发现那灵谷寺不能满足自己的欲望,自然会放弃这里再寻寄托。”
“这样也好,也能还灵谷寺一个佛门清净”言子安答到,拉起时一向苏四道别,两人一同离开。
苏四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转身对适时出现的思君吩咐了些什么,转身往城中繁华之地走去,几个转弯消失在人群中。
时一两人离开苏四后便立即动身返回藏玉谷,和收集神玉时一样,这一路顺利的简直让两人意外,本以为神玉碎片会落入邪祟魔修之后,甚至做好了事情败露这一最坏的打算,但碎片收集起来却比出谷历练还要简单,这玉片既未引起什么太大风浪,也未曾被人发现。
两人便都有些放松,眼看就要抵达藏玉谷,于藏玉谷不远处的影山附近,言子安一把拉住时一,向时一使了个眼色,时一也警惕起来,竖起耳朵,周围似有不少修仙者慢慢靠近两人,时一摸了摸怀里被符咒包裹好的神玉,看了一眼言子安,两人身形分开敛了气息分别藏身与林中树上。
时一心里其实并不确定,心道,许只是有人经过,毕竟这神玉在自己身上这个消息只有时一和言子安两人知道,而且这气息毫无收敛是在张扬。可四周慢慢靠近的气息却是渐渐包围了两人。随着气息的逼近两人也不再继续躲藏,言子安跳下树,反手用剑柄击晕黑纱覆面一个持剑的修士,招了招手示意时一出来。
时一从怀里挑出几张符纸攥在手里,凝霜出鞘,利落的落地和言子安背靠背站在一起,警惕地望向四周,忽然一柄剑发着蓝光直直地冲着时一飞来,时一用剑鞘一把把飞来的剑挥开,朝着那剑飞来的方向投去一道火符。
果然来人现出身形,四周藏身的人也一一现身,加上那晕在地上的共有六人,来人皆佩剑乃修道之人,时一两人和这几个人僵持着,哪方也不肯先动手,时一剑术不精,唯有画符使符是一等一的高手,面对着这持剑的几人,心下有些微微发怵,言子安知道时一不擅近战,心中定然慌乱,用背轻轻碰了一下时一,以示安抚,手中斩玉猛然飞向这几人为首那那一白衣男子,斩玉铮的一声被弹开,回到言子安手中,言子安接过剑把身后时一往旁边一推,飞身上前与那白衣人缠斗起来,其他人也加入打斗之中。
时一被言子安推到人少的一边,仗剑勉强击退面前的两个人,翻身飞向旁边的一棵树上,掏三张符咒往空中抛去,召出三道火龙,翻身站到其中一条火龙之上,以灵力驱动着剩下两条火龙向那两人袭去,这召唤火龙是极难的召唤之术,时一于召唤用符咒方面天赋颇高,经过这几年的历练这火龙的控制以无同辈之人能出其右,凝霜是把好剑但时一剑术不精,外出历练之时,这火龙便是时一保命御敌的救命稻草,只是召唤之术对灵力的消耗极大,若不能快速结束战斗,时一怕是要吃亏。
时一知道自己弱势为何,火龙去势凶猛,那两人一时难以招架被火龙包围难以脱身,时一无意取人性命,只御剑将两人击晕扔到先前被言子安打晕大那人身边,便转身帮言子安。
相比时一这边的轻易,言子安那里便颇有些吃力,那为首的白衣人并未加入战斗,只立在一旁观战,剩余三人皆是使剑的高手,言子安精于剑术,但寡不敌众,见时一乘火龙朝自己这边飞来,默契的往旁边一避,避开的同时时一引来的雷正好劈到那三人身上,时一去了火龙,跃到言子安身边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三人,心知三人并无性命之忧,上前一步对那一只未出手的白衣人说道“我二人乃藏玉谷弟子,不知阁下想从我二人身上得到什么,如此排场迎接我两个小辈,不过不论阁下想要什么,我劝你此刻还是走为上策,此处离藏玉谷不足百里,方才我又是唤龙又是降雷的,不出一刻我藏玉谷必有人来此,到时候阁下怕是就走不了了。”时一心里其实没底得很,现在自己灵力所剩无几,眼前这个人修为似又高的很,言子安恐不是他的对手,但表面还是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看着那蒙面的白衣人。
那白衣人听到时一的话,出声笑了笑,背着手走近两人,看着两人警惕地后退几步,又是一声嗤笑,道“我自然知道二位是藏玉谷的人,都是时谷主的心头宝,我与时谷主也是旧交,不忍伤你们,你们自然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东西,你二人不是我的对手,还是不要以卵击石的好。”
两人都知道那人指的是时一怀里的神玉,言子安上前一步将时一挡在身后,道“原来是谷主的朋友,我等还应该叫您一声前辈,我藏玉谷向来与仙门百家交好,若阁下有所求,不妨直接去谷中,不要再次为难我们小辈才好,况且我二人身上并无什么特别的东西能入阁下的眼,不知道阁下想要的是什么。”
那白衣人似是没什么耐性了,冷哼一声一掌击飞言子安,又是一掌朝着时一击去,两人都没想到这人会忽然发难,言子安一个不查,被一掌击飞,时一见那人掌已到胸前,连忙将凝霜挡在胸前,那人狠狠一掌击到时一胸前的凝霜剑上,凝霜剑连着剑鞘竟从中间断开,时一被一掌击出,倒在地上,神玉从捂着胸口张口吐出一口血来,这肋骨怕是断了几根,手也被那短剑划破往外流着血,时一挣扎了一下无力起身,把那断剑一扔,把神玉抓在手里紧紧攥住,抬眸狠狠地盯着眼前正在逼近的白衣人。
言子安见状挣扎着持剑硬生生的截住那白衣人,艰难的缠斗,示意时一快跑,时一此时动弹不得,盯着那两人,心知这次两人怕是凶多吉少,自己的那凝霜剑虽不是什么法器宝物,但确是一把好剑,可眼前这人只一掌便轻易毁去此剑还伤到了自己,这人修为深不可测,怕是和时谷主不相上下。
正当时一绝望之际,一只短箭破空射向那白衣人肩头,三人都没料到有这变故,白衣人被刺中肩头捂住肩膀后退一步,正当时一震惊之时,身后一双手将时一扶起,缓缓给时一输送起灵力来,时一回头发现来人竟是苏四身旁的思君姑娘,刚想问些什么,那思君将手指放到时一嘴唇上,嫣然一笑,道“公子不放心,便派我一路保护二位,此番我可是派上用场了。”边说边把时一扶到一棵树旁,自己转身冲着那白衣人颇为泼辣地大喊道“喂,你个不知羞的,一个前辈跑来欺负几个小辈也真不怕人笑话”说话间又将一只短箭从袖中射向那白衣人,旋即翻身上前帮着言子安对付起那白衣人。
那思君看上去年纪轻轻但修为却很高,且经验老到,招招狠毒,两人虽呈弱势但却是能勉强挡住那白衣人的攻势。言子安对着时一大声喊道“时一,你快走!”
时一心里虽然有诸多疑问,但现下情况紧急,顾不得那么多,从怀里掏出那神玉,撕了那染血的符咒,想了想掏出一张白符用自己的血匆匆画起了咒包裹在符咒上,这总共不过片刻,那白衣人不知什么时候竟强行摆脱两人朝着时一又是一掌击来。
这一掌和上一掌完全不同,掌风凌厉,言子安见状也是一掌迎上来,时一暗道不好,若是言子安强行接住这一掌怕是有危险,两人到了时一面前,那白衣人看到言子安也飞身袭来,转身想先行解决言子安,可言子安却一掌打到了时一的左肩上,将时一击出好远,自己受了那白衣人一掌,喷出一口鲜血对着时一大喊一句“快跑”,便倒地不省人事。
时一从地上爬起来,见言子安倒地生死未卜,红了眼睛,一时愣在原地,思君见时一一副呆愣的样子也急得大喊“快走啊,我拖不了多久了!”
时一红着眼看了两人一眼,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从怀里掏出那神玉,将舌尖血喷上,匆匆用手沾着献血在地上画了个阵法,将那灵玉放进去,转眼消失在思君几人面前。
时一不知道这个传送符到底能不能把自己传回藏玉谷,也从未试过这么远距离的传送,若非有神玉时一定是不敢尝试的,这次也实在是放手一搏。
时一眼前一阵亮光离开了那影山,随后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时一恢复意识的时候躺在一张颇为柔软舒适的床上,时一只觉得浑身疼的要命烫的要命,恢复了意识却不敢睁眼,警惕地放缓呼吸支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声响,房间里人来人往,声音很杂,有开门的吱嘎声,有来往的脚步声,有水声,正当时一仔细分辨声音的时候,一条冰凉的帕子被放到了时一额头上,时一放在床边的手也被轻轻握住。
时一直觉感到没有危险,缓缓张开了双眼,看向四周,自己正躺在自己的闺房里,握着自己手的正是红着眼圈的师姐迟子鸢。
看到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家人,时一流出泪来,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时一挣扎着起身扑进迟子鸢怀里默默流着泪,半晌松开迟子鸢,拉过迟子鸢的手在手心用手指写上子安二字,急切地看向迟子鸢。
迟子鸢知道时一是因伤一时说不出话来,仔细看着时一在自己手上写上的子安两字,神色一顿,对时一说道“子安自然无事,暮歌你这次伤得不轻,可要好好休息才行。”说完匆匆离去。
时一看着迟子鸢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一沉。
这几天来,时一越发觉得藏玉谷奇怪得很,自己身受重伤回谷多日,可一向疼惜自己的爹娘竟没来看过自己一眼,也没人来询问自己这一路上究竟出了什么事,况且那玉已经不再自己身上,想必是被人拿走了,可这几天来族中长老并没有人来责问自己。
最让时一奇怪的是,自己回谷这么多天似乎是被禁足了,说是似乎是因为虽然出入不受限制,可不论自己去哪儿,身后都有些生面孔默默跟随,且这些人都是一问三不知只是跟随,而平日关系亲厚的师兄师姐们除了迟子鸢皆未曾露面,迟子鸢口中那“还好”的言子安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时一的伤也怪得很,这皮外伤好了个七八,灵力也恢复了个七八,但是无论吃什么药,时一仍是说不出话来。
一日,迟子鸢前来探望时一,时一终于等到一张熟面孔,连忙提笔写道“我想见我爹我娘。”
迟子鸢眉头一皱,说道“谷主此刻正处于闭关关键时刻,夫人为其护法,恐怕这几天你是见不到谷主的。”
时一眉头皱的紧紧地,又提笔写道“子悦师兄呢?子安呢?这几日为何只见师姐在这里陪我,谷中可是出了什么事?”
迟子鸢答到“你们走后,子悦他就下山历练了,至今未归,但有来信,一切安好,师妹不要太担心,至于子安,你也不必担心。”
听迟子鸢回答的含糊,时一便不再追问,想了想,提笔写道“那日我是怎么回来的?我身上的那块玉现在在哪儿?”
迟子鸢一愣,答到“什么玉?那日你晕死在谷中冷泉旁,被弟子发现时浑身是血,不省人事,是我替你换了衣裳,你身上并没有什么玉。”
时一这才是真的愣住了,手中的笔落到桌子上,时一满脑子想的都是神玉究竟去了哪儿,迟子鸢见时一半晌没有反应伸手在时一眼前晃了晃,时一回过神来,再次提笔写道“我要见子安。”
迟子鸢见到这几个字叹了口气,没有再回话,转身向门外走去,离开前不知嘱咐了那门口的弟子些什么,两人俱是幽幽地看了时一一眼,把门关上。时一盯着那扇门良久,气愤的将手中的笔狠狠砸到门上。
第二日,时一称身体不舒服,窝在房间里,趁那看护的人进门,敲晕了那人绑起来扔在床上,取了那人的血滴在符纸上做了个傀儡立在门前,这傀儡不能动不能言语倒是和平常看护自己的那个人状态一致,时一打点好一切,换了身不显眼的衣裳往习武场走去。
一路走着时一几乎能断定这谷中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平常热闹的藏玉谷冷清了不少,就连练武场练剑的弟子都少了一半,而且见到的都是些生面孔和外室弟子,甚至连一向负责在练武场教导新进弟子的子诺师兄也不见人影。
时一开不了口,拉过一个正在练剑的少年,夺过他的剑在地上写起字来,那少年虽不认得时一,但见时一身手不弱又没有恶意,乖乖站在一边看着时一写字。
时一写道“子诺师兄今日怎的没来?”
那少年一脸狐疑地看着时一,见时一是问得认真,便回答道“这位师姐,这几日可是刚闭关出来?谷里的师兄师姐们除了子鸢师姐都随长老出谷去了。”
时一一愣,藏玉谷还从未发生过什么大事能让长老携这么多人出谷解决,又提剑在地上写道“我刚出关,今日谷中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那少年挠了挠头,只觉得眼前这人奇怪的人可又想了想觉得这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愤愤说道“半月前,在影山附近言子安师兄,不言子安这个叛徒打伤了谷主的女儿暮歌师姐,偷走了神玉和那小魔君秦怀跑了,谷主和夫人出谷去寻后便断了音讯,所以这三位长老便带着各位师姐师兄们寻人去了,只留下子鸢师姐看着这藏玉谷,这事情闹得挺大的,连浮仙岛和灵山青灵都派出了人去寻谷主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