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少年志》快乐浮萍

2、初临府衙

　　杜蔺来到县衙，县衙的大门口有一衙差拄着廷杖昏昏欲睡。
　　杜蔺轻轻走过去叫醒衙差。
　　“小兄弟，小兄弟……”
　　衙差被打扰了清梦显得有点不快。他半眯着抬眼看了一下杜蔺。然后又拄着廷杖阖上了。
　　“府衙暂不开堂办公，你改天再来吧！”
　　杜蔺没想到得到了这么个敷衍的回答。
　　“……这……县衙负责处理着这一方事务以及保卫本地安宁，还能歇息？”
　　没想到这人还挺固执，听见自己说不开门不仅没离开反而和自己说起道理来了。
　　“一看你就是个外地人。不知道新的县太爷还没到任吗？这衙门的头头还没来怎么给你做主？”衙差没好气的说。
　　“根据规定新任官员接任前前任官员必须得依旧维持府衙运作，待与接任者交接完毕后方可离职。而且，就算县官不在，衙内的县丞县尉也当维持工作。可你……你却说衙门暂时不理，简直岂有此理！”
　　被杜蔺给如此教训了那衙差的火就起来了，本来自己清梦被打扰了这人还叨叨着教训自己。这才是岂有此理。
　　“我看你才是岂有此理！你……”
　　衙差用手指着杜蔺。
　　“不过一介小民，竟敢指手画脚到衙门和我的头上来了！这衙门如何办事，朝廷何等章法岂是你等刁民能知晓和指难的？看你这白净样子就没挨过衙门的板子，再闹信不信把你给逮进衙门吃吃苦头？！”
　　“你……”
　　杜蔺被气的面红耳赤。而一旁的小杜弘显然被衙差这凶恶样子给吓到了，躲在杜蔺身后怯弱弱的抱着大腿，十分委屈。
　　杜蔺知道与这等恶差争吵无益，还容易惹得一身骚。
　　干脆就不理他，直接掏任命文书甩这种人脸上比较有用。
　　可是，杜蔺摸遍身上，没有！掏掏袖子，也没有！包袱里也不在！
　　杜蔺心中一沉。弄丢任命文书不能接任暂且不说，这遗失朝廷文件可也是罪过一桩啊！这……初临治地就碰上如此大不顺，可真叫杜蔺慌了功夫。
　　衙差看杜蔺急忙忙的左掏右掏，上掏下掏，以为是要给自己好处来平息。
　　“嘿嘿……还算识相，拿点银两孝敬一下就权且当你不懂事。这不敬之事暂就既往不咎了。”
　　但是见杜蔺掏半天也没摸出半个子来，衙差有点被拂了面子。
　　于是想以为这小子怕也是个穷鬼，脸皮就拉了下来，很不好看。
　　杜蔺他掏半天掏不出东西他也急啊！
　　“你，你……我……我就是新任的县官，我告诉你，你的所作所为太过分了！”
　　衙差一凛，但很快回过神来。
　　“呵，你想拿这个吓唬我。我告诉你，假冒朝廷命官可是重罪，我现在就可以把你给逮起来！”
　　正说完便听见有马蹄声和车轮声“哒哒……隆隆……”的急奔而来。
　　不肖一会儿功夫，一辆颇有排面的马车在县衙门口停了下来。
　　待门口那衙差看清，见着驾车的车夫便立马换了面孔。
　　“哟，这不刘管事吗？今儿个是啥风把您给刮来了，快快里边请，我这就去禀告县官老爷。”
　　待杜蔺也看清来人后更是一惊，这……这不是敬王府的管家老伯吗？
　　被衙差恭恭敬敬的称呼为“刘管事”的那人没吱声也没搭理衙差的奉承。
　　只见他停好车驾，麻顺地抽出板凳放在地上。
　　“您可以下车了。”他对着车轿内恭敬地唤了声。
　　只见一墨发白面，手执折扇，衣着华贵的年轻公子掀开帘子走了下来。
　　“哎哟……”衙差看见这人差点没跪下去。
　　“王……王爷……！”他低着头弓腰慢惊呼到！
　　那人正是先帝的四皇子，当今圣上的四弟，封于燕地节制北域的当今敬王。
　　敬王夏旸用折扇拍打着手掌，冲衙差抬着眉头一副高冷像“嗯”了一声。
　　随后转头瞄见杜蔺父子。那样子跟翻书一样立马就变了。高冷的王爷？不存在的。
　　只见他屁颠屁颠的就冲杜蔺那个方向过去了。
　　杜蔺看见敬王就这样走出来也是纳了闷了啊！
　　他摸不清敬王特地跑这一趟究竟是打了什么心思。
　　“哈哈……没想到吧！是不是很惊喜？！”
　　惊喜没有，惊吓倒是有点儿……
　　“诶……怎么杜蔺我看你这表情……像是有点不乐意啊！亏我，大老远的，快马加鞭的，专门来找你。”
　　“呵呵……”杜蔺笑了一下。脸皮没动。
　　“那请问殿下您又是为何特地专门来找在下呢？总不能是为了玩吧？”
　　敬王歪头想了一下。
　　杜蔺一惊，心想不会吧？
　　“玩……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不过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说着就从衣襟里拿出了一封信件。
　　“你说你，非要走哪么急。就不能等我醒了拿马车送你过来？就算履职也不差那点功夫啊？你看，急燎燎的落东西了不是？这下还不得感谢本王！”
　　杜蔺看见他掏出的那个信件，正是自己的任命文书！
　　是真的有点感动了。不过就敬王那个语气，得瑟的有点不爽。
　　“那真是有劳敬王殿下了，多谢。”说着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谢礼。
　　敬王恰巧最怕他来这个，隔应的慌。
　　“咳咳，不用，应该的，哈哈……”
　　接着敬王走进前把信封交到杜蔺手上。然后贴着他的耳朵。
　　“对了，来这里主要还有一件大事——给你撑场子来的。刚才我的隆重登场有没有被帅到？嗯？！”
　　杜蔺：“……”
　　“还有嘛，你们这个不是都讲究新官上任三把火吗？你看，我这身份，我这打扮往这一站，那你这第一把火不就旺旺的烧起来了！告诉你，这些底下的官员和差役精明滑头着呢！保不准看你这个老实样就先给了你脸色和难堪呢。那你要是服了软，以后就没个好官做了！那我往这一撑，那保准就立马效果拔群。今后，你就是再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的。我虽说书读的没多少，可这些东西，见得惯了。人都是这样，人善有人欺嘛。”
　　“哦，还有你说的找你玩……怎么玩？”敬王十分俏皮的笑问道。
　　杜蔺立马跟敬王拉开了距离，小声道“谢殿下关心……不过，还请自重。”
　　“诶……”敬王摆出一副略带夸张的表情，“我们明明这么久没见你连陪我玩一下都不肯……你根本没拿我当兄弟……！”
　　“我们从上一次见面才过了一天的功夫不到，殿下……”杜蔺扶额。“好吧，玩……等我处理掉眼前的事再说吧……”
　　敬王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那我就搁这看着你处理。”
　　“……”
　　杜蔺有点疲惫的走到依旧还没缓过神来的衙差跟前。
　　他亮出文书，“这是朝廷下达的任命文书，这下总能证明我不是假冒的新任县官了吧？！”
　　衙差立马跟捣蒜一般作揖赔罪，“哎哟……县官大人赎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真是该死，该死！刚刚多有得罪和不对之处还望大人海涵呐……”
　　“你不再仔细看看文书内容？！”
　　“不不不……不用了，这……您这敬王爷亲自给送来的那哪能有假？！”
　　看此情形敬王似乎有点明白什么了，那眉头马上就皱了下来。
　　“那我们可以进去了？”杜蔺接着问。
　　“可以……当然可以，您请进，您请进！”
　　说着便哈着腰把杜蔺往衙门里领。
　　“慢着……”一个十分冷峻的声音在衙差身后响起。
　　衙差惊得汗毛一立，忙回头一看。
　　“难道……你要本王亲自去拜见你们林老爷？！——指暂代的前任县官”
　　听敬王这样冷冷一问，衙差腿都软了。
　　“哦……不敢不敢，小人这就去请林大人出来迎驾！”
　　说完就连跑带爬似的前去衙内禀报了。
　　杜蔺走到敬王身边小声道，“这……你这有点过了吧？”
　　“哼，不过。你要知道，像他们这种人你不给他点教训和颜色他们是学不乖的——再说，我这也不替你出气呢吗？”
　　“……好吧好吧！”您开心就好。杜蔺心想。

　　3.
　　不一会儿，见一精瘦黑皮，眉眼鼠利的官员跟着那衙差，边跑边扶着自己的官帽就往衙门口赶。
　　那官自然就是这所谓的“林老爷”了。
　　只见“林大人”跑到敬王夏旸跟前“咚”的一声就给跪地上了。不仅跪还把紧接着把头给也贴地上。
　　“不知王爷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恕罪！”一气呵成。
　　杜蔺：“……”
　　敬王对着杜蔺笑了一下。
　　“林大人，这……我大栎朝律法可没有规定朝廷命官需要对我等封王行此大礼啊！”
　　“这……下官愚以为王爷您贵为帝胄，又是先皇骨肉，当今圣上的血亲兄弟，这龙子龙孙自然当得起下官这一拜——不瞒您说，前些个日子下官得了家信一封，信中言下官祖坟竟升起了青烟。于是下官找了相士求解。相士看了之后说是近来下官定遇极贵之人。果不其然呐，今天就碰着王爷您亲临俯恤了。您这一来，这府衙真是立马就蓬荜生辉呀！”
　　“咳咳，好了好了，你不用说了。你先起来吧！”夏旸制止住林大人的马屁行为。毕竟再听下去就该反胃了。自己昨天晚上喝了不少酒来着。
　　“今个本王来不是冲你来的。喏——”
　　夏旸走到杜蔺身边用手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我是带这个人来的。这个人——就是朝廷新派下来的，林大人你的接任，杜蔺！杜大人！”
　　“哎呀呀！杜大人！”
　　林大人站起身就赶忙紧紧握住了杜蔺的手，像是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
　　“在下盼星星盼月亮可是把你给盼来了。怪在下教导不力，方才让不懂事的那厮，冲撞了杜大人，在下在这里代为赔罪了！”林大人十分诚恳的说道。
　　“咳咳……林大人你说话就好好说，把人杜大人手握那么紧干吗？”夏旸撇着眼说道。
　　“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林大人忙放开杜蔺的手。
　　“这个……杜大人你可不知道啊，你没来，咱们府衙的工作都没法开展了……在下是一个愚钝人，以前尚且可以处理小事，维持一下这县衙的工作。只是近来越来越年衰昏聩，对这些事也真是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了！幸好，杜大人你来了。在下看杜大人如此年轻便深得朝廷和王爷的倚重，定是有过人之才啊！这青年才俊，一表人才用来形容杜大人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相信在杜大人的治理下，这岷镇定能够蒸蒸日上，岷镇百姓的日子也定能够越过越好！杜大人的到来可真是我岷镇府衙之福，岷镇百姓之福啊！唉……哪像在下这种人，只能求着上面放个闲职，做一个闲官散人罢了！这……为官不能为国排忧为民尽力却只能提前颐养天年，真是惭愧啊惭愧！”
　　看着林大人说得越来越入情，连他自己都快被讲哭了，杜蔺忙说道，“林大人言重了，林大人言重了……这……各在其位各谋其政，都是为国效力为民做主，没有什么惭不惭愧的……”
　　林大人用袖子在眼旁抹了抹。
　　“没想到，杜大人不仅年轻有为，还能宅心仁厚宽体他人！真是德茂才高，才高德茂啊！难怪深为朝廷和王爷的器重，在下真是自愧弗如呀！”
　　“好了好了，林大人，请不要再说了！我看咱们是不是能进去把职位给交接一下？这是文书。”
　　杜蔺也快受不了了，忙拿出文书去让林大人和他办正事。
　　“哦，当然，当然……请随我来——王爷您先里边请！”林大人猫着腰向夏旸摆了个“请”的姿势。
　　“不用了，还是请林大人前面带路吧！”夏旸回到。
　　“那……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